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菜菜被他讥讽的眼神瞅得脸颊发烫,只得干巴巴的陪着笑,两人动作间,紧贴着的肌肤间隙里细微的摩擦,苏菜菜只觉得下腹酸酸软软,时不时有黏腻的液体淌出来,含住异物十分不舒服,便推了宫玖一下,猫爪挠似的:“师、师父,徒儿肚子有些不舒服,你还是、还是先出来吧……”
宫玖皱眉:“昨晚不是又重新画了一副纸符么,怎的身体还会不舒服?”说罢便从苏菜菜的身体里退了出来,也不擦净就直接掀开薄衾,分开苏菜菜的双腿,一边伸手去探查那处儿的伤势,一边念叨着,“这纸人的身体确实不如从前那么耐用了,昨个儿正当兴头上呢,竟然就那样碎了……”
宫玖一副颇为遗憾的模样。
……竟、然、就、那、样、碎、了?!
苏菜菜崩溃。
果然昨天听到的那声碎纸声不是幻觉。
两腿生生被撞得撕碎的感觉仿佛还停留在她的身体里。
苏菜菜脸色灰败,干涸的眼眶里,缓缓淌出绝望的泪水。
……真的、真的不能离这个死变态远一些么?!!!……真的不能换个男主?可是作者我真的已经知道错了啊!!!求放过!!!
苏菜菜泪流满面生不如死。
冰凉的舌头舔去苏菜菜脸颊上的热泪,苏菜菜一抖,像是被蛇信子舔了一般,连连后退,惊恐的眼神落到宫玖的脸上。却见那宫玖单手撑着脑袋,雪肤乌发,黛眉红唇,那双明媚芳菲的凤眸里堆满了笑意,红唇微扬,笑得十分促狭:“啧啧,我家苏儿又湿了呢……”
苏菜菜僵硬地侧过脸,不愿再看那人的脸。
眼中的热泪淌得越发欢畅了。
太阳依旧东升西落,雾秋山上的浓雾依旧经久不散。
苏菜菜被欺辱的日子仍旧是要继续。
……但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所以苏菜菜器宇轩昂地决定和宫玖决斗。
呵呵,那怎么可能?
……苏菜菜握紧拳头决定和宫玖冷战。
早晨醒来之后,苏菜菜便一直绷着小脸不说话。宫玖摸她小手,苏菜菜不吭声,宫玖挠她下巴,苏菜菜将脸侧到一边,脸上依旧波澜不兴,什么表情都没有。
明显就是赌气。
任凭宫玖怎么逗,苏菜菜都不给反应。
她后来从宫玖的嘴里得知,原来她昨天被他在床上做得撕成两半之后,灵魂从破败的纸人身上溢了出来,宫玖将她的魂魄捉住,放在魂炉里养着,又执丹青,重新画了一副纸人符,将她的魂魄封印在新的纸人符身上,所以苏菜菜今日起床之后便只觉得魂魄酸痛,而不觉得身体有何异样。
苏菜菜想,若是不给宫玖一点教训,这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总不能让他养成撕人玩的习惯吧。
宫玖自知理亏,将人家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硬生生从腿根儿撕成两半,着实是有些不人道,所以宫玖耐着性子哄苏菜菜,最后连洗手作羹汤这种女气十足的手段都用上了。
“不是说喜欢吃这桃花羹么……”宫玖端着一个素玉白瓷碗,舀了一汤匙的透明水粉桃花羹,递到她嘴边,“来,苏儿,这是为师亲自为你做的。”
那幽凉的语气,仿佛是多大的恩赐似的。
苏菜菜血气上涌,一把打翻宫玖手中端得不甚稳妥的白瓷碗。
瓷碎落地。
热乎乎的桃花羹尽数洒到宫玖的红袍上,黏腻腻的汤汁,将鲜艳的红袍染成斑驳的暗红色,参差错落,显得十分狼狈。
宫玖素来喜净,一时间也怒了。
“真是不识好歹!”
宫玖扬袖而去。
苏菜菜再次被宫玖打入冷宫。
……唔,为期一天。
一天之后,苏菜菜眼巴巴地去找宫玖求和。
不是她没有骨气,而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如今寄居在这副单薄的纸人身子里,在这雾秋山上最大的依仗便是宫玖,怎能将他得罪呢?
