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恨到不惜责怪他的出现不挑选时间。
总是这样了。
他不会在自己穿了最漂亮衣服的时候出现,不会在自己青春痘全线消退的时候出现,不会在自己小腿最瘦的时候出现,却总是在自己被老师喊去办公室训话时与他碰面,在自己晚上就要洗头的前一个傍晚与他碰面,在自己捧着大盒餐饭的时候与他碰面。
刻意的计划好像永远对随意的变化无处招架。于是险些就要眼看着自己怎么在他的眼里,那些短短的仅仅的接触中,变成成绩糟,头发腻,又似乎很贪吃的形象。
而因为不熟悉,也根本无法上前直接拦下说“喂!你别搞错啊!”
冬天白色,冬天黑色,冬天的树惟有银杏的黄绚烂过度。在这个寡薄的质地上,过一层冬雨,就能粘下满地的图案。
坐在教室后面远远看它们在腐烂前被扫除。
有些人会梦见被坏人追杀,有些梦见尸,有些梦见鬼,总之真正的噩梦无外乎那些要素,而托眼下电影制造的福,甚至连梦都未必能有恐怖电影来得精彩。而属于自己的梦依然是那片无人草滩,它们可以在这个季节里被感觉成柔软的文或没有歌词的曲,躺下去的时候能望见远近的天体构成不一的图案。
是不是衔一根草,就会有随后的牛伸出舌头把自己舔得满脸湿漉漉。但梦里是不会出现牛这种太过平和的事物的。假若真的有,也应该是梦魇吧。传说中专吃噩梦的生物,因为只在传说中,所以没
有人描写得出它真实的样子,可仅凭猜测也似乎是与牛类接近的,只是由于演出效果的需要,没准是长着三只眼睛的巨大怪牛。
可它在草坡上,始终没有出现。
绿色的及腰的草,完全躺下去的时候,可以把自己整个儿藏起来。
是不是就不用被发现,不用被喊醒,不用在天亮了以后塞进气味强烈的车厢里,而迎接自己的目的地是不讨喜的地方。冬天里的教学楼亮至透白。多么古怪。亮至透白的地方,看自己进去脱下柔韧的胛骨,露着通通跳的心脏。而各种荆条在外伸着无形的网。批评不是可怕的事。责难不是可怕的事。他人投来的鄙视或无视的眼神也不是可怕的事。做不出的题不是可怕的事。做错的题不是可怕的事。故意不做的题空了好几行,也不是可怕的事。有喜欢的人不是可怕的事。没有人喜欢不是可怕的事。自己的存在到底能改变谁,这种问题的答案也不会是可怕的事。
——过去五年后,一定会这么想吧。
竟然被这种东西打倒着。弱得不值得同情。
白昼的亮光分明。结束了梦的地方。
一直在等着谁呢。在等着谁?
