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那你准备怎么折磨我呢?”我并不是太好奇,只是随口一问,想必对方也不会乐意让我提前预知。
安静……除了自己的心跳外再也没有其他任何的声音。
我决定先了解一下自己的处境,可以确定的是,我被抓了,关在一个黑屋子里,手脚被铁链锁着。
我试着站起来走动,铁链有一定的长度,大概可以延伸至半径5米的范围,再往前还是可以前行,但明显的感到有一股阻力,就像弹簧,拉的越长需要的力越大,反弹得也越厉害,当然也有例外,比如你突破了他的弹性极限。
我的身体只是一个三岁的小屁孩,即使再牛也没有崩断铁链的力量。再说这个房间的面积,大概是10×10平方米左右,绝对不会超过铁链的伸长极限。
我试着拖动铁链到达对面的门,试了好几次直到筋疲力尽,最高成绩只有半径6米。
达不到就算了,我放弃的很干脆,实在是我的想象力有限,没有把生存条件同锁链长度联系在一起,直到送饭的到来。
他打开了正对着我的门,把饭放在地方,关门,走人,动作一气呵成。
这简直就是人间悲剧,看得到吃不到,尤其还是在你饿得头昏眼花的时候。
那顿饭,我只看了一眼,因为屋子马上回复了黑暗。在黑漆漆的屋子里,我虽不用对着“美食”流口水,但食物所散发的“香味”却一再刺激我的神经,我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嗅觉是如此的灵敏。
“想吃吗?想吃就自己过去拿。”沉寂许久的声音再次响起,语调不温不火。
在如此艰难的境地下,听到如此轻松的话语,我连气愤的力气都没了。
我很饿,上一顿饭是什么时候?好像是和基裘姐姐一块去抢来的一包发霉的面包。
每天,我只吃一顿饭,偶尔会吃两顿,要知道一天两顿饭在流星街几乎是总统待遇了。在流星街这个垃圾场,所谓的饭就是能填肚子的垃圾。
突然很想念马哈爷爷的苹果汁,真的是很美味啊!
不能再想了,我要想办法活下去,首先要“学会”吃饭。
我用「绝」来恢复体力,时刻修行着念。在「缠」和「练」的修行有了一定收获之后,我开始练习「发」,也就是发出念的技术。
锁链坚韧的可伸缩性的提醒了我一点,那就是在饿死前我不用想着靠蛮力来吃到饭,因为我不是强化系。
但同时我也了解到另一点,假设我也有一种能伸缩的工具,那么我就能轻而易举的得到那顿饭,而我全身上下唯一可用的工具就只剩下念能力了。
于是,我据按照自己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开始修行,细化自己的念,如抽丝剥茧般,让气成丝线状保留在体内,厚积而薄发。
要细化念并不是那么简单的,我努力了一个星期之后也只能把它细化到手指的大小。
而后是伸长,只要伸长5米,我就能拿到那顿饭。接下来的几天,我致力于练习把手指大小的念发出去, 10cm……30cm……4m……4。5m……4。8m……5m!经过2个多星期的“练习…恢复…练习”的艰苦循环之后,我达到了目标,此时的我已经接近极限了,只能像死狗趴一样在地上。
我并不觉得有多欣喜。
慢!进步太慢了!
我用「绝」恢复最后的体力,手指大小的念顺着我的预定的轨迹前行,我碰到了饭碗。只是碰到怎么够,我需要把饭拿回来。凭着顽强的意志,我的念又伸长了几毫米,不够,远远不够。
我绝望而无力的把念缩回来,奇迹就在这一刻产生,碗粘在了念线上,跟着念线来到了我面前。
突如其来的转折,绝处逢生,是上帝对我的爱吗?还真是伟大的施舍啊。
我把这个能力命名为:伸缩自如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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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了不起,才一个月。”平淡的赞美和预告,“不过下面还有更精彩的。”
“……”
开门,放狗,关门,动作还是那么利索。
“忘了提醒你,这几只是疯狗,有狂犬病,玩得愉快!”
“……”
庆幸的是,狗是有生命的活物,我只要用“凝”就能清晰的看清楚他们的一举一动。而所谓疯狗,就是朝着目标一味的狂冲。
我伸缩自如的爱可以实现远程攻击,以我的反射神经也不是疯狗可以比拟的,所以要打倒它们还是真是轻而易举的事。
“不错,那如果来一群呢?”声音的主人很好奇,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答案。
开门,放一群?……魔兽!关门,毫不拖泥带水。
“操!”我已经忍不住骂人了。
人兽大作战,虽然是最低等的魔兽,虽然只是普通的攻击,但魔兽身体的强悍程度和他们尖锐的爪子并不是一个三岁的人类小孩可以比拟的,即使有「缠」作为护盾。
我受了伤,流了血,躺在支离破碎的尸体上,鼻尖充斥着浓郁的血腥味,但我并不讨厌,我甚至觉得自己是兴奋的,我享受战斗的快感,尤其是那种命悬一线的刺激,还有胜利后微妙的满足。用舌头舔了一下粘在嘴唇上的血液,很美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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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生活单调而刺激,除了必要的吃喝拉撒睡之外,只剩修行和战斗。
我的世界没有白天和黑夜,只有幻梦和现实,筋疲力尽中睡着,惶惶不安里醒来。
我从来不去假想自己会遭遇怎样的对手,有什么样的能力。那将会成为我死亡的诅咒。
我不知道自己是幸运还是不幸。
我常常被打得半死不活,从皮肤到神经,变形的不只是我的五官,我的肢体,还有我身体里的内脏,我的大脑。
曾听说过,无论是怎么样的伤痛,痛着痛着就习惯了。
也听说,要养成一个习惯只需要21天。
我在这多久了?一个月?一年?还是十年?或许我会在这里呆一辈子……
为什么我还没习惯呢?是我养成了不会习惯的习惯吗?
