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胤祥要来抢她手中剩下的草戒指,连忙闪躲着,却抵不过胤祥的力气,第二个草戒指也化作碎末,飘在风中。
“你……你怎么了?”熙柔抓住他的手臂,关切的问道。
“你放手。我知道你去向黄兄打听过我和悦宁之间的事,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做?你知不知道不管你怎么做,怎么学,都不可能让我爱上你,都不可能代替悦宁在我心中的地位。”胤祥将她推倒在地,大声的吼道。
熙柔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他,却因为他的话而彻底醒悟。她倒在地上抬头看向还在喘着粗气的胤祥,伤心不已。她慢慢的爬起来,哽咽的对胤祥说:“原来是这样,原来不管我怎么样都不可能得到你的半分爱。你的心里只有悦宁,可是她已经死了,已经死了三年,为什么你还是放不下?”
“我告诉你,我永远都不会放下。悦宁她也没有死,她永远活在我的心里。只要我不死,她就一直活着……”
“啪”的一声,熙柔的巴掌重重的甩在他的脸上,打断了他的话。
“我终于知道悦宁最后为什么会绝望了,你根本就是个懦夫。你不敢面对自己的错,不敢面对自己的心。她死的真是冤枉,你根本就不值得她如此深爱。哼,我不会像她那样,刚才那一巴掌,你欠我的种种就此一笔勾消。告辞!”熙柔抹干脸上的泪,愤恨的盯着胤祥的眼睛说。语毕,转头上马飞奔而去。
胤祥呆呆的站在原地,被熙柔的话怔得不能言语。他转头望向熙柔离去的方向,突然觉得无力起来。他倒在草地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瞪着天空,那一颗颗闪烁的星星印在他的眼睛里,却被溢出的泪模糊了影子。
熙柔骂得对,他根本就是个懦夫,他从来都只会找借口来伤害人,却没有勇气面对自己犯下的错。他真的很差劲!
熙柔骑着马回到了忘忧小筑,一路上泪流不止。她觉得自己真的好傻,早该猜到他的心里是不可能会有她的,为什么还要不信邪的去尝试?现在好了,梦终于醒了,他情愿永远记住一个死人,也不把一个活人看在眼里。究竟是谁说的,死亡也是一个让人永远记住的方式。可是,她不会那么傻,她不会为了他去死,尽管她管不住自己的心而爱上了他,但她能管住自己的行为,她不会像悦宁那样脆弱,她一定可以忘记他的,一定可以。
熙柔趴在桌上哭了一会,觉得自己没有办法再面对他了。于是拿出笔墨,在纸上写了封短信,压在烛台下面。然后也不通知蓝茵一声,独自一人骑着马连夜向扬州赶去。
正处于甜蜜中的宝儿丝毫不知道这一切,她与胤禛喝着葡萄酒,说了一整晚的情话,直到天色大亮,两人才回到忘忧小筑。他们刚踏进大门,却被急冲冲跑出来的蓝茵撞了个满怀。
“蓝茵,什么事那么急啊?”宝儿一夜没睡,此刻困得不得了,被她这么一撞,更是晕头转向,所以对她有些责怪。
“宝儿小姐,我正要去找您呢!小姐她自己一个人去扬州了。”蓝茵急急的说。
“是不是扬州那边有什么急事?奇怪,不管再怎么急,她都会带着你一起去的啊!柔柔有没有留下纸条什么的?”宝儿开始觉得事情有些不大对劲了。
“有,您看。”蓝茵将熙柔留下的短信拿给宝儿。
宝儿将信打开,只见上面只有寥寥几语,说她不放心白莲教的事,先去扬州探听一下情况,胤禛和胤祥让她好生招待着。她不再称呼两人为大哥,在信上写的是两位公子。
宝儿一眼就看出了问题所在,她责怪的看了胤禛一眼,将信塞在他手上,便跑进内院找胤祥去了。她要好好的问问他,到底昨晚发生了什么事,让熙柔迫不及待的想逃离杭州,躲得远远的。那纸上明显风干的泪迹让她清楚,熙柔走的时候是多么的伤心。
“龙祥,你给我出来。”宝儿气愤的拍着门,让随她赶来的胤禛有些不解。
“宝儿,这么早,龙弟大概还没起来吧!有什么事,等他起来再说不行吗?”
