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低沉柔和,言语间还带着淡淡的宠溺。
永璘被这声音吓了一跳,随即发现,这竟是他自己发出的声音!
“阿德,快起来了。”
那声音又一次道。
阿德?阿德!?
永璘一怔,呆呆的张着嘴低了头看去,榻上那正皱着眉头,一脸不耐地与他抢被子的人是阿德?
“你还说…昨天被你折腾死了……被子给我,我再睡会儿…唔……”
漆黑晶亮的眼睛半眯着,黑森森的睫羽上还沾着朦胧的水汽,白皙细滑的脸蛋上被闷出了一片淡淡的粉红,色泽饱满诱人的嘴唇轻启,吐出的声音模糊暗哑,还带着些许鼻音。
这人相貌确实跟阿德有几成相似,只是看起来有十七八岁的模样。
永璘几乎是目不转睛地盯着这可以说是长大版的阿德,心脏紧张的蹦蹦直跳。
阿德长大以后,就是这个样子的?
真好看……
永璘吃吃一笑,暗自想道:阿德长的似乎越发的标致了,不过人却是懒起来了,居然还赖起床来了。
手不由自己的抬起来,轻轻抚上了阿德白皙的脸蛋,永璘为手上惊人的触感震了一下,忍不住用了点力气,轻轻捏了一把。
……好软~!
永璘愣了一下,心里痒痒的,忍不住又用了点力气,这次不只是捏了,还揉了一下。
……又软又滑~!
“……别捏我的脸啊~~!”
阿德不满的嘀咕着,微微拖长了鼻音,听起来像是撒娇一样,让永璘忍不住心里一颤。
阿德小时候,可没撒过娇啊……
永璘心里不知为何有些遗憾,又有些嫉妒。
真好……
长大了的阿德真好……
永璘这么想着,忍不住低下头,将脸轻轻凑近了阿德尚且睡意朦胧的脸庞。
皮肤……真好。
睫毛……真长。
嘴唇……看着真软。
嗳?
这里蚊虫很多吗?阿德脖子上怎么有红红的斑点,而且有好多!
永璘仔细看了阿德的脖子,发现似乎还有一些斑点隐藏在他松散的衣襟里,于是伸手一拉……
永璘再一次愣住了。
肤质细腻白润的胸膛上,密密麻麻的布满了青青紫紫的痕迹,胸口两粒蜜色的乳/尖微微红肿着,仿佛被人肆意品尝过,乳晕上还残留着些许牙印,素白的衣袍遮挡住了身体的其他部分,不知道是不是还有这样的情形……
饶是如此,也让永璘足足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猛的把自己拉开的衣襟又盖了回去。
永璘不知所措的眨了眨眼睛,视线微微上移,一下子撞进一双似醒非醒,还带着些许茫然的,黝黑水润的眼睛里。
“离这么近,瞧什么?”
那色泽饱满的双唇轻轻开阖,温热的气息跟永璘的呼吸交缠在一起,空气里似乎夹杂着一丝躁动。
“瞧你啊……”
话音未落,永璘因为这句话的脱口而出着实大脑空白了一阵子,待他回过神来时……
他居然咬住了阿德的嘴唇!!!!!
怎么回事?!
唔…好软……
可是!这是阿德啊!
嗯……阿德的嘴唇好软……滑溜溜的……
可是!可是……
……好喜欢……
手掌不知什么时候自动滑入了衣袍内,在肤质细腻的身体上肆意游走,手忙脚乱的脱鞋上榻,永璘喘息着挤进阿德的被子里,手臂紧紧箍着那具温热的身体,彼此交换着炙热而躁动的气息。
用力亲吻着阿德的嘴唇,永璘双手顺着流畅的腰线下滑打开他的双腿,忽然动作一滞。
支起身体,永璘气喘吁吁的抬头望向也是气息不稳的躺在床上的阿德,低声问道:“上次用的油膏…还在不在?”
永璘说完就愣了一下,上次……的油膏?
却见阿德通红着脸,双腿收拢翻了个身,手臂伸到床榻上方的一个暗盒拉开,拿出一个棕褐色的小瓶子丢给永璘,然后自己背对着他,抱着枕头趴在床上小声嘀咕着:“上次用太多…都快没了……”
话刚说完,他措不及防的发出一声急喘,手指拽着枕头,身体猛然向上弓起。
借助粘稠滑腻的液体,永璘的手指顺利进入阿德体内,手上不紧不慢的动作着,永璘低头一瞧自己那根直挺挺颤巍巍的东西,所幸一股脑将那瓶子里的液体都倒在了阿德股间。阿德身体轻轻颤抖着,永璘增加了手指不停揉弄着,时不时进出一次,直到阿德终于忍不住呻吟,带着鼻音颤声道:“别弄了…你、你快点……”
永璘难以自制的倒抽一口气,又试探性的用手指进入几次,终于覆上那具身体……
☆、第 29 章
南巡(七)
房间里还弥漫着淡淡的禅香,四周一片寂静,朦胧的晨光透进屋来,空气中细小的尘埃在光线下随着时间的推移缓缓流动。
“啊——!”
声音刚一出口便生生止住。
永璘眼神茫然的躺在床上,呆呆的看着头顶色泽鲜亮花纹繁复的帷帐,一时间不知是梦是醒。
半响,他神情沮丧的坐起来,手伸到薄被里摸索了一下,脸上随即挂起了苦笑。
这是第三回还是第四回?
