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把刀剑齐刷刷的对准了花楚与左盈,然后有四个身高体壮的土匪上前来用麻绳将她们捆绑好,扔在马背上驮着,往他们的老窝返去。
嘴巴被用破布堵住,即便是黑夜,眼睛也未能幸免,被用布条蒙上。这么细心的处理手段,以及撤退时井然有序的列队声,实在与花楚印象中的山匪行径大有差别。
难怪这南峰寨会存活这么些年份仍未被朝廷攻破,除去先前知道的他们武器精良、地势险要外,这整体作风给她的感觉,完完全全就像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
既是这样,那这次她与左盈被擒,怕是不像之前她以为的那样仅仅是抢劫财物那般简单。
拦腰横跨在马背上,头低垂着,在颠簸中逐渐有些昏沉。花楚叹气,这就是了,前世左盈与边流溪的结识,便是因这而起的罢。
作者有话要说:
☆、险失清白
前世这个时候,临近年关,左家小姐在探亲归来的路上被土匪劫走,因为是在岭南地段发生的事情,所以当时是边流溪奉爹爹的命,带兵从土匪手中将左盈安然无恙的救了出来。
当初左盈虽说只是受了惊吓,并未受到其他伤害,但被土匪劫走几日,对名门闺秀来说,终究是坏了名声。知道这件事的人并不算多,但凤安城内的高官显贵都是晓得的。
不然,在她看来,左盈向来心高气傲,且自小爱慕段沉幕,及笄两年迟迟未嫁,多半原因是为了等段沉幕从塞北归来。后来段沉幕登基为皇,在临近选妃的时期,她怎么会突然放弃这份念想,同意了嫁于边流溪?
至于流溪为什么会同意娶左盈,为什么会舍弃她的追寻,她始终无法彻底想明白。
她不是个傻子,感觉得到边流溪对她的用心,对她的宠溺。可她就是个傻子,被抛弃了,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错。被利用了,却迟迟未察觉到。
一切的一切,全是因为她这个尴尬的身份吗?
胡思乱想中,感觉被人抬起扔到了地上,紧接着眼睛上的布条终于被扯了下来。原是一间屋子,一同被扔进来的还有左盈。
借着土匪们点起的火把,花楚可以看到左盈已经晕了过去,被捆得像个粽子一样躺倒在地上,模样甚是可怜。
而她自己一定也是这般狼狈罢。
有土匪拿了火把在她与左盈脸旁照了几下,像是在确认什么,而后与身边的人低语几句话,一起走出了房间。
土匪走后,屋内便恢复了黑暗静寂。身体扭曲着以极不舒服的姿势贴在冰凉的地面上,花楚只听得到屋外越来越猛烈的风声以及她渐渐无力的心跳声。
力气一点一点的抽离自己的身体,寒气不断侵入她弱不经冻的双腿,像是刀尖刺在她身上一样疼痛。思绪伴随着刺痛越来越混杂,花楚终于解脱一般晕了过去。
*
“你们想做什么?不要过来!”
伴了哭声的尖叫声把花楚惊醒,吃力的睁开眼,见是有六个罢,剽悍的壮汉正围在左盈周围,不知在做什么。
“姑娘,识相的话,就乖乖把这药给喝了,省得待会儿吃苦头。”
传来的是一个年老的妇人声音,天还不亮,壮汉们点着火把,且都背对着她。花楚挪动身子,从缝隙中看过去,见是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妪正端了一碗药想灌左盈喝下去。
左盈何时见过这阵势,早已哭成了泪人儿,哀求道:“放了我罢,钱……我府上多的是钱……放了我,你们要多少都给…………”
给她灌下去的药多半被吐了出来,且因着她抽噎个不停,不小心被药汤呛到,咳个不停。
有个壮汉看不下去了,有些不耐烦道:“柳婆,干脆交给我们来好了,不信她能不听话!”
“多嘴!”这老妇人似是有些地位的,冷声呵斥了刚才开口的那位壮汉,道,“就你们那手劲儿,还不把人弄伤?忘了少主是如何吩咐的吗?”
