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朵拉(黑街十三太保之九:雷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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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朵拉(黑街十三太保之九:雷拳)-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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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潼恩……不适合为人父母。如果是一年前——他会在爱她的同时,也爱这个女儿,怪只怪他知道得太晚,一辈子的爱已经投注在一个人身上、他没有多余的爱可以分给他人,就连自己的女儿也没有。

如果爱是泉水,他这口井早已干枯、只会为一个人再涌出新泉。

回过神,他移动绿眸投注在少年身上。“你叫什么名字?”

“柏纳。”少年回答道。

柏仲微扬封闭一年多不曾惕起的唇角。“那是我以前的名字。,”

“我知道。”柏纳松了拳。“潼恩说如果不叫柏纳,就不能待在席拉身边照顾她,所以我叫柏纳。”

“是吗?”这表示她从没有忘记过他吗?她硬要这绿瞳少年改名柏纳的用意何在?“

你丢掉自己的名字,就只是为了能留在席拉身边照顾她?“

“是的。”柏纳信誓旦旦道:“不离不弃,我只要席拉一个,这一辈子只要她一个,所以,你们不要她也无所谓,我要!‘”一辈子的时间超乎你想像的冗长。“柏仲轻声叹息。”你看起来不超过十五岁,话别说得太早。“

“我不是你们,我什么都能学,就是学不会背叛。”无视于高大强烈的压迫感,他说的一字一句都极尽讽刺之能事。

“但愿如此。”他低声道。

打从一开始,这少年就不断重复指责他和潼恩为人父母的失职;然而早已无心的他又怎么可能有内疚感萌生这一年多来他彻底没入黑暗,为的就是和潼恩同存,他的情只有她一人能启动。

他移身至小吧台前,取出两只高脚杯,抽启 XO瓶口的软木塞,倒出黄澄酒液,勾起其中一杯在黑色手套覆盖的掌心中轻晃。

“你可以离开了。”柏纳再一次表达他的逐客之意。

“我说过我是来跟你谈一笔交易的。”冰冷的绿眸凝视晃动的汁液,目光穿过透明的酒杯打量这少年值得他投资多少、交付多少责任。

“交易?”

“我刚说过我和控思不适合为人父母,所以我打算将席拉送进B。S。L。交给朋友抚养。”

“你要送走她?”该死!“你有什么权利决定一切!除非潼恩亲口说,否则我不会让你送走她,死。也、不、会!”

“潼恩对她有感情吗?”柏仲突然问起。“你可曾看过潼恩抱她?”他不知道潼恩对自己怀胎十月所生的女儿作何感想、但依潼恩的个性推敲——不难发现她是个不会掏自己女儿的母亲,因为她不懂爱,只知道恨。而怀胎十月的生命,流着一半她所恨男人的血,她会抱她——除非目出西山。

“晤……”柏纳无言以对。是的,从席拉出生潼恩就不曾抱过她,他被潼恩带回去的原因他心里清楚得很,她只不过是在找人专职照顾快出生的婴儿,而他又刚好被住在妓女窟的母亲丢出门遇上她罢了。“那又怎样!席拉有我保护她、照顾她!”

“你一个小孩子能做什么?”柏仲点出事实。“将席拉送进B。S。L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你应该很清楚潼恩的职业,如果你想让席拉过和一般人无异的普通生活,你知道什么选择对她最好。在那里她能受到最完善的保护。”柏仲轻啜黄澄酒液,感受舌间的辛辣刺激。

他说得没错,但——“我呢,”他打算将他署于何地?

食指勾起另一只高脚杯,举杯伸向他,作出邀约的动作。“我给你八年的时间让你在B。S。L接受训练,随便你想学什么,只要你认为所学的能保护她。八年后会有人检定你的资格,如果合格,保护席拉将是你一辈子的责任,你可以选择带她离开或继续留下。”

“如果不合格呢?”

