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是一个乱摘花的恶人、登徒子!
明明是他错判她的身分,送来一堆名贵的礼物
却反过来怪她帮著花痴表妹作画、冒名回信欺骗他
还小人的威胁要给她姨父一家安上欺瞒皇子的罪名
最后半哄半骗半强迫地夺走了她的初吻
哼!她从来不是乖乖接受、柔顺安静的个性
更不是个没骨头的女人,只会巴著男人不放
对于占人便宜之后音讯全无的登徒子
赏他一记大钉子外加踹他一脚算是很客气了……
唉,明知他爱她欲狂,把她看得比生命还重要
无奈身为叛乱犯上的罪人之女,人人避之唯恐不及
他却是皇帝跟前的大红人,一举一动引人注目
即便早已情根深种,只怕也无缘与他厮守终生…
近午的阳光,懒洋洋映照进宁静的厢房,厢房的主人还高卧不起。
窗外鸟啭声悦耳动听,精致小园内嫣红姹紫,一片初夏美景,却无人赏玩。
厢房的门轻轻被推开一条缝,一个年约十八的丫鬟探头望了望。
床上,枕被都是柔软轻盈的烟蓝色,被面绣着一对戏水鸳鸯,栩栩如生。一只雪白手臂抱着丝被,睡得正熟。
「小姐?」丫鬟试探性地轻唤,「小姐,该起来了。」
「嗯……」应声娇慵,带着浓浓的睡意。「什么时候了?」
「快午时了,您没用早点,这会儿都该用午膳啦!」见小姐已经醒来,丫鬟索性推开门,快步进来。「快起来梳洗!今儿个是什么日子,小姐不会不知道吧?」
抱着被子的雪臂紧了紧,换个姿势,还是留恋着床,不肯起来,娇糯的嗓音懒懒飘出来,「什么大不了的日子……」
「六爷回京啦!」丫鬟在房里忙着,又是准备小姐盥洗的花水、巾子,又去打点小姐要换的衣裙,一面絮絮叨叨,「一开春就南下,一去去了四个多月,也真辛苦六爷了。」
丫鬟口中的「六爷」,便是当今皇上的第六子雁宇瑎。文采风流,俊美倜傥,是京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翩翩佳公子。
这位六爷不像其它皇子自小练武,他是个读书人,儒雅博学不说,一向对治水、建堤、开运河等事务极有兴趣。
成年之后,更是多次被皇上亲自指派为特使,南北奔波,一年有大半时间不在京里。却是一回京,便像大事一般,迅速传遍整个天子脚下。
原因非常简单──达官贵人、皇亲国戚,无不想跟这位皇上极器重的爱儿攀关系;家里有适龄闺女的,更是热切。只要六爷一回京,接风、洗尘、庆功等宴席,一个接着一个,总要热闹上好一阵子。
丞相府里自然也不例外。因为于丞相和六爷既是师生,又是忘年之交,每回六爷回京,总会来相府拜访,把酒言欢,尽兴方归。
「小姐,小姐!」眼看自己的叨念没有得到响应,心知肚明小姐又重新沉入梦乡了,丫鬟来到床前,站定扠腰道:「小姐,真的该起来了,一过午,嬷嬷们便会过来帮小姐梳妆打扮,准备出席晚上的洗尘宴……小姐,不能再睡了!」
「真吵……」被扰得不得不转醒的小姐抱怨着。
「先起来洗个脸,吃点东西,今儿个一定要把小姐打扮得美……哎呀!」
探身过来扶小姐起床的丫鬟,突然惊呼起来。
只见刚坐起身的小姐,丝被由身上滑到腰际,一身白嫩肌肤晶莹赛雪,此刻,却有着斑斑点点、如花瓣般的红印!
