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逸轩怒道:“王耀灵是我的救命恩人,你说他和我什么关系?”
葛命天听了,脸色登时煞白,连连朝着王耀灵作揖道:“对不住,对不住,王大侠原来也是恩公,我真该死,真该死!”说完一挥手道:“快,快去给王大侠包扎伤口!另外,快拿些吃的来。”他话语一动,底下的人立时都忙了起来,登时便有几十个人冲上台来,争着到王耀灵面前,生怕落了后似的。
王耀灵见葛命天适才还一副欲置人于死地的态势,如今见了陈逸轩却好似变了一个人,心里盘算:按理说以陈逸轩的武功,不至让葛命天维诺到这般地步,看来必是因为陶大侠的缘故,只是不知陶大侠何时曾教训过这帮人。
陈逸轩见人一拥而上,霎时间将台子挤了个水泄不通,心里不悦,怫然道:“好了,好了,都退下吧,王大侠的伤就交给我好了。”那几十个人听了,又都纷纷点头,退了下去。
葛命天走了上来,站在王耀灵旁边,口中不住问道:“王大侠,还好吧,伤不打紧吧?” 卢碧吟哼的一声,叱道:“谁要你来关心我们,你不是要已到砍死我们吗?快来呀!”葛命天摇头道:“不,不万万不可。”
陈逸轩为王耀灵和卢碧吟处理好伤口,这才起来,双眼瞪着葛命天。葛命天脸色通红,不敢和他正眼相对。末了,他才喃喃问一句:“陈少侠,陶,陶大侠那边还好吧?”
陈逸轩听了这话,更是恼怒,狠一跺脚,怒道:“你还好意思问我师父,当初我师父救你的时候,曾告诫你不要和白峰山作对,可你今日可曾把他的话放在心里了?”
葛命天吞吞吐吐道:“这,这,陶大侠,的话,是,是不敢忘的…。。”陈逸轩冷笑道:“不敢忘?据我所知,你将王大侠掳到此处,是想得到血冲诀吧?”
葛命天沉着脸,一言不吭,台下众人也都不敢出声,整个大厅又静了下来。陈逸轩接着道:“你得到血冲诀,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要和白峰山的人一决高下,我师父的话,你全当了耳旁风了。”
葛命天道:“是,是,不敢忘恩公的话。我们不敢再觊觎血冲诀了。”说完又朝着王耀灵一作揖道:“王大侠,鄙人不知你和陈少侠的关系,这才多有得罪,还望多多恕罪。”
王耀灵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时懵然,瞧了瞧陈逸轩,见他一点头,这才回道:“既然庄主之前不知,那之前的事情也就不必再提了。”
卢碧吟听王耀灵如此说,觉得不甚解气,正想再行讥讽,王耀灵一递眼色,卢碧吟虽不知他何用意,但也住口不言。
原来王耀灵此时心中想道:虽然听他的话,陶大侠曾救过他的命,陈逸轩接着他师父的名葛命天才能对他如此为首是瞻,可葛命天此人可非善类,若是太过咄咄逼人,倘若逼急了他,他不念及救命之恩,也不是全无可能。陈逸轩孤身一人,我又受了伤,还要护着碧吟,只怕难冲得出他的魔掌。是以王耀灵才不让卢碧吟再行讥讽,他自己也用圆言相缓。
葛命天听出他似已原谅了自己,脸色和缓不少,开口笑道:“一场误会,大家都不必再提,咱们坐坐,我也尽一尽地主之谊。”说着一手拉着王耀灵,一手拉着陈逸轩,朝着后门走去。
