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芥末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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芥末男女- 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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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晚上,我和玺彤都有些亢奋,似乎忻怡找到柯忺宇,我们也看到了完美爱情的影子。 
  
  是的,我和玺彤一向认为,世界上没有哪一种爱情不是千疮百孔的,即便有完美的爱情,那不过是还来不及变坏,就已经戛然而止了。 
  
  忻怡开心地向我询问有关柯忺宇的一切,我只好又把已经说过的话重复一次,可是她还是听得津津有味,像第一次听那么新奇专注。 
  
  玺彤和我们嬉闹一阵,反倒沉寂下来,显得有一点点落寞。 
  
  也许她想到我有志谦,忻怡现在也找到了暗恋对象,唯独自己孑然一身,突然有点不甘起来。 
  
  是的,尽管忙碌了一整天,玺彤脸上有掩不住的憔悴,但她落寞沉寂的神情,反而让她有种难以言说的韵味,就连她眼睛里那一点点凄惶和不安,也让人觉得是另一种形态的美。 
  
  
  无疑的,上天是厚待她的。 
  
  美丽的女人有很多,但大多数的美人上了年纪,到了二十七八岁,失去青春的活力,便萧条下去,似丰盈的苹果,被抽去了水分。 
  
  玺彤则不,她是清新的苹果酒,开始的时候是清甜可口的,微微有些许醉人,到了现在,则变成了似淡淡散发的白兰地,馥郁的,一点点散开,醺醺然,很容易让异性沉醉其中,甘愿自溺在她的双眸里。 
  
  
  我们旁边,坐着一名十分俊朗的男人,很年轻,估计和我们年龄差不多大,有一双大大的、会笑的眼睛,他一直凝视着玺彤。 
  
  玺彤转眼看见他,笑着大方地对他举举杯。 
  
  那男人,站起身,十分礼貌地对玺彤举杯示意。 
  
  嚯,个子很高,至少有一米八,线条分明的嘴唇,笑起来,牙齿雪白,一脸阳光。 
  
  我低声对玺彤说:“你的艳遇来了,这个可是标准的阳光青年。” 
  
  玺彤莞尔一笑,顿时媚态百生。 
  
  见玺彤不讨厌他,甚至情绪也变得好了起来,我不想看到玺彤刚才落寞的样子, 
  
  便扬声对他说:“过来一起坐?” 
  
  他伏身和同桌的朋友说了两句,然后拿着酒杯走过来,态度很大方。 
  
  一坐下来,他便和我们一一喝了一杯酒。 
  
  然后,我和忻怡继续我们的话题,难得玺彤竟然兴致那么好,和那男人谈得热火朝天,不时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隐隐听玺彤笑得前俯后仰,原来两人互换了名片。 
  
  但听那男人说:“‘原玺彤’,意思是不是原来是红色的玉玺?血玉,美艳到极点,很衬你人哦!” 
  
  我一听,便知道玺彤爱听这样的话,爱这样略微有一点修养的男人。 
  
  果然,玺彤也好兴致地说:“‘范舟’,泛舟,那你是划船的男子哦?哇,你还是高分子材料工程师啊!你多大年纪啊?” 

  五十三

  接着玺彤轻声叫:“你29,比我还大两岁?一点也看不出来。你的工作是做什么的?一定很复杂吧,我小时候最崇拜搞科研的人了!” 
  
  玺彤的表现总能让男人满足虚荣心。 
  
  那划船的男人,果然很受用,一脸满足的笑容。 
  
  两人几乎有点相见恨晚的感觉,整个晚上都在叽叽咕咕地说话。 
  
  我和忻怡都笑起来,这两年,玺彤对男人很有一点刻薄,所有追求者一律被她一张利嘴讽刺得体无完肤。今天晚上,不知道是受了刺激,抑或是真觉得这个看起来单纯阳光的男人很顺眼,居然肯降低姿态来奉承他。 
  
  
  我和忻怡都有点意外。 
  
  晚上,我们去宵夜,玺彤居然把这个范舟也叫上了。 
  
  玺彤还一直问我们:“他的名字好不好听,很有趣吧?” 
  
