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有些事情不能强求,还是随缘吧,请姑姑不要多费心思了。”
哲哲叹了口气,却仍是微笑着,“我知道了,我不会勉强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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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别之际
晚上我干完活,往我的屋子走去,脚步有些沉重,实在是太累了。
“海兰珠。”
我顿了顿,如此淡漠的语气,也只有他才发得出来。
我回头一看,微微向他行了礼,“贝勒爷。”
他的手稍稍一抬,眼角泛着笑意,“起来吧,你在我面前何时这么拘礼过。”
他带着一丝戏谑的口吻,这是在怪我之前礼数不周了,我想着也是,前几次我都是直接跟他说话的,而且说话之时也完全没有把他当成贝勒爷看待,也正是如此,才让哲哲误会了我。
我错了。。。
可不知为什么,我现在就是想笑,他之前怎么就没有指正我呢?
我站直了身,还是回到了以前的口吻,“有事吗?”嗯,还是这样说话比较自在。怎么能对安翊新那么恭敬呢?
他笑了笑,“这么快就现出原形了。”
我不语,又听他道:“走吧。”
我只能跟着他走,“喂,去哪儿啊?”
“你屋里。”
“啊?”
我们的语气简直成了强烈的对比。
到了我屋里,见西瑾亚给我铺着床,她诧异地喊了我一声:“格格。”然后又缓过神来,“奴婢参见贝勒爷。”
皇太极淡淡地道:“行了,出去吧。”
“是。”她看了我一眼,见我朝她点点头,便放心地走了。
他坐了下来,“有酒吗?”
“干嘛?”
“我明天都要走了,你总得意思意思吧。”他拿起一根筷子,敲了敲桌子。
我看他是不会走了,拿他没办法,只能拿出我珍藏的美酒。真是的,我还打算拿这酒消消愁呢。
“怎么样,我仗义吧!我本来都想美美的睡上一觉了,都是你!”
“那你去啊。”真是千年不变的冷淡语气。
“我不要。”我可不想他喝高了,到时候搞得我名节不保。
于是倒了两杯,与他相碰,喝了起来。
哎、是我估计错误了,喝高了的是我,不是他。
“杯子太小了,我去拿碗!”我晃晃悠悠走到一边,拿了两个碗晃了回来。
他看着我,倒是有些担心的,“你行不行啊?”
我兑了他:“怎么不行啊!你就是瞧不起人!”
他:“······”
我“放荡不羁”地坐在了床上,“鉴于你明天要走了,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吧,本姑娘会尽量满足你的。”
“是吗?”他的笑忽然变得很邪气,居然也坐上了我的床,慢慢地靠近我。
我一个激灵,有些清醒了,略慌张,带着点儿酒意:“你、你干嘛啊?”
“还能干嘛啊?”
“你别过来!”我拿着被子挡着自己。
他把我逼到角落里,脸好近啊。。。
半晌才说:“你的眼睫毛掉眼睛里了。”
我了个大擦!“皇太极你这么爱整人你爸妈造嘛!”
“你胆子还真大!敢直呼我的名讳!”
他站了起来。
我也站了起来,“那又怎样啊!你不也直呼我的名讳吗?”我显然还被酒意笼罩着。语气倒是渐渐弱了下去,刚刚心情起伏太大,所以才蹦出了那句话,现在想想,果然是大逆不道啊,可是别妄想我会低头!
他居然笑了,“什么是‘造’?”
“就是、‘知道’的意思。”
“你哪来那么多新鲜词啊?”
我笑了两声:“其实、你不知道,我是几百年后的人!我不是海兰珠!”
他“语重心长”地道:“你有毛病啊?”
“你才有病呢!”
我缩进了被窝里,只露出了一颗脑袋,呆呆地看着前方。他也不管我,继续喝他的酒。过了一会儿,我睡着了,朦朦胧胧地觉得他帮我把被子盖好了,似乎还有些犹豫地抚上了我的脸颊,听他道:“海兰珠,你真的让我好累啊。”
我睡了过去。
第二日,我们所有人都站在那儿,为他们送别。昨晚喝多了,头感觉有点痛。
玉儿在博礼的催促下,上前,把荷包送给了皇太极,“姑父一路走好,这是玉儿亲手绣的,送给你。”
皇太极看着那荷包,好一会儿才收下了,道:“我看、还是一同走吧。”
玉儿有些吃惊,大概是惊喜吧。多尔衮的神情更加复杂,不知是喜是忧,喜的是他和玉儿不用分开了,忧的是玉儿喜欢的,竟然是皇太极。
我瞧着他,觉得有点可怜。
博礼高兴道:“苏茉儿,去收拾行李。”
哲哲打住了她,笑道:“不必麻烦了,衣服什么的那儿都有,嫂子尽管放心。”
博礼点了点头,“如此便好。”
玉儿给了寨桑和博礼各一个拥抱,“父汗、母妃,玉儿去了,你们要注意身体。”
也难怪他们喜欢她,长得漂亮又孝顺乖巧,任谁都不会讨厌的。
她告别了吴克善,又走到了我身边,“姐姐,等玉儿安顿好了,过一段时间就来接你。”
我抚上了她的头发:“自己小心。”
“嗯。”她不舍地抱住了我,带着哭腔。
我看着他们一行人离去,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作者有话要说:
☆、林丹汗来袭
时间从我的指尖匆匆流过,又是一个冬天来临了。他们走时的光景仿佛还在昨日,我竟那么忘不了他们。
“格格,盛京来的信。”西瑾亚递到了我的手上。
想必是玉儿想我了,我打开信封,把信纸展开,看着那字迹,我就知道不是她。
信中叫我多加件衣服,不要冻着,还有就是不要在外人面前喝酒太多。
我看着,“嗤”的一声笑了出来,想到了那晚喝酒以后的丑态,恐怕那个海兰珠已经深深地印在他的脑海里,再也抹不去了。
他还交代了许多事,包括玉儿,说她一切安好,切勿挂心。落款“皇太极”。
“格格,是玉格格来的信吗?”西瑾亚见我笑了,心里也高兴。
我缓过神来,将信随意叠了起来放进了信封,“嗯。”
其实我不太想骗她,日后要是她与玉儿或是苏茉儿提起就露馅儿了,可我还是不能告诉她实情。
我遣她出去了,将这封信放在了抽屉里,那地方挺隐秘,应该不会有人发现的,其实我大可以把它扔掉,可不知为什么有点舍不得。
我怎么也没想到皇太极会给我写信,难道真如哲哲所说,他喜欢我吗?可他对玉儿也挺好的不是吗?