卢碧吟跟在王耀灵身后,随着一起走进了后门之中。身后的人,一齐随着,到了门口,只有几个侍者一般的人物,端着茶水食品走了进去。
葛命天带几人走过后面一条长长的廊道。王耀灵细看这条廊道两旁的花草布置,俨然便似是苏州的园林一般宁静祥和,和前厅中萧索肃杀的气氛又大是不同,不禁暗叹庄中构造之奇妙。
几人随着葛命天到了一个茶房一般的地方坐了下来。屋内的装饰极其典雅,几点香花,两三扇屏风。葛命天先请陈逸轩坐了下来,而后又待王耀灵、卢碧吟坐下后,这才也坐了下来。侍从将茶水一一端了上来,葛命天微笑一摆,示意让他们先用茶。
陈逸轩也不客气,拿起茶水一饮而尽。王耀灵和卢碧吟端起茶碗,却谁也喝不下去。二人脑中,回想着适才从生到死,从死到生,瞬息之间地走了一遍,恍然还如在梦境之中。二人想着想着,不约而同目光便触碰到了一起,眼光中回荡着艰辛、柔情、甜蜜和垂死的绝望。
葛命天见王耀灵二人不肯用茶,还道他仍记恨自己,于是又道:“王大侠既然不肯用茶,那我就让人上些点心好了。”说完从椅子上站起来,吩咐道:“快去将点心盘端进来。”
王耀灵刚想说声不用,只听卢碧吟冷然道:“庄主,你刚才还想杀死我们,一听陶大侠的高足来了,又不敢动手了,相反还要来款待我们,哼哼,也不知陶大侠曾给了你什么教训,让你现在还存有余悸!”
王耀灵暗叫不好,刚想叫她住嘴,谁知葛命天听了却不生气,而是端正身子,正色道:“卢姑娘,你这话说的确实不在理。若是谁曾打败过我,哪怕是当初就要杀死我,如今若我再见他,也绝不会气软一分。陶大侠倘若真如姑娘所言,那我葛某也绝不会服软!”
卢碧吟哼笑一声,问道:“那你说,你这是为了什么?”葛命天回头瞧了一眼陈逸轩,轻挑眉毛示意,这才道:“实不相瞒,陶大侠
当初,曾经救过蔽庄所有人的性命,而且还阻止了一场武林浩劫!”
王耀灵轻轻地发出了“啊”的一声,陈逸轩说“哦,可有这事?师父可从来没有说过啊!”卢碧吟嗯的一声,说道:“陶大侠是举世闻名的侠士,做的事也必有他的道理。”
葛命天道:“凡是有恩于我葛命天之人,我葛命天唯唯诺诺,绝不敢有半分违逆。王大侠既救过陈少侠,那便也是我的恩人,所以我自然要以礼相待了。”
卢碧吟听的却来了兴致,追问道:“好,那庄主,你能把当初陶大侠和你的事情讲出来听听吗?”一说到此,陈逸轩也站了起来,拍手赞道:“不错,卢姑娘所言也和我心,师父他虽然来时告诉我他对幽谷山庄的庄主有救命之恩,我来这里可有便宜之权,可是其中过节,我师父也从来没讲过。”
王耀灵听他们说,自己脑中似乎也想起什么事情来,也和幽谷山庄有关,这件事情常时隐时现地萦绕在脑海中。刚想说时,葛命天微笑点头,说道:“那好,我便将当初的事情与你们讲上一讲。”
葛命天说完,端起茶碗,丝丝喝了一口,润下后,这才开口说道:“咱们这幽谷山庄,是陶大侠的师叔灭静道姑始建的。”
陈逸轩听到这里,双眉一立,忙问道:“什么,我师叔祖,这,这是她老人家建的?”葛命天道:“不错,怎么,陶大侠从未对你讲过吗?”
陈逸轩疑惑地摇摇头,一句话也不再说。葛命天接着道:“你们虽然都是后生晚辈,但应该知道,几十年前曾有个横行江湖无人敢相抗的大魔头崩戈吧!”
