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桐很不能接受,因为她提供的证据那么充足,足可以证明她和张佑棠的感情已经破裂了,可法院却认为她不久前还有想照婚纱照的念头,说明感情还有挽救的可能,驳回了她的诉讼。林月桐吃了个哑巴亏,气得不行。
张雾善一早料到这种情况,张建平毕竟还有吕大宏这个杀手锏,副市长说话,法院怎么样也要给面子,她也没想过要一步就成功。
幸好法院对张佑棠在婚姻存续期间赠给赵茜芸的动产和不动产,确定了林月桐的利益,要求赵茜芸即时返还获赠的财产,由法院监督执行。
张雾善可没时间去管赵茜芸有没有缓冲的时间,直接让律师过去收房子。律师回来之后,转述了收房子时赵茜芸的反应,她一脸难以置信,歇斯底里地阻挡他们进去,还拼命打电话给张佑棠想问清楚。
“几个人脸上都挨她的指甲刮了几道。”律师心有余悸地说道。
张雾善听了,嘴角轻轻一扯:“不会吧,这个时候她不是应该捧着心口,哀切地哭着,用无比哀怜地眼神控诉着你们为什么要这么残忍这么野蛮?”印象中,赵茜芸在张佑棠面前一直表现得很温婉体贴,楚楚可怜,她以为在外人面前,赵茜芸就算气急败坏至少也要维持这个形象的吧。
“您在开玩笑?”律师一脸惊恐道。
“我从来不开玩笑。”张雾善一本正经道。
张雾善本来以为赵茜芸至少也要做一下秀给外人看,让外人误会林月桐仗势欺人什么的,没想到赵茜芸那么快就露了底,让她赢得很没意思。不过她很快就明白了原因,张韫楷告诉她,梁其正及几个和赵茜芸走得比较近的人最近都不约而同地遇到了一些不算小的麻烦,自身难保,已经无暇顾及赵茜芸了。
是谁干的,张雾善连眼睛都不用眨就知道了。她说不能动赵茜芸,他还就真的只不动赵茜芸,真是听话……
“接下来要怎么办?”张韫楷问道。
“我已经宣战了,”张雾善撑着下巴看着电视,“自然要等别人应战。”
她相信,赵茜芸和叶蓉卉绝对不会就此罢手,特别是当她们以为掌握着必胜的筹码时。
果不其然,云城的一些媒体收到“林月桐二十多年前厚颜无耻甘当小三拆散恩爱情侣,现在更为了阻挡丈夫和亲生女儿相认而机关算计”的爆料,张佑棠也算是云城有头有脸的人物,这种豪门恩怨又一向最得八卦新闻的厚爱,“林月桐强婚”事件迅速成为云城热点,因为和刘天王隐婚的事都是发生在八月份,九月份都是热潮期,因此并称“云城双婚大记事”。
一夜之间,黑白颠倒,林月桐从被丈夫和小三威胁的原配夫人变成了一个不顾丈夫和赵茜芸如胶似漆的感情,不顾双方已珠胎暗结的事实,棒打鸳鸯的恶毒女人,以收养丈夫私生女来控制丈夫,更是联合一双儿女将私生女狠狠打压,最后发现丈夫背地里赞助赵茜芸的事后,最后更是假意离婚以此威胁丈夫。
张佑棠变成了一个为了保全与爱人的感情而忍辱负重的男人,赵茜芸则是一个无力反抗富家千金、为了成全爱人的事业而带着孩子黯然离去的伟大女人,叶蓉卉则成为最无辜最值得同情的人,明明是张佑棠的长女,结果生生被命运戏弄变成林月桐的棋子。
这一招苦情计,不得不说,很杀伤力,也很出张雾善的意外,就是那种希望对方出右拳,对方还真出右拳的意外惊喜。
裕美很快做出了正面回复,张佑棠的秘书代表他公开发言,否认了这一八卦,并郑重声明他和林月桐没有离婚,一切都是误会,希望各方媒体不要以讹传讹,影响他们夫妻的感情。
误会?林月桐恨不得冲到张佑棠面前再给他一个耳光,什么叫误会?误会就是让他惹的腥沾到她身上?
