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仕女育成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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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代仕女育成记- 第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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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来吧!见你们姐妹和睦,又孝顺,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季媛看起来精神不错,虽有些呆呆的,但比起以前,已经好转了不少。看到她这样,于氏也觉得宽心。姐妹三人坐在王妃身旁,稍稍离那些女客们远些,但反而更合了她们的心意。璇真见季媛坐得老老实实的,就问:
  “妹妹可好些了?今儿外头人多,咱们就在这里坐坐便好。”
  “她不妨事。”孟媛因为小妹妹的病有好转,最近心情也比以前好很多。她见左右无人留意她们,便压低声音对璇真说:“自从那回病好之后,三丫头的病就好多着了,比起往日,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若是她能就这样好起来,最好不过了。”
  “果真如此,真是喜事!”
  璇真和孟媛相视一笑,而季媛见两个姐姐们笑,便也跟着笑了笑。璇真见李妈让宫人们把东西放好,便问了句:
  “李妈妈,外头还有贺礼不成?”
  “姐儿们不曾瞧见,外边送来的东西怎么也有四五十担子,房里哪里放得下,只好摆到偏房里去。”
  原来今天有这么多人送礼物来,璇真下意识地和姐姐互看一眼,心里忍不住咋舌。璇真想:娘的岁数不大,这次的生日又不是整岁的生日,却有这么多的人来拜寿、送礼,王府的面子之大和地位之高可见一斑。
   
第五回 德王府的亲戚们(2) 
   “姐,以前她们也常来府里不?”
  孟媛顺着璇真的视线看过去,见她是指江大妗子和二妗子,便摇摇头,说:
  “我娘娘家在泰安州,来一遭也有两天路程,所以我往常也少见她们。”
  难怪以前也没见过她们,看来古代到底是交通不方便。不过看见那两个女人与二夫人容娘相似的言行,让璇真心里不禁冒出一个想法:其实少见她们,也是件好事呢。这时,外头有人来报:
  “鲁王府派人为娘娘拜寿来了!”
  “快请进来!”
  随着王妃的一声吩咐,宫人们掀起帘子,外头进来四个中年女人。她们头上的穿戴和身上的衣服,也是争光耀目,让人一看还以为又是哪家官员的命妇。实际上,这四人是鲁王府的下人,因为服侍主子的时间长了,所以也颇受尊重。这次她们是受了鲁王妃之托,前来向德王妃献寿礼并且拜寿的。
  四个人磕了头,说了些恭贺之词,于氏便命人搬椅子来,请她们坐下。为首的那个中年妇人笑嘻嘻地说:
  “娘娘可免了吧!咱们做下人的,岂能在主子跟前就坐下?就算是娘娘瞧得起咱们,咱们心里也坐不安稳。”
  “既这么着——”
  王妃就让她们四人坐在脚踏上,靠近着自己好聊天,一边又问候她们的主人和鲁王府上下。透过窗槅子,璇真可以看到荣德殿那些宫女们在房外忙碌的身影,心想鲁王府带来的东西可真不少。
  坐了一会儿,典仪所那儿的歌伎们便来了。一进门也是先朝王妃祝寿,然后又问该弹唱何曲。王妃先让客人们点曲目,众人都极力推辞,说:
  “今日是娘娘的寿诞,自然先从娘娘来!”
  于是大家一起在荣德殿的正房里,听歌姬们唱曲子。在唱曲儿的时候,世子妃和洪氏也来了,众人连忙站起来,又是彼此见礼又是让座的。世子妃白莲华的母亲和三个嫂子也特地前来向德王妃庆寿,因此正房里人更多了。所幸地方宽敞,因此也并不显得拥挤。只是辛苦了那些服侍的宫人们,又要忙着抬来椅子,让客人们可以坐得舒舒服服地跟王妃聊天听曲。
  璇真还是头一次看到世子妃的家人,因此颇为注意她们的一举一动。只见白夫人的样貌与她的女儿不是很像,为人谦和。白莲华的三个嫂嫂大概是头一次来到这样的场合里,所以多少显得有点拘谨,除了偶尔插句话之外,多数时候都在留心听曲子。至于世子妃呢?她还像往常那样,虽然房中说话声、笑声、歌声不断,但是她目不斜视,坐得笔直端正。洪氏的家人还不曾到,因此她来到房中,自然而然地坐在三夫人琼芝身旁的椅子上,静静地听两位婆婆和客人之间的闲聊。
  “怎的五妹妹还不见人影?”
