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一样成为无数碎片,再也缝合不了。 像所有的童话故事一样,登上高塔的骑士打败了女巫,破解了魔法,带走了美丽的公主。 荒凉再次如潮水般覆盖了我的生活,掩埋了我的生命,我知道我再也不懂得欢笑。 梦里再无霓虹,眼睛却有一点儿红。 那天镇上很多人都目睹了骑士和公主的离开。我被挤到人群外,隔着人群,我看不见公主的容貌,也许她有玫瑰一样的唇,白雪一样的脸庞,深邃如星星一样的双眼。我只远远地看见那金黄的头发,触目惊心地闪亮,从我十岁那一年便以一种无比从容的姿势走进我的生命,最后又带走了我的爱情。  
First
经过老伯的家 篮框变得好高 爬过的那棵树 又何时变得渺小 趁时间没发觉 让我带着你离开 没有了证明 没有了空虚 ——《分裂》 他一直在构思某个邂逅的细节,似一把刀割断动脉,然后看着往外溢的血流泪,会感觉比较温暖,纵然寂寞。凌晨的时候,起身寻找城市里僻静的酒馆,动作缓慢,洞察身边陌路的行人,他们的抽烟姿势,吻合他前进的灵魂,在起跑线上停顿。走进寻觅长时的PUB,和不相干的女人拥抱,抚摩她们身上的曲线,用锐利的眼睛窥视她们的灵魂,纯净或者龌龊。他的右手无名指上佩带着一枚指环,与爱情无关,纯银质地,阳光照射下,有如旋涡转动,璀璨的黑夜中,冰冷夺目。他用它来抵抗浮躁和沉寂,直到她说,你看,你的手正在腐烂。那个女孩,她冰凉的手触碰他的颈,他能感觉到她手指的骨节在上面跳舞,坚硬地做着同一个动作,她用手指上的一根弦来演奏他心底的死亡,在春天生冷的午夜,坐在公寓的门口等他回来。走进楼层,就可听见门旁婴儿般的呼吸声,他抱起她,用嘴唇来倾诉身体中抑制的声音,激烈,重叠。 她为他做早餐的时候,他还在睡觉,白色棉布床单,还有,口红。她把早餐端到床边的原木台上,看他在床上吃那些食物,念黄昏没有看完的书。没有语言的交汇,她像是他从马路边捡回来的一只小猫,依偎在身边,努力融合他每一寸的皮肤。他的手掌在她的脸庞前伸展,看她的目光穿过手心,直射进他的眼睛。她说,朗,我比较喜欢这个字,你的名字。没有太多的余音,他日若分离,我喊着你的名字,就能微笑离开。 他游荡于几个城市。那些城市,有他购置的房子。60平米左右空间大小,静谧,充实,寂寞泛滥的最好处所。麻布沙发,床,凌乱的书籍与CD。他喜欢淡蓝,或者白蓝相间的床单,那些淡色系的棉制床铺用品会让他在熟睡时像个孩子。他把那些房子的钥匙串在一起交给她,他让她为他打理一切,容易简单,适合他的感官。在他出门的时候,她习惯不穿衣服在屋子里踱步,拿一块深白色的毛巾,蹲着身子使劲地擦地板,直到上面的光亮足够射穿她,她感觉惆怅因为有了家,那个男人,就是家。   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Second
在便利店买烟的时候,遇见她。眼神迷离的女孩从冰橱中取出一包奶酪,用手掸落上面存留的冰片,然后拍了下他的肩膀说,我忘了带钱。他替她付了钱,她肆无忌惮地望着他,让他感觉某种新鲜,就如在很多人面前携带着身体惟一的温度做着接近消逝的动作——蹦极,他爱上这种在惊险中死亡的幻觉。那个女孩告诉他,她叫WING,十九岁,除了身体,还有一只黑色宽大的旅行包。包中放着几张老的影片和CD,《Waterloo Bridge》,《Roman Holiday》,《Lonesome Life》,《Perplexity Evening》。