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蛇低头,掩嘴轻笑,不戳破男人的谎言。她才不信,这里的布置不是男人的意思:中国元素、她喜爱的花草……一切都极合她的心意。哪里能买到这样完全不需要她再想法改动布局的城堡?马尔福与纳西莎也不会收拾得如此恰到好处。
斯内普握紧女孩的手,低头注视着对方的面容,状似随意地问:“你觉得这里怎么样?”
“很好。”泽诺比娅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喜爱,柔情似水的目光坚定执拗地对上男人幽黑深沉的双眼,“我非常喜欢这里。不过你怎么会突然想到置办一座庄园,又是什么时候就准备好了?”
女孩温柔的嗓音,让斯内普快速地勾起嘴角,又立刻抿了下嘴,压抑下明显的得意,用着平静的语气回答起对方的问题:“之前的房子太旧了,附近经常有麻瓜流民出没,不适合长久居住。几年前我让卢修斯留意着合适的庄园,后来相中了这里。”
这座庄园的原主人是百余年前新兴的中层贵族,又在前两次战争中逐步衰落,几乎是灭了族,这座庄园与周边产业便转让到马尔福名下。斯内普原不太喜欢这种略显浮夸阴柔的建筑风格,不过庄园很完整,又带着少许的东方风格,让他一眼就相中——本是为了偶尔有些小女人浪漫情怀的银蛇置办房子,爱人的偏好当是他考虑的第一因素,反正对于他而言,无论什么样的房屋,能遮风挡雨、有适合研究魔药的地窖就够了。
“我们什么时候搬家?”泽诺比娅冲爱人甜美地笑开,话语里满是期待与急切,“不过……”她忽有些惆怅,“在蜘蛛尾巷住了那么久,真离开了,还很不舍得呢!”
斯内普将爱人圈在怀里,低声建议:“庄园里什么都不缺,只要把一点重要物品和藏书搬来就够了,老房子就保持着现状,什么时候觉得想念了,便随时过去小住几天。”
泽诺比娅点头:也是啊,近些年,他们恐怕都得待在霍格沃茨,无论房子在哪里,一年也就住上两个假期。不由觉得可惜,霍格沃茨的壁炉只有校长室的会在开学期时限定开放,要不然,她宁愿住在家里,就像上班族一样,早出晚归。
“泽诺比娅……”
“嗯?”银蛇随意地轻应,靠在爱人的胸膛前,眼睛半眯着,心情惬意。
斯内普嘴巴张张合合,好一会儿才干巴巴地说了句:“你已经毕业了。”
“嗯。”心情好得略带醉意,泽诺比娅懒洋洋地嗔道,“这很显然呀……”却被爱人紧接而来的话语惊醒回神。
男人的语气很淡定,像是陈述再普通不过的一件事:“我们结婚吧!”
“结婚?!”银蛇猛地立直了身,双目圆瞪,红唇微微张开,明显是吃惊极了。
斯内普摩挲着爱人的手,食指指腹轻抚着银色戒指:“当初说好了,等你毕业了就结婚。”表面淡然的男人,内心很懊恼,女孩惊诧到呆愣的神态让他觉得自己急躁莽撞了,不由暗骂马尔福,说什么趁着爱人感动时、在花前美景下求婚正正好,可那些肉麻腻人的情话根本说不出口,反倒是一直翻腾在内心最深处的想法,情急之下竟草率地脱口而出。
泽诺比娅缓缓地扬起微笑,凝视着男人隐含期待与紧张的眼睛,猛然抽出了手,在对方神情大变时,手指轻动,一个小巧的黑木盒子出现在掌上。垂下眼,她细致小心地慢慢打开了木盒:是一颗嵌着黑宝石的戒指,款式风格和她手指上的银戒很相近,仿若一对对戒。
斯内普愣住了,就见他的小爱人脸色一点点变得绯红,女孩的声音柔美动情:“我自己做的。”
银蛇把头垂得低低的,意图掩饰不自在,要知道她一直想要送男人一个极厉害的本命护符,只是材料难得难炼,工艺又要求极为复杂,她陆续做了几件成品都不满意……后来对方送了她戒指,她就想到把护符做成戒指,送给男人就好像交换了誓言一样。值得欣慰的是,戒指的成品让她觉得格外满意。
男人轻笑,愉悦地问:“不给我戴上吗?”