如果世界上真的有梦魇。谁会需要它从梦境中把自己救出。那些只消一通电话,一串闹铃,甚至一通下楼的匆匆脚步声,就能把自己唤醒的事,怎么会需要它的大费周章。传说它的强大和无所不能,既然挣扎的颤栗的寒冷的惊悚的全都一口吞食,那么艰涩的委屈的失落的哀伤的,是不是更加轻而易举。可偏偏,无论在白昼中等待多长的时间,也始终没有那踏到自己身旁的四蹄,把它们
一扫而光。昼。还未睡。有噩梦。却没有魇。下午三点的眼保健操响起了音乐,做第一节的时候用拇指轻轻压过漏出水的眼眶。
hansey专栏:Pegasus(1)
闪光
可能自己并不是一个喜欢旅行的人,之前的每一次成行,几乎都是由父母带领或者因为工作的需要,真正有意愿然后出发的只有一次。(读吧文学网首发 http://。du8du8。)
只是偶然能回想起旅途中的日子,意识到每一次的出行都似乎都带给我更丰富的经验,我的几次性格的转折也都在那些时候形成。
谨此纪念过去逐次的旅行以及被虚度的时间。
第一次远行是八岁那年随父母到北戴河,一整个月的时间里的主要内容是在夏日的海滨戏水,每次傍晚上岸的时候会买一包五角钱的爆米花,皮肤就在那个时候被晒成了深色,就再也没有改变过。住宿的招待所有很大的花园,后花园里有假山、石桥和好看的白色石鹿,在那里第一次学会用傻瓜相机,是一张父母的合影,保留到现在,那时候父母还很年轻,家里多数的留影是那个时候的。以及一个月里游历大大小小的各处景点,妈妈把门票粘贴在一个小的黑皮本子上,放在黑龙江家里的抽屉中,不知道几次搬家以后是否还在。
四年级暑假时和父亲去山东半岛一带旅行,因为水土不服整日喝大瓶的雪碧,傍晚从海边归来,路边那家简陋的小店灯光昏黄,好像只停留了三天,也因为每天买饮料和柜台的老人熟络起来,微笑着说,我要大瓶的饮料。记得住处非常潮湿,似乎是假期里的学校用作临时招待游客,旋转楼梯上去,右转的走廊尽头,很多人一起住的一个大房间,很多张床。夜里总是被爸爸同事的鼾声扰醒,白色的蚊帐随风轻轻飘动,像呼吸一样。那一年第一次坐海轮,夜里遇到风浪摇晃得很厉害,晕船症状记忆犹新,是不太愉快的体验。
初中毕业,随母亲从大连到威海,在海轮上度过平稳的整日,反复听窦唯的《山河水》。有海鸟一直随行,随我们一起跨越海峡。深水里有惊人庞大的白色水母。
高考结束,因为升学无望情绪失落。母亲强作轻松,明知不可能成功,也陪我去北京托人询问升学的可能。得到的答复是名额已被当地官员子弟占满,不可能有外地学生的名额。在回家之前,母亲带我去水族馆,在昏暗的展厅里,我的多数照片都因为曝光不足而报废。趋近于黑色的深蓝色和缓慢游动的鱼,成为我难以磨灭的印象中的一部分。
在日后的一次拍摄时回味当时的情境,才恍然明白母亲沉静而甘愿付出的关爱。
零四年末,受到款待出西北的外景,一路经历兰州、银川、嘉峪关。在去往敦煌的国道上整日的车行中,看到荒漠中的风车群,宽大的叶片转动着发出划破风的厚重声音。
安排行程的书店董事长为人豁达和善,见证我初涉世时多余的棱角,我总能回想起他意味深长的笑以及对我的劝告,那以后我曾经在一次活动中见到他,举止仍然让人尊重。
零五年一月,在广州度过平静的两天,而后前往海南和一些读者一起旅行,舟车劳顿,唯独中途一天的晚上在住处朝南的阳台看到夜里的海,和海上的烟花。隔壁的读者从阳台轻轻叫我的名,提醒我不要着凉。
四月游历西南的几处胜地,在去往香格里拉的山路上遇见神奇的天光射透云层。几次短途的飞行中,拍下夕阳中隐没在云雾中的群山,像是海上柔和的褶皱。只是后来因为硬盘损坏而丢失了那次旅行的所有照片。让经历的那一切不再有具象可查,
hansey专栏:Pegasus(2)
只是印象中山顶的寺院、白塔、经幡、凛冽阳光更加动人,令人牵挂。(读吧文学网首发 http://。du8du8。)
零五年十月北方的红海滩有寒冷强烈的风。