“派去检定你的人会杀了你,因为没有理由让一个没用的人留在她身边”他晃了晃指向柏纳的酒杯。“如何?你的决定呢?这八年我可以保证席拉的安全无虞,直到你的检定结果出来为止。”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没有通过检定,席拉就柏仲愣了下,虽没这个意思,但如果能让这男孩更积极——‘没错!你死,她死;你生,她生。”他森冷地说道,不带一丝感情。“她的命掌握在你手里。”

“你还是人吗?”柏纳再度握紧拳,直想一拳轰上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不管有什么理由,她还是你的女儿,而你却——”

“一句话,接受或不接受?”

“若我不接受呢?”柏纳强硬道,不愿意妥协被人操纵的人生,虽然心里很清楚自己无力反抗,且大人的力量不是小孩能及的,尤其是眼前这样待血无情的男人,他的能力用不看看他出手便能深刻察觉。

“我立刻杀了你们两个,免得你们活在这世上受苦。”黑暗世界已经有太多人沉溺,不需要再添加两名。“这个世界不需要弱者。”

这样的转变是认清现实还是逃避现实?他已无心去想。

帕纳恨恨地瞪向他,抢过他手上的酒杯一口喝尽,强迫自己忍住喉间辛辣的灼热感,硬是不让自己咳出声,“你可以滚了!‘”一个礼拜后会有人来接你们。“他转身,达到目的就没有逗留的必要,这间房子一个礼拜后他打算将它化为灰烬,让什么也不剩。

这幢房子里储存的回忆太多,每一段都蚀人心肺。

黑色的风衣因他的动作扬起,旋出决绝无情的弧度。帕纳看着他毫不留情的离去,不晓得为什么心底有种悲哀的感觉,这男人说的话是那么的冷血,连自己的女儿都可以面不改色的说要亲手结束她的生命,但他为什么觉得这男人好可怜,轻扬起的风衣衣摆反而凸显他的沉重脚步?

这个男人真的无情冷血到连女儿都不想认吗?他没来由地心生怀疑。

“等一下!”来不及思考,他已经听见自己的声音叫住他直向:“为什么不去看她?”只隔一道门,为什么他连一点想看看自己女儿的想法都没有?“她在睡觉,不会发现身边有人在看她。”

暗黑的身影停住在门前,别过半露阴势的侧脸,风衣的领口挡住他的唇,只露出一只斜睨他的冰冷绿眸,带着森然的无情,“这世上除了潼恩,没有一个人值得我留意。”他只要知道这世上有个同时拥有潼恩和他的眼睛的女儿存在即可,认不认、看不看,早已不是重点。

“但你还是为了席拉的事找我谈交易。”他点出柏仲的矛盾之处。“如果真不在乎,你会在得到潼恩后还跑这一趟吗?”

“你很聪明!”柏仲冷笑,绿眸终于透露出一丝对他的欣赏,“但愿你的聪明能帮你通过八年后的检定。”

“我一定能通过检定!”他有这个自信。“为了席拉,任何事我都会去做,”

“不要忘记你刚才说的话,她的未来操控在你手上。”绿瞳不再销定柏纳,伟岸的身影逐渐离开这曾充满回忆的房子;然而在转身的一瞬间,碧光潋滟,难舍的光芒闪逝,霎时尽人柏纳眼底。

“告诉我——”柏纳像突然领悟什么似的,急忙冲出,却因为一阵头晕目眩而倒下,他攀着门缘撑住自己渐渐沉重的身体,拉着喉咙大声问:“是不是为了保护席拉不受你们两人的连累才故意这么做?是不是?”

风衣甩动拒绝回答的意念,随着主人的离去渐渐消失踪影。

他终究得不到想要的答案。

第七章

在疼痛中逐渐清醒,来不及等眼睛看清楚所处的环境,身体本能的防御意识已经早一步驱动她的身体,感受到明显的危机,迫使她摆出守势,一阵金属碰撞声同时响起,提醒她的受制,也限制住她的行动。

这是——“一年多不见,你的警觉性依然敏锐,潼恩。”毫无波动的声音在黑暗中传来,仿佛早在那里观察她的一举一动。

“你以为小小一副手铐制得住我?”在毫无光线辅助的房中,她只能靠听声音辨认方位,一边摸索手铐的型式。“不要小看我。”

