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石子,打中了她的后背。
力度不重,但是足以提醒她,有人在戏弄她。
她颦着眉,回身,想看看,是哪家顽皮的小孩。
一转身,对上樊翊亚擢着笑意、不可一视的眼眸。
咬着唇,不理睬他,她转身快步走。
这算什么?没有新的玩具了,又想起了被他随手丢弃了的旧玩具?
她讨厌他!
没走几步,后背一股猛力,她的细腰被紧紧锁住,樊翊亚的呼吸喷在她的脖间。
他的呼吸好沉重,好火热,仿佛千年万年的相思,一并传达给她。
但是,他的全身上下又好冰,他原本温热的大掌,现在冰冷一片。
她恼羞成怒的挣扎。
“不许发脾气!让我抱抱你……我好想你……好想、好想……”他的整个头颌都埋在她的脖间,缠绵眷恋。
“对不起,不该把你一个人留在英国……我哥哥去世了……我和他感情很好……”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提起寰宇,他难受到胸口一阵又一阵窒息。
她僵住了。
她听进去他的解释了。
也感受到了,他心底那股难受。
“我好困……”他将自己的高大身子,一半的力量都压在了她身上,她差点稳不住脚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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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睡了好久,好久。
十点,她从麦当劳收工回家,他还是在睡觉。
躺在她的单人床上,他甚至两只脚还露在外面。
叹了一口,她小心翼翼的脱掉他的皮鞋,他的袜子,拉好他的被子。
虽然已经将近四月,但是楼顶的铁皮屋在夜晚,还是相当冷的。
怔怔的看着他。
他发生什么事了?
原来传闻说他病了,并不是虚假的。
才短短十几天,他瘦了起码十公斤,瘦到手背上的青筋都暴现。
原来,他哥哥的去世,让他打击这么大?!
还有,他额头这么深的伤痕哪里来的?
他和谁打架了?
因为他的出现,他的解释,她已经原谅他的不告而别。
今天,在麦当劳打工时,她的心情居然极好。
一下班,更是第一次破例,打的回家。
微微张开野豹一般侵略性十足的双眼,看见她坐在床头发呆。
掀开被子一角,“进来!”语气,依然是霸道,从来不容别人反抗。
“我还没……洗澡……”她微窘。
和他同床共眠,早已经不是一次二次的事,但是,每次她都依然有点不自然。
“今天我很累,不想洗澡!你也不许洗!”直接将她拖入自己的怀里,用被子牢牢盖住两个人身体。
房子太冷,她不能洗冷水澡。
……
他自己不洗澡,就呃令她也不许洗?!
原本的好心情顿时象被泼了冷水一样,她有点小不悦,为他的无理取闹一样的霸道。
他的手紧紧的安稳的环住她,确保她不会掉到床下,两人的身体依偎那么这么紧密。
所以,单纯的他,以为两个人的心灵也是紧密的。
“饿不饿?”她软声细语的问。
之所以温柔,她不承认是因为她关心他,只是因为,他是她的金主。
“饿!肚子饿,不过身体更饿!”他咧嘴,笑得即霸道又孩子气。
她脸红心跳,为了他话语中毫不避讳的表达。
“以后我就睡在这里了。”他懒懒的舒展长臂,胸膛一震动,差点把她摔震下去。
她只能小心的攀住他,以免摔个脑震荡。
“不行,床太小,你睡这,我睡哪里?”她不开心的反问。
偶尔一两次,她还可以忍受,如果他真的长久住下来,那她不是天天睡到腰酸背痛了?
“你可以睡小明的床。”她提议。
小明的床,比她的床还稍微大一点呢。
“女人,我还没有住过来,你就敢嫌弃我!”他亲热的与她鼻对鼻,磨蹭了两下,热气霸道的喷到她脸上。
他连鼻尖也好冰。
这次见面,他的身体感觉好象差很多了一样!
试探性的,她伸脚,碰了碰他的脚。
也好冰!
本能的缩回来。
又小心翼翼的,她伸脚,脚心温暖的贴在了他冰冷的脚背上。
她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故意找罪受?
感受到了她的温暖,他很开心。
“去小明床上睡,我帮你开电热毯?!”她开口提议。
家里的电热毯只有一条,她当然是留给弟弟。
“我就要和你一起睡!别想赶我走!”他恶意的拿双脚环住她的小腿,冰冷的双手已经掀开她的上衣,伸进她的细腰,看见她被他冻得顿时冷抽、咧呲的样子,他笑得更开心了。
终于又看见她了,受再多的苦,都值得。
“你好烦!”她推他,气他又欺负她。
将她抱起,重叠在自己身上,“看,我做你的肉垫,这样床就够大了!”
得意的,他扬眉。
她又好气,又好笑的趴在他身上。
他的胸膛不比四肢,非常的温暖。
依偎着他的她,有一种幸福的错觉。
只是,那时候的她,没有想到,亲手松开幸福的人,是自己。
第六章
她和他正式同居了。
樊翊亚很懒,根本不会做家务活。
家里又没有洗衣机,所以,他的衣服、内裤、袜子,全部都是她手洗的。
每天下班后,蹲在狭小的浴室里,洗着他的内衣裤,这种感觉,和洗弟弟的内衣裤完全不同,甚至头几次,洗完后,在晾晒时,她难为情到有点偷偷摸摸的感觉。
当然,识破她的不自在的他,会取笑的很彻底。
象以往一样,她夜里拚命啃书。
他等她等到烦了,就直接把她绑上床,长手长脚将她圈在怀里,她敢反抗,他就吻到她投降为止。
樊翊亚总是霸道得让人很气愤。
他们的关系算甜蜜吗?