张雾善安慰她不要那么激动,不然正中别人的下怀。
张韫楷很是纳闷,问:“善善,你怎么不生气?”
“我为什么要生气?”张雾善轻轻一瞟过来,“你被狗咬了,难道你要咬回去?”
张韫楷一怔,随即一笑。
“善善!”林月桐惊讶道,“你怎么能这么说?”
“别人能这么说,我为什么不能?”张雾善奇怪道,“而且我又没有说错什么。”
林月桐心里的气愤这才消了点,她想了想,又问:“那我要怎么办?是不是也要出面澄清一下?”
张雾善不以为然:“您是什么身份?人家都没站出来说什么,你也没必要把这些传闻太当回事,有钱人谁家没点绯闻?”
“那就这样算了?”张韫楷不服气道,“我看爸……那边说得再好,也止不住这些流言。”
“等吧,等到大家都等不下去的时候,再出马。”张雾善说道。
将欲取之,必先予之。
让她们最高处自己摔落下来,那才叫痛快。
所以张雾善任由张佑棠那边多次召开记者会辟谣,多次强调他和林月桐伉俪情深,也任由赵茜芸母女不断地利用媒体来诋毁林月桐和她,还多次暗示媒体张佑棠这么袒护林月桐其实是因为林家对张家施加了压力,她只是冷眼看着,然后继续做自己的事,那就是联合V杂志,搞一次现场活动,主题是“日常三分钟护发小窍门”,主角是何随杨,她只是配角身份参加。
由于上次的视频事件,加上“双婚”事件中的含沙射影,张雾善的形象其实和林月桐没太大差别,因为她是一个“欺负同父异母姐姐的坏妹妹”,理所当然地,现场来了很多记者,都是为了采访她来的。
张雾善很有原则,公事公办,根本不给记者们什么机会,加上何随杨相貌堂堂,很有个性,方法也很独特,所以活动达到了预期的目的,V杂志方面很满意。只是最后在总结时,何随杨沉默是金,主持人顺势将问题交给了张雾善,张雾善便简单地介绍了一下“原蕾”,她说:“我们的店是什么样的,相信大家都明白了,我只有一句话,来我们店,不过就是少买一件衬衣,你却可以找到你喜欢的发型。”
记者们哗然,又纷纷将话筒递上前去,问她对传闻有什么看法。
主持人生怕张雾善不高兴,正想插话,张雾善却回答道:“既然是传闻,没什么根据,我的看法就不重要了。”
又问:“如何看待你父母的感情?”
“子不言父之过,我没什么好说的。”张雾善有点不耐烦,“最后一个问题,问点有营养的。”
现场一愣,终于有一个记者问道:“听说你不承认叶蓉卉是你姐姐,反对你父亲将她带回家?”
张雾善回答:“我怎么不承认了?全裕美的员工都知道,当初是我主动提出要我妈收养她的,因为她这样没名没分地待在我们家,对她实在很不好。”
“我是指亲生姐姐,不是认养。”记者补充。
张雾善眉一扬,轻轻一笑,说:“这个,就要问我的父亲了,他从来没说过,我也不会没事去验DNA。”她顿了顿,又说,“我看报纸上说赵茜芸是伟大女人,其实叶甲志才是伟大的男人,明知道赵茜芸怀着别人的孩子还要娶她,还将别人的孩子当作亲生女儿来看待,更为了给这个女儿好日子而挪用公款,入狱后即便女儿从来没去看过他也依旧深爱着她,有谁比得上?”
