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不是袁颜书之时,赫连誉也只以为一母双胎一般模样也在情理之中,所以只以为自己认错了人,却还是认为袁颜书便是自己的模样。
“那其实是个误会,我……”锦画说了半句便顿住,似是无从说起。
颜书慢慢走过来,死死盯着锦画,一字一句的说道:“袁锦画,你说,是不是你使了什么手段?是不是你勾引了我的誉哥哥?”
锦画微顿,犹疑着要不要将当初颜书受罚,自己顶替她在佛堂里打扫时遇见赫连誉的情景全盘托出,便在这时,颜书狠命得举手朝锦画脸颊处甩过来,锦画不及躲闪,只好闭目受着这一掌,谁知身后有人轻轻托着自己的腰间,将自己带离颜书的掌风处。
锦画稳稳落在半丈远处,回身看去,见三皇子鸿泽用手环着自己腰间不曾落手,眼神不辨喜怒,一脸深不可测。
而赫连誉用手攥住颜书的手腕,只微微用了一点力气,便将颜书扯得后退了几步,颜书打不着锦画,又被赫连誉出手制止,只觉得心痛欲裂,半伏在案几上痛哭出声。
锦画到底不忍,毕竟当初是自己任赫连誉在错误中越滑越深,如若自己早一点说清,那么赫连誉会不会释然,而后认定颜书呢?
赫连誉见三皇子鸿泽的手仍旧留在锦画腰侧,目光一凛,上前一步握住锦画的手,朝鸿泽低喝道:“三皇子,请你放开她。”
赫连皇后见状,已有几分明白,看向锦画的眼神却多了几分探究,锦画心下一惊,知道自己不能如此纠缠下去,想要离开,却挣脱不开赫连誉的手,更挣脱不开鸿泽坚实的手臂。
赫连皇后劝道:“誉儿,不要胡闹,与你定过亲的是颜书,听你母亲说,这可是你自个选的人,好端端地你又惹上锦画做什么?”
“姑妈,是誉儿弄混了颜书锦画两姐妹的名字。当日在靖远侯府的佛堂内,誉儿遇见的人是侯府的四小姐袁锦画,不是三小姐袁颜书。好在,誉儿只是没分清名字,却没有错认人,誉儿喜欢的人是锦画,想定亲的人也是锦画,还请姑妈成全。”赫连誉向赫连皇后解释,目光却不曾离开锦画,甚至连同锦画腰间的鸿泽的手臂也不曾忽略,怒视着,愤恨着……
伏案痛哭的颜书被冬荷扶进去梳洗了一番,出来时正好听见赫连誉这番表述,只觉得犹如陷入谷底一般,浑身冰凉,颤声问道:“誉哥哥,你是说,你从前对我的好,不过就是将我错认成了她?也就是说一切都是假的,你对我的好,其实便是对她好,你送与我的东西,其实都是送给她的?”
赫连誉长叹一口气,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很抱歉……”
颜书紧紧咬住下唇,再开口说话之时,下唇处却渗出了血珠,嘴唇颤抖,问道:“那么,如今呢,你想要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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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逼
“那么,如今呢,你想要如何?”
赫连誉声音不高,语气却似是坚定不已,吐露出几个字眼:“退婚,与锦画定亲。”
赫连皇后深感此事棘手,她如何看不出锦画与三皇子之间的情意纠缠,如若换做是四皇子、七皇子都罢了,只是这三皇子鸿泽,她却不能不斟酌一番,不敢轻易妄下决断,于是,哄着赫连誉,说道:“这天下谁不知镇国公府与靖远侯府联姻,如此一来,如若你擅自与颜书退亲,到时候惹得流言飞起,激怒了你父亲,你如何收场?”
赫连誉说道:“情比金坚,意诚如山,如果与我定亲的人不是锦画,那我即便是将来娶亲,又有什么意思?”