每天她打工的地方,会准时站着他。
送她去学校,接她回家,身为男朋友的义务,他一项也没有落下。
她没时间做菜,于是,他每天象变戏法一样,端出一个又一个好看的碟子,里面盛满精致的晚餐。
一些很普通的素材,经过樊翊亚的手,好象妙手生花一样。
从同学们的口中,她早已经得知,樊翊亚有一副天赋的厨艺,遗传自“法味天下”的创始人——他的爷爷。
但是樊翊亚从来不为谁下厨过,就连他的父母也是在他参加国际比赛的时候,才能一饱口福。
听说樊翊亚做的料理,连美食家都惊艳。
可是,他的脾气,不是能安安分分窝在厨房里的人。
所以,说不感动,是骗人的。
偏偏他的性格又别扭,如果她敢说一句“谢谢”,那么她绝对会被他凶到只敢窝在被窝里。
只是,幸福甜蜜的同时,她也开始感觉到了不对劲。
“几点了?”他喜欢问她时间。
“你不是自己有手表吗?”突然,她想起,怎么自从看见他的手表最后一次出现在浴室以后就不见了?“你的手表呢?
他僵了一下。
“不小心,丢了。”回答得很不自然。
然后,她开始发现,他“丢”得东西越来越多。
从手表开始,到外套,再到他一直在手里把玩的打火机。
从他最后“丢”了皮鞋后,她带着他去买鞋时,他居然买了一双运动鞋。
纽巴伦的,打折下来只有三百多。
然后,她接到母亲的电话,证实了她并不是多心。
“小沫,你那个有钱凯子男友最近到底是怎么了?妈欠了一百多万,他居然只陆续的还了三十万而已,是不是最近你又哪招惹他了?小沫,你听妈说,有钱人要巴结,他爱怎么样,你都听他就好……”
妈妈接下的话,她无心再听下去。
现在的她,对妈妈的赌债已经麻木到连尖叫的力气也没有了。
妈妈越赌越大,因为有了樊翊亚这部“自动提款机”,有势无恐。
她早已不浪费唇舌。
如果樊翊亚再也做不了挥霍成金的“凯子”了,她怎么办?
她发现自己不敢想这个问题。
……
今天,一到了学校,她就发现,很多同学背后对她指指点点。
校长室里,一封开除学籍通知书,推到了她面前。
她鄂然。
作风不检点。
通知书上,开除原因一栏,令人气愤。
“我可以退学,但请你们解释清楚何谓‘作风不检点’?”她镇定,极其冷淡的问。
她要个说法!
“我们也不多说了,你自己看吧!”校长一脸鄙夷的将一纸合同推到她面前,“象你这样出外援助交际的学生,怎么能成为我们贵族学校的招牌?”
她顿时,脸色雪白。
是她当时签得初夜卖身契约。
将那张契约抓得很紧,紧到手指泛白。
她这辈子都没觉得这么丢人过。
象在大厅广众被人狠狠甩了一个巴掌。
挺直腰杆,她不咸不淡的回答,“我明白了,我自动请退。”
站了起来,即使完成不了大学学业,她也绝不受这样的侮辱。
“等等。”校长叫住了她,“有人……叫我警告你……不要妄想把不属于你的东西留在身边……现在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她一震。
真的,问题出在这里。
……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家,只晓得一推开家门时,樊翊亚将一张报纸随手藏在了身后。
她的眼力很好,好到能准确的看到,他藏起来的那张报纸上甚至画满了圈圈。
樊翊亚在找工作。
“你不是说,你在市区还有栋高级公寓?我不想住这里了,我们收拾一下,搬进去。”她面无表情的说。
“……”,他沉默一下以后,点头,“好。”
她,冷笑。
他还想瞒她到什么时候?
他是不是又计划着,当掉其他东西,去满足她的要求?
他还有可以典当的东西吗?
现在的他,根本负担不起她和她的家庭。
他已经没有利用价值。
她想赶他走!
“我累了,想睡觉。”她疲惫的将自己摔在单人床上。
为什么,开不了口?
“现在才下午!”他挑眉。
“下午就不可以睡懒觉吗?”她用被子蒙住自己的头。
她不喜欢改变,不喜欢胸口意料的震动,不喜欢不明不白的心慌,更不喜欢,自己此刻眸底闪烁的泪光。
“可以,我陪你!”他爽朗的大笑,体重已经制压了过来。
“别闹,我很困。”头颌细细顶着他精壮的胸膛,她拒绝他的靠近。
灰姑娘,原来和王子根本不可能。
因为,家世是他们之间永远越不过的坎。
原来《灰姑娘》故事的结尾,并不是他们从此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
而是王子被赶出了皇宫,从此成为了“灰小子”。
接着呢?“灰姑娘”和“灰小子”,天天为了柴米油盐而争吵?
“还没‘伺候’我,你就敢自己偷偷睡觉?!”他闹她,不让她睡。
从玩闹,变成缠绵。
她的衣服再次被他褪尽。
缠绵的“震荡”以后,他的身体瘫压在她身上,彼此的鼻翼间充斥着动情的粘蜜气息。
气息才平缓一点点,他就动手清理,来自自己身体,此时却胡乱粘在她白皙的肌肤上的爱。液。
只是用纸巾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