闻言,刚才开口的壮汉闭了嘴。倒是有个人注意到了花楚,对老妇人道:“柳婆,这个也醒了。”
这边左盈咳得厉害,老妇人起身放下药碗,暂时先放过了她,然后一边朝花楚走来,一边埋怨道:“让你们抓个人都这般拖泥带水,带不相关的人回来做什么?!”
“谁知她怎么就突然冲出来了?”又一个壮汉开口辩解道,“看她们似是认识的,没办法,只好把她也抓回来了。”
“认识的?”老妇人皱了眉头,拿过一个火把走到花楚跟前,捏着花楚的下巴将她脸抬起来,因着看她身着男子衣衫,遂疑惑道,“是个男人?”
火光下,花楚面色苍白无血色,眉目清灵。嘴巴还被破布堵着,不能说话。凌厉的眸光直视着老妇人,满是倔强。
而那个老妇人看清花楚容貌后,许是被她女儿家少有的气质震慑,竟失手丢了手中火把。花楚便看不到她接下去的神情变化了。
只见她匆忙起身,对屋内那六个大汉道:“都守在这里,切莫有何差池,我再去拿碗药来。”
说着拿起她之前放在旁边的药碗走了出去。等她走后,那六个壮汉明显放松许多,将手中火把随手搁置好,靠在门框上闲聊。
因为他们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所谈内容花楚也听得到。一开始只是些无关紧要的话语,不知谁突然抱怨道:“奶奶的,这般憋屈的日子何时是个头啊?!”
许是说到了其他几个人的心坎儿里,紧接着有人颇为不耐烦的冲仍旧哭个不停的左盈道:“闭嘴!再吵老子活剥了你!”
而左盈倒是想安静下来,只是本就心里害怕,又被这么凶神恶煞的吓唬一番,所以反倒哭的更凶。
“哭!就知道哭!若不是上头有命令,早把你扔山里面喂狼了!”最先开口的那个壮汉一边骂,一边走到左盈身边,挑起她的下巴,话音一转,淫笑道,“不过,这么漂亮一妞,喂狼实在可惜,倒不如喂给老子,哈哈……”
壮汉像是发现了新的乐趣,一改刚才的恶像,大笑着在左盈的脸上乱摸。吓得左盈尖着嗓音大叫。
门边有人道:“老三,你可悠着点儿,若是被主子知道,可有你受的!”
被称作老三的人听同伴提到主子,手下动作下意识僵住,但他心中想是积怨已深,大手狠狠的捏了把左盈的脸蛋儿,大声道:“你们不说,有谁知道?只说不让伤人,摸几下怎么了?老子困在这寨子里做了二十多年的土匪了,连个女人都没碰过……”
说道这里,老三嘿嘿奸笑道:“反正柳婆一直没回来,要不你们也过来,咱哥儿几个今日沾沾腥?”
闻言,门边几个人也忍不住动了歪心思,嬉笑着朝左盈他们围过来。
“不要!求你们……”左盈只是嘴上的布条被拿开了而已,手脚仍被结结实实的捆着,听到他们刚才的对话,差点儿吓晕过去,情急之下,脸转向花楚所在的地方,脱口道,“找她!你们找她去罢!就是她爹爹带兵打你们土匪的!”
“嘿,有点儿意思,”老三拍着左盈脸蛋儿道,“急什么,我们哥儿六个还侍候不过你们俩美妞?哪个也别想逃。”
说着老三满脸猥琐的对其他几个人道:“这个泪包子就交给你们了,待老子去会会那个听话的小美人。”
而当柳婆走的时候,花楚心里就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刚才见左盈把矛头引向她,更是彻底寒了心。即便她与左盈之间有矛盾,但之前看到她有危险,仍是不顾前嫌的舍身救她,却是被反咬一口!果真是好样的!
