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陷害。她是不屑地。那么深地井。她一个弱质女子如何能够一个人爬出来?
但是。苏蓝却提出了一个证明地方法。如果能够证明亦嘉推她入井。她就没有诬告。继续留在宫里;如果不能证明。她就必须主动出错离宫。
在发布有人落井地消息之时。刻意将苏蓝地名字隐去。同时找人假扮落水后奄奄一息地苏蓝。又恰巧让亦嘉看见那枚腰牌。让她心生恐惧。只要她能对那块儿腰牌敢兴趣。或是能说出是苏蓝落水。那亦嘉就输了。
即使她不疯,也会被很快赶出宫。因为女官不会允许有人在眼皮下有明显地害人行为。她却正好疯了!也省了女官向人解释旁的事情,只说大概她压力太大熬不住,即可平息来自宰相的无形压力。
她走了,暗潮涌动的储秀宫又暂时恢复了表面地平静……女官稍稍松口气,这里的女人没有一个简单的,做得不够机警就会很容易把自己也绕进去,或许万劫不复。或许生不如死,又或许荣华富贵。
亦嘉是第一个。但绝不会是最后一个,那么。接下来又会是谁?
亦嘉送走的时候,苏蓝并没有亲见。因为自从她发疯之后,就被安排在了更僻静的偏房。
虽然早已料定是这样地结局。听到亦嘉被送走的消息,苏蓝躺在床上,还是发了半天呆。
说她是罪有应得?还是自己心狠手辣?
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聪明竟然都用在这些害人的事上了呢?她觉得这样的自己已经不是自己了,正如阳天城所说,在这吃人的宫廷中,人心会被**、复仇、妒忌渐渐地侵蚀殆尽,只留下虚伪、阴险的残渣!
她不觉抱紧了被子,蜷缩成一团,她好害怕,害怕自己会成为那样地人。可是现实却容不得她做出更好的选择,事到如今,也只有拼个你死我活了!
这次地事是个很大的教训,要不是阳天城出手救了自己,恐怕早已化为井底冤魂。
而且,这次地计策能成,也多亏阳天城将亦嘉的腰牌给偷出来,否则,自己很可能就要吃下这个哑巴亏,日后地暗箭更是防不胜防。
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呢?
会不会还在宫殿中游走?
或者就坐在宫殿金色的瓦楞上,一直盯着储秀宫里地情景?
一想到这里,苏蓝又两颊发烧,心噗噗乱跳,不知道自己打他的那一掌痛不痛。
痛,也活该!
谁让他准备非礼自己!
还是在那样暧昧的井底!
不过回想一下,好像还是很浪漫啊……
该死!
怎么又想到阳天城!
她懊恼地锤锤自己的脑袋,将这个人影驱逐出去!
这次的事已经让他看尽笑话了!
一定要做出成绩来,给他点颜色看看!
要是自己还有武功的话,也不至于这么狼狈,都是那个阳天城的错!不对,是那个臭男人的错!
苏蓝抱着枕头慵懒地翻个身,侧身枕着胳膊。
原来软骨散是亦嘉下的,剩下的那几样又是谁下的呢?
等等,如果亦嘉当日所说是真,哥哥跑去跟太子求了个恩典,那么自己就算做再多事情也是白搭啊。还是得先找哥哥问个明白。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太子妃之争很大程度上是皇后和皇太后暗中角力,剩下的人不过是盼着两人狠狠地恶斗一场,最后再渔翁得利罢了,包括自己这个小虾米。但是事情真有那么简单吗?皇后和皇太后两家的外戚势力都已经够大了,身为皇帝的人难道不会为这种事情担心?
亦嘉着急地做了这么多事情,是不是也可以看做是另一个信号呢?
她的父亲是宰相,揣摩上意自然是精熟。也就是说,皇帝并不想从皇后或者皇太后家的亲戚中选出太子妃,而会属意其他的佳丽。这样一想,线索就明了了,自己是皇帝钦点的人。有敏锐嗅觉的人,自然不会轻易放过自己,难怪自己表现得那么挫,还是有那么多人千方百计地下毒,她们这是不将自己置之于死地,就不放心啊……
眼看着入宫已近半月,暗斗只会越来越激烈,亦嘉的事应该不过是个开端罢。
她蹭地坐起来。
不行!