零六年一月独自出行为补拍那些丢失了的一直存留在我记忆中的影像,在丽江默默度过几天,唯独到过云杉坪,称作情死之地,途经原始森林,阳光从高大的云杉枝杈中倾泻而下。我的相机从那时便留下一个毛病,偶尔会在照片上出现黑点。
补拍的照片一直小心保留下来,作为今后出版的资料,在给朋友作礼物包装的时候用过一次,这些照片的印刷品目前只她一人看过。
夏天在去古城凤凰的车途中断断续续看一本小说,在行程最后一天的早晨看完,那时车上的其他人都去参观景点,我留在车里,情绪被那本书完全控制,阳光很好,透过淡蓝色的窗帘的镂空打在合起来的白封面上。
回来以后我在上海买了一间房子,因此生活渐渐有了压力,变得平实。突然觉得时间加快,每天重复着近似相同的事情,上班下班,吃饭睡觉。也能更确凿发觉生活细节中的感动,炸东西被热油烫到时想到日夜操劳的父亲母亲。
爆米花、每天买雪碧的路边小店、海上的一天、水族馆、风车、天光、夜里的海、大风、森林、路途中的一本小说,这些代替留影成为我对这些经历记忆的索引。
时至今日,当每年假期回家仿佛变成一次旅行,更能发现曾经历和虚度的时间中,那些让人感怀的点点滴滴,便由衷珍惜时日和与家人间深重的感情。
看过了喧嚣的天空闭上双眼
还如何有此外更美好的景色
我已经无法重回过去
竟存在如此柔美的地方
如哭泣般的风
触摸你右手所绘的画——线条由风教会
几度化作尘埃的世界被光照射得美丽影也随之形成
进而化作不名颜色的绸带
由你眼中出发如同融化冬雪般投向我体内的光
渐渐膨胀着由深黑色的翅膀间溢出
将翅膀穿透将深黑色缓慢褪去
消失于地平线中
年年专栏:梦见市(1)
梦见市
好赶!
是小学的公厕!
一槽贯穿所有格的公厕!
迅速冲进随便一格,好急!
两脚叉在槽上两边人为践踏成的脚掌面积大小、5~6cm深的“盆地”里,然后!
还没来得及蹲好,就掉下去了。(读吧文学网首发 http://。du8du8。)
★TodayisSeptember17th,2006,asunnySunday。
早上6点46分因为如此噩梦而起床……却在厕所地板上躺了一小时,期间半梦半醒右脑还在构思着构思了3天还没构思出来的画面左脑一直骂“你归去种地瓜算了!”于是空不出命令来指挥美好早晨里本该是少女般优雅地刷牙梳洗的动作。直到听到妈妈起床奔向厕所的脚步声我才“刷”一声狼狈爬起来——差不多末了还被地板缝扯断了两根头发!!
爬起的瞬间抬头,近视眼终于透过磨沙玻璃窗看见室外包围了大地所有身影的天蓝色。这么快。晴朗又无云的初秋。叶子下落的季节。
维持着平常的模样草草梳洗完然后在日记里敲出一小段:
“好想把自己丢到某个不受任何人骚扰、不被任何人催促的地方,不要告知任何人。一个人静静呆上一段自己认为适合的时间,只带上心爱的Kagrra,的CD,然后一边听一边哼,一边好好地把在脑海里自然生长出来的画面画出来。努力削B~6B铅笔,对了,还要带丙烯颜料和画笔……这些绝对只是像在志留纪那么久远的时代梦想然而在此刻却仿佛被放大到能当上我全部的人生意义。志留纪那时人类还没出现呢。所以我去那里好了,呼吸没有一丁点人类欲望的大气。
可我却带着‘放弃现实’的欲望去降临。”
★↑Coulditbe“MyWishtoday”…huh?
有时会被问“你最近的心态怎样啊?”那,你今天的心态又怎样呢?——很多时候答不清楚。说到“心态”这个字眼就感觉很严重似的。绕了很大很大一个圈,最后才发现只是莫名心里疲累罢了。然后开始YY。说起来YY也是“如呼吸一般地存在”啊。
即使随便地许愿“每天都是礼拜天!”可对于目前的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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