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道越来越暗,渐渐竟至一片昏黑,墙上的夜明珠仅能照亮墙上一尺见方,其余尽笼黑暗之中,那夜明珠一明一暗,在墙上描出一圈模糊的光影。三女持剑而行一步一步前行,卫萱前方探路,伤得最重的尽时渊处于中间,皇甫初白殿后。她们深入魔修巢穴,修为最高的方天波不在身边,她们必须相互扶持。
然而正当地道中已暗得几乎连路都看不见的时候,前面却陡然开阔,仿佛进入了一处大厅,然而昏暗中却未见全貌。
卫萱紧握手中剑,慢慢地环顾四周,却未见任何动静。
这大厅内竟连夜明珠亦无,一片黑暗。
卫萱一步一步探出去,却什么也没探到。只感觉仿佛已走到大厅中央,仍一无缩查。
尽时渊突然扬声道:“此处无人。”语声和着空旷的回音更显寂静。说着便弹出张照明符,顿时照亮了这处大厅。
此处果然是座大厅,这厅极其宽广,足有百丈方圆。只是宽则宽矣,却仍同地道一般低矮,给这大厅平添了几分压抑。
甫一照亮,卫萱顿时大吃一惊。这大厅周围怕不得有百八十个房间,安知方天波与那魔修何去何从!
皇甫初白皱了皱眉:“这要一间一间找起,只怕费时甚多!”
尽时渊看了看周围:“我们分头行动,但彼此不能远离三丈,以便呼应,只找有打斗痕迹的。”卫萱与皇甫初白俱应了,三人顿时分头找起。
只是一找起来便觉不对,那门后那里是房间,竟然每一扇门后皆是一条地道!且大多有打斗痕迹!
只找了六七扇门,尽时渊即刻喊停:“别浪费时间了,此乃障眼法!”
二女顿时齐齐看向尽时渊,她便也不废话:“这障眼法我虽知其原理,然此时修为太低,竟无法看透。”
皇甫初白算了算时辰,她们与方天波分开已一个多时辰了,不知其情势如何,顿时有些烦躁,“我亦见过障眼法,不如强行破之!”
尽时渊想了想:“我虽有法子可绕过这障眼法,只是需时不少,不如强闯来得快些。卫道友意下如何?”
卫萱看了看她二人身上伤口:“若要强闯,你二人可还吃的消?”
皇甫初白神色便冷了一冷:“不是什么重伤。”尽时渊亦点了点头。卫萱看尽时渊明显强撑着却要逞强,虽欲阻止,想了想此间情况,最终还是未说出口。
三女各纵起飞剑,一道一道门绞了过去。顿时只见那障眼法设下的虚无,在剑光下纷纷粉碎。如此强攻对她们身体负荷不小,卫萱还不大觉得,皇甫初白顿感伤口隐隐作痛,却咬牙强撑着。尽时渊却暗暗压下喉头一口热血。
不大会儿,便只剩被毁的九道门,门后露出九条黑幽幽的地道。
不过九条道,已少得多了。皇甫初白便纵剑而上,欲要逐一探明。尽时渊却一把拉住她:“且慢!此乃九门阵,若入了死门,便是个死了!”
皇甫初白忙将脚收了回来:“可能破?”
尽时渊拄剑喘了口气方道:“虽能破,却得一炷香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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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连环(求首订!)
皇甫初白虽想尽快与方天波汇合,却亦知欲速则不达,只得道:“拜托尽道友。”
尽时渊将剑随手一扔,席地而坐,“劳烦二位护法。”便取了罗盘掐指细算。
九门阵并非什么罕见阵法,皇甫初白亦有所耳闻,只是不知如何破解。然此阵于尽时渊而言并不难,只是那九门其实是在不断变换,要抓住其中变换规律,寻找生门,确实需得时间。
尽时渊聚精会神算着,卫萱与皇甫初白二人便于旁护法。一时一应声响皆无。此时四周俱暗,唯照明符稳定的光芒在这片幽暗的空间中静静涂抹出一片冷冷的光亮。身为筑基修士本该寒暑不侵的皇甫初白却没由来地仿佛感到一阵寒意侵袭。
她紧了紧衣襟问卫萱:“怎生如此寒意浸人?”
卫萱却未有同感,不明所以的问道:“可是伤势犯了?”
皇甫初白正欲答话,却陡然一惊:“卫道友,你的影子呢?!”
卫萱一惊,低头一看,她脚下背对照明符的一侧居然没有影子!卫萱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手上飞剑一紧,蓄势待发,却突然如见鬼魅般声音都变了调,指着皇甫初白几乎失声尖叫:“皇甫道友,你的影子!”
皇甫初白一惊,《无》《错》小说 m。QulEDU。Com猛然回头,却见自己影子竟如独立的人般站了起来!那影子自地上而起时尚是皇甫初白之型,然它站起后,却看似缓慢实则迅速地变化扭曲犹如妖魔。
那妖魔般的影子已极度扭曲。如狂魔乱舞,忽而头生双角。忽而指长如剑,忽而发立如蛇。忽然,那嘴所在之处,陡然裂开一张巨大畸形的大口,几乎将整个脑袋横向撕裂,口内更有密布的利齿,向着皇甫初白吞了过来!
