寒松龄道:“言过其实,晚辈愧不敢当。”话落忙道:“二位前辈请坐。”
荒城孤剑闻言急忙起身拉过两把椅子来。
绝丐一屁股坐了下来,回头望着身后的阴阳判道:“阮老儿,你怎么不坐呢?怎么,可是心急的坐不下来了,你也得等人家吃完了才能动身啊!”
阴阳判心里的确很急,闻言不耐烦地道:“要饭的,你说点正经的行不行。”
绝丐道:“老化子哪句话不正经了?”
阴阳判道:“你说点正题行不行?”
绝丐笑道:“怎么?阮老儿,你开不了口了,好吧,老要饭的脸皮本来就厚,再加上常年不洗脸,除了厚之外,还外加上一片天然铁甲,红了也看不出来,那就由我说吧!’’话落清清喉咙道:“寒娃儿,阮老儿想叫你去替他救一个人。”
阴阳判忙道:“老化子,你用个请字不行吗?”
绝丐一翻白眼道:“反正怎么说都是那回事,说得好听点,也省不下力气来,何必呢?
对吗?娃儿。”
寒松龄道:“前辈说得是,这件事,晚辈义不容辞。”
绝丐闻言反而一怔道:“怎么啦,寒娃儿,你是得了失心疯了。”
寒松龄一怔道:“前辈此话怎讲?”
绝丐一顿足道:“娃儿,可惜你那一身能夺天地造化的武功了,怎么一点人情事故也不懂呢?”
寒松龄迷茫地道:“前辈指教。”
绝丐道:“哎,世间有本事的人,哪有这么连架子都不端端,有求必应的?你就不怕日后这老小子尝到了甜头,一天到晚盯在你后面烦你吗?”
阴阳判笑骂一声道:“老化子,你前辈子没积德,今世讨了饭,你还不为一下辈子想想吗了”
绝丐不在乎地道:“不下田,不经商,有吃有喝的,讨饭有什么不好呢?你叫我不讨,我还不干呢。”
阴阳判无可奈何地摇摇头,道:“不跟你磨牙了。”转向寒松龄道:“寒少侠什么时候方便?”
寒松龄道:“救人如救火,这就动身吧。”
阴阳判不安地道:“寒少侠与老夫萍水相逢,既允大力相助,老夫已觉于心难安,岂能再让三位空腹前往,无论如何,也请三位餐后再去。”
绝丐道:“娃儿,阮老儿就说了这么一句人话,来来来,吃吧,帐全都记在阮老儿头上了。”
匆匆吃了点东西,寒松龄又把话转到主题上,望着阴阳判道:“阮前辈,目前我们要救的人在哪里?”
阴阳判道:“那地方在女儿河上端,在名叫白沙湾,距白云山庄约有六十里远,白沙湾名字由来倒不是那里的河滩是白色的,而是女儿河的水流在该处流得太急,河流刚好在该处有个大转弯,急水被凸出的高大险峻石壁一阻,激起无数白沫,自石壁上向下望,倒像是一片白沙,故有白沙湾之名。”
寒松龄心头微微一动,道:“这么说,我们要救的人是居于那石壁之上了?”
阴阳判点点头道:“正是,那石壁上是一块平地,约有亩许,那里的主人管它叫静心坪。”
寒松龄道:“有几条通路可以登上静心坪?”
阴阳判沉叹一声道:“石坪突出伸人河中,与河岸相连之处,只有一条宽不足三丈的石路,只要有一个武功极高的人把守,通过实在不易。”
寒松龄道:“由河中不可以上去吗?”;阴阳判道:“难,太难了,坪高出河面少说也有四十丈,河宽也有四五十丈,轻功再好,也不可能隔水一跃登上石坪的。”
一直没开口的白凤公主突然插口道:“假使先泅水游到坪下,有没有法子攀登上去?”