泽诺比娅脸颊发烫,手上微微颤抖着,拿着戒指很小心地套上了对方的手指。
“泽诺比娅,”斯内普觉得快要抑不住汹涌起伏的情感了,克制地开口,“我们明天就去魔法部签订婚姻契约,好吗?婚礼可以回来后再筹备……”
泽诺比娅羞涩地咬了下嘴唇,轻声地答案:“好。”虽然完全没做婚礼筹备工作,时间实在仓促了,但巫师们先签订契约再举办婚礼很正常。
☆、第 53 章
Ch。53:宴尔
美丽的庄园庭院里,一场小型的婚礼正在举行。斯内普与泽诺比娅都不是爱炫耀的人,又考虑到魔法界紧张的时局,很是低调地只邀请了几位交情深的知情人:马尔福一家三口、银蛇的两位好友和小布拉克夫妇。
卢修斯·马尔福成为两人的婚约见证人。
“西弗勒斯·斯内普,你是否愿意娶泽诺比娅·海斯为妻,在梅林的见证下与她同住、和她结为一体,爱护她、安慰她、尊重她,像你爱自己一样。无论她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是贫穷,始终忠于她,直到离开世界?”
“我愿意。”这是男人坚定的承诺。
“泽诺比娅·海斯,你是否愿意嫁西弗勒斯·斯内普为妻,在梅林的见证下与他同住、和他结为一体,爱护他、安慰他、尊重他,像你爱自己一样。无论他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是贫穷,始终忠于他,直到离开世界?”
“我愿意。”这是女人神圣的誓言。
两根的魔杖同时发出金紫色的光芒,神秘的魔纹将这对新人紧密缠绕起来。宣告完誓词,两人在朋友们祝福的目光中亲密拥吻。此刻起,他不再孤独寂寞,她不再漂泊无依。
宣誓后,泽诺比娅·海斯的魔法名字彻底变成泽诺比娅·海斯·斯内普。
宴席摆在精心布置过的小楼里,这半露天的建筑物被郁金香花田缀饰得如梦如幻,数十个蜡烛悬在天花板下,顶棚变幻成浪漫的星空,四根顶梁柱攀沿着魔法的幻藤,楼前池塘里多彩水芙蓉轻轻摇曳。长长的桌席上,放满了美味佳肴,寥寥无几的客人们一一落座。
新人们举着酒杯,接受着朋友的祝福。
宾客席上,伊娃与莎拉比邻而坐,两人望着这对新人,不约而同地面露古怪、目带惊叹。
“真没想到……”伊娃轻声叹息,好久才勉强把自己的视线从那二人身上挪开,刚好对上了莎拉的目光,她们在彼此的眼睛发现了同样的感慨:谁能想象霍格沃茨最可怕的教授、黑漆油腻的老蝙蝠竟也有如此人性的温情的一面?同样一身黑袍,不再是沉重阴森,尽显优雅华贵,那油腻腻的半长发也被打点得清爽、规矩整齐地绑在脑后,男人一向阴沉的面容此时看起来竟是疏朗而坚毅,并不英俊帅气,却是极有男人气概的。
爱情的力量实在伟大,竟能够彻底改变一个人的形象与气质。格兰芬多女孩漫无边际地想象,凝视着光彩照人的新娘,嘴角不经意地扬起真诚的笑,为她好友获得的幸福而欣慰。
“虽然这样的斯内普教授真让人不习惯,但你们看起来真得很般配,”宴席散了,莎拉与她的新娘好友道别时,语带感慨地诚挚嘱咐道,“新婚快乐,泽诺比娅,你和斯内普教授一定会幸福的。”
伊娃则笑着打趣,眉眼古怪地挤弄:“莎拉,以后我们该喊斯内普夫人了。”
泽诺比娅落落大方地接受了朋友们的祝福与善意的嘲笑。
所有客人都被送走了,小楼也被家养小精灵高效率地收拾干净了,只剩下一对新人相顾站立。斯内普凝视着他的小妻子,幽深的眼睛里沉入了无尽的情感,他伸出手缓慢地摩挲着爱人精致的脸庞,拇指轻柔地抚摸着她的红唇。
泽诺比娅一时失神:或许是今天的心情不同,她总觉得男人特别地魅惑。感情亲密无间,肢体若即若离。好一会儿,斯内普拿开手,猛地将银蛇打横抱起——对方也顺从着他的动作双臂勾挂在他的脖子上——以着近乎幻影移形的速度来到了主卧室。
盘起的发髻被魔咒打散披开,泽诺比娅顺着男人的力道,温顺地躺在了大床中间,任由对方不紧不慢地解着礼服上繁复的纽扣,目光始终柔软含情。“先生。”女人动情地呢喃出声。
斯内普轻轻地笑了,暧昧低语:“斯内普夫人打算一直称你的丈夫为‘先生’?”