我看着墙上挂着的那几个字:但愿人长久。沉默了好久。
后来他会定期给我来信,不是很经常,我也渐渐习惯了,有时候过了长久他还没来信,我竟有些盼了。
这个冬天很寒冷,我却依旧要十指浸在冰凉的河水中洗衣服,两只手都冻得生了冻疮,原本纤细的手指也变得红肿难看。我除了叹气也做不了什么,总不能撂挑子不干了吧。
吴克善几乎每日都来看我,看见我的手指冻成这样,他皱起了眉头。
“小兰,这是药膏,你记得每日擦两次。”
“谢谢哥。”
这是这严寒的冬日里仅剩的一点温情,我也把他当亲哥哥看待,他对我实在太好。
转眼间,抽屉里的信已经有一叠了,每封都只有几行字,我看着就莫名其妙地想笑,果真是符合他高冷的格调。
那日的信里放着一支步摇,很漂亮。可虽是漂亮,我终究是没机会戴的,莫不说是如此卑微的身份,即使我真的是名副其实的格格,这蒙古发型也不适合戴这东西啊,我想着他也是个细心的人,为何还要把它送给我呢?
哎、还是留着欣赏吧。
这是一个多事之年,察哈尔林丹汗率领内喀尔喀部分兵力以势如破竹之势攻到了科尔沁,寨桑和吴克善带兵亲征。
行军打仗自古以来都是男人的事,可没想到我也被带了过去,寨桑只是说需要有人照应。我在想何必说得那么好听,说白了就是要有丫鬟服侍,我在他们心里果真只是一个丫鬟的分量。吴克善为此也反对过,可是没什么用,无法之下,他只能对我说一句“哥一定会保护你的”。
虽然寨桑把我带去了那儿,他却没怎么为难我,只像是对待平常人一样。我也只是奉奉茶,为他们两洗洗衣服,反倒是比以前轻松了许多。寨桑看我的时候眼神似乎也不再那么冰冷了,我竟有种看到了爸爸的感觉。
战况越来越激烈,我见到他们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了,心里不免担心了起来。毕竟我一直把吴克善当亲哥哥看待,就连寨桑我也是有些担心的,虽然他向来对我冷淡,可是我始终介怀他那张与我爸爸一模一样的脸。我表面上虽然不在乎,可内心隐隐还是有着那么一点儿希望的,希望他能把我当亲生女儿一样看待。我真的、好想叫他一声“爸”啊。
我每天晚上都在为他们抄写佛经,生怕他们出事。我只知道海兰珠和玉儿的命运,却不清楚寨桑他们的结局。
“格格,夜深了,就寝吧。”西瑾亚催促着我。
我站了起来,“知道了,你也去睡吧。”
她服侍我睡下了才离开。
那日我看见吴克善头发散乱,脸上沾上了一点血,不知是别人的,还是他自己的,他走了过来,见我微锁的眉头,安慰道:“我没事。”
其实我心里都清楚,怎么会没事?他的手臂上还淌着血,腿也没有以前那么利索了。
“哥。”
他抚上我的脸,“没事的,皇太极已经率兵前来援助了,这场仗马上就会结束的。”
我倒是没想到皇太极会来,心中也算是安定了几分。
我犹豫地问他:“那、可汗呢?他没事吧。”
吴克善叹了一口气,“没事,你放心。”
我万万没有想到第二日林丹汗就攻到了军营所在地,想必皇太极他们还在赶来的路上。我亲眼目睹了父兄作战,看得出来他们很累,已经几天没有睡好觉了,但还是誓死守卫。
在这烽火燎天之下,我看着吴克善硬生生被对方砍了两刀,“哥!”
他分神,看了我一眼,敌人趁此机会又将他砍了一刀。
“哥——!”痛楚卷上了我的心头。
就在这时,林丹汗的部下持刀跃起,向我砍来。他的速度很快,我没办法逃脱,眼神停留在寨桑那里,他看到了我,但却没有来救我。
我心里冷笑一声,海兰珠,这就是你期盼的亲情,即使有能力救你,却无情地让你自生自灭。
我听到了刀剑相碰的声音,“你没事吧。”
皇太极仓促之下,单膝跪地,手抚上了我的肩,我却傻愣愣地坐在那里,没看他一眼。无声落下了泪,眼神还在寨桑所在的那片地上。
“海兰珠!”或许是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我,在他眼里的我应该是很坚强的吧。
眼泪越来越多,他却不允许我继续呆在那里,拉起了我就往后面走。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终于停了下来。
我意识不清,现在就算是有人要来杀我,我也不会动了,脚有些软,坐了下来。他就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我哭。
或许是看我太伤心了,他于心不忍,上来抱住了我,没说一句话。
我的下巴磕在了他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