沉思间,那个老三已经走到了花楚跟前,饶有兴味的捏了花楚下巴细看,脸上横肉挤在一处,看在花楚眼里充满了狰狞猥亵。
“我说呢,怎么不吭声,原来小嘴儿被堵上了。”老三一边解了堵在花楚嘴上的布条,一边拿指尖蹭在花楚的唇上揩油,道,“不知声音怎么样,叫几声让爷听听。”
虽说之前有受到过孤立冷落,遇到过欺骗刺杀,但被恶人这般调戏还是头一次!花楚咬紧了牙关,忍着吐他一脸的冲动,不动声色的挪动身子。
刚才那个柳婆失手丢下的火把就在她的身旁,并没有人留心捡起来,而她的手被反绑着捆在身后,经过先前的努力,再稍微挪动点就可以接触到。
花楚垂眸敛了厌恶,感觉到麻绳燃烧时的温度烙在手腕、手背上,生疼。面上那双肮脏的手沿着颈部向下游移,让她反胃想吐。
快了……就可以解脱出来了…………
只顾着想那猥琐之事,火把已快熄灭,又被花楚故意拿身子遮挡了些许,所以老三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小动作,眼看双手就可以到达那最是柔软销魂的部位,不料,眼前突然火光闪现,紧接着他惨叫一声,捂着双眼跳开。
趁着众人未反应过来之际,花楚连忙解开了脚上的束缚,借着屋内火光朝窗户那里逃去。可是,昨夜里腿脚受凉,她起身不过走了两三步便踉跄着摔倒在地。
这时,被花楚拿火把烫伤了眼睛的老三已是彻底被激怒,叫嚷道:“弟兄们,给我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小贱人!”
先前围在左盈周围的那几个壮汉,听到这边动静,都走了过来,扶了骂骂咧咧的老三朝花楚走过来。
恶人淫笑着越走越近,双腿却疼痛到几近麻木,无法动弹。花楚眼露绝望,乌黑的头发凌乱的铺散在地上,颓然无力。
摇曳的火光中,有人上前揪了花楚的衣领粗鲁的扯开,露出她洁白的里衣。哄笑声中,花楚突然抬头,冲朝她簇拥过来的几人嘲讽一笑。
纤指轻挥,黑色的药粉飘向他们。药粉落在皮肤上,立刻引起一片红肿,奇痒难忍,用手挠的话,只是很轻的力度,却使红肿之处变得血肉模糊。
土匪先前都没有提防,如今吃了亏,皆不敢再轻举妄动,生怕花楚再弄出什么幺蛾子,只恶声恶气的朝她逼问解药。
危急时刻,房间的门突然被推开,有人闯了进来。
土匪心中惊异,皆回头去看。见是一身着蓝衣的男子。看出不是自己人,他们忙抽刀攻了上去。对付花楚她们时,知道她们逃不开,上头又有着不许伤人的命令,故没有动用多少武力。
但眼前之人人未近身,杀气便已逼了过来,容不得丝毫大意。然,尽管他们拼尽了全力,还是很快败下阵来。
边流溪手起刀落,在他们还未来得及发出最后的惨叫声时永远的结束了他们的声音。土匪的尸体砸落在地上发出闷响,鲜红的血飞溅在边流溪的脸上,他的眉目间却是毫无波澜,像是一汪静止的死水。
也或者说,他本就是见惯生死的修罗,只是在某人面前才收敛了满身的煞气,表露出浓厚的温柔宠溺。
当最后一个土匪也倒下,边流溪目光掠过他们身上红肿之处,眼内终于起了涟漪。窗户开着,地上并没有他要找的人儿。
快步朝窗口走去,这时,同被溅了一身血的左盈颤声道:“救命!求你救救我……”
边流溪回过头来,却是拿剑指向了她。
锋利的剑刃闪着寒光朝她飞来,左盈吓得完全呆住,本以为必死无疑,在感觉利剑就要插/入心口处时,眼前有人影飘过,将剑踢向别处。
看着重又返回窗口处,转眼消失的某人,左盈不知该庆幸捡了一条命,还是该悲哀没有人救她。终是受不住各种刺激,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解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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