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会吧!” 永璂唇边敛起些许的笑意,“我觉得老天爷总是很公平的,如果人今生受了苦难,那来生必定会有回报,所谓因果循环便是如此吧!”
胤禩没有出声脸上却露出了淡淡的笑意,伸手将永璂搂入怀里,永璂的话虽然没有将他心里的惆怅全部解开,可是他能说出这样的话无论是真心还是假意的,在他听来心中竟多了几分的暖意。
马车摇摇晃晃地前行着,最后在一处破旧的宅院前停了下来,胤禩带着永璂下了马车看到面前的宅院之时,心便是一紧。他被四哥囚禁后,他的府邸便被四哥收回,听太监们说现在已经改成了忠昭祠。
胤禩今日前来是私访所以并未派人前来通报,所以门口也没有人下人等候着,看着如此衰败的门庭,他的心中竟又是一阵的颤抖,随即命人前去叫门。
侍卫上前扣起门环,扣了许久门才被从里面打开,走出来的是个少年,剑眉林立、双目炯炯有神,恰到好处的鼻翼竟带着几分胤禩年轻时的样子,看到门口站着的侍卫拱手一礼,谦和地询问道:“请问几位军爷有何贵干?”虽然年纪轻轻却未被眼前的气势所震慑住,仍是举指稳健不见丝毫的慌张局促。
“大胆,没看到皇上和十二阿哥亲临,还不叫弘旺出来接驾!”侍卫厉声喝道,对菩萨保他们一向是没有什么好态度的,即便得罪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少年瞥了眼一脸横肉的侍卫也并未显得慌张,走出门来到胤禩的面前单膝跪地轻声说道:“菩萨保之子永明额参见皇上、十二阿哥,不知皇上驾临未曾远迎还望皇上不要怪罪!”
胤禩赞许地看着面前气度不凡的少年,真有点当年他的风范,唇角勾起些许的笑意,“起来吧,朕并没有怪罪你的意思,你阿玛在府里吗?”果然还是自己的子孙看着顺眼舒心,这心里的阴郁在见到永明额时竟敞亮了许多。
“回皇上,阿玛从年前就一直卧病在床早已不能下地,请皇上见谅。” 永明额低着头微微皱着眉心,心想这皇上今个是吹什么风竟然会来他们家?心中隐隐的有些担忧和气愤,莫不是这皇上又想拿玛法的事情来做文章?他们家已经被打压的不成样子,难道这还不够吗?
“病了?!”胤禩紧蹙起眉心手心里竟覆上了一层水珠,“带朕去看你阿玛。”
“喳!”永明额对于胤禩的反应有些不解,看皇上的样子十分担心阿玛的病!这又是怎么一回事?真是把他弄的满头的雾水,可又不敢抗命便站起身带着胤禩朝着后院走去。
永璂静静地跟在胤禩的身边,对于皇阿玛看永明额的眼神他觉得有些奇怪,那是一种发自内亲的亲情。可是自从他记事起皇阿玛就视弘旺一家如仇敌一般,时不时找些借口惩治弘旺,为何今日的皇阿玛的态度会有如此大的反差呢?再连系到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变故,就更让他困惑不已,皇阿玛越来越像团迷让人琢磨不透。
院子并不大,就分前后两个院加一起也就四五间房的样子,胤禩刚走进后院便听到从一间房子里传来阵阵剧烈的咳嗽声。
“皇上请,我阿玛就在这间屋子里,不过屋子里面有些简陋还望皇上和十二阿哥见谅。” 永明额苦涩一笑挑起门帘胤禩和永璂让了进去,随后也跟着走了进来。
屋子晨充斥着浓烈的药味,永明额来到床前俯身对轻声说道:“阿玛,皇上和十二阿哥来了,您能起来吗?”
“谁……谁来了?”床上响起一个沙哑苍老的声音。
“阿玛,皇上和十二阿哥来了,您得起来接驾啊!” 永明额心痛地看着形如枯木的阿玛,若非雍正和乾隆太过心狠他的阿玛也不会沦落到如此的地步,当初若不是玛法自取其辱估计阿玛也活不成。
“皇……上?”弘旺似乎想要挣扎着起来,可最后只是手动了动,“扶……扶……扶我起来!”