辛辛苦苦做了这么多事,还要迎接这么多的明枪暗箭,怎么能在苏瑞这个亲哥哥那里翻船呢?!一定要想办法找他说道说道!实在不行去找太子?让他爱上自己,嗯,这个方法更直接一些。不过,怎么知道太子的脾性呢?还是得问苏瑞!哎……那就还是先找哥哥吧。问题回到原点,怎么找哥哥呢?……
她揉着惺忪的睡眼,躺下去,又是一个看似宁静的夜……
第146节 苏蓝的回忆(二十四
恰巧到了皇太后的千秋节,朝廷命妇们纷纷进宫朝贺,宫中有品秩的女眷们也被赐宴。连带着这群还没有正式踏进宫门的参选佳丽们,也放了假,一并出席飨宴。
丑媳妇总有见公婆的时候。来到宫中幸苦半个多月,总算有了第一次展示成果的日子,终于有机会能见到皇太后、皇后这样的后宫实权派。揣着小心机的美女们莫不心中惴惴,又跃跃欲试。纷纷将最能展现自己美丽、又不逾规矩的首饰、衣饰取出来,同时将一早就准备好的贺礼携在身边。
首先是请安。
参选佳丽们身份特殊,没有封号,更没有品秩,但比一般宫女还是高出不少,考虑到她们他日入宫为妃的可能性,所以安排在了宫眷之列,只是请安的位次是在嫔妃、亲王妃之后,女官之前。而官员家眷则属于外庭,被安排在宫眷之后。
这天极闷热,虽然还是早上,闷人的暑气便抑制不住地大发淫威。
刚裹上厚重的吉服,苏蓝就出了一身汗,忙用手帕擦了,又扑些干爽的香粉,这才爽利些。袖中藏一把檀香小扇,以备不时之需。
另外一只用金丝绣成的荷包,上面绣了鹤、老松、山石,意为“松鹤延年”。家里虽然是六大姓,父亲也是苏家的族长,但是父亲向来是以清廉公正自居,如果自己送了金玉之器,反倒显得自己落俗了,传出去。恐怕更会伤了父亲的名声,送个自己绣出的精致荷包(当然掺了水分地,很多针脚由丫鬟代劳。),显出诚信实意来,便是了。
里面有一块儿鸡蛋大小的产自寿山的原石,温润如凝脂般的石面上有淡青色的花纹,看来就像一株立于嶙峋怪石上的奇松,背景更有朦胧的山水相映。这色泽在芙蓉石中算是异数。黄芙蓉、红芙蓉、白芙蓉都是常见的,唯有这芙蓉青品质最为典雅,难求,更何况上面还有类似松柏地花纹。只可惜一小块儿,难有大用。原本父亲想用它刻章子,但被她要了来,当做自己小小的收藏。如今送给太后寿诞,也算是物得其所。
将荷包塞进袖笼里。苏蓝跟在众佳丽身后,缓缓而行。
还没走出宫门,偏偏感觉小腹不适,又申请就地歇息。
女官看着她脸色苍白,没说什么便批了。但同时也温和地告诫她:如果身体不适,不能去请安,那便不用去了。省得到时候惊了慈颜。
苏蓝只好应下。
谁让自己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不舒服。尤其是因为前两天泡了冰水。又受了些惊。这日反应看来更严重。
坐一小会儿。感觉舒服些了。苏蓝便一心想要追上前面地大队。
谁知走在回廊上。轻轻一挥手。只听到“嘭”一声。有什么东西从袖口滑落出去。似乎掉落在廊下地花丛间。她探手一摸。袖笼地位置居然裂开一道小口。因为衣服太过宽大了。她穿衣地时候并没有十分注意。
如今扇子和那只荷包都已不见。
苏蓝心中暗骂一句。大风大浪都过来了。竟然在这小阴沟里翻了船!