她说,她爱随时走进一家音响店,看那些DVD、CD色彩斑斓的封面,再挑一张其中最苍白的作为旅途消遣的对象。她不知道歌手,只知道歌,还有美丽的词。她常会昂头对他说,I know nobody can give me a rose garden,but I want you。他突兀觉察到她眼中闪过的占有,这令他出现了瞬间的恐慌,随后便即刻恢复平静。他说,明天我去酒店,那里的气味让我在24小时内遗忘我们所经过的某一部分,我会快乐。她从冰箱里取出一杯水,浇在头上,用舌头舔拭那些类似于血液温度的液体,刺骨。 他时常住酒店,24小时,48小时,或者更长。把自己泡在浴缸里一整天,用剃须刀在眼前比画,感觉粘稠芳香的液体。打开音乐频道,让音符围绕赤裸冰凉的身体,那些散漫或者柔和的音符刺激他紧绷的神经,随后,他开始流泪。他很奇怪,为什么那个女孩用她剩余的生命追求他身上单薄斑驳的幸福,他讨厌这种背负的生沉钝重感,吃力而不能前进,她把爱给他,一种磨难,她想深入他已经沉迷的生活,责任在不知觉中衍生。 春天生冷的午夜,他看见她坐在门前,呼吸轻柔像个婴儿,轻松的姿势。她的眼里没有疼痛,因而不会触及他已经开始愈合的伤疤。他需要某种安全,本质是没有责任的单身,惟有如此,才能自由。他以为只是捡了她回来,万没料到,连同她心底最后的爱情一起捡回来。而他,并不需要爱情,要的仅是片刻的温暖,还有可以随时分开的伴侣——几天,或者几年,再见时,依然能体会对方身体的温存,没有诺言,及一切的永恒。 他没有固定的工作,缺钱的时候做Temporary translation,一小时2000元的资费标准,他直觉一辈子都会这样下去。拿了钱去便利店买烟、酒,还有袋装面包,一片片,干净利落。所有时间,若他感觉到饿,他便能拿起它们狼吞虎咽地吃,这是在没有遇见她以前的生活,乏味,自由,平静。她在固定的时间为他做饭,细心挑选菜谱,替他洗堆积的衣裤,擦那些房间、家具。用身体抚慰他的寂寞,所有不羁在他眼中逐渐缓和,夜晚突然惊醒时她感觉自己正在被磨平,一寸一寸,没有难过,充斥着空白的幸福,只要他的唇还能在做爱时细细亲吻她柔软的肌肤。生日那天,她摘下他右手上佩带的指环,用一条红线穿起来,套在自己脖子上,塌实,安全。因为,她似乎想着,他已经把指间的纯净一并交给了她。   
Third
2001年的春节。她用唇堵住他的眼睛,然后低声说,我爱你。梦魇定格在那种暧昧的味道里。他觉得她已经不能脱身离开他,放弃她一直想要的东西,让他自由。他问她,你爱我什么,身体的轮廓,抑或内心深邃的黑暗?她说,是你身上那种在努力生长的东西,植物一样茂密的寂寞,天黑的时候,枝叶下就积满了水,看不见的人一脚踩去就沉陷在内,我就是那个自愿沉陷的人。她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平和,眼睛中饱含了液体,却没有流出来。他有些怜惜她的姿势,配合他孤独的方式生存,不断锻炼血液中的突兀,很痛苦。他用手摸了摸她的头,微笑说,沉陷的时候,可曾发觉两旁的枝叶已经枯萎。 她说,要回一趟家,去度过一段能留下纪念的日子。他依然摸着她的头说,WING,别回来,我们都需要释放。上飞机的时候,她转过头看机场大幅玻璃窗里映出的身穿黑色风衣的他,她只能看,却不能判断路的遥远。他的心底没有喧嚣,取而代之的只是落寞,这种落寞,如同他丢失多年使用的东西。但若,第二次遗失它,他也许不会惆怅,因为,价值已经被遗忘。 她拨了第一个电话给他说,我已经下飞机了。第二个说,我开始思念你,就在走出机场大门的一刹那。