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反串男人,从叶童到林青霞,都让我感觉怪怪,一个女人搂着另一个女人卿卿我我,缠绵悱恻,实在有点令人倒胃口。但是见到三位美女如此明丽可爱,倒也觉得赏心悦目,值回票钱了。
电影演到一半,志谦突然起身离开,因为靠边坐,倒也没影响到其他人。
我以为他上厕所,也没在意。
可是直到电影快要结束,我才发现,志谦还没有回来。
沉不住气,打电话给他,他竟然在电话中说:“我已经在家里了!”
我差点晕倒:“你怎么先走了?”
志谦冷冷地说:“如此烂片,如同垃圾,看它简直浪费时间,我为什么要留下来?”
“可你也应该知会我一声!”我有些恼了。
“你看得津津有味,我不想破坏你的兴致!”他还很有道理。
我气得七窍生烟:“难道这样就不影响我情绪了?”
志谦见我对着电话一阵咆哮,冷冰冰搪塞了我几句,就匆匆挂断电话。
我气呼呼地打过去,他竟然已经关机,让我连发气的对象都找不到。
看见旁边,一对对依偎在一起的情侣,我再没心情看电影,含着委屈的眼泪,自己打车回家。
至今,我也不知道《钟无艳》的大结局是什么样的。
只记得最后听到的一句话:爱情就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可惜,我偏偏喜欢瓦全,第二天,志谦的气还没消,我就已经主动送上门赔不是了。
恁地没出息。
可是玉碎有什么意思呢?碎玉又不值价,全瓦倒还可以挡挡风雨。
不过那以后,我喜欢看而志谦铁定不喜欢看的电影,我就再也不敢让他陪我去了,以免自讨没趣。
想起志谦,我有刹那失神,千万不要让他远在上海还能影响我的心情。
可是,看完电影,绍明约我再去喝咖啡,我竟没了兴致,推说累了,让他直接把我送回了家。
一到家,来不及开灯,我就扑到床上,深深吸了口气,被子里有浓浓的志谦的味道。
这味道熟稔得让我心慌,我突然很想志谦,渴望抱紧他,分享他的体温。
我迫不及待地拨打了志谦的电话,志谦已经睡了。
他有好习惯,每日一定按时上床。
“锦诗,还没睡觉?”听着他满是蒙眬睡意的声音,我觉得十分窝心。
“还没有,明天要到西岭雪山去,同事带我去买了睡袋!”我亲热地对他说。
“哦,那你更要早点休息!”志谦还记得关心我。
“我知道!”
“我想你了……”我对着电话撒娇。
“哦,我也是。今天很累,早点睡吧。”志谦明显敷衍着我。
接着,不容我多说,他在电话那头亲了我一下,把电话挂断。
“喀”一声挂线声,如同一盆雪水把我从头淋到脚,满腔滚烫的思念,刹那间被浇得透心凉。我又能怎么样呢?只得叹口气,坐在无边的黑暗中发起呆来……
等我醒来,才发现自己昨晚竟然和衣躺在床上睡着了,手臂因伏在床上,被脑袋压着,已经麻木,如同被万只蚂蚁啃噬殆尽,整条手臂形同虚设,完全抬不起来了。
窗外的天空已经隐隐泛起鱼肚白,我看看手机,已经是凌晨6点过了。
三十七
我挣扎着,褪去衣衫,用滚烫的热水沐浴,才缓过劲来。
我一边敷面膜,一边收拾行李。除了一些必需品,想起头天余绍明的提醒,我又戴了两双备用的羊毛袜子和一条柔软的毛巾。
不打无准备的仗,这个世界,永远说不清楚意外什么时候会蹦出来吓你一跳,有准备,有计可施,总好过两手空空,一筹莫展。
考虑到山上冰天雪地,我特地穿了一件水红色的三翻领开司米毛衣,一条贴身的怀旧色牛仔裤,外面套一件中长的白色羽绒服,还穿了细羊绒的毛袜子,为了走路方便,我穿了登山的小羊皮矮靴,同款的淡粉色羊毛围巾、手套、帽子,把整个人都裹得严严实实。配上明丽而不浓艳的妆容,我觉得自己简直无懈可击。
匆匆灌自己喝下一杯热巧克力,整个人都暖和了,连脸色都红润起来。
冬天,一切温暖的东西都能焕发生机。
9点整,医院的大客车已经等在了门口,车里已经坐了一小半人了。
我选了靠窗的位子坐下,四处张望一下,全都是我们这个值班表里的人,不过也有几个很面生,但是唯独少了一双会笑的眼睛。
我的心沉了沉,兴致也有些减退,慌忙掏出手机给余绍明发短消息:“你怎么还不到?”
不到一分钟,短信回过来:“请抬头!”
我略微一抬眼睛,余绍明已经站在车门口,正对着我眨眼睛。
他走上来,有些迟疑——好不好坐在梁锦诗身边?
还没等他决定,小张也到了,她兴奋地冲余绍明打个招呼,然后她看见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挤上前,坐到我旁边:“梁医生,我和你一起坐!”
