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薛衡!”
“是。”薛衡应了一声,取出一份文件袋递到初夏面前说:“初夏,你看一下这个。”
“这是什么?”初夏低头拆那份文件。
香绍谨说:“薛衡,你先出去一下。”
待薛衡离开之后,香绍谨才说:“初夏,我打算把我在云起楼的所有股份以及所有藏品都转到你的名下。”
“什么!”初夏大惊,不知为什么,她一颗心猛地跳动,心里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她急急地问:“为什么要这么做?”
香绍谨说:“因为我累了。”
“你别乱说!”初夏紧紧抓住他的手,心里害怕地不得了。
香绍谨淡淡地说:“以我现在的情况,恐怕无法再应付太多的事。”
初夏连忙掩住他的嘴:“有什么事你和我说,我可以替你分担。”
香绍谨抓住她的手,在唇上吻了吻:“我知道你一直以来担忧的是什么,却迟迟不肯跟你解释清楚,是我对不起你。”
“那些都不重要了,我现在不想知道那些事。”
“但是我已把责任都压在了你头上,有些事你必须知情。”
香绍谨静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说:“初夏,你坐下听我说。”
初夏乖乖地坐在一边。
香绍谨说:“这次我们成立了一家投资公司。”
“你们?”
“云起楼是主要控股人,季小强是执行人,而孟佩是与我们合作的公关策划团队。”
“如果只是一个投资公司,你为什么一直不肯和我说——”
香绍谨静了好一会儿,才淡淡说“最近有一个收购计划,在这个收购行动未启动之前,这事不能泄露出去。”
“你们要收购哪家公司?”
“长江科技”
长江科技,姜余晖,邬晓晓……初夏一下子愣住,不由地又想起他带孟佩去参加邬晓晓的婚宴的事,难道,他最终的目的还是邬晓晓?
他忘不了邬晓晓?
他气不过她嫁给姜余晖。
初恋总是最难忘?他是她的初恋,可是他的初恋却不是她。
是不是很不公平?
可是这世上又有几件公平的事。
初夏抬起头,看到他靠在床头,脸上是浓浓的倦意。她握住他的。
师父,不管你喜欢孟佩,还是喜欢邬晓晓,就算你不喜欢我,我都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我只要你过得好好的。
“可是我对这些事一点都不懂。”
“你不必懂,具体的事务由季小强负责。”
那天,香绍谨不顾家人劝阻,当天就执意出院。
初夏不放心,跑去问陈医生。
陈医生讶异地看向她说:“初夏,你还不知道?”
“什么事?”
“我们这次才发现,他脑子里有一个肿瘤。”
刹那间,电闪雷击,初夏惊坐无法动弹。
陈医生又说:“放心,不是恶性。”
才一瞬的时间,初夏发现自己身上冷汗涔涔,浸湿了衣衫。她清了清喉咙说:“既然是良性的,那应该没什么大碍才是吧,是不是动个手术就行了?”
陈医生说:“手术虽然不算困难,但是后遗症无法预料。”
“什么意思?”
“大脑的奥秘人类到现在掌握的都只是冰山一角,谁也不敢说手术会百分之一百地成功。”
初夏听了大怒:“你们应该请这个世界上最好的脑科医生。”
陈医生说:“你冷静点,任何手术都有风险,即使是世界顶的医生也一样。绍谨的情况比较复杂,我上次替他检查并没发现这个瘤。”
“那是你水平太次!”
“初夏……”陈医生有些无奈。
初夏涨红着脸,平静了一会儿说:“他失明是不是因为这个肿瘤的原因?”
“那倒不是。当初失明是因为一个车祸,那次车祸之后,他视力开始下降,检查后发现脑内有淤血,本来以为手术之后情况能有好转,没想到做完手术之后,他的视力反而一降再降……”
初夏连忙问:“这是为什么?”
陈医生说:“这正是我刚才和你说的那个意思,大脑的奥秘我们人类至今没有掌握,引起视神经病变的原因有千千万万,现代医学又掌握了多少?绍谨失明的原因至今没找到,如今这个肿瘤更是情况复杂。”
初夏听了,一颗心几乎碎掉:“那他该怎么办?那么中医呢,找中医有没有用?”
陈医生安慰她说:“我只是把情况说得严重点,你放心,我已经请了三位顶级的脑科医生前来为他会诊,不会有事。”
是,不会有事。师父才不会有事。
初夏在门口站了很长时间,抹干了眼泪才走进去。香绍谨穿了一身浅灰色的衣服站在房内等她。
初夏挤出一丝笑容,跑过去挽住他的手,欢快地说:“师父,我们回家吧!”