永明额伸手将弘旺搀扶起来,“阿玛您慢点,不要着急。”
“弘旺,你不要起来了,就躺在床上就好!” 胤禩紧皱着眉头心中甚是焦急,却不能表露的过于明显,只得将心中的忧虑强压下来。
“菩萨保不知皇上驾临……未曾远迎,还……还望皇上见谅。”弘旺努力睁大双眼想要看清面前的帝王,可是昏花的双眼却只能让他看到模模糊糊的一个人影。
胤禩咬了咬牙看向扶着弘旺的永明额,低声说道:“永明额,你带着十二阿哥出去走走,朕有话想单独同你阿玛说。”
永明额先是一怔,随即看向怀里病弱不已的阿玛,似乎十分的担忧,弘旺微微点了点头,“去吧,好好照顾十二阿哥,阿玛还能坚持着住。”
永明额拿了颗软枕让弘旺靠在上面,便起身来到永璂的面前,恭敬地说道:“十二阿哥请!”
永璂朝永明额微微一笑,又瞥了眼身旁的胤禩,“皇阿玛,那儿臣就先出去了,有事情您就叫我!”他清楚皇阿玛是不想让他知道一些事情,那他便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了,人总有许多的心事,有些是不想让他人知晓的。
“好。”胤禩低吟一声,目光却未从弘旺的身上离开,待屋子里恢复平静只剩下他们二人之时胤禩缓缓来到床边坐到了弘旺的身边,低声询问道:“你这病了多久了?就没请个好大夫来看看?”
“菩萨保这病是好不了了,只是孩子们看不过去,仍是想方设法给我请大夫,活一日算一日吧,多活一天就拖累家里一天。”弘旺脸上带着沧桑和苦涩,他真希望能早点结束这耻辱的一生,若非不想辜负阿的一番苦心他可能早就随他而去了。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叫活一天算一天?朕明日就派太医来给你看病!” 胤禩嗔怒地说道,他就这么一个儿子了,如今却病成这样他这心里说不出个滋味来。
“皇上,为了菩萨保不值,您就不要费心了。”弘旺虚弱地说着,这条命活到如今也该到头了,他是真的想见他的阿玛去了。
“不要再叫自己菩萨保了,明日朕就下旨将你们重新收入玉碟!你要给朕好好活着,朕不许你死,听清楚了吗?” 胤禩眼中已有些湿润,他堂堂顶天立地的男人从不会轻易落泪,可是看到弘旺今日的模样他真的是痛心疾首。
弘旺像是被惊愕住了,许久才回过神,淡淡地说道:“皇上的美意菩萨保心领了,名既然改了就改了吧,都这么多年听着都习惯了。”
胤禩听完弘旺的话心便是一颤,伸手紧紧握住弘旺的手,“每天春分时你的胸口还会痛吗?有没有按时吃药?”
“春分?!”弘旺低喃着重复说着,眼中竟闪过一丝的异彩,他觉得这情景太过熟悉,这话仿佛在哪里听到过,只是时间太久远记他一时间记不起来。
“你额娘最后给你的做的护膝里放了一封信,你有看过吗?” 胤禩一点点试探地说着,他害怕吓到弘旺,害怕他接受不了现实,可是他又渴望他能知道坐在他面前的人是谁。
“信?!”
“弘旺,朕然望你好好想想。永明额这孩子不错,五日后朕要给兰格格选驸马,记得让这孩子把名字报上来!”胤禩握着弘旺的手加重力道,双眼在他苍老的脸上扫视,“朕会还你一个公道的,你也要给朕好好活着,听清了吗?”