永璘想了一下,自己对自己摇了摇头。
也不知怎么回事,这一夜他莫名其妙的夜起了好几回,而且每一回都是在这种浑身汗湿淋淋,某个部位异常湿润的情况下醒过来。
“果然又是……”
含糊不清的嘟囔了一句,永璘叹了口气,伸手抹了把脸,随即看着自己的手发起了愣。
刚刚……这只手还在……
脸蹭的一下蹿红了,永璘大脑无意识的回忆起梦中的场景。
交缠的躯体,暗哑的呻吟,相互胶着的气息,燥热而充满骚动的氛围,以及身上充斥着的美妙而疯狂的极致快感。
一次次或激烈或绵长的欢愉都让永璘有种深入骨髓的震颤,仿佛在梦中不断交融的不只是他们躯体,还有两人的灵魂,急不可耐的想要拥有对方的全部,也为此而展开自己的全部,毫无间隔的融合在一起,成为对方最亲密的存在。
而那个人,是阿德。
是他在今夜之前最想亲近的人……
是他在今夜之前最看重最宝贝的人……
也是他在今夜之前,在那日之后,最最想见的人……
永璘捂住脸。
那个朝他微笑着并亲吻彼此的阿德……
那个在他身下一脸潮红哽咽着抱住他的阿德……
那个被他按在床上用红绸绑住了手脚羞恼无措的阿德……
永璘把脸埋在手掌中,艰难的发出一声错乱无章的呻吟。
不行……不能这样……那是阿德……那是阿德!
空气里弥漫着压抑而微弱的喘息声,顾不得身上的粘腻,永璘疲惫的倒回床上。
其实在永璘心目中,阿德还是那个小小的软软的偶尔还会有点小别扭的漂亮小家伙。他喜欢他,就像是喜欢一个弟弟那样喜欢他,虽然永璘并没有感受过多少来自兄长的关爱。
因为喜欢,永璘看到什么东西总是会想着给阿德行不行,自己看中的的东西也觉得应该给阿德带去,听到别人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心里就会想如果阿德听到这些话怎么办。
就像那年十二阿哥永璂——现在是廉郡王——说过的:
‘小十七,你可想好了,弟弟可不是用来陪着你耍的,弟弟小,你得守着他,护着他,不能让别人欺负了他,有好东西也得先想着弟弟,你做得到么?’
三年下来,永璘有时候也会想,他这样算是做到了吗?如果算是的话,为什么阿德对他还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恒温态度?
这次南巡时,永璘也是带着这个疑问,有些踹踹的上了船。
但是永璘没想到,关于阿德的疑问还没有搞清,自家额娘却给了他几乎是毁灭性的一击。
那毕竟是他的额娘,十月怀胎生他,十数年来宠他养他的额娘,现在居然亲口说出那种决绝狠烈的话来,只是为了永琰登上皇位,她的那些话就像是她生出的这两个儿子其实只有一个那样。
永璘被放弃了。
他不能有出息,因为那会影响到他兄长的夺位之路。
他也用不着上进,因为额娘也许会怀疑他对皇位有意,那么接下来发生的事……他不敢想象。
哀大莫过于心死。
人一旦失去了某样东西后,会下意识的对与其类似的东西加倍的珍惜与看重。
永璘正处于这种情绪中。
他知道现在或许只有皇阿玛是真心对他,只因为他是他儿子。
而阿德……
一直以来,阿德对永璘的恒温态度让他以为阿德其实并不把他当做皇子阿哥,只是当做那个一直围在他身边的说要把他当弟弟看的永璘。
于是,永璘就惦念上阿德了。
而偏偏这时候绵惠这家伙带永璘去了烟雨楼。
那是什么地方?青楼啊,青楼是什么地方谁不知道啊!再加上那里接待绵惠与永璘的红衣女子知道永璘…要那啥那啥,于是特地好心的在酒水里加了些某种无伤大雅的助兴物质,上的小菜里也多是活血壮阳之物,真算得上是贴心了。
但是永璘的心理洁癖忽然爆发,那些助兴啊壮阳的效用木有发散出来,回去之后一人独处的时候,他白天心心念念的惦记着的人就出现了。
于是……
【作者忍不住吐槽中:阿德的恒温态度是因为,阿德一方面记得永璘将来会跟自己做邻居顺便把自己家分去一半而不想理他,另一方面又觉得永璘未来有可能是皇帝的弟弟所以也不愿意得罪他,于是给永璘造成了这种错觉……orz】
——————————我是永璘无比纠结无比惭愧无比怨念的分界线——————————
时值初夏,天气还不到热的时候,正是出行郊游的好时机。
大清早的晨光初显,淡淡的雾气笼罩着大地,四周不是树林子,就是长势茂盛的庄稼地,绿油油的菜苗沾了晨露,越发显得清翠鲜嫩,树林中穿插着一条碎石铺就的小路,顺着地势延伸向远方。
马蹄声传来,北边远远的驶来一辆马车。
两匹油光发亮的黑色骏马齐头并进,赶车的大汉不时扬起鞭子,却只是在空中打一个响鞭很少落在马背上。马车套着银灰色的绸布罩子,檐角上还挂着一个核桃大小,却不出声响的黄铜铃铛,随着马车的颠簸剧烈跳动着。忽然车帘子一掀,冒出一个小脑袋来。
不知他跟赶车的大汉说了什么,马车慢了下来,最后停在路边。
那十岁左右的小童在大汉的帮助下跳下马车,连跑带跳的钻进路边的一块玉米地里,不一会儿,又神情悠哉的走出来了。(让我先囧一个……囧
神清气爽的上了马车,阿德刚一坐好马车就颠儿巴颠儿巴的跑了起来,于是一个不小心撞到了后脑上,疼得他暗暗龇牙不已。
“那户庄稼人可得谢谢你。”车内的另一人倚在软垫上,勾起了唇角冲他调侃道。
阿德到底忍不住小脸一红,有些尴尬的低了低头,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