七皇子鸿洵扬声说道:“这也要问锦画自己,她可没有说要嫁你,即便你镇国公府要娶,只怕她也未必肯嫁。为了成全镇国公府和靖远侯府的名声,赫连誉,你不如便娶了颜书罢了,都是姐妹,性情虽有偏颇,却也不碍的。”
赫连誉怒道:“你既喜欢,便自己娶了她,至于我和锦画的事,你管不着。”
七皇子鸿洵自是沉不住气的,冷笑出声,说道:“我是管不着,可是我却知道锦画喜欢的人是谁,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喜欢你,不会嫁给你的,她喜欢的人是我三哥,不信,你问她。”
赫连誉微怔,旋即回身望向锦画,锦画见众目睽睽,于是仓皇之间躲开三皇子鸿泽的手臂,脸颊绯红,说道:“得赫连公子厚爱,锦画深感荣幸,只是门第殊远,再者三姐定亲在前,恕锦画难以从命。”
话语婉转,却丝毫没有回旋的余地,赫连誉接连念了好几声“好”字,声音确是沉郁至极,赫连皇后看了不忍,让人将他扶回内室歇着,赫连誉却不肯,执意要留在大殿上,望着锦画,如同一块珍爱顽石一般,得不到却弃不掉。
此时,颜书面如死灰,瘫坐在案几前,目光在赫连誉和锦画之间流转,落在赫连誉身上之时是心痛与不舍,落在锦画身上之时,确实愤恨难忍,渐渐情绪失控,哭叫起来,要赫连皇后为她做主,赫连皇后恼她无状,不曾理会,只叫冬荷将她带下去。
颜书喊道:“袁锦画,我恨你,我恨你,是你抢走了我的誉哥哥,誉哥哥是我的,他永远是我的……”
见颜书远去,锦画长舒一口气,见赫连皇后看向自己,忙请罪告辞,谁知赫连皇后却是不肯的,只说再过会走。
赫连誉走近锦画,不甘问道:“锦画,我不要你当即同意跟我定亲,可是哪怕你只要给我一个机会可好?你信我,我会对你好,一辈子都会对你好,给你平静安稳的生活,保护你不受伤害,锦画……”
锦画微垂着头,勉强笑了笑,说道:“赫连公子,锦画不值得你如此。再者说,感情不可勉强,喜欢一个人是一件很微妙的事情,有时候自己都说不出缘由来,喜欢了便是喜欢了,不喜欢便是不喜欢,我真的做不到勉强自己。”
赫连誉再度上前,七皇子鸿洵伸手出招拂了下赫连誉的肩头,赫连誉连眉头都不曾紧蹙,只顾莽撞冲过来,那鸿洵出招拂了他周身几处大穴,那赫连誉却仍旧往前,鸿洵着恼,回头看向鸿泽,鸿泽漆眸中闪过一丝寒光,瞬间即逝。
三皇子鸿泽拉着锦画的手,要她坐在自己身侧,锦画心里小小的雀跃了一下,可当看见鸿泽那不怒而威的神色之时,又陷入徘徊低谷之中,或许她还是摸不清鸿泽心中所想。
赫连誉想要坐在锦画的另一侧,谁知七皇子鸿洵却伸臂一挡,不让赫连誉坐下去。眼见赫连誉与七皇子鸿洵之间剑拔弩张,两人紧急握拳蠢蠢欲动,锦画心急,看向三皇子鸿泽,只见他握着茶盏,神色淡然,仿佛没有看见即将要发生的一切。
就在这时,赫连皇后看向冬荷,暗暗朝她使了个眼色。不过片刻,冬荷便带了一身着宫装的宫女进了前厅。
那人赫然便是蜜柚,锦画当即要站起身来,被三皇子扣住手腕,低喝道:“你要救她的命,还是要救你们靖远侯府满门的命?”
锦画当即愣在那里,见赫连皇后神态自若,慢条斯理地问道:“想必,你们也听说了你们二哥的荒唐事,他私下与这宫女来往过密,如今已经认错,罚俸半年,而这名宫女引诱皇子在先,罪大恶极,理应当即杖毙。”
锦画情急,却不敢再度起身,只听见四皇子鸿沉说道:“皇后娘娘,她不过就是一名宫女,何不赏了二哥算了?”