丫鬟已解人事,当然知道,那是被男人百般宠爱亲吻之后,方留下的痕迹,她当场轰地一下红透了脸。
小姐则是懒洋洋扯起不小心滑落的被子,掩住胸口,似笑非笑,娇慵地瞟了跟在身边多年的贴身丫鬟一眼,「巧丝,还不把衣服拿给我?傻在那儿干什么呀?」
巧丝低了头,脸上烧得烫烫的,赶快把准备好的衣衫捧上来,服侍小姐穿上。
待换好了衣裙,巧丝弯低身子,帮小姐系上绣着繁复暗花、显得有些厚重的腰带之际,忍不住细声问:「所以……六爷昨夜就到京了?」
小姐又瞟她一眼,眼波盈盈,千言万语,都在里面。
难怪,小姐今儿个睡到这么迟。平日是清晨即醒,起床梳洗的呀。
鹅黄的衣衫衬得小姐肌光赛雪,眉目如画。巧丝动手帮小姐梳理那一把又长又柔的发,乌亮的发丝握在掌心,她望着铜镜中的小姐发愣。
「又怎么了?」小姐支着腮,在镜里回望着亲如手足的丫鬟。
「小姐……真好看。」巧丝忍不住说。
可不是嘛!弯黛眉下,一双清澄分明的眼眸,有着流转的醉意。如玉雕就的鼻,菱形的红唇,在精致的瓜子脸上,组合出绝世的容颜。
尤其今日,镜中映出的脸蛋,晕着淡淡的红,眉眼都有一股特殊韵味。小姐就像一朵将开未开的睡莲,清丽间散放着迷人的淡淡幽香,美得令人难以移开视线。
小姐噗哧一笑。「妳傻了?看了这么多年,还说这样的话。」
「是真的。」巧丝坚持。「每回六爷来过之后……」
小姐娇娇瞪了她一眼,「还说?」
这个大秘密,可是不能随便说的,巧丝当然知道。她警觉地闭上了嘴,半晌,才转移话题,「那今儿个要梳什么发型呢?」
「不用麻烦了,反正像妳说的,下午嬷嬷们就来折腾我了。」小姐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
先拿了丝带松松系住一把青丝,巧丝又去张罗小姐的午膳。因为晏起没胃口,所以贴心的巧丝只端来了枣泥馅饼和燕窝甜粥。
「刚刚大厨房的管事还在说,宝玥小姐吃这么少,简直是帮他们省事。」巧丝一面收拾着房里,一面唠叨着,「小姐,拜托妳也吃多一些吧。」
傅宝玥没有响应,她只是低头敛目,一小口一小口轻啜着甜粥。
虽然睡到了近午,还是打骨子里透出一股慵懒疲累;昨夜那个人到三更之后才来,闹了她大半夜不得好睡,到了寅卯交接时,才恋恋不舍离去……
他们一行人,确实应该今天才到京城的,至少,放出来的说法是这样。但「他」依然按捺不住,快马加鞭的,一个人把侍卫随从都拋下,连夜赶进城,只为了提早几个时辰见她。
分别了四个多月,相思欲狂;她在睡梦中被男人的吻给扰醒,待清醒时,已经被剥得一丝不挂,密密压在健壮坚硬的身下。
火般浓情几乎要烧掉整张床。水蓝的纱飘动,轻柔拂过起伏纠缠的身躯;浓黑夜色中,情人的需索,彷佛没有尽头。
他要了她一次又一次,那么凶、那么急,根本不像个温文儒雅的读书人……
「……六爷这次不知道又从南边带了什么回来?上回带的茶叶可真好……」巧丝走近。嘴里的唠叨,惊醒了回想着昨夜旖旎情事的傅宝玥,她的脸蛋火辣辣地烧红了。
没出嫁的闺女,却已经……已经……
「小姐,妳在想六爷?」看那春意流转,美得叫人屏息的眉目,巧丝当然猜得到她的小姐在想什么。不知道为什么,丫鬟的脸也红了。
那风度翩翩、儒雅风流的六爷呀,和他们小姐……
「啊!」顾不得害羞了,巧丝猛然惊醒,「小姐,妳身上得要擦点药,要不然下午嬷嬷们会问的!」
更衣的时候,侍女们自然会看见她身上的点点痕迹。小姐可是未出嫁的闺女,要是让人知道她密会情郎,事情可就大了!