王耀灵这几人一听崩戈的名字,脸上都是一抽,打了个寒战。王耀灵当然心知崩戈的来头,但一见时隔数十年大家提起他的名字仍然如此慌张,仍不免也跟着有些胆颤。
葛命天却面色平坦,轻声道:“不错,不过后来崩戈被陶大侠废去了武功,从此不知了去向。”陈逸轩沉沉地点头道:“葛庄主说的不错,这一节我也和王大侠讲过的。”王耀灵随着他的话微微一点。
葛命天轻笑一声,斜转了眼神,说道:“可是你们知道吗?崩戈的师父,如今尚活在人间!”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勃然变色。崩戈的武功在不几十年前已如此恐怖,他的师父武功本来就更高,加上这几十年来进境飞快,更是难以想象!饶是王耀灵和陈逸轩素来沉稳,这时也不由得惊叫出声,脸色霎时间雪白如纸。卢碧吟对武林之事所知不多,但一见耀灵如此惊愕,深知这消息定非同小可,也不敢多出声。
第一百零一章 剑挑群雄(二)
葛命天见了,呼息也略为一颤,对着众位掌门道:“各位,庄中有些事情,我先失陪一下。”说完也不等众人回复,匆匆便走了出去。那十几位掌门见了,两两相对,都是异然一笑。
葛命天静坐在那里望着三人,末了,王耀灵正了脸色,拱手问道:“那,那敢问庄主,现如今这崩戈的师父他在何处?”葛命天打个哈哈,捋须微笑道:“不瞒你们说,他就在我庄上!”
王耀灵和陈逸轩听了这话,心中一抖,互视一眼,手都轻轻搭在了剑柄之上。葛命天看出二人面色僵持,眼神溜溜一转,笑道:“两位不用惊慌,崩戈的师父在我庄上不假,只是常年被禁锢在铁牢地窖之中,如何能得出的来?”
两人这才稍松了口气,气氛又渐渐缓和起来。陈逸轩细细一品他的话,不禁暗想:不错,不错,师父曾告诉我在幽谷山庄有个大魔头,看来必是崩戈的师父了。
葛命天接着又道:“至于这崩戈的师父如何关在我庄上,还要从头说起!”
“崩戈的师父本名申屠不亡,是一位江湖上的老前辈。这人平素行事颇为怪异,黑白两道全不买账。当时崩戈名震天下,他就隐姓埋名退隐江湖,来到了这片谷地里潜心修炼。不过当时,陶大侠的师叔灭静道姑,也就是独孤宇大侠的师妹,得知了申屠不亡的栖身之地,自忖武功不会弱于他,于是带着我们这班人赶来这里,来向申屠不亡挑战!”
“当时我还只有二十多岁,跟着我的师父一起投入灭静道姑门下。灭静道姑常爱收留些武林人士为她所用,因此她也实在算不上甚么正派人士。这次他带了我们一行人,其中就有现在蜂麻燕雀四大剑客的父母,来到此处向申屠不亡挑战,不过也是因为她本人的小小虚荣。”
“可谁知申屠不亡的武功高到超乎我们的想象。当时在山谷里还没有今日的通道,只能顺着峭壁滑下。哪知当时灭静道姑让我们其中两人先滑下,刚到一半时,便被谷底的申屠不亡发觉,申屠不亡随即劈手断绳,那两人摔入谷底粉身碎骨!”
“当时我们都吓得快傻了,灭静道姑也十分惊愕,不知这人竟有如此神功,深知自己的武功还远远及不上。可既然到这里,又不总不能就这样灰溜溜地回去。灭静道姑想了几天,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让人往谷底撒阿修罗花的种子。”
“阿修罗花是一种带有迷香气息的花朵,立地便快速生长。这种花十分罕见,不过灭静道姑却有办法得到。这花的种子洒下后不久,满谷便都开满了这种花。申屠不亡虽然武功高强,终是心计不足,没料想灭静道姑会给他来这么一手,在练功时不慎吸入了迷药,浑身精神开始恍惚。”
“灭静道姑看准时机,带领我们顺着绳子滑入谷内。灭静道姑一入谷底,便和申屠不亡大战起来。其时申屠不亡中迷香已深,功力难以全部使出,但饶是如此,灭静道姑仍和他战到了五百招开外才将他制服!”
“灭静道姑点了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