  听到何琼芝这么问,二夫人容娘便回过头来,说:
  “才刚来的时候,瞧见她在后边茶房里正忙,怕是在拣果子、蚫螺。”
  话音刚落,外头就传来了清脆的笑声。“今天娘娘的好日子,家里真是热闹得紧!”
  于氏她们一听便知是谁的声音,二夫人看着三夫人一笑,那样子好像在说“瞧她,人还没进来,声音就先到了!”。璇真她抬头一看,只见五夫人玉仙带着两个女人进来,向王妃道贺。玉仙的笑声没触动璇真,但她带进来的那两个女人一出现,就差点没炫花璇真的眼睛。因为她们不仅满头珠翠,身着红裙绿袄、遍地金比甲儿,浑身上下,都是穿金戴银,显得好不富贵。
  “虽说明人喜欢鲜艳的颜色,但这样的打扮,还是太俗气了些……”
  璇真看着她们向母亲行礼,心里这样对自己说。来到明朝这么几年后,其实她早已接受了明代的那些风俗和喜好,也懂得欣赏鲜艳服饰之美。可在她看来,玉仙的那两位女眷的穿着和打扮,华丽是华丽,但给人的感觉倒是极力想证明自己的派头,反而让旁观者觉得不适应。
  从母亲和她们的谈话中,璇真了解到其中一人是玉仙的大嫂:赵大妗子;而另外那个差不多年纪的女人,却被称为“冯大娘子”。从这人的年纪上来看,她肯定不是五房的母亲,听称呼吧,又不是她的嫂子……那她是谁?
  “玉仙是姓赵的,可她却姓冯。难道是她姐姐?已经嫁到一户姓冯的人家去了?”
  璇真想来想去,觉得这样的解释最为合理。没过多久,世子朱祐榕也来到荣德殿这儿,给于氏祝寿。有的女眷们看到他进来,赶紧低下头,站在一旁不敢吱声。当他向于氏行过礼之后,众妇人们才连忙向世子行礼,朱祐榕又向女客们还了半礼,逐一问候,言语恭敬,态度沉稳,与平时那个活泼的他大有不同。
  虽是儿子,但毕竟是男的,所以世子没有在王妃的正房内久留,就告辞而去了。看着大哥离去后、那些女人们松了一口气的表情,璇真心里暗暗好笑的同时,也不禁在摇头:明代的男女之间,不仅有着礼法上的严格要求,也有着习俗上的忌惮。“男女七岁不同席”,一点也没错。
  这时,她的视线,又落在了玉仙带来的那个女客身上。璇真发觉,这位冯大娘子,跟玉仙长得一点也不像。虽说有的姐妹长得不相像,但是这对之间,五官的差别还真的很大呢。璇真越看越觉得疑惑,但又不知该作何解释。
  到了午时一刻,王妃吩咐在花园散水泉旁大卷棚那儿摆饭。于是一众人等,纷纷簇拥着王妃前来花园那儿去。璇真走得慢了些,在后头跟着。她一时看看那玉仙,一时又看看那个姓冯的女客,心里的疑问没有减弱。这时,她房里的两个宫女翠珠和月喜跟了过来,见小主人正打量着前头那客人,月喜便问:
  “姐儿瞧怎的?”
  “我不瞧什么。”璇真一边看着前方,一边还是忍不住说了句:“那姓冯的,长得倒不像五房……”
  “姐儿是说她?”翠珠听到她提起这个人,诧异地往前边看了一眼,又说:“姐儿怕是错认了,那冯家又不是五夫人的姐妹,自然不相像。”
  “哦?她不是她家里人?那她到底是何人?”