巧丝连忙去梳妆匣的夹层里,找出一个小瓷罐,里面装的是特制玫瑰香膏,再找出敷脸用的白粉,轻轻调在一起,然后过来帮小姐上药。
香膏消肿退淤,粉则是可以遮掩红痕;巧丝一面帮小姐涂着药,一面忍不住又唠叨了,「六爷也真是的……」
「有人在抱怨我?」低沉的嗓音突然响起,把主仆二人都吓了一跳。
高大身影不知何时已经来到,雁宇瑎跨进闺房。
他一身深色长衫,玉带飘飘,俊秀潇洒,富贵气息逼人而来。一双含笑的鹰眼却直盯着那娇弱人儿,像是怎么看也看不够似的。
「六爷,一路辛苦了。」巧丝红着脸,赶忙屈膝行礼,「奴婢不敢,不是在抱怨六爷……」
「没关系。」雁宇瑎温和说道,伸手接过巧丝手中的小瓷罐。「我来吧,妳先下去休息。」
巧丝应了,不敢迎视俊美无俦的男人,头低低地快步出去。临去,还小心地关紧了厢房的门,留给他们私密独处的空间。
「你怎么来了?」傅宝玥保持原来懒懒坐着的姿势,没打算起来行礼问安,杏眸在他的脸上溜了溜。「早上不是要上朝吗?」
「现在都过午了。」他走过来,低头先轻吻了下她的眉梢眼角,低声问:「妳才刚起身?昨夜太累了?」
「你还说!」粉脸又是一阵红,她娇嗔道:「谁像你呀,闹了人家一夜,今天精神还这么好!」
雁宇瑎笑了,笑声低沉魅惑。他在旁边酸枝圈椅坐下,伸手把娇美人儿抱到腿上。嘟嘴抱怨着的她,当然乖乖依偎在他怀里。
粉嫩脸蛋一仰,承迎火热缠绵的吻。
好不容易,这长吻结束了,她气息不稳地抵住他的额。
「你怎么跑来了?」她又问,问句软绵绵的。「中午没赐宴吗?皇上肯放你走?」
「有啊,不过简单吃过而已。父皇体贴我旅途辛苦疲累,赐宴设在晚上。」他埋首佳人发丝间,深深呼吸那幽幽的淡香。
「你累?你哪有累的样子?」她又是甜死人的娇嗔。「你今晚不是要来丞相府吃饭吗?刚刚巧丝说的。」
「推到明后天了。」他吻着她白玉般的耳垂,逗得她格格轻笑。「妳这样……也不好见客。」
他意有所指说着,一面轻抚她玉颈上,被他吮吻出的点点爱痕,换来她媚媚的斜眼一瞪。
不好见客……还不就是给他这位恶客闹的!
雁宇瑎笑着安抚她。「别瞪了,我帮妳擦药,可以了吧?」
「可不许胡来!」傅宝玥警告着,「大白天的,巧丝就在外边……你要是让人看见……」她可不饶他!
「不会的。」
轻解罗衫,他细心而温柔地为她上药。好几次,他都忍不住要凑唇上去,再度品尝她娇嫩的肌肤。
「就说不许胡来了……」她被逗得气息微乱。
「嘘,乖。」
流连缠绵,不舍离去。软玉温香在抱,心上人就在他怀里,雁宇瑎怎可能轻易放过她,当然是亲了又亲,吻了又吻,千般眷恋,万般疼爱。
鹅黄衫子的前襟被拉开,她无助地抱着埋在胸前的头,接受他的吮吻。
「讨厌,你到底要擦药,还是要欺负人家嘛……」她的埋怨带着娇喘。
大口喘息着,雁宇瑎费了好大的劲强迫自己,才离开那高耸娇挺的雪峰。
搂紧了她,紧得好象要把她揉进身子里,他低低在她耳边诉说:「现在先放过妳,不过今晚……」
话没说完,但意思清清楚楚:今晚,他一定会在宫里的盛宴之后,再度溜进来私会心上人。
粉颊酡红,眼波盈盈,傅宝玥瞅着那张俊美异常的脸。眼光迷醉依恋,让男人呻吟着,又低头攫取她欲语还笑的红唇。
良久……
待巧丝等得急了,忍不住回来敲门提醒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