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扶林丹汗躺下。
虽然不客气,但是很冷静地对我说:“你先出去吧,我要给他治了。”
“噢、”我有点不放心,看了一眼林丹汗,他也示意我带着阿齐离开。
我们坐在门口等待,阿齐问我:“母妃,父汗不会有事吧?”
“不会的。”我抚摸着他的后脑勺。
“那等父汗身体好了以后,我们就回家,天天在一起,好不好?”
我迟疑了,天天在一起,怕是不可能了。
“阿齐觉得什么是家呢?”
“阿齐觉得有父汗和母妃就有家。”
作者有话要说:
☆、一切源头,始作俑者
我和林丹汗是夫妻,阿齐是我们的孩子,这应该不难看出来。等大夫处理好了以后,我才进去看他,这才知道原来大夫并不是没有看出来我们的关系,而是怕我看不下去。林丹汗受了箭伤,本也没什么大事,但是箭上有毒,深入皮肤,如果不把那处的肉剃掉,就会有生命危险。
或许是不想让我们听见,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发生一点儿声音,但我知道他很痛,那种痛,在没有麻药的情况下,一般人根本不能承受。
“还疼吗?”我问他。
他无奈地笑笑,“不疼啦。我可是个男人哪!”
“是男人就不会痛了吗!就会逞强。”
他笑了,“担心我了?”
我白了他一眼,撇开头不再看他。
我们没有因为他的伤势而停留,因为察哈尔有人来报:皇太极再一次攻到了察哈尔。
现在皇太极在这儿,那么在察哈尔作战指挥的想必便是多尔衮和多铎兄弟两了。
其实皇太极现在完全有能力活捉林丹汗,但不知他为什么迟迟不动手,我也只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随着林丹汗一路赶回察哈尔。
在路上,我时常担心他挺不过去,或是皇太极随时出来要他的命,一路担惊受怕最终还是十分平坦地回到了察哈尔。
这次元澈几乎动用了所有的军队与大金对抗,他们来势汹汹,察哈尔这次怕是撑不住了。
林丹汗休息了几日,不听我的劝告,一意孤行与他们共同进退,他说一位领导者要是连这点都做不到,国亡。
他说的时候一如既往地带着笑容,我内心却没有他那么平静,无论你做到与否,国必亡,只是我不知如何开口,告诉你这个惨痛的事实。
“福晋!前线来报,察哈尔部队连连战败,怕是支撑不住了!”
离若来得很急,察哈尔,这个生她养她的地方,或许马上就要沦陷了。
“可汗呢?回来了吗?”我问道。
她摇了摇头:“不知道,好像还没有。”
我望了望外面昏暗的天空,气压如此低沉,压得我喘不过气。
我走去了林丹汗的宫殿,想看看他回来了没有。
门口的侍卫朝我恭敬地行了礼,我走了进去,我还是没有习惯里面的陈设,这几年来,我来的次数寥寥可数,基本上都是他来我宫里。
他果然没有回来,我在纠结要不要折回宫中,天色晚了,这儿又离我那里太远,也实在是懒得动了,于是我就干脆坐在他房间里等他回来。
以前人常说,看一个人的房间就能看出他的性格,可是现在恐怕是不能了,这古代达官贵族之流的房间都被侍女收拾得干干净净,就连这抽屉的缝里都没有一丝灰尘,打开以后更是……
的确是没有灰尘,我看到的是一叠厚厚的纸,上面还写着字。我忽然有种不好的感觉。
愣了好半天才从抽屉里面将它们抽出来,展开一看,果然是皇太极的笔迹……
一张、两张、三张……
全部都是,他七年来给我写的信,居然全在这个地方!怪不得他问我“这么多年来给你写的信还少吗”,原来全在林丹汗手上,他早就发现了!
“你怎么在这儿?”他虽然又一次战败,但看见我在这儿便很欣慰。
我冷下脸来,“它呢?它又怎么在这儿?”
我将那一叠纸朝他摔去,他撇过脸,表情瞬间僵住了。
“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是你把它们藏起来,然后再伪造一封假信给我?”
“没错!是我干的。”他终于开口了,“难道我还要任由我的妻子和别的男人暧昧不清吗!”
“他不是别人!我爱他!自始至终我都只爱他!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你,让我苦苦熬了七年!因为你,我和他错过了七年!”
“那又怎样?我不也是苦苦等了你七年?这其中的滋味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我告诉你,别说七年,你以后也别想再见到他!”
他的话越是强硬,我心里就越觉得来气,“你休想再插手我的事!”
我也不管站在门口的娜木钟,直接出门。
“拦住她!”
林丹汗的话一出口,原来恭敬的侍卫们纷纷跑出来把我拦在门口。
“滚开!”
他们反倒更抓紧了手中的刀。
“从今日起,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地呆在这儿,哪儿也不准去!死也要和我死在一起!”
他走出了门,对他们道:“你们给本汗看好了!要是她不在了,就提你们的脑袋来见我!”
门口的那几个都吓坏了,急忙应声。
娜木钟看了我一眼,也跟着林丹汗走了,想必之前找他有事。
“林丹汗我恨你!我恨你——!”
“砰——”的一声,我把桌上的茶壶往门外扔去。
黑夜来的那么快,我还没有计划好该如何逃出去。我也试图跳窗而去,可是窗户外面都有人,而且我不会武功,到时,不过是自投罗网而已,而我也再没有想到别的方法。
我抱着那一叠纸躲在角落里面发呆,好像这屋子所有的地方就只有这小小的角落最安全。
“怎么不用晚膳?”