阴阳判目光在白凤公主脸上打了个转,突然一怔,脱口道:“这位姑娘是……”
寒松龄忙道:“晚辈忘记替两位前辈引见了,这位是音梦谷的白凤公主,这位是燕行云,绰号荒城孤剑。”
阴阳判又惊讶地望着荒城孤剑道:“老弟台就是当令武林中有第一快剑手之称的燕行云吗?”
淡淡地笑笑,荒城孤剑道:“不敢,在下这点儿萤火之光,怎敢在小主面前当那第一之称。”
荒城孤剑对寒松龄的称谓,不只阴阳判为之动容,连绝丐也大感意外,荒城孤剑成名比寒松龄少说也早十年,他的个性与武功,武林中人大都知晓一些,因此,他俩全没想到他会臣服于寒松龄手下。
这一来,使他们觉得寒松龄更不简单了。
阴阳判没有流露出心中的想法,望着白凤公主道:“方才猛然间看到公主玉容,不禁使老夫想起静心坪上的玉女凤君仪,她与公主有许多相像之处,公主有武林第一美人之称,老夫言辞比喻不当之处,还请公主海涵。”
白凤公主粉脸一红道:“前辈见笑了,小女子不敢当那第一头衔。”
绝丐笑道:“当之无愧,当之无愧。”接着转向阴阳判道:“阮老儿,你该说下去了。”
阴阳判道:“泅水过去,那石壁常年受水气滋润,苔薛密布,滑不留手不说,单只那湍急的水流,只怕天下也没有几个人下去之后能不灭顶的,难难,打算从那里上去,实在太难了”
寒松龄未置可否,接着问道:“目下那位凤姑娘是处在一种什么情况下?”
阴阳判道:“凤君仪目前是被围困在阵中,那阵是她师父离开前替她设下自保的,老夫是替她把守外面的,没想到三佛台会对一个小小的静心坪发动那么强劲的攻击,以致使老夫惜手不及而被制。”
寒松龄没有再问,一转话题道:“这么说那位凤姑娘目下仍在阵中了?”
阴阳判点头道:“不错,但是,那阵他们虽然进不去,但他们已说过老夫天亮之前如果找不到能把他们驱出静心坪的帮手,老夫就得回去引他们进阵,把凤姑娘交由易星南带走,否则,他们要放火把阵连人一起烧掉。”
俊脸微微—变,寒松龄道:“翻天玉狐易星南也到此地来了,与他一起来的可是还有鬼火与塞北游龙真一道人?”
阴阳判道:“确实有他们两个在内,说实在的,单凭他们三个,老夫虽然没有把握能敌得住,但却还不至于被他们攻进来,主要的是除了他们三个之外,灵佛手下四大金刚中有两个人也与他们一起来了,而且听他们说三佛台的老三环刀掩日古啸天也从关内来到了关外,现在白云庄坐镇指挥一切事宜。”
绝丐脸色突然一整,正容道:“寒娃儿,就是为了这几个鬼东西,老要饭的才把阮老儿引来找你的,实话实说,我们这对老骨头,实在对付不了人家。”
寒松龄道:“两位前辈,灵佛手下的四大金刚,到关外来的只有两个吗?”
绝丐道:“四大金刚是当前三佛台之首灵佛的近身侍从,四人从来不分开,那老东西既然让他们与他那个宝贝三弟一起来了,哪会只派两个。”
寒松龄道:“那他们怎么会只派两个去呢?而且,四大金刚中不是有个深通道家之术的灵心金刚吗?他难道也破不了那座阵吗?”
绝丐道:“那还不简单吗?他们料定了用不了那么多人力嘛!”
寒松龄笑笑道:“前辈说得或许有理,但是,真一道人也不是不懂阵法的人啊,难道说那座阵真个神奇得无人能破了?”
阴阳判道:“那也不是什么玄奥阵法,只不过是个奇门八卦阵而已。”
听这么一说,绝丐也突然觉得情况有些不对劲,但却想不出个道理来,盯着寒松龄的俊脸,他道:“寒娃儿,你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怎么不直说出来呢?可是存心要把我老要饭的闷死吗。”
寒松龄道:“晚辈目前只是一种猜测,还不敢确定。”转向阴阳判道:“阮前辈,他们袭击静心坪的借口是什么?”
