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芥末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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芥末男女- 第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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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忻怡主动打电话约柯忺宇吃饭,位置定在“俏江南”。 
  
  好个柯忺宇真是榆木疙瘩一个,居然打电话约我也一起去,一点不懂得珍惜与美人单独相处的机会。 
  
  无奈,我只得叫上玺彤一起赴约。 
  
  说实话,“俏江南”真适合初相识的情侣坐台子,气氛、环境都是一流。 
  
  可惜,味道差一大截,连我家楼下牛肉馆子都比不上。 
  
  一个餐馆装修、气氛、环境再唯美,饭菜的味道不尽如人意,终究还是本末倒置了。 
  
  这里适合那些吃“环境”的人,不适合我们这种希望满足味蕾,吃“味道”的人。 
  
  反正来这里的男女多半关系还没明朗,处于暧昧阶段,两人相对,多半食而无味,味道再好也是浪费。 
  
  不过一间中餐馆装修得似西餐厅,始终让人有不伦不类的感觉。 
  
  何况这里每道菜的价格都让人觉得是在“宰人”。 
  
  尽管柯忺宇迟迟没到,但忻怡还是对着我们笑,始终有涵养:“没关系,你们都是我最好的朋友,只要能见到他也是好的,哪怕不是单独……”
  
  
  不是不哀怨的,但是处理得好,反倒成为一种隐忍的大方。 
  
  我由衷佩服忻怡,她的涵养和气度,始终不是我这种小器的女人比得上的。 
  
  终于柯忺宇到了。 
  
  但是,他身边还跟着另外一名女子,两人神态异常亲昵,那名女子简直是半挂在柯忺宇身上的。 
  
  我们三个女人的目光都被这名女子吸引。 
  
  她身材倒也凹凸有致,可惜一张也许算得上清秀的面孔被七彩颜料抹得看不清本来面目,最要命的是,她全身挂满了各种人造珠翠,手上、脖子上、衣服上、耳朵上……一走动,丁丁当当响成一片,让人恨不能拿个盘子跟在她身后,唯恐大珠小珠落满地,误伤到旁人。 
  
  
  看柯忺宇的样子,似乎很满意身边女伴“环佩丁当”的韵致…… 
  
  天,简直侮辱“环佩丁当”这个词…… 
  
  我看见忻怡的面色沉了又沉…… 
  
  儒雅的柯忺宇与此女走在一起,完全得不般配。 
  
  但是,要命的是柯忺宇居然满面笑容地向我们介绍:“这位是我女朋友丁莉莉,她一个人在家太寂寞了,我便把她也带来了,你们不介意吧?”
  
  
  天,这种连名字都取得丁零当啷,俗气得要命的女人,也会怕寂寞? 
  
  恐怕是不放心男友与其他女人约会吧? 
  
  人俗气,但女人的本能未必迟钝。 
  
  “不介意,你女友也是我们的朋友。”忻怡脸色已经缓和过来,但是不知道是否表里如一。 
  
  接下来,我们完全在看柯忺宇与丁莉莉表演。 
  
  这个丁莉莉真是让我等女辈开了眼界,她一会儿挑剔食物难吃,一会儿说凳子坐着不舒服,总之娇纵无比,举手投足故作媚态。 
  
  每句话开头都要加“人家”二字,搭配娇滴滴的强烈语气助词。 
  
  “你又笑人家了!” 
  
  “人家不喜欢吃啦!” 
  
  “讨厌,这凳子坐着不舒服嘛!” 
  
  玺彤忻怡都是大方爽朗的女性,连我这种性格稍微扭捏的女人,看了都觉得牙齿发酸,像卡了个苍蝇在喉头。 
  
  偏偏柯忺宇眼中,丁莉莉简直是最娇弱的仙女,连上厕所都要陪伴前往。 
  
  看着柯忺宇跟在走路一扭一扭,故作风情状的丁莉莉身后,小心呵护的样子,让我们全都瞪圆了眼睛。 
  
  这个女人一定自以为有品位。 

  六十七

  其实正常就是最好的品位,但很多人不明白,以为不正常、标新立异才是品位,殊不知,那叫丑人多作怪! 
  