扇子倒无所谓,只是那原本准备好给皇太后的礼物若是找不到,她也就只能抓瞎了。没旁的办法,只好翻过栏杆,循着方才掉落的位置,到回廊下地花丛中寻找。
因为,内衬的单衣都是白色,她担心被花草和泥土弄脏,没有时间换新的,会在銮驾前失了礼仪,便将曳地的衣裙都挽到小腿以上。
这时,刚好听到一阵轻笑从远处传来。她担心自己这副狼狈的模样被旁人看见,只好闪身躲到假山后。
是另一组的两个参选佳丽。两人不知什么原因被落下了,正在边聊天,边拖着长长的裙摆跑动着。
“快点!说不定要迟到了!”这个女孩子地声音很轻灵,像幽谷中叮咚的清泉一般。
“那也不能那么着急啊。等会儿一脸汗水,妆又要花了!到时反而更狼狈。”拖在后面地女孩倒是一副慢悠悠的状态。
“对哦……”第一个女孩马上止住促急地脚步。
“这就对了,反正前面的人都走得很慢。我们只需要快一点就可以了。”
“我希望这次能见到陛下和太子殿下。”
“但愿吧,只是恐怕很难,这种命妇们同聚地场合,男子是不宜插足的。”
“要是能见到就好了。”
“只要能被选中能见着地时候多,没必要在这种时候想啊。”
“对啊。就像你说的,那,如果选不中的话,不就见不到天颜了?!可惜了,不能白进宫一趟,听说陛下和太子都长得跟神人一样……更何况,就算能被选中,到那时的心情跟现在的不一样嘛。”
“我倒不想这个,我现在只想早点见到母亲。听说女官说,皇太后已经下了恩典,宴会后我们还可以和家人小聚片刻呢。”
“你就好了。不像我京中没什么亲眷……对了,你给太后准备了什么礼物?”
“嘘,小心隔墙有耳!”
听两个声音渐渐飘远了,苏蓝从一旁的假山石后钻出来,松口气,还好没有被两个人发现自己。
眼角一瞥,却看见那只荷包斜斜地挂在落在山石上一道窄窄的罅隙中,她提起厚重的裙摆,踮着脚尖,伸直了手,
指尖只差一厘米就能触着那抹飘动的红色流苏了,可惜无论她如何憋足劲儿用力一跃,还是使出吃奶的力气想再攀上这座假山,都显得徒劳。
或许,因为宫廷中负责花木的太监实在太过勤劳,脚边偏偏连根枯树枝都没有。
可芹停下来瞅着周围似乎没有旁人,便折了枝牡丹,再次踮起脚尖,伸手握着牡丹枝一挑,那荷包便轻轻巧巧地入手中。
检查一下,绣包完好无损!石头也安安稳稳地躺在里面!
她默念一句万岁,抿嘴一乐,随手将牡丹扔到地上,正准备再次越过花丛,返回长廊上,却听见背后传来一个明朗的声音:“你,在这里做什么?!”
第147节 苏蓝的回忆(二十五
芳辰初露,朝阳斜挂。妍妍的牡丹开得正盛,朝露星星点点,折射着金色的霞光。
而眼前的一切那么美好,一位妍丽的少女站在牡丹花丛中,仿若仙子一般,她轻灵、乖巧、又顽皮。他看见了那一头如云的秀发被巧妙地绾起,那纤秀脖子白若凝脂。
她轻轻挽住衣摆的手如同一茎初绽的汀兰。高高提起的繁复裙摆下,是一双半露的粉色藕腿,沾着了几滴朝露,随着她的跳跃而轻轻抬起、摇摆,在繁密的花、叶中欲隐还显,仿佛是精灵的诱惑。
看不见她的脸,但他不觉中已被她吸引,轻轻走到她的身后,温柔地问一句:“你,在这里做什么?!”
他笑着看她像小鹿一般,匆匆跳开两步,转脸望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