“我没有小看过你,打从第一次见面起,我就对你的身手非常有信心。”皮鞋鞋跟与地板碰触的声音离潼恩愈来愈近,近到透过空气都能感觉到对方传来的热气。“所以——别企图打开它,那只会逼我出手伤你;你知道的,我绝对不会让你再有机会离开我身边。”

“你到底想怎么样?”摸索不到他的位置,但强烈的存在感仍无时无刻压迫着她敏锐的防御本能,时间在他身上起了作用,莫名强化了他带给人的压迫感“你我早就没有任何瓜葛。”她怎会听信阴夺魂的话,以为他还在法国找寻她的下落:如果在来美国之前她能先行确认就好了。

可恶!夺魂竟然骗她!

“役有任何瓜葛?”柏仲重复道。忽而他仰首大笑,坐上她半躺的床垫。“不,我们有很深的瓜葛,你恨我至深,我爱你至死方休,我们还有个女儿——”解下手套的手掌触摸起柔嫩的粉颊,复习他日日夜夜不断反复回想的触感。“她的眼睛有一只是你的灿金,有一只是我的碧绿;潼恩,因为她,我们不再没有任何瓜葛。”

“我早该杀了她。”潼恩无情地说道,懊恼当初要下手时却被捡回来的少年给阻止。“如果你要,我可以将她交给你、只要你放开我,发誓一辈子不要再纠缠我!”

“来不及了,潼恩。”柏仲口气里的可惜虚伪得教人昭然若揭。“我已经把她送到你永远找不到的地方,只要她活着,你和我之间就有关系——我们是孩子的父母,不是吗?”温唇吻上他正轻抚的脸颊,完全不在乎她的闪躲挣扎,他就是有办法吻到她的脸,除了唇以外。“虽然我不满意因为孩子有了不得不联系的关系,但是因为对象是你,所以我可以接受。”

“你——”细长的腿飞快扫过床沿,硬生生被掌握在柏仲手里而止住攻势。

“你的身手倒没什么变化。”

‘是吗?“诡异的金牌扬起嗜血的残酷;脚踝一转,启升高跟皮靴内设的机关,一把利刃弹出鞋底,凌厉回飞起来,在他脸颊划出一道血痕。”没长进的人是你,“在黑暗中她看不见攻势的结果,但她听得出利器划开皮肉的声音,她知道他受了伤。

“原来除了你的枪套之外,连鞋子都有机关。”受伤的柏仲竟然还笑得出来,他打开灯,动手脱下她的皮靴,“哪里还有暗器?我不介意和你课程相见。”

“无赖!”

“为了你——”食指指腹滑过溢血的伤口,他浑然不觉痛楚,仿佛看着她才是他这一生最重要的事;沾血的指充当口红画上她不施胭脂的唇瓣,低回的声音不为她的怒骂所动。“再无赖的事我都做得出来。”

血的腥甜味从唇瓣传来,嗅进鼻间、导人心肺,潼恩忍不住这甘甜的诱惑,探出舌尖轻舔,就在同一时间,柏促的身影飞快欺上,乘隙俘虏她的唇舌,容不得她抵抗拒绝。

潼恩抵挡不住他出人意料的举止,只能承受如怒潮般的侵略,唯一的反抗是两排贝齿发狠地咬伤他探入的温舌,再次尝到甘甜的血腥味。

柏仲连眉也不皱一下,更甚者,他扬起淡笑离开她的唇,任血丝溢出唇角。“一年多了,你的滋味仍旧。”他压低头探出舌尖,舔舐她唇角上属于他的血。

他变了!潼恩终于发现这一点。“你不是柏仲!他的脸是、他的身形是、他的外貌也是柏仲的样子,但这具躯壳底下的灵魂不是:”你到底是谁!‘“会有人笨得去爱上一个死神吗?”他说,“除了我这个傻子以外,恐怕没有人敢拿自己的命开玩笑了吧!’说完后他退开身,从容地拿起放在桌上的黑色手套套上,拉把椅子大刺刺地坐在她面前任她端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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