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柳府的政敌恐怕人数众多,弄不好便会打草惊蛇,恐怕连自己的乌纱都不保,这又如何查起呢?
以契丹公主的独特身份,想除之而后快的人,亦不可胜数。
另一方面,若柳夫人所言皆是真话,那当日竟然有三伙人同时劫杀她,这三伙人又究竟是谁?她当时已经是囚徒一名,若是入京的话对于谁最为不利呢?柳家的政敌固然是希望她死的,她死后才能无限地将污水都往她身上栽赃;契丹公主是她的情敌,固然有杀她的可能;柳子让若是心狠手辣之辈的话,也不可以排除,可是看那日在大殿之前的情形,又不像是在作伪。
至于宛城的县令,三年政绩都是优秀啊,排除柳夫人诬陷的可能的话,这种人在自己的辖区内居然能无法无天到如此地步,莫不是在朝中有什么强力的支撑?那他的靠山又会是谁呢?!和本案又会有多大的关联呢?
还有消失的柳氏姐妹,如果能找到她们的话,或许还会有更多的发现。不过区区两岁孩童的证言又能有多大的用处呢?
不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放过一个坏人!自己曾经的誓言。要真的实践起来,当真不易。若是不能理清这千思万绪,这案子便会成为自己人生中的一个污点。
窗外的晨曦一点点透进来,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铁良揉着自己通红肿胀的眼睛,整理一下自己的卷宗,冥想片刻,便匆匆梳洗更衣后,坐上官轿去早朝。到皇宫前的这段时间可以供他稍微打个盹儿。
他才行出了刑部,就发觉轿夫不走了。
掀开轿帘一看,却是年龄不一的四个男孩一字排开跪在正前方,其中一个还做和尚的装扮。看容貌,和柳子让、柳夫人各有几分相似,便知定是柳府的几个少爷。
还算不错,几个孩子都还有些孝心。铁良看着四人暗暗点头,但面上却仍是气势逼人:“轿下何人?为何阻拦本官早朝!若不让开,棍棒伺候!”
柳如岚年纪最长,闻言,便拜道:“铁大人!我们都是礼部侍郎柳子让之子,今日斗胆来栏大人的官轿,只为进刑部大狱去见见我们的母亲。我们兄弟四人昨日已经来过,只是刑部的诸位大人都说这案子干涉重大,铁大人您下令任何人不得探视。故而今日特地来跪求铁大人,希望大人念在我们拳拳赤子之心,能够通融一下给个方便!我们兄弟四人在此给大人磕头了!”他不卑不亢,言辞恳切,行动倒也利落,言毕就是几个响头磕下去,铁良见了也为柳夫人欣慰。其他几个孩子也都有模有样地一起“咚咚”将头磕得直响。
清晨,街道上行人虽少,却依然引来了些围观的人指指点点。
铁良笑着摇摇头,及时叫停了四人,给他们一块牌子,便着人带着四人进刑部去了。
*****
柳夫人想着夜里发生的事,却也是一宿未眠。听得外面几声喧哗极为耳熟,细细听来,便知是自己的几个儿子来了,不由得一阵欢喜,心道毕竟还是骨肉亲情最难舍。可是,欣喜过后又是一阵哀愁,自己如此狼狈的情形教他们看去了,不知这母亲贤良淑德的形象会不会大打折扣呢?
她忙背过身去,又想了想,一跺脚便干脆躺在木板床上假装睡着了。
小儿子最是娇气,看到如此阴森可怖的地方,便“哇哇”地哭起来,哭得柳夫人心里一颤,原本含在眼眶中的泪珠儿便啪啪往下掉,正想起身去哄。就听老大说:“五弟乖,别哭。母亲累了,已经睡着了。我们就在这里坐着等母亲醒来好了。”
“大哥,今人的课业还没有完成,等太久总是不好的吧?”那是老二的声音。
“家里发生这样的事,父亲哪有功夫管咱们的课业?”
“可是公主姐姐每天都有在问。”老二的声音不大,却字字入心。
老大一听就火了,连连训斥道:“你这个叛徒!居然向着那个臭女人?!要不是她,咱们家现在能这么乱吗?要不是她,母亲能被关进这里来?!你不多想着母亲的好,难道是中了那个女人的迷药了?”
“我怎么中了那臭女人的迷药了?!”老二不服气。
小儿子听着两人争吵,却又呜呜地哭起来。
老四最安静,此时却也忍不住,掺和进来,口诵一声佛号:“两位哥哥,母亲还在安睡,请稍安勿躁。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必须要学会包容那些意见跟你不同的人,这样日子才会比较好过。你要是一直想改变他,那样子你只会越来越痛苦……”
“你闭嘴!”老大、老二在这个时候倒是达到了空前的一致。两人说完尴尬地相互看一眼,却都不屑地扭过头去。
一时间,牢间中安静得连一根针掉落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
柳夫人心里有些不忍,便想起身打发他们回家算了,毕竟这刑部大牢不是什么值得久待的地方。
这时,一阵清越的环佩敲击声响起来,紧接着是一串银铃般笑声:“我说一清早就见不到你们了,原来是来看自己的亲生母亲,想来就来呗,何苦偷偷摸摸的呢?”她一身华服,一转眼已经走到了监狱门前,冲着木板上的背影微微一笑:“你说是不是呢,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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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1节 探监(下)
闻言,柳夫人知是和乐公主来了,缓缓坐起来,她微侧左脸:“民妇不过是一罪人,公主居然屈尊至此。不会就是让我看您如何教训我的儿子吧?”潜台词是,我的儿子来看我还用得着向你这个外人汇报吗?
