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是吗,真的呀!”听的那个更兴奋,给他又满一杯:“哎哟,真恶心了,怪不得呢,要我也气死了,不是,先掐死她再死!这样太吃亏了!我管不着‘那位’,我总能管自个儿女儿,还丢活口出去丢人。”
“就是呀,死了也不能讨债多冤枉。”打抱不平的接着发表看法:“要我说,得亏是‘那位’,要是一般人,能活着出来,我才不信呢!”
“那没办法,赶上‘那位’不要脸了,能有什么办法。”议论的人越来越多,都拉到一块拼桌了,七嘴八舌地:“要说这也是报应,‘那位’估计心里挺美的,看,我为了个女人,能把老丈人气死,我还没事,我多光荣。”
“狗屁老丈人。什么呀,还老丈人。”跑堂的小二也凑过来了:“要说偷也不会偷,非得让那多人看见,恶不恶心,那也丢人呐。”
“说不定人家就乐意呢。当初那女的在破庙里,不也一堆人嘛,哎,我可听说……”
“啪!”福临一拍桌子,站起来了。
第六三章 猫捉老鼠
这个世上有捡金元宝的,没有捡骂的。。niubb无缘无故自己跳出来,不是心虚,就是有病。
吴良辅愕然抬头,福临要干什么他已经拦不住了,太快。
“胡说什么呢!什么乱七八糟的!”转过去对着这些人,福临振振有词:“你们知道什么呀就瞎说!”
真不会说话,吴良辅在身后哀叹。他把放在桌上的帽子抓起来,往脸上罩,指望别被人看见。越来越有经验,陪主子出来就是陪他丢人。
这些市井之徒的嘴如枪林弹雨,只要引起他们的兴致就完了。果然福临逞一时之快,那些人马上就围了过来,用十分怪异的眼神望他,像在看稀罕物,尖酸又刻薄。
“嘿,我们是不知道,您知道,您给说说?”讲故事的那个先开口,大家就都起哄地追问:“是呀,您给说说?”
“我,我。”是知道,最权威了,可是有脸吗。福临被震慑得向后退,靠在桌沿,吴良辅起来架胳膊挡:“哎哎。”
要帮就不能躲着脸了,他一松手,就有人眼睛眯起来。
赌坊是吴良辅常去的地方,也有人在那儿见过他输得只剩一条裤子。当他出现在这里,知道的人就变得很微妙。
那人是个麻脸,围观之一。吴良辅身边这个年轻人衣着华贵,皮娇肉嫩的,能这么护着他,莫不是……
是想太多了吗。这个人很有意思地挑了一眼,表情很疑惑,到底认没认出来,就连吴良辅也不敢肯定,可是他怕呀。
门口立着的两名便装侍卫要进来了,他赶快向他们摆手。
不怕打架,怕吵吵出来,是塌天的祸。让人知道皇上在这儿丢人,那就完蛋了。想保着福临,就不能耍横的。
忍,一忍解百祸。这边不说话,那边就更凶了。
“哎你倒是说话呀,刚才那么吼我们,现在跟个二乙子似的。”一个,顶到福临的脸上来了。
“就是,我们瞎胡说你倒是来点真的呀,不把话说清楚就别想走!”又一个,拍他的胸口,抓他的衣领。
“嘿,跟个大姑娘似的,其实你没有下边?”还有一个淫|笑着,直接伸手去抓他去了。
妈呀,这些比强盗还吓人呐。福临一脸的汗,心跳得快出去了。马上叫:“吴……”
吴你个头。吴良辅心想让你叫出来还得了。他把嘴一扣,往后拉,对着这些人一脸笑:“嘿嘿,诸位呀,出来都是图个乐子,行啦行啦,就当什么都没听见。。niubb你们的账,算我的东,伙计,写下来!”
张嘴是祸。起先麻脸只是有点怀疑,这下公鸭嗓完全暴露了。纵然吴良辅刻意压粗了嗓子,还是不行啊。
算了,别惹事。从猜想中得到更多的乐趣,麻脸随着那些人坐回位置上,大家嘀嘀咕咕地,继续刚才的快乐。
边说边笑,边指他,肯定不是什么好话。看着这些亲密无间的人肆意诋毁。福临的脸像被撕掉皮的树干,特别可怜地晾在那儿,任“风吹雨打”。他恨极了,气得直掐吴良辅的手。吴良辅正要牵他出门,哎哟叫了一声,放下银子,拉着他就跑。
“哈哈哈!”果然一阵哄堂大笑。
福临气愤地回头瞪,吴良辅却把他的脑袋扳过来,低吼一声:“主子,忍忍!”
出门后,侍卫跟着,心里也在笑。
是的,就连他们也觉得哭笑不得。人们都说爱民如子,皇上却被奚落调戏得毫无还手之力,这还真是“顺应民心”了,活该,谁叫你们这些当主子的,平素不拿奴才当人呢。
别以为这样就没人认出来。刚出门口没两步,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亲切又亲热:“嘿,吴公公!我可算见到您啦。咱们上回说得那事儿皇上……”
完蛋了,是常阿岱,那个贪财鬼怎么阴魂不散呢?吴良辅真恨上回伸手要了他的银子,可千万别在皇上面前掀出来呀。
说起来也有一阵没见了,上回还是托乌云珠的福,那会儿她才回娘家没两天,福临要吴良辅去看,回来的路上,手痒了又赌几把,全输光了,是常阿岱把他救出来的。
这不是第一回了,也不是白救的。那会儿常阿岱说吴公公啊,我听说皇陵起大雷给劈了,您看这个咱们得修,您什么时候在皇上面前说一声,只要能把这个差事派给我,不管派多少银子下来,咱们二一添作五,您看怎么样。
吴良辅当然要答应,可是谁知道那天又会陪福临出来一回,还被他打得鼻青脸肿见不得人。借伤躲祸藏了这么些日子,常阿岱肯定会以为他是拿了银子不办事。所以,他肯定一有空就到附近转悠,逮他。
这下好了,连皇上也逮着了。常阿岱本来高高兴兴地望见,没注意旁边,结果一转眼……
脸绿了。他一边说着“哎哟喂”一边向后退,福临眼一瞪:“你干嘛呢!”