“皇上?!”弘旺困惑不已,身体的虚弱让他无法长时间的说话,可是他的头脑里却清楚的很,今日的皇上与以往的不同,而且这气息他有些熟悉。
“这信你拿着,等你看了你额娘给你的信后再打开看,你便明白朕的意思了。” 胤禩从袖中抽出一封书信塞在了弘旺的手里便站起身,“你要给朕好好活着,不要辜负了你阿玛的一番苦心。”说罢,便大步走出门,他再也坚持不住了,若是在在屋子里呆下去,他一定会哭出来。
弘旺握着手里的信微微地颤抖着,目光久久注视着胤禩消失的门口……
胤禩坐着马车离去心里久久难以平静,双眼注视着车外的景物,突然间看到一处茶楼前围了许多的人便命停下车。带着永璂走下马车来,将随行的侍卫屏退便挤进人群,发现里面跪着个白衣女子不住的哭泣,此时她的面前用草席卷着一个人,地上还放着一张白布写的卖身葬父之类的话。
“我说白姑娘,你行行好成吗?别在我这茶楼前卖身葬父,你这还让我怎么做生意?!”一个上了年岁的老人家来到白衣女子面前好生商量地说道,这整整一天了他的门间被堵了个严严实实,连生意都没法做了。
“呜呜……你老年岁这么大了,难道还要欺负我一个孤苦伶仃的孤女不成?我在这里卖身葬父难道也不行吗?你是想逼死我吗?”白衣女子哭的好不凄惨,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白姑娘你这说的也太没人情味了,我给你钱两让你安葬你父亲你不干,非要跪在我门口卖人葬父?你这不是成心的找我的晦气吗?”茶楼老板是满脸的愁容,他算是倒了八辈子的大霉碰上了这么个不知好歹的女子,“得,我算是服你了,你愿意在这丢人你就丢吧,我关门还不成吗!”
“呜呜……爹,你死的好惨,你不在了留下女儿一个人可怎么活,你尸骨未寒他们就开始欺负女儿!爹,你带女儿一起去了吧。”白衣女子悲愤地骂喊着,直激的周围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胤禩唇角勾起一丝冷笑,这女子真是好不知羞耻,既然有好心人出钱替他葬父那就该让自己的爹早些入土为安,可她竟然把自己爹的尸体暴尸街头,这简直是大不孝!竟然还有脸在这里哭伤?
就在白衣女子哭的来劲的时候,从人群外又挤进来一个公子哥,手中拿着折扇俯身扳起白衣女子的下颚,满脸嬉笑地说道:“哟,这妞长的还不错,怎么的想卖身葬父?多少银子?爷买了。”
白衣女子含泪地看向面前的男子,愤愤地将头一甩,脸上明显的露出厌恶之情。
“还瞧不起人呢,怎的嫌弃爷我没银子?看清楚了,每张都是一千两的银票!”男子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狠狠地摔在地上。
“呸!”白衣女子轻啐了口唾沫。
“哎呀,爷今个算是碰上硬茬了呢!”男人将扇子塞进脖颈里,捋起袖子便要上前拉人,就在这个时候又从人群外挤进来年轻男子。
“多隆你想干什么?还不快点放了白姑娘!”
第五十六章 多隆VS皓祯JQ
被叫做多隆的男子侧目而看,随即脸上露出邪邪的笑,“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皓祯贝勒,怎么的难道贝勒爷你也看上这丫头了?”多隆收了手几步来到皓祯的面前,上上下下打量着面前的男子。
“多隆你把嘴放干净点,人家白姑娘的身世已经够可怜的,你意然还落井下石,这难道就是君子所为吗?”皓祯厉声喝道,瞥了眼地上的白衣女子,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几步来到她的面前,“白姑娘,你还是早点让你爹入土为安吧。”
“贝勒爷,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吟霜今生今世就是您的人了,做牛做马全听贝勒爷的。”白衣女子死死地抓住皓祯的衣服就是不撒手,她可是等贝勒爷等了一天,绝不能放过这绝佳的机会。
皓祯被白衣女子抓着衣袖怎么也站不起身,被周围的人盯的是面色尴尬不已,急急地说道:“白姑娘这里很多人,你快点松开我。”男女授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