  “锦诗,你难道一直不知道柯忺宇有女友?”玺彤瞪住我,语气嗔怪。 
  
  “我不善打听……”我忍不住呻吟。 
  
  “这个女人,真可怕,我怀疑柯忺宇是否和她一起久了,连品位都变了……难怪他一直对忻怡不来电,开始我以为是他眼光过高,结果根本是他的审美出了问题。”玺彤嗤之以鼻。 
  
  
  忻怡没有说话,恒久沉默。 
  
  是的,柯忺宇是那种可以把一件最普通的白衬衫穿得熨帖无比的儒雅男人。医院有那么多女性为他芳心暗许,殊不知,他对女人的品位却如此不堪。 
  
  
  我忍不住为他不平。 
  
  其实,骨子里还是为忻怡不平,这样古典雅致的女人,与柯忺宇正好是绝配,他却丝毫不把她放在眼里,从头至尾,紧张着一个神经兮兮、十三点到至极的女人。 
  
  
  那个女人一直在我们面前表现着柯忺宇对她的娇宠,十分任性。 
  
  但柯忺宇面对她脾气一流,始终唯唯诺诺,她的每个要求,他都一迭声地回答:“好好好!” 
  
  真是标准答案。 
  我突然有点羡慕这个女人,能够让一个男人如此对她。 
  她的缺点亦是优点,旁的女人的好,他已视若无睹。 
  
  看着忻怡努力掩饰自己的失落与尴尬,我悄悄压低声音对她说:“忻怡,你是优秀的女人,不要与她计较,是柯忺宇没有眼光!” 
  
  “优秀的女人不一定讨男人喜欢!”忻怡悻悻地说。 
  
  我立即噤声,说再多话,也无用。 
  
  买单的时候,忻怡与柯忺宇抢着付钱。 
  
  丁莉莉抢过账单一看:“780……”接着倒抽一口冷气:“谁挑的地方,这么贵,还这么难吃!” 
  
  虽然这句话也是我的心声,但是我还是讨厌丁莉莉那种语气。 
  
  忻怡对柯忺宇眨眨眼睛:“地方是我选的,还是我来吧!” 
  
  看着忻怡付钱,柯忺宇有点不好意思。 
  
  出门的时候,柯忺宇小声对我说:“我女朋友性格单纯,比较直率,希望没有让你们见笑。” 
  
  天,如此可怕的性格,居然有男人用单纯直率来形容! 
  
  我怀疑,那女人是不是对他下了蛊,让柯忺宇鬼迷心窍了。 
  
  忻怡一整夜没有说太多话,我有些担心。 
  
  回家后,我立即打电话给她,她声音平静:“他是鬼迷心窍了吧,他可以不爱我,但他不能爱这样恶俗的一名女子。我一定要把他抢过来,我不能白白爱了他这么多年,明明是我先到的,早在8年前我就在他身边了,我怎么能输给这样一个女人……”
  
  
  声音里有强作镇定的决绝,但是却十分真诚,真爱一个人,也许会变得凌厉一些。 
  
  因着爱的名义,这些统统可以原谅。 
  
  我的心微微有些揪痛:“忻怡,要对自己有信心,我们相信你一定能赢得他,这个女人不足为惧,他还没看清她的真面目,等他领会到你的好,你一定可以和他在一起。”
  
  
  挂了电话,我坐到客厅,发现志谦罕有地没有坐在电脑前。 
  
  我赶忙凑上前,与他说话。 
  
  他正在看一本闲书,居然颇有耐心地听我把晚上的事情讲述给他听。 
  
  满以为他会与我一起同情忻怡,谁知道他竟然微微颦着眉:“梁锦诗,你很无聊。别人恋爱关你什么事?柯医生喜欢什么样的女人他自己最清楚,人家已经做了选择。你们不劝住忻怡,反而在一旁瞎起哄。”
  