我还是可以感觉到痛,从灵魂到身体。
可是我却习惯了笑着去面对痛楚,越是痛得厉害,我笑得越是大声。
我哭给谁看呢?我的眼泪只会成为别人的笑柄。
我笑得豪放,笑得狂妄。
从此,我的世界充满笑声。
我要走出这里,外面的世界是如此的精彩,怎么可以没有我呢,我为什么必须要腐烂在这里?!
你们用最快最残忍的方法来提升我的实力。
可并没有给我灌输任何效忠的思想。
到底有什么目的呢?我很好奇,真是个有趣的实验呢。
你们是伟大的科学家,探索生物的奥秘。
我就是可怜的小白鼠。
你们拿我做实验,把我关在笼子里,推到手术台上解剖了再缝合,让我尝试各种酷刑,给我注射各种试剂……一次又一次的看着我在死亡的边缘挣扎。
呵呵呵……就不怕我变异吗?!
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哟,我会给你们一个大大的惊喜哟!~
你们期待的我是怎么样的呢?
是先输给眼前这个废物,再日以继夜拼死拼活不断修行,经过断手断脚吐血内伤,仍坚持不懈越挫越勇矢志不渝,继续战斗直到艰难胜利的热血傻瓜三岁小屁孩吗?
我知道这是你们所期待的,我会实现你们的愿望哟——你们最后的愿望。
所有的旅途都有结束的一天。
今天,是我离开这里的日子,因为我看到了一张明明只见过一眼却深刻在我脑海里的脸。
眼前这人虽然温文尔雅,但我知道他的残忍,他的嗜血,他的自私自利和不折手段。
并不是因为他折磨了我,而是我身为他同类的直觉。
呵呵呵……我们是同类呢!~
你也发现了吧。
如果你没有发现怎么会现在就来面对我呢。
呵呵呵……都怪昨天那家伙不好,那么拼命干什么,为什么一定要杀了我呢?害我不得不拿出点实力认真对付,果然被发现了呢!~
再一次,我感受到了那熟悉并带有恶意的念。嗯~?也不是那么厉害啊……
我用自身的念来抵抗,却看到对方的嘴角以诡异的弧度上翘……这很有趣吗?
接触,分开,我发现我的念一部分消失于无形,而他的念却愈加强大。
啊!~原来对方是特质系的念能力者,能在接触时蚕食对手的念,真是很厉害的能力。难怪要这么费尽心机的培养我,多么美味的食物啊!
看看你,多么的迫不及待,是想吃了我吗?看来我已经成熟了,达到你摘取的程度了呢……
可惜你错了哟,我的外表虽然是个青涩的小苹果,内在也不是熟的哟,吃了会拉肚子的——因为对你而言,我的里面已经腐烂!
你对我而言,也同样是烂果实哟,不是熟到烂,是在成熟前就被爬虫蛀空的烂果实哟!~
所以……我从衣服上撕了一小块破布,轻轻一划——长虫的果实不应该留在树上哟,要摘下来埋在树底下,作为可爱青涩的果实们的养料!~
樱花,之所以开得如此烂漫,正是因为樱花树下埋葬着尸体,尸体越多,樱花越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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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囚室,看到对面同样的门。
呵呵呵……看来小果实还不止我一个呢。
我于是折回房间,从尸体上掏出钥匙,打开对面的囚室。
一个瘦瘦小小干干瘪瘪的小破孩正拿着把破伞杂乱无章的抵御那些朝他狂咬的疯狗。
嗯哼!~太没技术含量了。
嗯……反正衣服已经破的见不得人了,干脆再废物利用吧。
我于是又从衣服上撕下几小块破布,输入念,朝着那几只疯狗射去,疯狗连呜咽的机会都没就倒地不起了,是我最喜欢的那种干脆的死法呢。
拿破伞的小破孩警惕的瞪着我。
呵呵呵……真是可爱的眼神呢!
“你想干什么?”小破孩用伞对着我,自以为威严地说。
“嗯哼!~当然是带你走咯!~”
“真的吗?”
“哥哥我是好人哟。”
“……”
“乖~跟哥哥走,不然哥哥一个人走咯?”
“……”
小破孩犹豫了一下,就乖乖的朝着我走来。
直到小破孩来到我面前,我发现他才比我矮一个头,可是为什么看起来那么小呢?!
我让小破孩跟在我身后,一路杀过去,其实也没几个人,实力也都不怎么样,太让我失望了,难得我还故意带个拖油瓶!~都不知道利用吗?!
再一次站在流星街上,我竟觉得流星街的阳光是那么的刺眼。
“哥哥走咯!~”我边向小破孩道别,别朝着流星街荒无人烟的尽头走去。
“等……等一下!”
“嗯~?”
“我……我叫飞坦,今年6岁。”他偷偷的看了我一眼,“你……你呢?”
“叫哥哥就告诉你哟!~”
小破孩的脸马上就红了,忙又低下头不情不愿的叫道:“哥哥。”
“真乖~哥哥叫西索哟,7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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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两天三夜不眠不休的跋山涉水,我终于离开了流星街,看着眼前这个的不知名的乡间小镇,我的心情是何其的激动而澎湃。
我迈开大步脸孔朝天面带微笑眯着眼睛双手大张往前奔去,美好的生活在迎接我!~
但是!
为什么每个看到我的人都一脸的惊讶和厌恶?!
为什么每个人都和我保持十米开外的距离还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