苏菜菜找了一圈,都没发现半个人影。
该出现的人一直不出现,但不该出现的人却总是在她的周围招摇。
一身红衣的玉晚蝉抱臂倚在游廊的雕花金漆柱上,看着苏菜菜形单影只,身边没有宫玖跟着,便不可自抑地掩嘴娇笑起来,娇媚的眸子盯着苏菜菜的脸,细着声音讥讽道:“这不是咱们阿玖的新宠苏采儿么,怎么,就这几天,阿玖就又玩腻了?”
苏菜菜眨眼,望天叹道:“怎么大白天的,就有只蚊子嗡嗡嗡叫个不停……”
“你!”玉晚蝉脸色一变,扬手便要掌掴苏菜菜。
苏菜菜握住她的手腕,平静无波的眸子淡淡地看着她:“看来那天给你的教训还不够深刻嘛,需要我再提醒你一遍么?或者说,你已经活得腻味了想要急着趁早投胎?”
苏菜菜绷着一张寡淡高人脸,尽量让自己的表情变得目中无人不可一世。
实则心虚不已呐。
只有她自个儿知道,如今的她寄居于纸人身上,法术修为都大不如从前,对付一个玉晚蝉着实是没有十足的把握,她不可不想在这个时候与玉晚蝉大动干戈在她面前丢了份,便只得故弄玄虚眼高于顶作世外高人状。
玉晚蝉脸色一白,显然也是极为忌惮苏菜菜的修为。
苏菜菜大慈大悲地松开手。
玉晚蝉连忙缩回手,狠狠瞪了苏菜菜一眼。眸中墨色急聚,风雨欲来,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勾唇冷笑:“苏采儿!你狂妄不了多久的!我们走着瞧!哼!”说罢转身离开。
放狠话听得多了,苏菜菜自然也就没有将玉晚蝉的话放在心上。
待玉晚蝉的身影消失无踪之后,苏菜菜转过身,对着花丛后面几个鬼鬼祟祟的脑袋扬声说道:“我说你们,热闹都看够了,就出来吧……”
十几只呆兮兮的纸人菜从花丛后面倏地冒出脑袋,见玉晚蝉真的走了,便欢欢喜喜围到苏菜菜身边,黑白分明的眸子亮晶晶的,噗噗噗溢满崇拜之情的粉红泡泡,小脸酡红,恳切地看着苏菜菜,仿佛在看一个顶顶了不起的天神。
苏菜菜被她们热烈的目光瞅得有些不自在,清了清嗓子:“你们躲在花丛后面做什么?”
纸人菜愣住,眨了眨眼睛,泪花倏地就从眼眶里滚出来,委屈得不得了。
这变脸的速度也忒快了些。
苏菜菜傻眼,手慌脚乱安慰她们:“我说你们先别哭啊……”
纸人菜就势攥住苏菜菜的袖口,热切地擦着眼泪。
苏菜菜扁嘴,有些不高兴,这家伙还真当她的衣服是手绢呐?于是下意识从纸人菜的手里抽回自己的袖子,结果那厮攥得死紧,想必是使出吃奶的劲儿的,苏菜菜一时半会儿也拿她没辙,只得乖乖站在原地默不吭声地等她们哭完。
纸人菜嘤嘤嘤哭了老半天,见苏菜菜也不来安慰自己,自觉无趣,便收了眼泪,眨了眨眼睛,神经兮兮地说:“苏儿,她总是打苏儿。”说罢,又仿佛提起伤心事似的,眼圈一红,嘴一瘪,意欲再哭。
“这个先打住。”苏菜菜止住她们欲哭的动作,“你们是说,我回来后,玉晚蝉还在继续打你们?”
也亏得苏菜菜聪慧,竟然听得懂这纸人菜到底在说什么。
这头一个“苏儿”指的是她苏菜菜,后一个“苏儿”指的是纸人菜们,那个“她”指的便是玉晚蝉了。绕了半天,这几只纸人菜是来状告玉晚蝉的。
纸人菜忙不迭点头,泪眼盈盈看着苏菜菜。
苏菜菜皱眉,心想着:这玉晚蝉还真是死性不改,上次明明已经警告过她了,竟然这么快就又忘了教训欺负起纸人菜来,旋即想起方才玉晚蝉也是这么恶言相向对自己的,便了然。
漂亮,任性。就是这样。
“她除了大骂你们之外,还说了其他什么的没有?”苏菜菜问。
纸人菜们纷纷告状,异常踊跃。
纸人菜甲泪流满面:“她说总有一天要烧光我们!”