  
  “但她女友那样俗气不堪……”我争辩。 
  
  “别人俗气不堪碍着你什么了?你不也一样俗气小器,我怎么没把你换掉?”志谦语气极为不屑。 
  
  我为之气结。 
  
  “好了,俗气的女人,帮我倒杯咖啡,不然我也把你换掉。”志谦笑着拍我背。 
  
  我嘀咕埋怨着,气冲冲给他冲咖啡。 
  
  冲好咖啡我递到他手里,他却不接:“傻瓜,你手脚冰凉,这杯咖啡先借给你暖暖手吧。” 
  
  原来他还知道我手脚冰凉,还知道关心我,虽然这关心如此含蓄,不易让人察觉。 
  
  我突然觉得很温暖,有一种热热的气流从心脏流涌向四肢百骸。 
  
  一整夜做怪梦,好不容易静下来迷糊入睡。 
  
  突然发现自己身在考场,捧着一大堆人体解剖图,无处下手。 
  
  慢着,这些图案都是我熟悉的,可是怎么也静不下心来,连动脉、静脉都分辨不出。 
  
  好容易开始下笔,却听见下课铃声,考卷被人自手中抽走,我紧紧拽住一角,歇斯底里大喊:“这些都是我温熟了的,统统会做,让我做完……”
  
  
  一时间悲急交加,汗水淋漓而下。 
  
  “锦诗……”志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自梦中挣扎着醒来,握着志谦的手,突然塌实下来,不怕,已经不用再考试,不用再背那些痛苦的试题,一切已经过去。 

  六十八

  可是,仍然觉得心有余悸,反手抱住志谦:“我梦见考试,明明都背会了,却一题也答不出来,刚要动笔,考试时间就到了。” 
  
  志谦松口气:“梦中你眉头紧锁,双手死死拽住我手指,用力捏我,把我痛醒了。幸亏你没梦见上解剖课,不然无人将你从梦中唤醒了。”
  
  
  我忍不住笑出声。 
  
  两个人总有两个人的好处,至少有人将你从梦魇中唤醒。 
  
  早上上班,检查病房时,一直强忍住不打哈欠。 
  
  任何病人看见哈欠连天的医生都会心存顾忌吧。 
  
  睡眼惺忪,哈欠连天,如同毒瘾犯了一般。 
  
  我控制着自己。 
  
  好不容易查完房,回到办公室。 
  
  还没来得及喘上一口气,余绍明的电话就跟来了。 
  
  中午,我们在“小竹居”吃饭,食物太可口,我们都很少说话,间或抬眼望着对方。 
  
  这样静默倒也十分舒服。 
  工作有些忙,可能都市里的人想问题太多,压力大、焦虑不堪,心脏终于不能承受负荷,渐渐出现各种奇异毛病,有不少病征十分怪异,连医生都觉奇怪。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却总觉得怅然若失,仔细在脑中搜寻有何遗漏。 
  
  终于,原来是一整日没有接到玺彤电话。 
  
  自玺彤与范舟君拍拖以来,她定会每日一通甚至几通电话打给我,不厌其烦,将其恋爱细节、进度一一用梦呓般语言讲与我听,完全与一般怀春无知妇女一模一样。 
  
  
  听她电话,已经成为我的习惯,今日没有她的消息,我反倒觉得不自在,像漏做了什么事情。 
  
  我主动打电话给她。 
  
  奇怪,玺彤声音无精打采,甚至恹恹的。 
  
  “在哪里?”我忍不住多管闲事。 
  
  “家。” 
  
  “一个人?” 
  
  “一个人。” 
  
  “呵,不用陪你的白马王子?” 
  
  “锦诗。”玺彤声音里已经有威胁的味道,似乎很不想提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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