我看见余绍明无奈地冲我摊一摊手。小张还没察觉,自顾自地说:“余医生,你坐我们前面的位置吧,顺便帮小林占个座位,我们几个人比较熟,坐在一起没那么闷。”
小张絮絮叨叨把一切都安排好了,余绍明只得坐下。
虽然,我满心期冀余绍明可以坐在我身边,不过想一想,他坐在前面,又可以避嫌,又不必距离我很远,也就安下心来。
很快小林也到了。10分钟后,车子出发。
平时大家在医院里都很严肃,今日出来休闲,一个个都很放松,还有人轻轻唱歌。
司机好心地放了印度风情的迪士高音乐,这充满异域色彩的音乐正是我和余绍明在MIX初相识时所播放的。
果然,如同心有灵犀,余绍明回过头来,深深望了我一眼。
那眼睛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我的心狂跳起来,为了掩饰这一刻的窘迫,我轻轻回了他一个“了然”的微笑。
车窗外天空阴霾,两旁的景物全都飞快掠过,只捕得模糊轮廓,一闪即逝。
青春也是这样,红颜弹指老,刹那芳华。
我突然明白及时行乐的重要性,趁肉身尚能承受,尽情享受欢愉,否则过时不候。
一路上,小林显得特别兴奋,不知道是否余绍明坐在她旁边的原因,她不时回过头来和小张说话,又抢着讲笑话给大家听,逗得周围的人前俯后仰。
我含笑听着,保持缄默。
志谦最怕女人话多,我习惯恒久沉默……
相反,一向话多的小张今天则一直很少说话,而且脸色苍白。
余绍明真是细心:“小张,怎么,身体不舒服?”
小张点点头,眼睛里都呛了眼泪:“我晕车,不习惯坐长途车!”
余绍明赶紧拿出自己的保温水杯,倒了一小杯给小张让她喝下:“小张,我们换个座位吧,我这里靠窗,你把窗户开一道缝,风吹进来要舒服一点。”
小张立刻感激地笑笑,和余绍明换了座位。
当余绍明坐到我身边时,我闻到了淡淡的、带有烟草味道的“高夫”香水的味道,我还记得这款香水是梁朝伟做的广告,在这味道里,余绍明的笑容越发与梁朝伟相似。
我突然紧张起来,下意识手握成拳,指甲掐得手心生疼。
反而余绍明,气定神闲,处之泰然。
他开始和我絮絮聊天,讲一些自己过去旅行的趣事。
我打量了一下四周,也有男医生和女医生坐在一起的,我和余绍明坐在一起并没有什么特别,也就镇定下来。
渐渐车绕过大邑县,一路慢慢开始进山。
顿时空气清新起来,清冽异常,过了花水湾温泉,遥遥可以看见前方山岭上,覆着厚厚的积雪,白茫茫一片。
车内不少女医生都欢呼起来,连小张也好了,不顾寒冷把车窗打开……
很少看见雪的我,也激动了,涨红了脸对余绍明说:“看,山上全是雪呢!”
余绍明往车窗外看去,天空阴沉沉,密布乌云。
“看天气,山上正在下一场大雪呢!”余绍明笑着说。
“是吗?”我更加激动,期待着等一下可以看见纷扬的白雪。
记忆中,成都已经整整9年没有下过雪了,我的眼睛如同久旱的沙漠般,渴望着可以看见飞雪。
我一直固执地认为,冬天的山里若是不下雪,只有些残山败水,似一名贵妇人出席盛大宴会却没有化妆,令人总觉有所欠缺。所以冬天的山需要雪来修饰。
雪一来,立时便有不同的景况:低眉垂首的冬天马上便活了起来,变得含情脉脉,无限风光。
“才见岭头云似盖,已惊岩下雪如尘;千峰笋石千株玉,万树松萝万朵云。”
“六出飞花入户时,坐看青竹变琼枝。”
越靠近山,气温越低,我们也越兴奋。
三十八
很快车到两河口分叉,右边是去后山滑雪场,左边去前山茶里坪,我们这次旅行的地点是前山,医院在山脚订了一家度假山庄。
车开进度假村,我们鱼贯下车。
这时已经是中午时分,我们早已经饿了,全都不顾仪态,冲进餐厅。
幸亏饭菜已经准备好,10分钟后就开饭了。
我、小林、小张一行人坐一张桌子,在小张的盛情邀请下,余绍明和我们心内科的柯忺宇医生、心外科的林鉴医生也加入到我们这一桌。
小张得意地说:“看,全医院最帅的三名单身男医生都在我们这一桌了!”
我留意了一下,余绍明大方俊朗,柯忺宇儒雅温柔,林鉴是典型的阳光男孩,的确是医院外形最好的三名男士。
餐厅准备了不少野菜,十分开胃,我吃了足足两大碗饭。
余绍明大方地照顾着每个女同胞,当他把我喜欢的蕨菜炒肉丝特地调放到我面前时,也没有引起别人的怀疑。
想到他为了照顾我,不得不顺带照顾小张、小林她们,就觉得特别窝心。
我特意对他含蓄地笑了笑,他调皮地对我眨眨眼睛。
吃过饭,和我们一起来的副院长招呼大家到会议室开年终总结会。
我们按照各自的科室分开坐好。
会议冗长,内容也老生常谈,几乎所有的人思绪都被外面的雪山所吸引。
我低着头想心事,突然短信来了:“小朋友,看你心不在焉的样子,小心被院长发现!”
我笑着给余绍明回过去:“是啊,心都野了,早到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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