啧啧,真可怜。
苏菜菜满脸同情。
纸人菜乙老泪纵横:“她说扔到莲池里淹死!”
啧啧,真残忍。
苏菜菜怜悯之极。
纸人菜丙泪盈于睫:“她说千杀不会放过我们的,只待时机成熟,就让我们为苏儿陪葬……”
“打住。”苏菜菜问道,“千杀是谁?”
纸人菜们的哭声一顿,疑惑地望了望彼此,红着眼睛愣愣道:“苏儿也不知道!”
纸人菜丁看了看左右,跃跃欲试的模样,深吸一口气,张嘴便要继续告状:“她说要把我们……”
“好了好了,今天就说到这里吧。”苏菜菜连忙打断她,拍着胸脯保证,“有我在,你们不用怕她。”
纸人菜丁被苏菜菜打断了发言,目露黯然之色。不能发言真的十分可惜。
其他纸人菜们纷纷鼓掌欢呼,有几只胆肥的纸人菜甚至伸着手臂熊抱住苏菜菜,嘤嘤嘤不停地蹭着她的脑袋,眼睛满足地眯起,仿佛垂涎她已久了的模样。
苏菜菜被那几只不知轻重的纸人菜抱得无法呼吸,使出吃奶的劲儿推开黏在身上的那几只巨型考拉,见她们嘴一瘪,伸着手臂,有再扑过来的趋势,苏菜菜脸色一变,连忙大声道:“你们再过来,我就生气了啊!”
说罢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
纸人菜们被苏菜菜唬住,站在原地不敢动,可怜巴巴地看着苏菜菜。
苏菜菜整了整衣服,绷着脸问:“看到师父了没有?”
“师父和苏儿去桃源亭了,”纸人菜磕磕巴巴说。
“苏儿?”苏菜菜皱眉。
纸人菜自己也有些晕,指了指自己,点头如捣蒜:“对,就是苏儿。”
苏菜菜立马明白,宫玖那是和纸人菜去了桃源亭。
指不定,还是和许多只纸人菜一道去了桃源亭。
那场面脑补起来略邪恶,苏菜菜心中便有些不是滋味了。她这个正主儿还没死呢,他倒是直接和替代品过起快乐的小日子了。
完全不将她正宫的位置放在眼里。
苏菜菜气势汹汹地跑到桃源亭准备抓奸。
万万没想到。
竟然会看到眼前这幅美满温馨的幸福景象。
宫玖半卧在桃源亭的长椅上,艳丽的红袍从长椅上蜿蜒而下,青丝如瀑,红衣似血,偏生那人像是没有骨头的蛇似的,懒洋洋地卧着,单手支着下颔,凤眸微眯,噙着半丝薄媚艳光,漫不经心地袖手一抛,一个竹藤编织的镂空小球便朝着花丛中扔去。
几只纸人菜直勾勾地盯着那小竹球划过天空,越过碧草,跌落到姹紫嫣红的花丛里。
纸人菜彼此对望一眼,吞了吞口水,纷纷眼冒绿光捏着裙摆踏着小碎步,欢快地朝花丛里扑去,争夺小竹球,一番厮打之后,灰溜溜的纸人菜甲率先抱回小竹球,屁颠屁颠跑到宫玖身边,蹲着身子,如同一只乖巧的蘑菇似的,睁大水汪汪的眼睛,热烈地看着宫玖。
宫玖伸出莹白的玉手,摸了摸纸人菜甲的脑袋,慵懒地说:“还是苏儿最乖……”
嗷呜……纸人菜甲舒服地眯起眼睛,满足地用自己的脑袋蹭着宫玖的手掌心,脸上的笑容别提有多蠢。待宫玖收回手,纸人菜甲便直勾勾地盯着宫玖手中的小竹球,吞了吞口水,又恳切地瞅着宫玖,那饥渴的目光,仿佛在说:再扔一次!再扔一次!!嘤嘤嘤!!!
苏菜菜的脸色精彩纷呈。
拜托就请不要顶着那张和她一模一样的小脸做出这种脑残的事情好么。
很丢脸。
扑簌一声,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