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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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千年-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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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准备动身。”说罢,三人收起干粮,去马匹方向去了。

    云津去了村口找到周全寿,给他明说了情况。两人回到村子里,想着怎么找出那个怪人,却看见方力祥三个人挤在一间瓦房门口,正在踹门。

    方力祥见二人回来,兴奋地说道:“让我说着了,真是来偷马的。”

    老齐道:“我们仨刚到这儿,就发现这斯在解缰绳。要是再晚一会儿,还真得让他跑了。”

    “人呢?”周全寿问道。

    “躲屋里了,不敢出来,门插着,推不开。”

    “就一个人?”

    “就一个人。”

    “你们先让一下”周全寿来到门口,对着门内说道:“里面的朋友,我们几个不是鞑子,也不是强盗,只是逃难至此,足下要偷我们的马,想必也是为了逃命。如今鞑子侵边,兵荒马乱,保得性命最重要,咱们又都是大明百姓,我们不会因为这点儿小事儿与你计较,也绝不会为难你。请出来吧!”说完,周全寿示意众人后退。

    过了一会儿,不见里面有动惊,周全寿又道:“你不必害怕,想必你从门缝里应该能看清我们几个人,我们并非歹人。”

    里面还是没动惊,周全寿又道:“在下乃是西平堡守军周全寿,前几日因城破被俘,我们几人昨夜才拼了命逃出来。咱们同是落难之人,何必再躲躲藏藏?”

    门内哼了一声,终于有一个声音响起,骂道:“就知道你们是兵,连强盗都不如,爷宁可遇着强盗,也不屑与你们为伍。”

    外面的人都一头雾水。周全寿问道:“你这话是何意?”

    “何意?”里面的人又哼了一声,说道:“你们这些当兵的,前面打不过鞑子,回头就去抢百姓,跟强盗有什么分别?”

    周全寿很是疑惑,问道:“你说我们打不过鞑子。话虽不能这么讲,不过我们终究打了败仗,姑且不与你计较。不过你说我们抢掠百姓,这可不能胡说。我们拼死守城,还不是为了百姓,况且我等家人亲戚也都是百姓,我们即使是强盗,也不会去抢掠家人。”

    里面那人道:“要不怎么说你们连强盗都不如,哼,连猪狗都不如。”

    周全寿听此有些动怒,喝道:“你说我们抢掠百姓,可有证据?”

    那人道:“哼!要什么证据?老子辛辛苦苦几个月,连年都没过,好不容易收了几车上等药材,没被鞑子抢去,倒被你们这些败兵给抢了,还杀了我两个伙计。你要证据,我就是证据。”

    老齐道:“你他娘胡说八道!你说什么不好,偏说是药材,有谁会去抢你的药材,抢了也不能当饭吃。我看你是偷东西被抓,想借编瞎话混过去。”

    “是啊!”周全寿觉得老齐说的有理,接着道:“有哪个兵丁会犯傻去抢一车药材,总不能抢了去做生意吧?”

    “可不是!”方力祥也道:“就算真有人抢了你的东西,那也不是我们。况且我们都是从俘虏堆儿里逃出来的,以前都是军中的工匠杂役,也不算是兵。”

    里面那个似乎不信,又轻蔑地哼了一声。

    老齐急了,叫道:“嗨!你还不出来是吧?我把房子烧了你信不信?”说完又要去踹门,被云津拉住了。

    正月里天黑的快,此时已是黄昏,不到一刻钟就会入夜。云津见里面那人死不出来,便对众人道:“罢了,咱们不要再管这人,天马上就黑,咱们早点上路。要是今夜能越过追兵,明天就安全多了。”

    众人皆想,逃命是大,何必跟这人纠缠,于是都纷纷点头。

    见大家都同意,云津拉了周全寿到墙边,小声道:“给里面这人留一匹马吧?没有马,他遇到鞑子肯是有死无生。”

    “这。。。。。。”周全寿气愤那人刚才说的话,有些不情愿。

    云津又道:“本想让他出来带他一起走,不过他既然不愿意,咱们也没办法,给他一匹马,生死由他,咱们也算仁至义尽。”

    周全寿点头道:“嗯!有理。他胡说什么咱们士兵抢了他东西,现在咱们以德抱怨,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再乱说。”

    几人正要走开,却听里面那个大声道:“刚才是谁在说话?”

    这一声来的突然,众人都吓了一跳。

    “刚才是谁在说话?”里面那人又问。

    老齐喝道:“你叫什么叫,要出来就赶紧出来?”

    屋里的人好像语气收敛了一些,问道:“我想问刚才是谁在说话?”

    周全寿说道:“是我!”

    “不是你,是另一个人。刚才还小声跟你嘀咕那个。”

    云津一听,知是说的自己,便扬声道:“你说的是在下?”

    门里一阵响动,“吱”的一声,开了半扇,露出半张脸来。只见这人五十岁上下,倒像个管家模样,戴着帽子,留着大胡子,似乎长时间未修,看起来很凌乱。此人伸头看了看外面,目光在众人身上来回巡视,小声问道:“请问方才是哪一位?”语气竟是十分客气。

    云津上前一步,两手轻轻合举,行了个礼,说道:“正是在下。”

    众人见云津举动,都有些惊讶,怎么突然变成一个书生了?他们怎知云津曾经本就是一个书生,但凡有人以礼相问,他必会以礼相答,这是读书时养成的习惯。云津在军营多年,身边都是些粗人,说话也不讲什么礼数,平日里哪听到过一个“请”字。此时见此人如此相问,云津旧时习惯涌出,不自觉地行礼答话。

    里面那人见云津行礼,这才开了门,还了一礼,又问道:“请问足下贵姓?”