阴阳判道:“易星南要娶玉女凤君仪。”
冷然一笑,寒松龄道:“灵佛位居三佛之首,执当今武林之牛耳,要提亲,他尽可派人来说,为什么要用这种近乎抢劫的方式呢?再说,要抢,他们也可以一下子抢到手,为什么又要叫你出来找帮手呢?四大金刚中人,连二位前辈都自知难以相敌,他却又叫前辈你出来找帮手、又找谁呢?这中间,两位前辈不觉得有些太离谱了吗?”
阴阳判连连点头道:“对,老朽是急疯了心了,一直就没有深思静想过,经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些虚张声势;小题大作了,寒少侠,你既能想到这些,谅必对他们的用心,你心中已有个轮廓了?”
绝丐闻言忙叫道:“娃儿,你先别开口,我老要饭的脑子里也有点东西在那里晃了,让我捉住“他’先说说看。”话落即陷入沉思中了。
众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绝丐那张皱眉苦思的油脸上,好像都想从他那张脸上看出点什么。
“砰”的一掌拍在桌子上,绝丐忘形地大声道:“对了,老化子想通了,准错不了,准错不了,他们就是这个居心。”
被绝丐突如其来的一掌吓了一大跳,听了半天却什么名堂也没听出来,阴阳判可就有点恼火了,沉脸道:“老化子,你只管婆婆妈妈的嘀咕什么嘛?想到点什么名堂,也不一定对不对,卖什么关子嘛?”
无心与阴阳判抬杠了,绝丐瞧着寒松龄那张平静得出奇的俊脸道:“娃儿,老要饭的以为他们这是用的调虎离山之诚,要把你先调开,然后先把飞鹏帮解决掉,使你没有足够的人力与他们抗衡。”
寒松龄点点头道:“晚辈本来没想到这些,是方才万里鹏的三个兄弟讨论要将飞鹏帮交由我执掌的问题时,才联想到这些的,晚辈直言,二位前辈不要以为晚辈过分托大,晚辈以为三佛台让他们老三出马的主要目的,就是要来对付晚辈,但他们却不知晚辈的明确行踪,因此,他们虽然推测晚辈寄身在飞鹏帮中混进了凤栖镇,但是,他们又怕推测错误,以身居三佛老三之尊的身分率众袭击一个小小的关外帮会,而被武林同道小看了,因此,才想出这条将晚辈先调开的计策来,以便剩下的二大金刚率众去把飞鹏帮瓦解掉这些都是晚辈的推测,对错还得请二位前辈裁决,晚辈绝无托大自满之意。”
阴阳判正色道:“寒少侠太谦虚了,‘冷剑寒尽九州胆’此言素自关内传出的,三佛台要是不是为了对付你?又怎么现在才出动,这是针对着你来的,绝错不了。”
绝丐怔怔地望着寒松龄道:“寒娃儿,你可真灵巧啊,我老要饭的才提了个头,你怎么就把我要说的统统给说出来了?”
阴阳判冷声道:“老化子,别只顾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你吃几碗饭别人知道,我不知道吗?亏你还有那个脸在几个年轻人面前抢功卖弄。”
绝丐小眼一翻道:“阮老儿,老化子我是吃了你的肉了,还是剜了你的心了,你怎么尽冲着我龇牙咧嘴地让我好看,少说两句不行吗?”
阴阳判道:“我可没时间跟你磕牙。”话落转向寒松龄道:“寒少侠,我们现在已知道了对方的阴谋,下一步怎么办?”
寒松龄略一思付道:“他们进击飞鹏帮,一定得等我在静心坪前现身之后才能发动,我不现身,他们也不可能贸然行动,前辈不是说天亮之前,他们就要对凤姑娘不利了吗?”
搓着手,阴阳判不安地连声道:“是啊,你只一个人,不能兼顾两地,这,这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