这句话说得很有深意,看起来什么也没说,可事实上……
不是赵茜芸撒谎,那她的前夫叶甲志就是个傻逼,戴了绿帽还高兴。
于是,在张佑棠被公司股东质疑的时候,在赵茜芸和叶蓉卉沾沾自喜的时候,张雾善等到了她等待已久的出击时刻,因为——吕泽尧后天回国。
她一收到信息,便立刻给叶蓉卉打电话:“我想,我们两个是该好好谈谈了。”
58 残忍
张雾善的想法很简单,不发则已,一发致命,而关键,则在于叶蓉卉和赵茜芸母女之间的不坦诚。
张雾善说了地方,叶蓉卉不放心,要自己选地方,选了博斯沃。
张雾善当然没有意见,事实上,她对博斯沃是越来越喜欢了,那儿实在是偷听跟踪捉奸泄愤的好地方。
到了当日,约了十点,张雾善准时到了叶蓉卉选的包间,叶蓉卉早已到了。
看到她,叶蓉卉站起来说:“这间光线太暗了,换一间。”
张雾善挑眉,跟着她走到相隔较远的另外一个包间。服务生将东西拿上来后,叶蓉卉关了门,再三确认了才肯放心。
“怕我动手脚?”张雾善似笑非笑。
叶蓉卉沉默了一下,说:“你要跟我谈什么?是不是你妈让你来的?我可把丑话说在前头,我可不是以前的叶蓉卉了。”
“看得出来。”张雾善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说,“是我自己要找你的,不过我妈也知道,她没反对,也没什么想说的,当然也不会对那天给你的两个耳光有什么抱歉,倒是你,令堂知道你跟我见面吗?她怎么吩咐你的?”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叶蓉卉有点不自在,“我知道你来找我,是因为那些八卦的事,你妈都看到那些报纸了吧,她心里难受吧?这可怪不了我。”
“我妈一直对你不错吧,我有的,你肯定不会少,若是其他人,就算不报答,至少也会感恩吧,除非……”张雾善抬眼看着叶蓉卉,故意一顿,“你也跟那些记者一样,觉得你是张佑棠的亲生女儿,觉得我现在有的,本来就该是你的?”
叶蓉卉的脸在灯光下沉寂着,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开口说:“对!这些本来就该是我的!”
张雾善咯咯地笑了起来,叶蓉卉有一丝恼怒,“你笑什么?”
“假设你真是我同父异母的姐姐,”张雾善不顾叶蓉卉听到这句话时的愤慨,继续说:“你有没有考虑过一个问题?你有什么立场来指责我妈?你认为我妈当初拆散了张佑棠和你妈,那只是你妈的片面之词吧?你那么聪明,为什么不怀疑?当年我外公可是归国华侨,我妈嫁到张家,那可真是下嫁,你说我外公那么疼我妈,选谁不好,非得给我妈选一个心有所属正和别人打得火热的二手货?再说,张家能把裕美发展那么大,离不开林家当初的资助,如果当年和张佑棠结婚的是你妈,你觉得你现在有什么好争的?”
“就算你说得天花乱坠,也不能改变事实。”叶蓉卉的语气多了几分急切。
相反,在叶蓉卉面前一向焦躁的张雾善却很平静,说:“对,事实就事实,谁也改变不了,就算你瞒着张佑棠去改了年龄也不行。”
叶蓉卉一惊,“你怎么知道?”很快她就压住了表情,一脸镇定,“不错,我不是86年出生的,我是84年的,那都是被你们逼的,如果你们知道我是84年出生的,就会明白我是爸爸的亲生女儿,肯定不会让我进家门,我怎么能和爸爸相见?”
“爸爸。”张雾善脸上带着讥嘲,问道:“15岁之前,你叫叶甲志也是叫爸爸吧?每次你这么叫他的时候,他是不是总是很温柔地看着你?是不是你想要什么,他就给你什么?”
“不要再跟我提那个人!”叶蓉卉大声说道,双手握得紧紧的。
“为什么不能提?”张雾善逼问道,“因为你不敢面对是吗?叶甲志对你那么好,可你呢,自己的爸爸在监狱里受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