二皇子看向蜜柚,似是毫不起意,只是懒洋洋说了句:“我不需要。”便无二话。
赫连皇后笑,也说道:“断曲也就罢了,如若将来旁的宫女有样学样,也勾引皇子,只求将她们赏给皇子们,岂不是正和她们心意?所以,断曲必须要杀。”
蜜柚不哭不喊,看了锦画一眼,满目疮痍的神情,不求救不喊叫,只是打量了锦画一眼,便垂了下头。
“你认识她吗?”赫连皇后问道。
众人皆不曾答,赫连皇后却单单望着锦画,锦画口舌一向伶俐,如今却不敢说上半句话,只得低声说道:“不认识。”
或许此时此刻,不认识还是一种保护。
“既然锦画不识,来人,将这女人拖下去,杖毙了事。”
锦画双手捏着桌角,忧心似焚,只觉得用再多的言语也难混插过去,如若一个不小心,那么蜜柚便只有死路一条。
锦画见赫连皇后一直望着自己,渐渐竟明白过来,或者赫连皇后正是想用这种方法来逼锦画答应与赫连誉成亲,她如何不知顶替断曲的蜜柚便是锦画的奴婢?
“锦画,每件事情发生自有它的由来,有由来便会有结果。可是,事情有好结果,也会有坏结果,现在就要看你如何选择了。只要你一句话,事情的结果还能是个好结果,你说呢?你如果需要时间考虑,我便给你一炷香的时间。冬荷,扶本宫进去等信,本宫不愿意听见人临死时嚎叫的声音。”赫连皇后站起身来,看了锦画一眼,又看向二皇子和赫连誉,见赫连誉目光痴痴望着锦画,长叹一口气,进了内室。
锦画顿时有些放送戒备,见赫连誉看向自己,于是低声问道:“哎,赫连誉,你也要这样逼我吗?就算能在一起又如何,只怕没意思极了。”
作者有话要说:撑不住了,喝咖啡也顶不住了,最后几句话基本上不知道写得什么,效率太低了,明天继续吧,撑不住了。
☆、争抢
“只怕没意思极了……”赫连誉默默重复着锦画的话,突地又自嘲得说道:“这些年,我自作多情,也只怕是没意思极了,锦画,当我在清音庵与你相遇之时,你便该给我说个清楚,不过你当时不肯说清楚,怕只怕我当时就要闹着与你三姐悔婚再与你定亲吧?可是,你难道不明白,这种事是纸包不住火的,早一刻晚一刻我总会知道的,而我认定了你,却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改的。”
锦画情知赫连誉一语道出了事实,令自己难以辩驳,于是满怀歉意地走近赫连誉跟前,说道:“当初是我自私,明知你错认了人,我却没有道明。只不过,你能保证,当初在我说出事实后,你不会闹到皇后娘娘那里悔婚再与我定亲吗?到那时,整个皇权与镇国公府的轧压下,靖远侯府如何对抗?我也只能束手就擒……”
“束手就擒,锦画,你何以说到这句话?我喜欢你,想将你娶进镇国公府,一世和美,难道对你来说,就是这般煎熬?”赫连誉眼神中明显有受伤的痕迹,他紧紧握着拳,心中激愤之情难以抒发,突地回身抱起冬荷置于案几上的美酒,大口饮着。
锦画走近蜜柚,低声道:“她是我的婢女,我总是要护她周全。”
蜜柚仍旧跪在原地,低声说道:“蜜柚不过就是微不足道的奴婢,不值得小姐为蜜柚做出牺牲,四小姐总归是明白的,蜜柚即便活着,也早已如死了一般,此生早已没了念想。”
三皇子鸿泽一直缄默不言,此时突然开口,低沉说道:“除非她自己答应,否则谁也别想逼迫她。”
赫连誉一扫往日嬉笑,眉间尽是冰霜,望向三皇子鸿泽,说道:“她只要一天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