“我可不知道您在这儿。”大街上不能跪,偷偷地打个千就算过去,常阿岱把手一拉,拽他去旁边,向后指:“皇上,您怎么来了?您,您找,找那位?”
搞错了,可是真有人在福临身后走来。
再转脸时,该着福临脸绿了。那是博果尔两口子,还有济度和他媳妇。
正好,都齐了,还都在茶馆门口。里面热闹的声音像潮水一样,福临真觉得耳朵疼。
“您怎么不进去啊。”博果尔挽着雪凝对他笑:“在门口站着。”
“我,我才……”福临想跑了,可是他不能。因为济度在另一边拉住了他。
“既然这么巧,大家一块儿聚聚嘛。来,我跟您走。”他搭着福临的胳膊,福临不由自主就向前跑了。
去而复返,还带着这么多人,顿时引起周围一片骚动。
特别刚才闹事的那几个,有点怕了,一边说一边望:“别是带人来报复?”
“不是,哎。你看,那几个,上回在这儿闹过,那女的不是说是谁侧福晋?”
“襄郡王。”就这么巧,谈话的那些个混混,几乎全是济度曾经买通过的。
“糟啦,你没看他们那么亲热。那男的,不会就是博果尔。”
“惨啦,我们刚才还说他们家事儿来着,别找我麻烦呀。”
“可我们都夸他来着……”还有人觉得委屈呢,真好玩。
“算啦,算啦,什么时候还说这个,快跑!”一哄而散,片刻光景,已经像老鼠似的,全跑完了。
福临看着他们从身边溜过去,就好像心里又被埋下了一排钉子。
博果尔和济度才进来,这些人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可是刚刚,他们却……
不想辩解什么,也失去能力。被这种无能为力的滋味折磨,福临感到命运真残酷。
可是这仅仅是命运的安排吗。他把眼睛转到这两个兄弟身上,特别是博果尔,他突然觉得,这很有可能是博果尔的安排。是他教这些人守株待兔,而他好在关键的时刻出现,来看他的笑话。
就连济度也是帮凶,不然,为什么他们一出现,这些人就跑没影了呢。他们这么害怕,难道博果尔是他们的主子吗?
真可恶,可恶极了,明明已经认输,还不肯放过我吗?
福临的眼神变得很奇怪,那是一种硬撑起来的凶狠,可是底子还是软的。
博果尔知道他想干什么,济度先一步说:“大堂不行。这儿太差了,小二,我们要雅间。”
是天意安排,要他们在这儿商量大事,荒唐又不得不谈的大事。
福临要找乌云珠其实是有迹可寻的。只是关心则乱,不如旁观者清。
那晚管家发现了她,既然发现了,就不能全然不顾。不管怎么说是大小姐,纵然主人严命,也会网开一面。
乌云珠被安排在城郊的老家,鄂硕走了,他不可能一直在家停尸,所以火葬前最后一刻,她一定要出现,到时候,就可以行使正当权利,再看一眼。
害得亲生阿玛横死,这个责任,负不了也要负。
被专人修饰过的面容,一定会很慈祥,不会再满口血沫地吓着她了,继母也没有道理再拦着。
那会儿,福临会来。到了此时,想起他来,恨多爱十倍。可乌云珠还是盼着他来。
她想让事实证明,她爱的人不会那么没种。纵然做错了事,无法挽回,也有胆量承认。
所以,她一定要回家一趟,她把余生的时光,都赌在了这一天。
福临知道博果尔不会无缘无故地说这个,他倒直白:“你想干什么?”
“皇上,了您的心愿啊。”博果尔了然一笑,扣扣雪凝的手。他已经没有牵挂,特别畅快:“您不是要我休了乌云珠吗?待会儿,咱们一块儿到城郊,怎么样?”
“你,你要当着鄂硕的遗体,这,这太过分了!”知道这是故意在侮|辱着谁,福临激动难抑。
“那我是‘负心汉’我还管那么多。”博果尔是故意的,故意激他到这一步,再往回收:“行,对,尸骨未寒,我不能干这事,那您来。”
“什么,我?”福临又跳进陷阱里了,他不干:“要我干什么?我。”
皇上的作用,也不过让离世之人多点荣誉罢了,给点封赏,弄个追号什么的,那都是虚的,死了就死了,给再多也是白瞎。
福临却知道博果尔显然不是在指这个,绝不仅仅是这个。
“负心汉”对应“多情种”。博果尔作了“恶人”,那他当然要安慰先灵不是吗?
那么,能做的事情,难道只有当着董颚氏众多亲友的面,在鄂硕的遗体前,和乌云珠双双表白真情,发表“爱的宣言”?
博果尔那么坦然地看着,福临的汗滴下来了。
第64章节 大快人心
这种情况,谁不跑谁是傻子。常阿岱想跑,却被济度以“奠仪”为由,硬讹了两千两。
现在谁都明白,鄂硕快从博果尔的老丈人,变成皇上的老丈人了,他死了,不给他面子就是不给皇上面子。别说两千两,就是挖两万两也要给啊。
常阿岱于是急得挤眼睛:“那济度我给了,你放我走不?真没我事,用不着我。银票也没带够,我得回家拿呀。”他想避灾。
那肯定不行,今天的会谈是重大机密,走露风声是绝对不行的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