  翠珠看了左右一眼,又一脸为难地看着璇真。“说出来,怕姐儿怪罪小的……”
  “你说便是了,我不怪你。”
  得到了主人的许可,让翠珠胆子壮了不少。她走上两步,凑近璇真的耳边,低声说:
  “这姓冯的,是五房以前夫家的嫂子。如今五房的虽嫁进咱府里来,可王爷和娘娘,也还让那冯家上门来走动,也是亲戚之情。”
  五房以前的夫家?这么说……璇真的惊讶之情更浓了,她瞥了前边的玉仙一眼,心想原来你是有过人家的?!璇真镇定下来,又对后头的翠珠说:
  “你且再细讲讲,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第五回 德王府的亲戚们(3) 
   “你且再细讲讲,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回姐儿的话,那第五的,早在嫁进咱府里之前,就先嫁给一姓冯的。这家如今仍在济南,嗳,仿佛记得就在北门外东大街石子巷那儿。这冯家是做绸缎生意的,家里有两个钱,五房的娘家和冯家攀上了亲,将她嫁给了冯家的老三。嫁过去之后还不到三年,她汉子便一病不起、死了,她成了寡妇。后头……后头便……”
  说着说着,翠珠不敢往下说了。璇真知道她为什么顾忌,也没再问下去。后头的事自然就是这位看上去生活成了一潭死水的寡妇,竟然再次得到一门好亲事,成为了德王的第五个小妾!璇真回头盯着玉仙那摇曳生姿的背影,心里冒出一个声音:
  “没想到你还这么有能耐!”
  一个寡妇居然也能再嫁、而且嫁的还是一位藩王。刹那间,璇真觉得自己以前对明代的了解好像都白费了。因为她刚刚才发现,自己对这个年代的了解,还有很多很多的不足。刚刚自己还想着什么“明代男女之防、礼法甚严”,现在看来,现实中的情况却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到了花园榆荫堂外的大卷棚底下,这里早已摆设齐整,席上肴馔菜蔬一应俱全,酒泛金波、汤陈桃浪,屏开孔雀、褥设芙蓉。周围宫人们皆穿戴一新,屏息静气退在一旁。王妃于氏坐在主位之上,左边是二夫人江氏、三夫人何氏、五夫人玉仙,孟媛璇真和季媛坐在下首;右边则是各家的亲戚们,世子妃和洪氏也坐在最末尾。起初,为了谁坐在右边上首位,女人们还不住地推让,有人说自然是世子妃母亲白夫人该坐上首,但白夫人又让何姥姥等,说她们年长,理当坐上面。末了,才总算一一坐下,再齐贺王妃生辰。璇真在一边看着,心想:
  “古代这些礼法真是累死人,你们老这样,累不累啊?”
  “诸位,请!”
  王妃于氏一端起酒杯,向众人这么一说,众妇人们连忙拿起金盅,一起向王妃高声说道:
  “祝娘娘福禄双全,寿比南山!”
  于氏脸上含笑,略喝了一口酒,底下的人这才敢喝起酒来。世子妃白氏和少夫人洪氏不敢入席,在王妃和客人间周旋服侍。卷棚之下,欢声笑语,一时不绝于耳。席下典仪所的四名歌伎,一个抱着琵琶、一个抱着月琴、一个弹筝、一个吹箫,按王妃之前所点的曲子,纷纷演奏起来。花园榆荫堂边、散水泉旁,好不热闹。
  “请娘娘满饮此杯!我们也没别的可孝顺,就请娘娘在我们手里喝上一盅,也权当小的们一点考心。”
  德王的几个姬妾们,轮流上去敬酒祝寿。于氏都一一笑纳了,但喝的也不多,只是每盅才喝上一口。接下来,那些女客们也来凑热闹,都来敬酒。于氏笑道:
  “再这么着,我今日可醉倒了!到时候,叫大家伙们瞧我笑话了。”
  “这里皆是自家人,娘娘多喝两盅,也是应该的,谁个敢说什么哩!”
  听到白夫人这么说,其余人也纷纷附和。敬过酒后,于氏又吩咐孟媛和璇真,说:
  “我若亲自倒酒,又怕她们坐不安稳。也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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