他的声音传来,我站了起来,“放我出去!”
“不可能!”他异常坚定,让我觉得跟他交谈根本没戏。
“那你要怎样才肯放我走!”
“我劝你早点死了这条心,我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你!”
他一把把我扯进怀里,吻,铺天盖地席卷而来,我紧紧地闭着嘴巴,不让他有可乘之机,他在我腰上一拧,我一岔气,松了口,他搅动着我的舌,我想挣脱,想咬破却根本做不到。
我被他拦腰抱起扔到床上,我想伸手打他却被他把双手禁锢在我身后,另一手三两下就撕下了我的衣服,如今我只身穿一件略带透明的里衣,里面的光景若隐若现。
他不知从哪边找到了条缝,伸手探进了我的里面,四处游移。
我闷哼一声,身体渐渐软了下来,顺应着他的吻,他感觉到我有所变化,于是手上也变得温柔了起来。
我趁着他松懈之时抽出了他腰间佩戴的刀,刀片与刀鞘相刮的声音刺痛了他的神经,等他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它早就抵在了他的脖子边。
“想杀了我?”他的声音是那么的不屑,让我怀疑我的筹码。
我目光并无波澜,转而把刀抵在了我脖子边,割开了一道口子,已有鲜红的血渐溢。
“呆在我身边就那么难吗?”他语气缓和了下来,下了床。
我的眼睛终于眨了一下。
“这些年来,你刻意与我保持距离,就是为了他?为什么总有你们这样的傻女人?”他自嘲地笑了一声,“我不会再碰你。”
似乎是到了彻底绝望的时候,他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走了,我才神色恍惚地落了刀。
作者有话要说: 窝的电脑快废了%>_<% 好艰辛才发了一章~~o(>_<)o ~~
☆、再见,察哈尔(壹)
林丹汗已经有两日没在我眼前出现了,他是真想断了与我的一切,却一点儿都没有要放我出去的意思。
一日三餐倒是正常派送,与上次不同,尽管大家都知道我被禁足,但他们没有像上次那样苛待我,大概是想着我还有复出的那一日吧。可惜,那天恐怕再也不会有了。
我忽然之间对林丹汗有一种深深的厌恶,他的强行禁锢让我反感,他最好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我一刻也不想再见到他。
我身边没有一个人,连离若都不在。心里空荡荡的,昨日叶赫那拉氏想来看看我,软硬兼施,好说歹说,他们也没放她进来,连她特地给我带来的东西都不可以留下,林丹汗这次是铁了心要把我逼疯。
“放我出去!你放我出去!”前两日,我时不时地对着门口这么喊,没人理我,只是扰得那两个门卫不得安宁。
后来我也累了,还是留着力气逃出去吧。可是窗户都被钉死了,我一个女流之辈往哪儿逃?
大门的“吱嘎”声又响了,每日给我送晚膳的人来了。
“拿走!”我毫不客气地回绝,还躺在铺了两条被子的床上,背对着他。
“格格。”
这声音好熟悉,我的心“砰砰”直跳。除了岳托,还会有那个男的叫我“格格”?
我不敢相信地掀开被子,起身下了床,半踩着鞋子。
“岳托……”
他一如既往地微笑,俨然不像我们最后一次见面的态度,这才应该是岳托。
“大汗派我接你出去。”
我欣喜,自知他有办法带我走,可又忍不住怀疑:“外面守卫森严,怎么走?”
“格格穿上这个。”
他将一个包袱递给我,我摸着软软的,打开一看,原来是一套侍卫穿的衣服。
我领会了他的意思,“等我一下。”
他点点头。
不一会儿,我们乔装成侍卫按照原定的计划出了门,那时才发现门口倒了一片。
路过我宫门口的时候,不由自主地往里面看了一眼,阿齐这孩子不知道过得好不好?
“格格?”
他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停下来,更不知道我脸上的悲伤从何而来。
“噢,我们走吧。”我整了整心情。
“母妃!”
小孩从暗处跑了出来抱住了我的腿。
我的心一颤,他竟还能认出我来。我弯下腰,握起他的小手,不知怎么搞的,都冻得发紫了。
“怎么冻成这样了!外面天冷,不能出门玩了。母妃不是跟你说过的嘛?”
“阿齐没有玩,阿齐是在等母妃回家……父汗说了,要等到这颗种子开花,母妃才会回家。”
他拿了那盆“盆栽”给我看,我瞅了一眼他所谓的种子,那是镜月花的种子,千年才开一次。
“傻孩子,母妃这不是回来看你了吗?他说得不准,回屋吧,噢?”
“母妃跟我一起回去。阿齐好想母妃啊!”
他的小手牵着我的衣角。
我犹豫,想着要不要哄完他睡觉了再走。但我知道我不能。
“母妃约了一位大师,让他保佑你父汗打胜仗,迟到了的话,大师的法术就不灵了,母妃得赶紧出去。”
一提到林丹汗,他就比较无私。
“噢。”
“回来,给阿齐带好吃的,好不好?”
“好!”他笑得咧开了嘴。
我更加不忍心,摸摸他的头,“母妃出去的事情千万不要对别人说噢,要不然就不灵验了。”
“嗯!母妃路上小心,一定要让大师保佑父汗打胜仗!”
边说边在空中比划了两拳。
“嗯。进去吧。”
他“嘿嘿”笑了两声便不舍地走回了屋。
岳托一直在看我,我抹去了眼角的眼泪,道:“走吧。”
他不声不响地跟在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