“柔柔走了,他还有心思睡觉?我就是要吵他起来问个清楚,他是怎么把柔柔逼走的。”
“宝儿,你怎么这样说。事情还没有搞清楚,你不能那么武断。”
“我哪里武断了?你们不了解柔柔,但是我了解,柔柔从来不会这样莫名其妙的离开。她甚至连蓝茵都没有带,可想而知她有多伤心,只怕她现在一个人在某个地方正难过呢!”宝儿越说越不放心,她转头对身后的蓝茵说:“你现在快去扬州,不管怎样都要找到柔柔,并且一步不离的跟着她,至于白莲教的事,先不要让她处理。”
“是!”蓝茵也不多说什么,答了一声就飞快的消失在两人面前。
宝儿正想继续拍门,门却已经被打开了,胤祥憔悴的样子马上出现在两人面前。看样子他也是一夜无眠,直到早晨才眯了一会。
“你昨天到底把柔柔怎么了?”宝儿看到他的样子,稍微顿了一下,随即开口质问道。
胤禛看着胤祥的眼睛,眼神里带着询问意思。胤祥没有回答,他面无表情的转身,坐回椅子上闭上了眼睛。
“你……我真是不明白,柔柔怎么会喜欢上你?”宝儿气得浑身发抖,手不由自主的向腰间摸去,可她昨天穿的是十分淑女的裙装,哪里会把鞭子带在身上。摸不到鞭子,她来到胤祥面前就想一掌打去,却被胤禛接住了手。
“宝儿,你冷静一点,这也许不关龙弟的事。”
“不关他的事,那关谁的事?自从柔柔遇到他,总没有好事发生。柔柔去了扬州也好,省得沉浸在这里,换来永无止境的伤痛。”宝儿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胤祥的房间。
胤禛无奈的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以及依旧闭着眼对他们的对话不理不踩的十三弟,觉得头痛不已。他知道此时要问也问不出什么来,于是也离开了房间,并且把门带上。
这时,胤祥才将眼睛张开。熙柔她走了?她肯定很伤心吧!为什么?为什么自己总会让爱上自己的女人伤心?
他撑着头,心里只有一阵一阵的麻木,已经感觉不出痛来了。他最终还是没有完成悦宁的遗言,幸福快乐的活下去。这三年来,他表现出来的种种也只不过是自欺欺人,他永远也无法从悦宁带来的阴影中走出来。这到底怪谁呢?熙柔?悦宁?还是就像熙柔说的,根本就是他自己?
不管怎样,这件事都该和四哥交代一下,他是真的无法利用熙柔对他的感情,他也真的无法欺骗自己,把熙柔当作悦宁的替代品。
他站起身来,洗了一把脸,让自己的状况看起来好一点,这才推开门向胤禛的房间走去。也许他该提议回京城去了。
“四哥,你在屋里吗?”胤祥沙哑的声音隔着门飘进胤禛的耳朵里。他连忙走过去将门打开,让胤祥进来。
胤祥有些愧疚的看了他一眼,走到桌子旁坐了下来。他立在门口,安静的看了胤祥一会,这才走过去,与他坐在一起。
“四哥,我们该离开了。”沉默了一会,胤祥缓缓的开口。
“是该离开了,可是你该做的事做完了吗?”胤禛盯着他的眼睛,散发着严肃的光芒。
胤祥慌忙将眼神别开,叹了口气说:“对不起,我真的没办法做到,你该知道我的心从来没有放下过悦宁,我无法面对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这些日子,我每天都在受着煎熬,这种痛苦是所有人都不明白的。所以对不起,我不能如你所愿,利用她对我的感情,将她带回京城去。”
胤祥的话刚落音,门口闪出一个人影。
“原来是这样!原来你们都是别有用心的。”宝儿愤怒的脸印入胤禛的眼睛里。
“宝儿,你怎么来了?快进来。”胤禛的心跳漏了半拍,他强装镇定的站起来,走向宝儿。
宝儿本想过来为刚才太不冷静的行为对他道个歉,却不小心听到胤祥的话。她已经换了身衣服,鞭子正系在腰件,她见胤禛走向自己,连忙将鞭子抽了出来,指着他喊道:“你别过来。难怪你对我说柔柔会愿意去京城,原来这一切都是你搞得鬼。你凭什么这样做?你凭什么让他去利用柔柔的感情?你知道感情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有多重要吗?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去伤害柔柔?”