他微笑着听她颤抖的声音,他知道她会穿得极少,一件秋衣,还有外套。这是她一直持续喜欢的方式,所以他并不告诉她她该做些什么,那个女孩一直都明白她该死亡还是生存。他把头靠近话筒说,WING,今天阳光美丽,因为没有你。可黑暗却断非如此,我甚至感觉你站在最近的地方抚摩我脆弱的灵魂。电话里,她笑得灿烂,你有没有看见我的腰,它正被一个形似你的男人用宽大的手抱着,别怕。他突然也想笑,游戏还是可以继续的,如果她没有在他结婚前收复了他灵魂。 她离开后的第五天,他理了一个平头,脱掉穿在身上的西装,换了套白色的网球运动服,还有登山鞋。准备了一只旅行用的NIKE背包,深蓝没有杂质,纯净透明得好比深海潜入的鱼。背包里放了一条555 KINGS,几罐百威,几张CD唱碟,一只CD机,一本小说,手机,以及备用电板,充电器,衣服是可以在适当的地方采购的。路过“###”营业厅时,他记起,他应该换一个手机号码,它会利于迷失的人去打乱心底深处记忆。他不知道下一站即将到达的地方,但他明白,他可以表情麻木地立在山顶,看浑浊的云层,清冷而惬意。 坐火车去一个与身体血液没有一丝融合的城市看远处绽放的风景,会安全。街上行走的人谁都不会知道他,谁都以一种淡漠的眼神注视前端即将经过的路,这样,就无需去回报一些感情,一些爱。他的感官已经被一些新的事物接受,它们很难再回到从前。 两星期后,他依然坐火车回到刻画了他生活痕迹的地方。站在出发和终止的站台,可看见人群,密密麻麻,穿梭成一片。前一分钟,后一分钟,死亡就在身边,仅仅是动作的一瞬间。走出车站,街上的士招摇,随处能见打着空车牌子的。司机把车停到他跟前,没有说话等待客人上车,他有些恼怒,举起拳头敲向车子的玻璃窗,在行人转头的时间里,他又替自己划了一道伤疤,流着鲜血。他想,他的心是冻结成冰的,而当偶尔的真实逼近时,拼凑的完整会因为承受不住而再次破裂。警局的人扬起头问他,有没有亲人。他开始闭眼思考如何向他们倾诉父母的容颜,然后门口闯进一个背黑色旅行包的女孩。她抱着旅行包坐在他面前,朗,我十九岁那年,梦里轮回的都是你的话语、翅膀飞翔、纪念的时间,我没有忘记有个男人摸我的头喊WING,播撒回忆的断裂的名字,模糊的声音。我在第六天回归天堂——束缚精神的房间,然后每晚坐在门口等他归来。安详平和。   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Fourth
五月,天空愈加飘渺,午后躺在阳台的摇椅上,伸手就能感受丝缕云朵的温存。他每日写一张字条,放进一只透明的木塞瓶中。将便条两端合上,折叠,最后投进去,动作熟练,手指灵活。她问他,你写了什么?他笑而不答。睡觉,放CD,抽烟,逛PUB,偶尔出门工作,时间转动,几乎什么都未改变。 六月,她从冰箱取出牛奶放到他面前说,我不喜欢的饮料,他如以往般微笑着摸她的头,喝下了它,他诧异于自己喉间的滚动,十年前,他做着同一个动作,仅仅因不想让对方难过。 七月,他说要去北方看海,她在睡梦中惊醒说,我会在屋子里静默一个月。他背起那个冬天的深蓝旅行包,凌晨,坐上了火车。 八月,天气异常炎热,她拿出他存的CD不断地按NEXT,她想,他在回来的路上。 九月,南方开始刮起阵阵凉风,秋天枫叶的季节,干燥,洁净。她关了屋中开的空调,走出门去买食物,合上门才倏忽记起,钥匙放在了他的相册边。买完食物蹲在门口睡着,他归来,抱起她,吻她,放下背包,看地板上叠摞的CD,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