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用写毛笔字的酷刑来累死本教主啊?大逆不道啊大……”
聒噪吵嚷的声音戛然而止,殷无命的手自她的穴道上悠悠地收回来,嘴角一撇,伸手拧了拧她气呼呼的脸蛋,“话真多!你可知此次全权负责河阳十八县赈灾的钦差是谁?正是和你交情匪浅相看两相厌的澧王殿下,他两天前已经亲自驾临河阳县,正在巡视赈灾情形。你还不写信向他求助?只要你价码开得让他满意,求他放过这满山的灾民又有何难?”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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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周六那两章是存稿,周末两天去旅游了,没写文,见谅见谅!
好困好困,去洗洗睡了……明天再写吧。
58
58、神灯巨灵 。。。
河阳县衙的大堂里,一派气氛肃穆人人自危的景象。端坐在堂上的正是六皇子澧王爷李晋,大堂两侧,站立着两列威风凛凛的卫士,而堂下的地面上,则呼啦啦跪满了一地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出一口的人。
澧王面色凝重,紧皱着眉头,双唇抿成一线,脸上不见任何柔和的线条。他稍稍侧身而坐,以一肘搭在案面上支撑起上身的重量,右手则不停地轻叩着桌面,发出“哒哒”的声响,虽然大堂上满满地都是站着跪着的人,却寂静得听不见任何声音,只有叩桌面的响声节律性十足地在大堂内回荡,每响一下都跟人们的心脏产生共鸣,让人的心跳不由得随着这响声自动调整为同样的频率。
冰冷的视线往堂下一扫,威严的声音随即响起,“叫你们办的赈灾米粮,为何现在还不见踪影?没看见路上的灾民已经快变成枯骨了吗?!”敲击桌面的手指遽然一收成拳,狠狠地砸在案头,惊得满堂人心肝脾肺肾猛得一颤。
“王爷,非是臣等办事不尽心尽力,实在是无处筹集啊。官仓里的米已然悉数取出送往各处粥棚施舍灾民去了,而本地米商大户的粮仓,大都被刁民土匪洗劫一空,抢个罄尽,确实拿不出存粮。”
“那就往周边各州府买粮借粮!北边的玉州,南边的江州,不都号称富庶之地么?赈灾银两在手,本王就不信有钱买不到粮食!”
“王爷息怒,周边各省府都已经问过了,灾害之年,收成不丰,粮食紧俏,各地的粮店米行都借机哄抬米价,近几月已经涨了两三倍了。我们找上的那些米商一听说是官府平价购粮,马上变了脸色,纷纷推说自己早已无余粮可卖,不愿再与臣等接洽。”
“奸商!统统都是奸商!”澧王拍案而起,竖眉横目,怒气冲天,一张脸气得青白,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哼,告诉他们,本王奉旨赈灾,谁要是敢不卖粮给我,就治他个违逆皇命,公然抗旨的欺君之罪!传令下去,即日起各府官员募粮之时,一律带兵前往,若遇到这种不法奸商,马上给我就地严办!”
地上的官员惊愕地一抬头,互相对看了几眼,面面相觑。带兵办粮,还就地严办?这恐怕……不合律法吧?这澧王爷虽然深受皇上宠信,毕竟年轻气盛,沉不住气,只会意气用事,不知其中的利害。
正在堂上堂下一片风霜酷寒之际,从大门口跑进一个侍卫浑然不觉地闯进这片凄风冷雨中来。“启禀王爷,县衙外有自称魔教春秋堂的人手持御扇为信,说有一封书信要面呈王爷。”
“不见!”气头上冲口而出的话一说完,他突然愣了一下,马上叫住就要转身离去撵人的侍卫,“等等,你是说魔教……?”魔教?是他知道的那个魔教吧?那个行事总是出人意表的魔教吧?
“是,王爷。那人说此信是他们杨教主亲笔写给您的。”
哼,果然没错,他还能认识几个杨教主?“让他进来!”
御扇是真的御扇,正面名家山水,背面是父皇亲笔题书,雄浑中不失飘逸;信也是真的杨教主的亲笔信,横竖撇捺,完全不成章法,一笔拉到最后,还要哆嗦个几下,非要抖出点风格不可。
快速扫过潦草又不堪入目的笔迹,对信中所要表露的意图已然心里有数。气定神闲的将信笺叠好放入袖袋,缓缓开口问道,“围攻摩崖岭的是何人啊?”
地上的官员看他转变得很突兀的脸色,拿不准他这是气急之后的淡定,还是怒气冲心的错乱,片刻不敢怠慢地回道,“殿下,围攻摩崖岭的乃是河阳守备张洛。”
“嗯,很好。”他紧绷的脸上唇线一勾,冲地上的人挥了挥手,“传令下去,让张洛围而不攻,原地侯命。”说罢,又转头向那个魔教春秋堂弟子道,“给你们教主带三个字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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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什么?!
杨不凡鼓着眼睛听完那个传话弟子带来的三字箴言,张大了嘴巴不置信地倒抽了一口气。
凭什么?虽然大家关系很清白,好歹当初也是不清不楚的暧昧对象,他就不念一下旧日情分的咩?就算他当初对她曲意逢迎是别有用心,最后还不是得偿所愿抱得美人归了?利用完人家就翻脸不认人,是好没江湖道义的无耻行为!什么叫忘恩负义?!什么叫兔死狗烹?!一言以蔽之:当朝六皇子澧王晋也!
她双手叉腰,气呼呼地唤来几个春秋堂小厮。驾车备马,本教主她要亲自去同那无情无义的人理论!