“宝儿,你别误会,我没……”胤禛急急的开口解释,伸手想去抓住宝儿的手臂。
宝儿快速的闪开,一鞭子抽向他身旁的门框,狠狠的将门框抽出一条印痕。让她打他,她下不了手,宝儿的心有些悲戚。
“你不要说了,我什么都不想听。这辈子我最恨的就是利用和欺骗,你们这样伤害柔柔,就等于伤害了我,我是不会原谅你的。从现在开始,我们之间的游戏玩完了,你们都给我滚,滚回京城去,这辈子,我都不要再看到你们。”宝儿在泪流下来之前,将这番话喊出口,然后转身向外跑去。
为什么幸福的时刻总是那么短暂?为什么在我感到最幸福的时候,却会用这种方式给我当头棒喝?柔柔,你的心是不是也如我这般疼痛?柔柔,你在哪里?我这就来找你。宝儿骑上马,毫无方向的乱跑起来。
第二十一章
熙柔牵着马走在扬州城内,觉得身子特别的不舒服。昨天整个晚上,她都是麻木的挥舞着马鞭,一刻不停的往扬州赶,此刻悲伤、劳累都折磨着她的身体和心灵。她的脑子好混乱,闪现的都是与胤祥相识以来的种种画面。有一些画面十分模糊,却让她没有记忆,它们与让她觉得心痛的记忆掺杂在一起,令她无暇细细琢磨。
扬州大街上叫卖声不绝于耳,熙熙攘攘的好不热闹,而熙柔却视若无睹,聪耳不闻,行尸走肉一般的向前走。
这时,一个人挡在她的面前,她抬头看了一眼,丝毫不留意那个人,只是漠然的想越过他继续向前走。可是不管移向哪边,那个人都跟着她走到哪边,像是专门要堵住她的去路。
熙柔一下恼火起来,这才开始仔细的留意起眼前的这个人。竟然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青衫大褂,一只手抚摩着白白的胡子,一只手提着个大大的布招牌,上面竟然写着“算命”两字。
“这位老先生,我有要事在身,不方便照顾你的生意,这些钱你拿去,请让开。”熙柔冷冷的说,从腰间淘出一些碎银子。
那老头见她语气不善,也不气恼,仍旧慢吞吞的摸着胡子,眼神在她的脸上扫来扫去,时而笑笑,时而拧眉,时而还做思考状。
“喂!你这老头怎么不知好歹?快让开,要不然休怪本姑娘不客气。”
“姑娘已经不认识老朽了吗?七年前也是在这里,老朽对姑娘说了一句话。”
七年前?七年前我还没穿过来呢!熙柔在心里嘀咕着,顺道白了老头一眼。
“老朽近日连连算得会在此遇到故人,真没想到会是姑娘你。看来姑娘一世情劫已过,真是可喜可贺啊!只不过……”
“情劫?你说的话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啊!好了好了,少在这里忽悠了。我没那个闲功夫让你算命。”熙柔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转身想牵着马往后走。
“难道姑娘将一切都忘记了么?难怪刚才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同,原来如此啊!姑娘,七年前老朽就觉得你面相奇异,这七年间一直没有放弃过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