初夏一回到家,就到处替香绍谨找资料,她对西医没信心,觉得西医治标不治本,他们替香绍谨看眼睛,十年了,没有任何成效,他的视力越来越差。
在网上,她遇到一位病友,那位病友说,他遇到太原一位老中医,中西医结合,没开刀就已痊愈。初夏听了,如获救星,连忙向他要地址。
初夏拿到地址电话之后,飞奔下楼去找香绍谨。香绍谨正准备出门去医院。
她想陪他一起去,香绍谨说:“你在家里等我。”
初夏留在家里,她把藏在家里的五十把琴都上了弦,到了晚上才接到陈医生的电话:“他答应过几日动手术。”
初夏听了几乎流下泪来。
陈医生又说:“注意不要让他太过操劳。”
“我知道。”
门外响起车子熄火的声音,初夏打开门飞奔出去。
48 拍照
那几日,初夏天天陪着他,其实她心里很是焦虑,只是不说出来。
她心里更是还有没有解开的结,比如说关于孟佩邬晓晓之类的,但她更是把他们死死的压在心底,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已经不足为道。
她只要他开心。
她只要他快乐。
她只要他健康快乐的活下去。
门前银杏树的叶子开始泛黄,偶有几片落叶掉下来。
收音机里,有一个女声在轻轻吟唱:
他的爱没你那么深
你会不会哭
会不会伤心
会不会难过
……
初夏当然会伤心,会难过,会哭。谁叫她晚生了十年,没有在第一时间进入他的生命,他的青春年华,最美好的记忆全都与她无关。
院子里,阳光温煦,香绍谨坐在一张安乐椅上闭目养神。初夏坐在旁边的草坪上弹琴。
弹完一支曲子,她对香绍谨说:“你还想听什么曲子,尽管和我说。”
香绍谨说:“就这支好了。”
“可是我已经弹了十几遍了。”
“弹了遍还弹得这么差,以后每天得多弹十几遍!”
“什么嘛!我已经进步很多了!”初夏气得握起拳头朝他砸过去。香绍谨笑着抓住她的手。
学校早已经开课,暑假里,张骁骁和程墨洁为了一个男生吵得天翻地覆不可开交,过了几个月,张骁骁把那男生甩了,两个女孩很快就莫明其妙好得要死。
转眼间就把过去的伤疤教训忘得一干二净,开始毫无顾忌地分享起自己男朋友的秘密。
其实,她们都没有把现在的男朋友当一回事,分分合合也就那么回事。
因为不在乎,所以才可以分享吧。
如果是初夏,她才不会和别人说香绍谨的好。
他的好,只要她一个人知道就足够了。
因为要去律师楼签署文件,初夏特地请了几天假。
只是几份协议罢了,不知道为什么,有签不完的文件,一叠又一叠,堆得比山还要高,初夏匆匆扫了几眼文件内容,看到上面有香绍谨的名字,毫不犹豫的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从律师楼出来,司机在门口等他们,打开车门,香绍谨却停住了脚,拉住初夏的手说:“我们很久没有一起逛街了,不如去街上走走。”
“好啊,好啊。”初夏兴奋地跳起来。
他们真的好久没有单独和谐地一起去走走了,一开始,是他们师徒三人,牵着一只狗,他喜欢在水边散步,水气氤氲,夹杂着水生植物特有清香,垂下的柳枝拂过他们的发梢。
后来,朱梦淮走了,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两个人,一只狗,气氛却是愈加浓烈。
再后来,他们老是处于吵架状态中,不知是他的错,还是她的错……
回想起来,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光是那样短暂,甜密的时刻更是短之又短。初夏拉着香绍谨就要跑,后来想到香绍谨的身体状况,只能兴奋地在他身边跳。
城市的街道日新月异,每天都在变化,初夏一边走一边替他介绍,向他描述建筑物的形状,香绍谨偶尔会插一句:“哦,以前这里是个小弄堂,弄堂门口有两株百年沙朴树。”
“是吗?你记得真牢。”
“每到夏天就有很多人在树下乘凉,小孩子天天拿着网兜抓知了。”
初夏笑着说:“你是不是也天天在那边抓知了?”
“不,我坐在车子里看他们。”
初夏心里动了动,挽住他的手,笑嘻嘻地说:“你小时候被管得很严嘛,我也是,天天被我妈管得死死的,离开家门两步就要向她汇报,讨厌死了。”
香绍谨揉揉她的头说:“现在小女孩长大了,管不住了。”
初夏眼一瞪,伸手去挠他的痒:“就你最讨厌,成天欺负我!”
两人走了一段路,不知不觉被初夏引着去了女孩子常去的那个地段。
前面小店门口摆着一台拍照的机子,初夏看到,大叫起来:“师父,我们去拍照!”
初夏让香绍谨笔直地站在那边,自己则在他身边不停地摆造型,做鬼脸:搂他的脖子,或者把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
当初夏踮起脚去亲他的脸时,他忽然低下头去亲她。
初夏连忙打她:“不行,不能这样摆,拍不到脸了!”
“我们就这样拍。”他吻她。
“外面有人会看到的。”她的声音小下去
“那就让他们看。”
“可是……”
他已经封住了她的嘴。
小小的机子里,幽闭黑暗,他收紧双手,她一只手扶住他的肩,另一只手还无意识地按在按钮上。啪啪啪。她的小腿翘起来,外面的人肯定看到了吧,看到了又如何呢?
初夏得意洋洋的把自己和香绍谨的合照放在他的皮夹里。
最后,她不放心地问:“你用皮夹的机会多不多?”
“不多。”
“那么以后呢?”她叉腰问他。
“以后大事小事都由我来付帐。”
初夏这才满意地笑起来。
现在,香绍谨什么事情都不瞒着她,或者说,实在是太不瞒她了。
季小强和孟佩大事小事全都向初夏汇报。
初夏忽然好怀念以前一无所知的时光,真是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就好像她千方百计想打开一扇门,想知道后面藏着什么,打开了才发现门后面是一堆废砖,然后她要辛辛苦苦一块一块地把废砖搬出来。
初夏强打精神,面对季小强。
季小强主持的投资公司已经收购了长城科技百分之五的散股,为了避免公示,免得姜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