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只是瞬间,那烟花坠入海中,跌进黑暗里,天空那仅剩的几条余光,挣扎着,似不甘心,却还是被吞噬。
天空因为适才那刹那的光辉,而变得更加沉寂静默,似一个寂寞的黑洞,要把所有仰望着它的人吸进去一般。
我看得呆过去……
世上不知道有多少爱情,如一场场盛大的烟火,拼尽全力绽放,然后瞬间陨落,只留下无尽的、绵长恒久的寂寞。
也许,我和志谦,和余绍明的爱情,也只是一场场烟火,绚烂美丽。最终,也如烟花般寂寞,陨落至消失,不留痕迹。
余绍明轻轻咳嗽一声,小声在我耳边说:“要不要买烟花来放?很浪漫不是吗?”
我望向他手指的方向,几名当地妇女正挎着篮子,兜售着烟花。
二三十元钱一枚烟花,并不贵。
难怪这么多情侣,争相购买,燃放。
一个个短暂的、刻意的、廉价的浪漫,绽放在天空,多么轻而易举。
那烟花的余烬,黑糊糊,带着浓烈的硫磺味道,散落在雪白的沙地上,大煞风景。
我摇头,故意对着余绍明做惆怅状:“我没有少女情怀,我不觉得烟花浪漫,只觉得凄惶悲凉,它让我想起我的青春,虽然美丽,但是过于短暂。我已经过了追求刹那辉煌的年纪,我渴望天长地久……”
余绍明忍不住哈哈哈笑,用力捏我的鼻子:“你别伤春悲秋,故意做怨妇状。”
我瞪他一眼:“怨妇好过怨男,再英俊的男人,一旦怨起来,保准让人鸡皮疙瘩掉满地。”
“可我眼前只有个怨妇!”他对我龇牙咧嘴地笑。
我跳起来打他,他飞快躲开,我穷追不舍。
他故意逗我,放慢速度,待我追上去,又猛地提速,拉开距离。
终于我抓住他,用力在他手臂上咬了一大口,他怪叫一声,扑上来反击。
我速速躲开,然后改他追我。
我们像所有最恶俗的电影情节一样,在海滩上追打。
似乎情侣在海边不追打就不成戏。
但是确实有乐趣,恶俗一点又怕什么呢?
余绍明一把抓住我,然后,紧紧箍住我,他的眼睛亮若寒星,直直看牢我,直看得我心里发慌,接着他毫不客气地吻我,吻到我喘不过气,还用力噬咬我的下唇。
我痛得大叫躲开,然后笑着凑到他面前,出其不意地猛咬了他的鼻尖一口。
他继续回敬我,咬我的耳垂,我也礼尚往来咬他的面颊……
我们像两头最原始的兽,以轻轻撕咬对方表示着亲昵和嬉戏……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但是这海岸线还是绵长而没有尽头。
我希望此刻我的快乐也可以像这海岸线一般没有尽头,我承认我是贪婪的,但贪婪是人的本性,我怎么可能免俗?
我本俗女!
运动了这么久,总算把一肚子海鲜勉强消化了,我们找了一个小酒吧坐下。
这是个直接建立在沙地上的酒吧,十分简易质朴,酒吧用简单的棕树树干搭建而成,即便在夜里也极具热带风情,海潮声就在耳畔,清爽的海风一阵阵吹过来,皓月正对着桌子,最妙的是,整个酒吧一个客人都没有,只有我们俩。
我们一坐下,立即发现,酒吧里播放的是我最喜欢的Norah
Jones的歌,这个女歌手把爵士演绎得超凡脱俗,非常特别,她有十分暧昧而温暖的嗓音,让人很容易慵懒沉醉在她的歌声里。
果然,就着红酒,我和余绍明都在这歌声里找到了醉意。
我眼睛蒙眬了,Norah Jones还在吟唱:“Will you think of times you’ve told
me,That you knew the reason,Why we had to each be lonely,It was
just the season……”歌声里,余绍明的脸庞笼着一层柔和的光,整个人显得异常温柔,那双眼睛,脉脉的,温和而动人。
我不知道我是因为红酒、歌声,还是这月光,抑或只是眼前男人的眼波,总之我觉得自己醉了,整个人松弛下来,嘴角不由自主上扬。
一一一
我对着余绍明频频举杯,身体半靠着桌子,姿态异常懒散舒适,但是看在旁人眼里,一定觉得我不正经,颇有醉态。
我突然想起了玺彤,忍不住突然大笑起来。
玺彤在成都这美女如云的第一红粉城里,也算首屈一指的佳丽。
不过美女都有特殊嗜好,玺彤也不例外。她失恋那段时间,夜夜流连灯红酒绿,且无酒不欢。每每熏然薄醉,必双颊微酡、红粉菲菲、双眼似能滴出水来,眼波流转如流星划过,分外风情娇艳。
此时身边众英豪无不拜倒在其石榴裙下。
而玺彤亦越战越勇,喝芝华士如可乐,尽数倒入口中。
无奈酒精并不给美女薄面。
别的美女在所有情态下都是楚楚动人、我见犹怜的,连醉酒时也不例外。古有史湘云醉卧花间豪气万千;杨贵妃醉酒更是千娇百媚、名流千古。
可摩登美女原玺彤小姐的醉态却着实令人不敢恭维。
一次我到“红色年代”找玺彤,四处找寻皆不见她倩影,只好准备独自闪人。突然,见一女子在门口扶着扶梯,张大口狂吐不止。奇臭难当,我当即欲掩鼻而逃。