和乐公主明白她的意思,也不恼怒,莞尔道:“姐姐,你何出此言呢?我现在疼爱他们还来不及呢。不过小孩子毕竟是小孩子。来看望母亲,却连干净的被褥都没有为你带来,幸好妹妹我有经验,已经给您准备好了。”说着,她让狱卒将牢间的门打开,吩咐身边的侍女将一套簇新的被褥送进去,“姐姐,您看看还有什么需要的没有,有的话,妹妹我都会尽力给您办到。本来嘛,前天我就记挂着要来了,结果那个铁大人死活不让进,真是教人急死了。偏偏子让他这两天身体也不好,来不了,所以只能本公主亲自跑一趟了。哎,话说回来了,我这个公主也是天生的劳碌命,还没正式嫁进柳家呢,就要承担起做母亲的责任。谁让他们的母亲那么狠心,一句话都不说,抛下他们就走了呢?!亏得他们懂事,心里装着孝道二字,辛辛苦苦一大清早来看你。可是你这个做母亲的却在装睡,当真连我都看不下去了。”
柳如岚一听,一腔怒火便涌上心头,上前一步指着公主的鼻子骂道:“你这个阴险的女人,要不是你,我家何至于此!你居然还在这里挑拨我们母子之间的感情?!你给我滚出去!”
“如岚!”柳夫人转过头来,制止了柳如岚咄咄逼人的指责,“如岚,你进来吧,娘有话跟你讲。”
柳如岚不知道是何事,只得急匆匆地走进去。方才狱中光线很暗,没有看得真切,待他看清楚母亲的容貌之后,便吓得有些退缩了,不禁迟疑起来:“娘?”
“娘不想让弟弟们看见为娘的这副样子,你明白吗?”柳夫人伸出苍白的手轻轻抚摸如岚的脸,将他的鬓角的乱发理了理,“你是娘的好儿子,以后都要听父亲的话,尽量不要当面忤逆公主,这对你没有好处。你年纪尚小,以后要走的路还很长,很多事当懂得隐忍之道,锋芒毕露,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己。”她叹口气,“娘离开的时候没有顾及到儿的心情,是娘的不是。但是你们能来看娘,娘就是死了,却也是心满意足了。想来我儿的大婚,娘也主持不了了,没能喝到一碗媳妇茶……”说着,却已是泣不成声。
“娘!您放心,只要儿在一天,便不会让那个女人好过。”柳如岚流着眼泪,咬牙切齿地附在柳夫人耳边悄悄表明了心迹。
柳夫人摇摇头,抓紧他的肩膀,一字一顿地嘱咐道:“我儿能有此心,为娘的甚为安慰,但是,此事不是你能解决的,答应娘一件事:不要再做那些无益的事情。明白吗?好了,带着弟弟们回去吧,别把学业落下了。否则娘永远都不会心安的。”她不舍地松开手,心中变得空落落的。
柳如岚看着母亲热切的目光,勉强应下,一跺脚,狠狠心,死死盯了坐在门前好整以暇的公主一眼,便领着几个弟弟离开了。
公主看他吃人一般的目光,冷笑了一声,也不多在意。她看柳夫人还沉默不语,便自顾自地打开话匣子:
“我知道姐姐你一定恨着我,认为我夺了你的好夫君。但是,我何尝不是恨着姐姐呢?以我一国公主之尊,什么样的男子不应该对我俯首称臣?!可是我却偏偏对他这样一个有妇之夫动了心!原本,男人三妻四妾本属平常,可我是堂堂的公主啊!自从我情定于他之后,你知道我可受了多少委屈?!多少的姐妹都在看我的笑话,可是我忍了!子让他心里一直还装着你,我也忍了!我体谅你给柳子让生儿育女多年,所以愿意和你做平妻,你知道我下了多大的决心?!可是,我想不明白,为什么我已经这样隐忍了,你却还要苦苦相逼?非要将我置于死地?!”
“我刚进柳府,你就想下毒害我!我命大,没有死!你一计不成又生几计,我去游湖,船会漏水;我去爬山,假山石能砸下来;我过桥,桥板总是少两块;我乘车,车辕也总是松动的;到最后你居然要用火来烧死我!你说,我能原谅你吗?”
柳夫人看着她平静地说:“我可以很诚实地告诉你,那些都不是我做的。而且你所说这些事我一点都不知道,从来没有人告诉过我。有人对你用过那么多的手段,你却还好好地站在这里,只能说明那些手段过于平庸了。这么幼稚的计谋我是用不出来的。”
和乐公主挑挑眉毛:“哦?你会怎么做?”
“若是我真有心对付你的话,当然是让你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了。只要找个人,假扮成你的模样,代替你享受你生前所有的尊荣,而我还是做我的柳夫人。这个主意不是比直接杀了你好上百倍?!还要我说下去吗?我可以找人污你清白,让你生不如死!我可以对你下慢性的毒药,直到你数年后才会有知觉,到时候痛苦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