从下山到直杀入河阳县衙,一路上畅通无阻,顺利得令人咂舌。传说中围攻摩崖岭的官兵也识情知趣地为她大开方便之门,无人刁难喝止。
某位被人骂得狗血淋头的王爷正在县衙后院里翘起腿来悠哉游哉地喝茶,毫不介意自己已然成了别人心目中背信弃义的小人。右手提着茶杯盖儿拢了拢漂在水面上的茶叶,凑上唇儿抿了一口,茶水顺着口腔入喉,苦涩的味道惹得他额头一皱。
“王爷,魔教教主杨不凡求见。”
求见?只怕是兴师问罪吧。“嗯,带进来吧。”
杨不凡大步流星地冲进后院,远远地看见紫袍玉带金冠束发的人影,才猛然间想起,在这位王爷面前,她似乎从未沾过上风。唉!自古民不与官斗,有求于人自当低声下气,她忍。
“杨不凡,你怎么今日有空来河阳灾区看望本王啊?”
“呵呵,王爷才接到了小女子的信,怎么这么快就给忘了?我来河阳好几天了,现在暂时住在摩崖岭。王爷想必是赈灾事务繁忙,日理万机,应接不暇,就健忘了些。千万要注意身体,不要操劳过度,忧思成疾啊。”
他没有马上接话,茶杯盖儿在茶碗上“叮叮”拢了两下,抬起眸儿来自上而下地看她。看了半晌,才淡淡开口道,“坐吧。上茶!”
唔,气氛有点怪异,还是不宜妄动,静观其变好了。她默默地坐在一旁,接过侍女送上来的热茶,掀起茶碗的盖子向茶水吹气降温。
“杨不凡,本王跟你认识多久了?”
咦?套近乎攀交情?嘿嘿,正中下怀,大家就来一起数一数他对她做过多少落井下石的事吧!“算起来,应该半年有余了吧。”
“半年了……”他略一沉吟,放下手中的茶碗,向她投去意味深长的一眼。“这半年来,你可真是叫本王刮目相看啊。只要你一出现,总是能做出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来,该说你运气好呢,还是本领大呢?本王初见你时,只觉得你这个女人有趣的很,现在再看,却发现你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一个闺阁女流,不在家捻针引线,裁衣制鞋,却总是爱抛头露面,招摇过市,还创个什么魔教。更出奇的是,但凡你要做的事,还偏偏就做成了。”
“……”呃,哪里哪里,想当初她还想勾引他来着,结果不是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嘛。
“……杨不凡,你是个特别的女子,能认识你也是本王的造化。我知道你此次前来是为了摩崖岭数千匪民的事,可是我告诉你,这些匪民寻衅滋事,危害一方,罪无可恕,根据朝廷律法,是绝无可能得到宽赦的。”
“但是他们本来就是灾民,不是土匪啊!只因生活所迫,他们才会走上这条路,也仅为了糊口而已。况且,就算你抓了他们,去哪里找这么多牢房容纳?”
“所以,我才给你这个求情的机会。”
“咦?”
“我可以答应你,放过这些匪民,不过,你要为我做三件事情。”
切,她又不是阿拉丁神灯里的怪物巨灵,动不动就跑出来满足人家三个愿望。“是……什么?”
“那两件先欠着,等我想起来再找你。眼前这件么,最简单。”他抬头瞅住她。
“……”为了几千条人命,豁出去了。“好!说吧,是什么?”
“帮我筹措赈灾米粮五万石。”
咚!椅子翻倒的声音。杨不凡狼狈地滑倒在地,低声痛呼了几声,伸手揉揉摔痛的屁股,赶紧攀着椅子站起来,掸了掸身上的泥土。“没搞错吧?!上次募捐来的两百万两银子都是东拼西凑,坑蒙拐骗,敲诈勒索,好不容易才凑出来的,现在还要我筹米筹粮?你拿钱去买就好了啊。”
“我要是能买得到,还求你做什么。”
“你堂堂王爷都买不到米,我去哪里给你弄米啊!我这辈子认识的唯一一个跟米有关的东西就是什么盈通米行的名叫朱大同还对我有非分之想的烂人!难道我要牺牲色相委曲求全把自己卖给他换米?……你……你居然还敢给我露出那副‘牺牲一下也好’的表情!到底有没有同情心啊!”
“盈通米行是京城第一大米行,能得到他的助力,此事自然就不难办。”
“休想!休想!休想!”
“那么……那些匪民……”
呜呜……救命哇!她被人胁迫了!
“假哭得真难看!”身边悠悠传来一个声音数落她的哭容。
“你……你还说我……”她哆嗦着手指指向那个胁迫她还奚落她的人。
“不是本王。”澧王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向身后看看。
她猛地回头,撞上一双带笑的眼眸。“殷无命?!你怎么来了?”
“我怕有人一不小心把自己给卖了,所以就跟来瞧瞧。”
“……”呃,她好像已经把自己给卖了。他现在担心会不会太迟了点?
殷无命转身面向澧王,拱手道,“王爷,粮食的事我魔教应承下了,请你网开一面,放过摩崖岭的灾民。”
“噢?粮食何时可备好?”
“七日之内,即可备好十万石粮食,比你期望的还多上一倍,必能解河阳无粮之困。殷某写下字据,请王爷凭字到周边各地盈通米行去取粮。”
嗳?盈通米行不是猪大肠家的咩?何时开始听从殷无命的号令了?她看着殷无命胸有成竹的模样,眨了眨迷茫大眼。
“盈通米行现在不姓朱,姓殷。”敢调戏他的女人?他有的是办法对付那头猪,把他们家的产业抢过来占为己有,刚好是他最擅长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呃,再强调一下,章节的名字不重要。我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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