馔獾那澜偕比恕D赡芤灿型校炙担
“我打听过,当初杀死林修年的那个三个水匪,确实在之前就已经在那条江上作过好几起案子,是老手了,而且他们在当地也算是颇有‘名气’,所以不可能是被人派去那儿临时充当劫匪的。后来他们都被治了死罪,早就被处死了。就算这件事情跟设计四房的主犯无关,可是那人听了,可能也松了一口气,觉得这样更好吧。因为要是姓林的那家伙还活着,那么他总有一天都有可能被人逮到,到时候一审问,就自然什么都清楚了。那个林修年到底是因为长期以来跟王爷的姬妾有奸、还是因为偷拿王府财物转手贩卖而心虚逃跑,就会水落石出。不过,现在已经不可能了。”
“要是能够审问那个张善的话。。。。。。。”
璇真刚一提出这种可能性,莫冰就摇了摇头。“事情过去很久了,死的是一个名声败坏的小妾,不值得为她重新翻案。而且这件事关乎着王府的声誉,要是重新再调查,首先不管结果如何,王府的脸面就已经受损了,所以你父母也不可能会有这样的打算。这点,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的确,明代重视礼教名节甚于一切,而且王府又是这样的人家,一举一动,别说是外人,即使是里面的下人们,也是时刻密切注意留神。璇真明白此事也确无可能,她叹了口气,又想起了什么,问:
“对了,那个金蝉如今怎么样了?”
“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璇真绕到月洞架子床后,从角落处取出一包东西。她将那个包袱放在莫冰面前,然后又回身在自己的妆匣里拿出两根簪子、两件金三事儿还有一个镯子,都包起来,也放在莫冰面前。她对莫冰说:
“这个是我这些年来攒下的私房钱,大概快有一百两。这些首饰,你也拿了去,给金蝉儿。让她好赎身,离开那里。如果还有剩下的钱,就给她当路费,让她回原籍家去吧。”
看到莫冰一时愣着没有回答,璇真又像是在解释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地说:
“像金蝉彩虹这样的人,虽然有过错,不过也罪不至此。同样是跟这件案子有关的人,像张善那样的,反倒能越过越好;她们这些女人,并不是首犯,可也落到这样的下场。金蝉流落在那种地方,可能也没法自己为自己脱身。所以,你拿了这些钱去,替她赎身,好让她或是找个安分人家或是用剩下的钱回老家安身去吧。”
第十二回 季媛(1)
“这些首饰要是你房里人问起来,该怎么办呢?”
“大不了我说自己弄丢就是了,她们也不可能四处张扬的。倒是你,拿着这些东西在身上的时候,可要小心,不然的话,又被人误以为是你盗窃府中财物了。”
说完璇真的话,过了一会儿,莫冰突然笑了起来。他将那包银子跟首饰都推回到璇真面前,说:
“不用了,你把这些拿回去吧。我前些天去看过金蝉儿,她遇到一个南边来贩棉花的客商,一眼看中了她,要赎她出来娶回家做妾,连价钱都跟虔婆谈妥了。金蝉儿自己也愿意得很,所以很快她就能脱离苦海,跟她的新丈夫从良去了。”
“真的吗?”