皇甫初白脸色一变,举剑便刺。谁想剑尖刺入影子,竟犹如刺入了一层油膜,妖魔般的影子顺着剑尖裹了上来。眨眼间便裹住了飞剑,更顺着飞剑直扑皇甫初白,眼见便要缠到她手上,皇甫初白心下一惊,慌忙将飞剑甩出手去。那黑影随飞剑甫一落地,即刻又扑了上来。
卫萱忙取了宝莲灯,使法宝之光照亮,那黑影顿时顿了顿,未立即扑上前来。
皇甫初白的雷行旗此前却被尽时渊炸了。此时再无趁手法宝可克制这黑影。二人只得恃这宝莲灯而行,然此灯宝光于那黑影亦不过略有克制,却并非完全压制。那黑影不过略加犹豫便再扑了上来。
卫萱顿时极其为难,她们并无克制这黑影的有效手段。若是被它缠上只怕不得善了,说不得还是得先躲上一躲。然而此时她们正在为尽时渊护法,若是躲过去了。那黑影袭了尽时渊,便要功亏一篑了!
二女只得掐了诀。使术雷击之。然那黑影极其难缠,被雷法击中。亦不过散了散形,过不片刻便又重聚,复又扑了上来。一道雷亦不过略阻其一阻。而二女体内灵力有限,这术雷再使不出多少便要告罄。为将灵力留待保命,二女尽掏乾坤锦囊,将所有雷符都翻了出来。
皇甫初白身家较为丰厚,亦不过找出十数张五雷符,卫萱更少,不过四张五雷符,更有七八张威力极弱的普通雷符,竟当不得什么用。
撑不过多时,便是雷符都要扔完了。那黑影竟如此多雷,亦是极其虚弱,每次重聚的时间越来越长,然无论多长,它仍能再次重聚,再次扑上来,仿佛永远不会被彻底打散。
二女初时仍心怀希望,只希望它下一刻便被彻底打散,然越往后却越绝望,眼睁睁看着它虽艰难挣扎,却仍再次重聚扑了上来,二女只得将手中越来越少的雷符扔了出去。
直到她们手中的雷符已彻底告罄,那黑影足足挣扎了盏茶工夫,却仍又再次扑了上来。而她二人的灵力亦所剩无多,便是服了灵丹,灵力一时亦补充不及。皇甫初白脸色变了又变,见黑影已几乎扑至跟前,再不躲便真要被它缠上脱不了身了!只得咬一咬牙,一把拽了尽时渊便要向旁一跃。
然而她尚未动,却陡闻“叮”地一声轻响,却见一枚长针穿过一张封印符将那黑影牢牢地钉在地上。那黑影虽竭力挣扎,不断在地上变化形状,却再挣不脱那枚细细的长针。
卫萱与皇甫初白顿时一惊,哪来的长针?!顺长针来向一看,却见尽时渊已睁了眼,冷冷地盯着地上黑影,冷哼一声,却不言语。
卫萱顿时一喜:“可算完了?”
尽时渊方站起身:“算完了。此阵并不复杂,且好似并无人主持,变化极有规律,倒是容易。”那魔修想必却已无暇他顾,虽用了九门阵却无人主持。虽设下驱影之法,却威力有限,比之前黑蛇潮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见她已破了这九门阵,三女提剑便向着生门冲去。
一过了那道门,眼前陡然一亮。进入大厅之前熟悉的夜明珠再次出现,地道总重复光明。莫论卫萱与皇甫初白,便是尽时渊亦不由下意识地心境为之一松。然而就在此时,惊变陡生!
三人刚跨过那道门,见到前方光明的那一刹那,只听猛烈地“嘭”地一声,剧烈地爆炸骤起!
那道门不过木门,顿时被炸得粉碎!剧烈的爆炸竟将地道顶都要炸塌了,顶上方砖碎成块块掉落,墙壁亦片片剥离!
而她三人正处爆炸之处,顿时被猛烈的气浪直接弹到了顶壁之上,狠狠地砸了上去再猛地摔到地上。
竟不知那魔修在此处设了多少爆裂符,且此处十分狭隘,爆裂威力大增。更兼她三人自那黑暗的大厅骤见光明,心境有隙可趁,顿时被这爆炸炸得个措手不及!
尽时渊反应最疾,爆炸起的那一瞬间,陡然抖开一面小旗,小旗来不及展开,堪堪护住了心脉,左大腿却被炸得鲜血直流。皇甫初白却是正处于爆炸中心,顿时被炸得脑袋猛得磕到墙上,饶是其筑基之躯,亦经不住如此强烈地撞击,直接晕了过去。
卫萱离地稍微远些,及时甩出她的铜锣亦只护住了心脉,却撞断了左臂,磕得头晕目眩,半晌不得起。
尽时渊心下一沉,这魔修果然尚有后手,当真是防不胜防!
然而未及她二人回过神,只见皇甫初白陡然变得浑身全黑,竟好似一整个人无端端地消失了,原地只剩一片阴影。
尽时渊突然惊醒:“不好!那驱影之术亦有后手!”卫萱这才反应过来,顿时脸色一白:“那魔修驱了我二人的影子,适才你钉住的乃是皇甫道友之影,我的影子却未曾见。”
她这一说,尽时渊便明白了,定是将那影子躲了起来,伺机而动。此时皇甫初白昏了过去,毫无抵抗之力,正是偷袭好时候,果然一击得手!
尽时渊顾不得自己左腿鲜血淋漓,急忙爬起来向皇甫初白冲去。
此时那黑影已裹住皇甫初白,再不能使长针将其直接钉住。且此时刻不容缓,只怕慢了一丝,皇甫初白便要命丧于此了。
然而她正往前冲,头顶上顶砖陡然裂开一片,无数黑针顿时如暴雨般砸下!尽时渊顶着小旗冲向皇甫初白,却再来不及护住皇甫初白。所幸卫萱离得并不太远,见她自己这边无甚黑针,一咬牙,将那铜锣扔在皇甫初白身上,将她罩了个严严实实,总算是护住了皇甫初白,三人毫发未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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