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梦淮猝然转过身去,盯着孟佩:“这事好像和你没有关系?”
“和我是没什么关系,但是和朱先生你,似乎有那么点关联。”
朱梦淮盯着她说:“孟小姐,我记得你们启梦最近正在竞争香氏下属的一个项目?”
“是,但是我马上就会离开启梦自立门户。朱先生有兴趣的话,我们以后也许有机会合作。”孟佩笑着朝朱梦淮伸出手,脸出露出一个浅浅的梨涡。
朱梦淮看了她几秒,握了下她的手。
初夏急匆匆地从书房里跑出来,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在各个房间里乱窜。
他不在琴房,他不在书房,难道他们在卧室里?初夏一想到这里,理智瞬间失去,脸蹭蹭蹭地变黑,火气蹭蹭蹭地冒出来。
正要往卧室跑去,起居室的门忽地打开,香绍谨站在门口叫她:“初夏!”
初夏连忙刹住脚步,朝他跑过去。
看到香绍谨,特别是想象中的卧室画面并没有出现,她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笑容,但是一想到孟佩,她心里就不爽,故意看不到他朝她伸出来的手,身子一缩,从他身旁溜进去,嘴里一边嘟囔着:“把门关得这么紧干什么,是不是偷偷摸摸在干啥……”
话说到一半,初夏一下子闭嘴。
她站在那边,脸慢慢涨红,最后变成两只大蕃茄,全身上下的皮肤都快变成红色了。
起居室里,桌上堆了厚厚的盲文纸,季小强夸张地作着手势说:“哎呀,我还以为是哪只野猫又跑进来了呢,在外面挠啊挠啊挠个不停,原来是初夏这只大野猫!”
呸!
初夏忍不住在心里骂他:我和你很熟吗?野猫也是你叫的?
心里想着,狠狠瞪他一眼。季小强连忙举起双手说:“初夏,你可别冤枉叔叔我,你师父到现在还是清白之身……”
初夏又气又急,又忍不下这口气,说道:“强大叔,我们家从来不赶野猫,你随便坐啊!”
季小强笑起来:“你这小丫头,知道不,你还没出生之前,我就和你师父认识了。”
初夏说:“谢谢你啊。”
“谢我做什么?”
“谢谢你小时候陪我师父玩儿。”
香绍谨听了,忍不住咳了一声,按住初夏头说:“你别和他逗嘴玩,他这人是越玩越起劲,小强,你也是,还不做正事。”
初夏虽然对香绍谨有气,但他一说话,她还是乖乖地站到了他身边,他柔声说:“怎么过来也不事先打个电话给我。”
初夏说:“我打了,是孟佩接的,她没和你说吗?”
“哦。”香绍谨沉思片刻,转移话题说:“你怎么过来的?”
“是师兄载我过来的。”
“梦淮也来了?”
“老师。”朱梦淮走到他们面前。
听到他的声音,香绍谨转过头去,脸上露出一个淡淡的笑说:“你好久没来了。”
“是。”朱梦淮低了一下头,并没有解释。
他们两个是兄弟,却不能把这层窗户纸捅破。
隔着朦朦胧胧的帘子,做着朦朦胧胧的事,说着朦朦胧胧的话。
也许他永远都只能叫他老师。
朱梦淮眼里浮过千百种情绪,然后平静下来说:“老师,我有些事想向你请教。”
“嗯,去书房谈吧。”说着,朱梦淮又对初夏说:“初夏,你先上楼去。”
初夏眼睁睁地看着香绍谨和朱梦淮走进书房,她跟上去,书房门却砰地在她眼前关上。
吃了一鼻子的灰。
什么嘛,什么事都瞒着她,瞒她还瞒得这么正大光明,她就这么不可信任吗?
真是气死了,啊!初夏真想仰天大叫。
转过身,却见孟佩靠在一根廊柱上,双手抱胸对着她笑。
她笑起来很美,像朵盛开的鲜花。
可是人常说,越美的花越毒。
别人不知道,初夏还不知道?孟佩她就是为了勾引香绍谨才过来的。也不想想,孟瑶为了安排他们两个见面费了多大的心思。
初夏定了定神,走到她身边问:“你在笑什么?”
“我在想,你们师徒之间的感情可真不错。”
“是啊,我师父他对我确实是很好。对了,你要不要去我房间坐坐。”
“你还有自己的房间哪?”孟佩很有兴致地问。
“那当然,这里是我家,我就住这里。”初夏说着蹦蹦跳跳地往楼上跑去,她脚步轻松,心里却紧张地要死,一边跑一边偷偷地瞄下面,她看到孟佩撇了撇嘴,转身跟上来。初夏连忙加快脚步,跑到自己房间。
房间很干净,纤尘不染。小闹钟放在床头,滴滴答答地走动着。
上次她临走前,明明把书扔得乱七八糟的说,那个闹钟也不知道被她扔到哪个角落里去了。
初夏一进屋就把自己扔在床上,张开四肢说:
“啊,还是自己的床睡着舒服哪。”
孟佩环视一下四周说:“房间布置地倒不错。”
“那当然,这个房间是师父设计的。”初夏眼珠子一转,跳起来,走到书桌旁,拿起两个杯子说:“你要喝水吗?用我的杯子怎么样?不过这只杯子是我师父常喝的。”
“他经常来你房间?”