在得到莫冰肯定的回答后,璇真才放下心来。她对于金蝉儿自然谈不上有什么感情,可是听到这个女人的遭遇后,到底于心不忍,所以才打算出钱替对方重新买回自由之身。没想到,金蝉儿时来运转,还能得到这样不错的结局。
两人的商议结束后,莫冰照旧翻窗离开。在站到窗前观察外面有没有动静时,莫冰又回过头来,对璇真说:
“虽然不用你出钱,不过你能这样为她着想,我想那女人知道了,也会感激你的。不过,那钱你还是自己留着吧。外头的坏人多得很,小心别让人把你的财物给骗走了。”
当他离开之后,璇真站在原地,心想这家伙与其说是在提醒自己,倒不如说是在跟自己开玩笑。但是无论如何,莫冰没有恶意,这点她很清楚。
看来这家伙,是个值得合作的人吧,璇真想着想着,嘴角不禁浮现出一抹微笑。
九月初九重阳节,这个节日,明代的庆贺方式也仍然是流传至今的登高、怀念先人。
德王朱见潾在一大早到家庙拜祭过祖先并天地神明后,自然到外庭与府中那些官员们一同进宴过节。而内庭当中,女眷们当然也要举行宴会来好好渡过重阳节。这一点,光是从她们的衣服上就能看出来。
由于是重阳节,所以按照节令,宫廷内的宫眷和内臣,都要换上带有应景补子的衣服。德王府也依照着这种规矩,在节令时分换上按照各自的等级地位换上这些衣服。像王妃于氏,她今天所穿绛色五彩遍地金通袖锦袍上,就有菊花补子。除了这种应景的补子之外,王妃的衣服上,当然还少不了皇家特有的云蟒。这种尊贵的蟒服,仅次于皇帝所穿的龙袍,所以自然不是一般人所能穿的。德王与王妃当然拥有这样的资格,而除此之外,哪怕是当朝重臣,若果想要穿上蟒服,就只能指望得到皇帝的赏赐了。
“团花蝴蝶闹春风唤作喜相逢,这过肩云蟒也唤作喜相逢。古人为这些衣服上的图案起名号,真是想绝了。”
当璇真在贴身宫女的帮助下,换上红色的过肩蟒服时,她留神看看那上面的补子。无比耀眼的菊花,在三色金线的巧妙搭配下,焕发出牡丹花似的华贵光芒。虽然以前头一回穿的时候,璇真曾经觉得特别滑稽,感觉自己更像是个舞台上唱戏的伶人;但是如今,随着对明代的了解越来越深,她也开始习惯了这一切,能够用纯粹欣赏的眼光去打量着这些衣服上华美精致的图案纹样。
“今儿在园子里设宴,你们快些服侍姐儿换了衣裳,就到那边去。不然去迟了,娘娘可要找咱们姐儿了。”
佩玉也在一旁帮着璇真穿戴,然后又不免嘱咐几句。听她的语气,倒像自己年幼的女儿要出远门,所以她唠唠叨叨,惟恐有个闪失。对此,璇真只是微微一笑,安抚着这个视自己如已出的奶娘:
“好了好了,如今还早着,去也来得及。”
很快,打扮妥当的璇真,在数名宫人的簇拥陪同下,离开了芜陌轩,往荣德殿方面而去。在荣德殿那里,各房的姬妾早早就来到向王妃请安行礼。璇真在荣德殿正房的偏殿里见到了在此等候的姐妹们,与她们一起手挽着挽手,进了上房里。
“今日重阳佳节,园中菊花开得正好,咱们且瞧瞧去!”
众人簇拥着王妃,前头是主子们,后头还跟着一大群宫女养娘,看起来声势十分浩大。其实,她们今天只不过是要到自家花园里面去游玩赏花罢了。早在数天前,内庭总管太监就已经按照王爷的吩咐,将外面送来的各种菊花放进花园里,那些负责搬花的小太监们,足足忙活了一天,才将菊花全搬进来。如今在花园之中,王府的女眷们仔细赏玩着那些美丽的花朵,莺声燕语,好像一幅秋日赏花图。
王妃于氏一边是丈夫的姬妾们,另一边则是她的两个儿媳,她们说说笑笑,走走停停,不时对眼前的菊花留意欣赏一番。而在她们之后,孟媛她们三姐妹也是边走边看,尤其是孟媛,对于菊花观赏得更加仔细。璇真一眼瞥见姐姐那样子,不由得笑着,对她说:
“什么时候姐姐妙笔生辉,画下来让我们好生瞧一瞧?”
“瞧这丫头,又多嘴!”