    “免贵姓云。”云津也问:“先生贵姓?”

    那人衣着倒是简素,可衣服布料一看就知道是上等,绝不是关外寻常百姓能穿得起,应该是个生意人。这人果然如方力祥所说,身上背着一口箱子,箱子蒙着黑布,也不知里面是什么。只见这人出了房门,对云津说道:“在下在乔家任管事,叫我乔福便好。”

    “原来是个管家。”老齐见他出来,冷笑道:“乔管家,不是不出来吗?”

    乔福也不理会他的嘲笑,看了一下众人,转身对周全寿道:“我在屋里听见你们说的话,要给我留匹马,在下感激不尽。你们如此义气,绝不会是抢我货物那帮人。刚才我错认了诸位,出言无状,在此给几位赔礼了。”说完,对着众人行了一礼。

    周全寿本来对乔福有气,一见他赔礼认错,气也就消了,笑道:“你不怕我们是为了骗你出来,才故意这么说的?”

    “实不相瞒,在下之所以开门,并不是因为听到你们商量要给我马,”乔福指了指云津道:“而是因为听到这位小兄弟的声音。”

    周全寿问道:“他声音怎么了?”

    乔福道:“这位小哥的声音很像我家老爷的一个结义兄弟。我在屋里猛一听,还以为是李老爷。”

    云津道:“我跟这李老爷声音很像?”

    乔福道:“像。不过你的声音更年轻。这世上声音像的人多了去,刚才我没细想,稀里糊涂开了门,见你是个年轻人,才知道错了。不过看你很有礼数,我也就知道你们绝不是歹人,所以这才放心。”

    老齐道:“你要是早点出来,早就放心了。我说,你身上背的是什么东西?”

    乔福从背上解下箱子,打开了盖子,众人围上来看,见里面尽是布卷。乔福展开一个布卷,见里面包的是一个人参。只听乔福道:“这几个是老山参,下面还有几块灵芝。他们抢我马车时,我把箱子丢到了沟里,这才没被抢去。”

    周全寿问道:“当真有人抢你的东西?”

    乔福道:“这还有假!我的两个伙计跟他们争夺,让他们给乱刀砍死了。”

    周全寿正色道:“之前你说抢你东西的人是士兵,可是真的?”

    方才周全寿自报家门,乔福知道他就是兵,只好回道:“反正他们穿着大明的兵服,是不是贼人假扮的,就不知道了。”

    老齐拉了拉周全寿,小声说道:“现在不是管闲事的时候?还是赶路要紧,等入了关再说吧。”

    周全寿点了点头,对乔福道:“现在鞑子在追杀我们,你这事情眼下也没办法,你还是先随我们走,咱们逃命要紧,等入了关,我同你一起去府里理论,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乔福听了周全寿的话,知道他是个有信义之人,十分感激,同意一起走。此时天已黑了,老齐连忙催促众人收拾东西上路。

    一行人上了路,此时月亮未升,道路不清,众人走的慢。因为多出一个新人,也稍稍缓解了之前逃命的紧张,众人小心赶路之余,不时也聊上几句话。云津却在后面一言不发,盯着乔福,他总觉得这人有些蹊跷。

    方力祥扭身看了一眼云津,觉出异样,也放慢了马,问道:“咋了云哥?”

    云津叹了口气,说道:“你有没有觉得这个乔福有什么不对劲?”

    方力祥一愣,问道:“咋不对劲?”

    云津道:“这人的真名绝不叫乔福。不过他说他在乔家当管家,入了乔家,起个乔福乔禄的名子也不奇怪。只是现在兵荒马乱,关外百姓都争着逃往关内,这人却在这时候来这儿收药材,这就有些奇怪了。这个当口儿来辽东十有**是回不去的,他家的主人岂能不知,怎么会让他来做赔本的买卖。还有,辽左并不产什么药材,辽东又尽被鞑子占了,他想收购药材,只能跟鞑子做生意。”

    “跟鞑子做生意?”方力祥思索了一会儿,觉得头痛,不耐烦道:“啊呀!问问他就知道了!”

    方力祥是个直率之人,言罢便催马上前,说道:“乔大爷,你是不是跟鞑子做生意?”

    众人听了都是一惊,云津也不禁苦笑,心道:这种事儿问得这么直白,谁会承认?

    却见乔福停下马来,面露苦色,叹了口气说道:“实不相瞒,这位小哥说的对,我这药材的确是从鞑子猎户手里收的。”

    众人面面相觑。老齐道:“怪不得有人抢你。。。。。。你,你该不会是奸细吧?”

    众人听了都望向乔福,乔福连连摆手,急道:“不是不是,请诸位听我说。”

    乔福见众人怀疑目光,无奈说道:“我也是没办法。我家老爷痴迷长生之术,每天都修道炼丹,还经常吃些什么金丹。几年前终于吃出了病,混身上下火热无比,只能泡在井水里,不然的话,身上就一层层的掉皮。”

    老齐道:“有这样的事?”

    云津道:“我倒是听说过,魏晋时期士大夫都服一种叫五石散的东西,服后也是混身发热难忍,那些服药的人只能解开衣襟乘凉,有些人还赤身**,有的书上还戏称这是魏晋之风。”

    乔福道:“正是,我家老爷平时吃金丹,之后发发汗也就过去了,可那次却是热的不行,在水里一连泡了好几天,病才算是好些,可之后却留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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