银蛇面色绯红,眼波迷离,红唇颤抖地开阖,磕绊着轻呼:“西、西弗勒斯……”
“泽诺比娅……”男人的呼吸渐渐急促了,反复地低唤着小妻子的名字,并没期待对方的回应,火热的唇舌细密地落在了那白皙细嫩的颈脖上。
……
“还好吗?”斯内普侧躺在爱人的身边,嘴上温柔地问着,右手却不太安分,大掌盖在女性柔软的浑圆上轻轻揉…捏。
泽诺比娅轻喘着气,娇软的身躯无力地靠着男人胸膛,面色略显疲倦,眼睑半阖,体温一向极低的她,此时额角与鼻尖竟是沁出细密的汗水。听到爱人的问话,她慵懒地张开眼,撒娇地哼出声:“身体黏腻的很,不舒服……”
斯内普眼神暗了暗,用着醇厚磁性的声音低问:“那就洗澡吧?”说着,他果断地下床,抱起小妻子软绵绵的身体,便朝着盥洗室走去。
泽诺比娅顿时惊醒了神,有些无措地推了推男人:“我自己可以。”瞧对方这架势,好像是打算与她一起洗澡,他们亲密如此,却还真没洗过“鸳鸯浴”……别怪她多想,他们这样的关系,早就把男女间的各种事儿做了个遍,何况现在……两人的身体都是不着寸缕。
斯内普似是打定主意了,根本不管小妻子象征性的推拒,抱着她进了浴池。很快盥洗室里就传出哗啦的水声,隐约夹杂着男女的喘息低吟。
婚后,生活并没有变化,只是明显地,斯内普与泽诺比娅都觉得有什么变得不一样。
因为是新婚,斯内普这一段时间很少整日待在魔药实验室,把精力都用在了陪伴小妻子之上;银蛇喜欢那幢亭台式小楼,在花田前摆了张靠椅,白天常卧靠在那看书,抬眼则是赏心悦目的郁金香花丛,男人便坐一边,与她共一本古籍,有时也勉强地陪看小说传记,甚至会阅读些麻瓜界的故事。
赶上阳光不烈的好天气,男人会纵容着他的小妻子,以“度蜜月”的名义,经由国际飞路网与门钥匙,一起游览西欧的名胜风景,玩足了三两天,银蛇尽了兴,两人便再回到庄园继续宅居。
这天,刚吃了午饭的泽诺比娅,懒洋洋地靠在丈夫的怀里,手里翻着一本淘来的线装本旧书,是一本《诗经》。原本随手翻着,她却渐渐被如歌如画的文字吸引了,读着读着便觉分外的美好。
“宴尔新昏,如兄如弟。”银蛇喃喃地念出声,神色恍惚了一下,突兀地轻笑起来。
斯内普抿紧嘴、皱着眉,狠瞪着发黄的纸张上方方正正的文字:尽管他是学了中文,不过也仅限于认识常用字、理解日常对话,对这种晦涩的古诗显然是一窍不通的。何况,这本旧书的文字还是竖排的、书页也是从后往前翻,惯看了横写的男人根本看不懂上面完全不通顺的字句。见妻子自得其乐,不甘被忽视地,他问道:“什么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