孟媛白了她一眼,大概是因为心事被人说穿,显得有点不好意思。虽然画人物出彩、景物画上平常,不过孟媛每每看到美丽的东西,都会忍不住有想把眼前美景入画的想法。她刚才之所以那样留神观赏菊花,确实有将它们描绘下来的打算。姐妹们一边说笑着,一边也没有忘记拉上她们的妹妹。季媛的神情,与往日大有不同,如果没人上前拉着她走,她便呆呆地站立在原来的地方,好像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似的。看到她这个样子,璇真忍不住问道:
“三丫头如今可好些?这些天里可有闹过?”
“还好,不曾闹的。只是你瞧他这模样,痴痴傻傻的,让人一见,不也知道她犯病了么?”
的确,虽然没有像往常那样大吵大闹,可是如今季媛这样子,也实在好不到哪儿去。璇真又看看前方跟她们之间有一段距离的人群,回头对姐姐说:
“前些日子说是到外头打听去,可有什么消息了?”
“说是正在找呢。有人荐医、也有人荐药,还有的人听说咱们府里找好问卦的,荐了不少庙宇道观来。娘娘已经嘱咐过外头专门打听的人,必定要打听清楚、可灵验不灵验,方能再测去。我瞧三丫头这毛病,怕是请医服药也不中用,没准还能从神佛那儿问出些什么来。”
由于妹妹的病实在拖得太久,再加上一直没有起色,所以现在孟媛也开始倾向于借助神化的力量。这个年代本来就远比现代要更加迷信,再加上又是自己所关爱的妹妹,所以孟媛这么说,璇真并不觉得意外,她只好努力安慰对方,表示一定能找到办法的。
两人说着话的时候,璇真不时回头看一眼季媛,见她面无表情,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自己一心想着如果能够解开当初四房的死因之谜,就能帮助到因为目睹那一幕受惊而发病的季媛;可是现在她不禁怀疑,这真的有可能帮到妹妹吗?她甚至都开始有点灰心了。
由王府女主人主导的宴会,在花园中举行。而在这场宴会之后,仍然有小型的宴会在王府中举行。而这一次,是由世子妃来作为女主人,邀请自己的妯娌小姑子等人前往世子府作客,好尽兴乐上一天。当然,世子妃原本也要邀请自己的婆婆并众姬妾一起前来的,但是王妃听到她的话,笑了一笑,说:
“我知道你们今日另有打算,预备着在那儿设宴好取乐的。我也想去来着,只是咱们这些不合时宜的去了,只怕碍着你们,倒不如不去的好。也罢,你们去赴世子妃的宴席,可不许淘气胡闹。”
最后那句话,王妃是对着自己三个女儿们说的。孟媛她们一听,便都不约而同地站起来,答应着。世子妃白莲华笑道:
“母亲说得是哪里话!咱们那地方狭窄,比不得里头。世子与我若能在家中服侍母亲进宴,那才是应该的。若母亲不来,咱们这些做晚辈的,又何乐之有?”
“罢了罢了!你们好生乐一乐,只甭抢零嘴儿吃闹起来,这便是孝顺了!”
到了下午,璇真等人又应邀来到世子府中,参加世子的家宴。宴会设在了世子所居住的正殿——奉华殿内举行。在正殿过后,才是世子所居住的卧云居。在宴席上,居住在正中央主席位的,毫无疑问便是世子朱祐榕,左边是世子妃白莲华。底下两边,一边是少夫人洪楚月和璇真,另一边则是孟媛和季媛。至于世子的那些侍妾们,则坐在最下首,而且由于她们还有不时上来侍候,所以那些座位基本上也只是虚设的罢了。
“弟妹和妹妹们,你去代我敬一盅儿。”朱祐榕朝自己这些女性家人们笑了一笑。“我本想亲自倒酒,只是又恐你们不方便。”
白氏已经接过下人递来的酒壶,下了席来,给各人敬酒。她的妯娌并小姑子们,都纷纷离开自己的座位,站在一旁恭候着对方。虽然这只是小型的家宴,但世子妃毕竟是长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