  我瘪瘪嘴,没说话,心里嘀咕:“这名字不知道有什么好的。” 
  
  玺彤一整晚心情都很愉快,甚至有点意气风发的。似乎想向我们证明——看,我也有年轻登样的男人喜欢! 
  
  天,我一定疯了,这样想自己的好友。 
  
  玺彤这样的人间尤物,老、中、青三代,都有男人为她疯狂的,她绝不会为虚荣迁就一个男人,来掩饰自己刹那的落寞的。 
  
  不过,幸亏这范舟也还不算讨厌,笑得很开朗,而且性格很温柔,看起来非常单纯干净。 
  
  可是,我一向不喜欢单纯的男人,男人太单纯,总让人觉得少了点什么,也许是我老女人的心态问题,见不得青春的小动物们。老一点的男人,我又嫌他们城府太深,真是难伺候。 
  
  
  反正,只要玺彤不介意,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突然,我想起了别人的,偶尔属于我的余绍明,笑容不自主从心里泛滥出来,夸张地摆在脸上。 
  
  让玺彤以为我是和她一样能接受这个“划船的男人”,也好让老友宽心。 
  
  吃完宵夜,我对范舟的印象又好了很多。 
  
  原来他真是是社科院分院的一名工程师,从事化学研究,还是北大毕业的。 
  
  我有点小看人了,还是玺彤的眼光犀利一点,一看一个准,难怪她笑得那么甜蜜,十个北大高才生都被她的眼波融化了。 
  
  这个高分子材料系的范舟,以后可以好好研究一下,原玺彤小姐的眼波,到底有些什么微妙的化学成分。 
  
  晚上回家,志谦不在,打电话手机关机。 
  
  我没放在心上,反正志谦是让人放心的。 
  
  睡得迷迷蒙蒙,觉得身边有人躺下,我知道是志谦,而且心情很愉快。 
  
  分子和原子靠得太近都可以相互渗透,何况两个大活人,我熟悉志谦,如同熟悉我自己。 
  
  从他躺下的动作、轻重,我甚至在梦中都可以凭此判断他的心情。 
  
  可是志谦却不知道余绍明的存在,不是我掩饰太好,就是他对我过于信任,更或者,干脆是对我漠不关心。 
  
  早上上班,我迫不及待把忻怡的事情告诉余绍明,他惊异极了,电话里也能听出他的诧异:“世上有这样的女孩?改天一定介绍你朋友与我认识。 
  
  
  我爽快地说:“好!” 
  余绍明愣一愣:“锦诗,我又发现你一个优点。我想结识你的女性朋友,你竟然如此爽快,心无芥蒂。换了我女友,一定已经面孔变色,摔电话拒绝与我交谈了。她从来不允许我接近或者称赞别的女人。”
  
  我心里微微一震。 
  
  是啊,我竟然毫不介意。我不是已经爱上余绍明了吗?怎么会毫不介意? 

  五十四

  要知道,和志谦在一起的时候,我也是绝不允许他多看旁的女人一眼的。 
  
  有一次他赞忻怡穿衣服有品位,我生足他一星期气。 
  
  还有一次,他顺口说玺彤挺有女人味,我更是惩罚他说了一百遍“对不起”。 
  
  怎的我对余绍明如此磊落? 
  