“他会陪我到入睡。”初夏暧昧不明地说。
孟佩笑了笑,没说话。
初夏又拿起桌上的娃娃抱在怀里说:“这娃娃是前阵子他特意飞到法国替我买的。”
孟佩拿过娃娃说:“这娃娃我也有一只,好多年了……我记得读书时,经常和他一起去逛街。”
初夏脸色一变,从孟佩怀里夺过娃娃,又走到衣柜前,拉开大衣柜,叉着腰说:“看到了吗,我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师父替我买的,他根本不会让我操一点心,不会让我难受。”
孟佩扫了一眼说:“虽然他眼睛看不到,不过衣服的颜色挑的都不错。”
初夏冷笑一声说:“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以为我在向你炫耀,在骗你对不对?你不相信可以去问他啊。”
孟佩没有动气,依然不冷不热淡淡笑着说:“初夏,你似乎对我很有成见。”
“你明白就好。这个家不欢迎你。”初夏坐在椅子上,扬起头傲慢地说。
“你是不是以为我对你师父有意思?”孟佩直截了道地问。
“你最好要有自知之明。”初夏瞪着她说。
孟佩忽地咧嘴笑起来“你既然都这么说了,我不能让你失望是不是?我这个人从来不白担虚名。”
“你说什么?”初夏瞪大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去追香绍谨哪,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孟佩说着拍拍初夏的脸,转身要离开。初夏站起来抓住她的手,紧张地说:“孟佩,你不要乱来,我师父是不会理你的。”
孟佩轻巧地抽回自己的手说:“他理不理我与你无关,别忘了,你只是他的徒弟。”
孟佩走出房门,初夏拿起枕头使劲地朝她扔过去,门关上,枕头掉落在地。仿佛只是为了发泄心中的怨气,她又拿起被子,拿起书本,拿起一切能砸的东西统统朝门上砸去,乒乒乓乓一阵乱响之后,她走过去捡起被子,把自己埋在被子里,倒在床上失声痛哭。
哭得喉咙都哑掉了。
她并不是没想过师父会有女朋友。可是那是在很早很早以前,那时,她不知道他喜欢她。
为什么孟佩偏偏要在这个时候出现。
在她和师父最甜蜜,最让她憧憬的时刻,孟佩跑出来击碎她的美梦。
她只是他的徒弟。
是的,师父从来都没有说过喜欢她,她只是他的徒弟。
她真的很讨厌这种没有着落的感觉。
昏天暗地不知哭了多久,门外传来敲门声。
“初夏,开门。”香绍谨声音焦急。
初夏探出头,哑着嗓子喊:“我讨厌你,你走开啊。”
敲门声果然停止,初夏等了一会儿,四周没有其它声音,只有她的抽泣声,一声长一声短在胸腔里响起。
她让他走他就走,他什么时候这么听她的话。
她哭死他都不管了吗?
初夏跳下床打开门,门一拉开,就看到香绍谨杵在门口。她马上掉转头,跳到床上,拉起被子蒙上头。
“初夏,”她听到他的声音就近在耳边,一声声盅惑着她。
她才不理他。
她在心里说:你去找你的孟佩去吧,你去和她谈恋爱去吧,她要追你呢。你还把她带到家里来,你不就是想让她追你吗?
被子不知什么时候被他掀开,他伸手擦了擦她的脸,一手的眼泪。轻叹一口气,坐到床上,抱起她说:“哭成这样,也不害臊,幸好只有我一人知道。”
36 肉麻
初夏本来声音小下来,只是装模作样的在抽泣,听到他的话,又真声哭出来。
香绍谨说:“你在哭什么?”
初夏说:“我很孤独,没有人理解我。”
香绍谨揉揉她的头,笑说:“你还处在青春叛逆期。”
不,他怎么就不明白,她早已过了青春期了,她现在只是个为情所困的小女人。
他知不知道她已经是个女人了?
她才不在乎别人理不理解她,她只在乎他。
初夏脸埋进他的怀里,把所有眼泪都蹭在他身上。他在家里只穿了一件衬衣,没一会胸口那块就被她弄得湿透。
香绍谨调整了坐姿,靠在她的床头,揽住她的腰,任她胡乱地把眼泪抹他衣服上。初夏肆意妄为地哭了一会儿,哭着哭着觉得不对劲了。
咦,他们两个怎么跑床上去了。
这姿势也太暧昧了吧!她都坐到他身上了。
连忙推开她,跳起来说:“你衣服都湿了呢。”
“没事,换件就行。你下去帮我拿件衣服上来。”香绍谨说着起身朝她的洗手间走去。
初夏急匆匆地跑下楼去,随便帮他拿了件白衬衣上去,推开洗手间的门,却见他已经把衬衣脱了,露出健硕的胸膛。
初夏忽然间觉得手足无措,站在那边不知该如何是好。一双眼睛不知道该往哪瞟。
成年男人的身体和她想像中的果然不太一样,呃,其实她也不是没见过,杂志上一堆裸男呢,不过这么活色生香的……
初夏忍不住抬眼偷偷瞄他。
“初夏……”
“啊!”初夏吓得跳起来。
“衣服。”
“哦。”她连忙把衣服递给他。他边扣扣子边走出去,这个房间他好像很熟,每个转弯,每张柜子放的位置他都分毫不差地避开。她记得,以前他并没有上过她的房间……
初夏正在想着,香绍谨已经走到书桌边,他拉开一把椅子坐下说:“初夏,过来,我们好好谈谈。”
“谈什么?”初夏坐在他身边,闻到他身上有淡淡的气息,那应该是他自己的味道吧。
“你是不是和孟佩说了什么?”他问她。
初夏的脸一下涨红,声音都结巴起来,结巴之中还带着愤怒:“孟佩向你告状!”
香绍谨笑起来:“她什么都没和我说,不过想想也知道,还有谁能把你气成这样。”
“哼!”初夏憋着气不说话。
香绍谨又说:“孟佩是你咬她一口,她会反咬你十口的人,在不了解对方之前先开战,只会让自己吃亏。”
“难道我就这么被她欺负?”
“被欺负了就哭?初夏,你可以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