突然那女子抬起头对着我咧嘴一笑,笑完又自顾自埋头狂呕,片刻又抬头对我笑。
所谓边吐边笑就是这个样子了。
这失态之极的女子竟然就是我要找的玺彤。
我惊异不已。
事后我常常将这一幕当作笑柄用来威胁她、讥讽她。
为此玺彤甚至戒酒了颇长一段时间。
见她戒酒,我明白此刻维护自己美女形象的愿望已经胜过她发泄失恋的情绪,能顾忌自己的形象了,感情的伤害也就距离痊愈不远了。
我把此事将给余绍明听,他果然笑得前俯后仰。
要是玺彤知道了,一定挥舞菜刀与我拼命。
可是,朋友就是要在关键时刻派上用场的啊,拿她的糗事换我心仪男子一笑,很值得啊。
我暗自想笑,玺彤常说可为我两肋插刀,比起插两刀,破坏她形象简直是小菜一碟。
熏熏然,我们俩都有些情难自己,彼此在对方眼中,都无比可爱。
我们聊到夜深,连酒吧都要打烊了,才不舍得地相互拥抱着离开。
我甚至觉得步履有点蹒跚,连走直线都很困难。
余绍明低下头看着我,我也仰起头看他,不由自主,我们吻了对方。
我们就这样抱着,笑着,吻着,晃晃悠悠地回到房间。
门一关,余绍明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我压在墙壁上,用身体死死钳制住我,一只手捧着我的脸,一只手插进我的头发里,将我头微微往后扯,让我仰起脸迎接他的吻。
他的唇火烫,他的呼吸急促,只一瞬间将我降服,我毫无反抗之力,也毫无反抗之心,只知道迫切地回应他。
我们吻得如火如荼。
这一刻,我们什么都顾不得,房间里,连灯都没开,我紧紧贴在墙上,伸手不见五指,恍惚中,又回到了那个黑暗而暧昧的楼梯间角落里。
整个房间里,静得只听见两个饥渴的人沉重急促而迫切的呼吸,这呼吸里全是满满的火热、赤裸的欲望。
我整个人都酥软无力,全身依在他身上,我醉了,醉在他夺人魂魄的吻里。
他的手开始在我身上游走,肆意探进我衣服里,他的指尖所到处,酥麻难耐,我禁不住浑身战栗,我多么渴望他的手能够自由无阻地在我身上抚摸撩拨。
这一刻,我和他身上的衣服,像世上所有最微妙尴尬的人际关系,半遮半掩,进退两难,成为最累赘的障碍物,牵牵绊绊,纠缠不清。
我们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仿佛心有灵犀,余绍明开始解除我身上的衣服。
我轻轻摇晃身体,躲开他的手,并低哼出一个“不”字。
这个“不”字,是那么的虚弱无力。
天知道我多么渴望将这些碍事的衣服全部扯掉,可是我却不得不做出一副犹抱琵琶的样子。
好在余绍明深谙:女人说不,还不是半推半就的道理。
我就这样半推半就,扭捏着,成了余绍明的帮凶,将我和他身上的衣服全部都清除了。
所有的障碍都消除了,我们终于赤诚相见。
尽管以前我们也异常亲密,可是这样赤裸相对,还是第一次。
我脑子里一片混乱,身体却燥热难当,整个人完全处于癫狂状态,如同置身太虚幻境。
一一二
余绍明喘息着,声音喑哑而性感:“宝贝,换个地方!”
不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将我抱起来,放倒在床上。
床头竟然放了玫瑰花,芬芳馥郁,让人更加意乱情迷。
我瘫软在床上,任凭余绍明亲吻我。
当他的身体贴近我,除了能感觉到他皮肤的光滑细腻,我还能感觉到他的坚挺和欲望。
我销魂极了,简直忘乎所以,我迫不及待要他进入我的身体,将我带到更快乐、更疯狂、更缠绵的境地。
我抱住他结实的臀部,往下压。
他喘息着,探索着我湿润的身体。
“你准备好了吗?我怕弄痛你!”他温柔而细心地说。
我脑袋里突然嗡地一声响,整个人都有点懵了……
多么熟悉的一句话,我精神甚至有点恍惚了,黑暗中,我似乎回到了5年前的一个夜晚,也是同样的黑暗,同样床头有芬芳的玫瑰,另一个男人,怯怯地、温柔地问了我同一句话。
志谦,哦志谦!
天,我在做什么啊?
电光火石间,我突然心里一片澄明,像被一盆冷水从头淋到脚!
我和志谦关系恶劣,淡漠,但是我们还是彼此深爱着对方的,至少我是那么那么地爱着志谦。
我要做的是努力改善我们的关系,协调彼此间出现的不和谐。而不是负气地和他冷战。
或者凭着一时意气和生理的冲动,与我并不爱的男人莋爱,发泄欲望。
余绍明见我突然呆住,连忙轻轻唤我。
我突然泪盈于睫,一把将余绍明抱住,轻轻说:“绍明,不行,我们不能这样!我不爱你,你也不爱我!”
余绍明像被雷击中,整个人僵住。
他伏在我身上,半晌不能动。
但我清晰地感觉到,他的欲望在慢慢减退。
良久,他撑起身子,看着我,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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