  我缓口气,因为他不属于我,我无权利生气、嫉妒、吃醋、使小性子…… 
  
  那是另一个女人的专利。 
  
  分得这样清,可见再激烈燃烧的激情,也没有毁掉我的理智。 
  
  女人年纪越大,越难投入新的情感…… 
  
  就像宠物,总是对第一个主人忠诚多一些…… 
  
  下午,接到忻怡的电话:“锦诗,我好紧张,我在柯忺宇诊断室的门口,马上就轮到我进去了……” 
  
  我放下电话奔过去…… 
  
  忻怡已经没有在门口,我偷偷向里望了望:忻怡面孔涨得通红,神情十分紧张,完全没有她一贯的镇定自若。 
  
  “小姐,你哪里不舒服?”柯忺宇微微笑着,温和地和她说话。 
  
  这该是他们之间第一次说话吧,他竟完全没有认出她,也许,他根本从来就没有注意过她的存在。 
  
  “我最近,心跳很不规律……”忻怡连声音都在颤抖。 
  
  我暗暗好笑,忻怡一看见柯忺宇就一颗心小鹿乱撞,心跳怎么正常得了? 
  
  果然,柯忺宇拿出听诊器柔声说:“小姐,你需要把衣服撩起来一点。” 
  
  忻怡脸更红了,撩衣服的手都紧张得不听使唤。 
  
  柯忺宇以为她是害羞,还解释说:“没关系的,每个病人都是这样检查的,别担心。” 
  
  忻怡点点头,轻咬着唇不说话。 
  
  柯忺宇绕到她身后,用手把冰凉的听诊器器暖一暖,才伸进衣服,贴到忻怡背上。 
  
  他真是个细心的好医生,又或者雅致的忻怡让他另眼相看? 
  
  他仔细得捕捉着她的每一个心跳,“冬、冬、冬……”急促而有节奏,如同一个思慕恋人的少女,在一声声急唤自己的情人。 
  
  窗外的阳光斜斜流淌进房间,柔和地笼着两人,雪白的墙壁也折射着温柔的淡光,柯忺宇与忻怡,如同被放在一个装置着滤光镜的房间里,身上蒙着一层朦胧的光芒。 
  
  
  忻怡微微闭着眼睛,轻轻扬着脸孔,雪白的皮肤有一层晶莹的光,眼睛里似乎藏了一颗星,闪烁不定。她是在体会两人的第一次肌肤相亲吧?又或者,她正全神贯注,似乎想控制自己的心跳,似乎10年前,那个晨曦中操场边的一见钟情,无数次默默注视他的背影,骑车尾随他逛遍小半个城市,无数次梦中渴望与他倾谈,无数次在其他男子身上寻觅他的影子……这一切一切,暗自里滋生的情愫,都要通过着律动的心跳声,一下一下传递给他……
  
  
  她那样用心地“心跳”,传递着心声。 
  
  柯忺宇,终于听到了她的“心跳”,他的表情肃穆而专注,他感受到了她心跳的感觉了吗?他接收到她通过心跳传来的爱意吗? 
  
  只见柯忺宇,将听筒取出来,略微颦一下眉:“小姐,你的心跳非常有节奏,而且很有力,但是跳得十分快,快得有点不正常。” 
  
  忻怡看着他,没有说话。 
  
  柯忺宇继续说:“我建议,你明天再来一次,我再听一听你的心跳,如果还是不规律的话,我建议你背一个动态心电图。这样可以24小时监控你的心跳。”
  
  
  忻怡点点头:“那我明天再来,谢谢你,柯医生。” 
  
  然后她恋恋不舍地,一步三回头地走出门口。 

  五十五

  柯忺宇以为她不放心,担心自己的身体状况,还扬声安慰:“小姐,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你明天再来检查看看。” 
  
  忻怡对他非常温柔地笑一笑,终于离开诊断室。 
  
  我迎上去,急切地问她:“怎么样,感觉如何?还有那种一见到他就心慌意乱,心脏怦怦乱跳的感觉吗?” 
  
  忻怡恍惚地笑了:“是的,他还是那样,只是变得稳重沉静了。” 
  
  接着我再和她说话,她都心不在焉,一直保持着那个恍惚的笑容,似乎还没有从刚才和柯忺宇见面的震撼中清醒过来。 
  
  接下来的两天,忻怡每天下午都来医院找柯忺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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