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手天下为伊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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袖手天下为伊欢- 第5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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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她的声音顿了顿,锦帝道:“怎么还没有走?”
  “臣妾想起一些事情呢。”慕柔之一笑,随后缓步走至锦帝身侧。眸光一转,她已经半倚在锦帝怀里。
  眉头几乎是同时深深皱起,锦帝没有说话,只是微眯着眼,目光变幻莫测,仿若思量什么。
  看到平南将军从大殿走出之后苏苏有些紧张的向大殿深处走去,两个声音让她脸色一变,她放缓脚步。
  “爱妃又想起了什么?”掩住高深莫测的眸光,锦帝将她的身体推离身侧些许。
  “臣妾想起……”身体紧紧的粘在他身上,她伸出玉指,妩媚而亲昵的撩过他坚挺的鼻翼和薄薄的唇,“皇上既然已经不要苏苏了,臣妾今晚理应留下。”
  眯起眼睛看着她娇笑的面孔,他沉默,面带思量。
  咬紧牙关,苏苏皱紧眉头,十指相陷。
  “在玩什么?”良久,锦帝挑眉看着她问。
  “哪有。”慕柔之娇嗔一声,“臣妾知道苏苏已经彻底成过去,皇上最爱的还是臣妾,所以臣妾不会在乎之前发生的事,让臣妾留下嘛,好不好?”
  慕柔之一再传来的声音让苏苏痛得咬紧骨节毕露的拳峰。
  静默的空气却让她泪意上涌。
  说服不了自己继续待下去。
  好像只是自找难堪。
  转身,她以最快的速度转身跑开。
  大肆跑动的声音吸引了锦帝的注意力,眯了眯眼睛,他霍然将慕柔之推开。
  “刚才谁进来过?”快步走至门外,锦帝面容紧绷着问傅如海。
  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是此刻看着锦帝的脸色,傅公公已经惶恐的跪下,“回皇上的话,奴才有错,奴才不忍看贤妃娘娘……”
  “刚才是苏苏?”没有等他说完话,他无耐心的打断他。
  “是,是臣妾的好姐妹苏苏。”慕柔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锦帝回首,“你又在玩什么把戏?”
  “臣妾哪有。”嘟起嘴,慕柔之一脸无辜。
  将目光落到她无辜的表情上,他不温不火的开口,“刚才你是故意的。”
  “我……”张了张口,慕柔之似想委屈的争辩,却似觉得无趣,终于还是笑了笑,“是啊,谁叫皇上这两天如此冷落臣妾,臣妾可要吃醋了。”
  “吃醋?”锦帝玩味一笑,随后眸子里透出清寒的目光,“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说,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惹她?”
  “墨南歌你真够狠。”眸中似闪过火光,她不满的叫了一声。却也是在下一瞬,她像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深呼一口气平下心绪,复而浅笑,“好吧,来一个交换。我出面为你和苏苏解释清楚这么多年来的一切,条件是……”她停下,然后放缓语气,笑容更深,“条件是,袖城的宝藏。”
  眉头因为她的话而微挑,他道:“你要求出征果然是另有所图。”
  “皇上当真解臣妾。”她毫不隐瞒,笑得灿烂。
  “不过你的胃口太大,朕无能为力。”他亦毫不留情,拒绝得干脆彻底。
  “不急。”面对他的拒绝,她不焦不躁,“臣妾知道千夜会与平阳王府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平阳侯和萧世子臣妾自然已经没有本事寻得到,不过苏苏可就在眼前,皇上难道就不想看一看传说中的千夜会么?”
  “朕对江湖人士不敢兴趣。”他别过脸。
  “可是千夜会与袖城那宝藏密切相关,皇上难道一点都不心动?”她的语气听来有些急了。
  锦帝看看她,半笑着站到她面前,“你要宝藏留做什么用?”
  “财富和权力这两样最诱人的东西是人一生所追逐的,有了它们才能掌控世界,它们就是我的人生乐趣。”她挑眉,说得理所当然。
  “你的乐趣很可能会让你丢了性命。”
  “为喜欢的东西丢了性命又如何,更何况……”她娇笑,“更何况有苏苏和皇上在呢,臣妾哪会那么容易丢了性命。”
  “朕倒是好奇你如何能让苏苏帮你。”
  “不用不用。”她摆摆手,笑容渐渐变得妖惑,“只要皇上您愿意放她走,也许咱们过两日就能窥探到紫云山的奥秘了。”她语言似带诱惑,他听后却眉头一紧,“你什么意思?”
  “皇上这不是在跟臣妾开玩笑吧?”她笑容一滞,随后不确信的问,“难道皇上以为经过刚才苏苏还会愿意安安分分的待在您身边?”
  眸光因为她的话骤然一寒,他看了眼她,停滞了两秒的时间,然后再不多做停留。
  “皇……”慕柔之想要开口叫住他,他却已经消失在黑夜之中。
  *
  一步一步的走进换月宫,整个人都仿佛是被抽空了灵魂。
  将包袱收拾好,苏苏愣愣的坐在床榻上,眸中一点神采也无。
  眼角似乎有些湿润,她木木的抬起手用袖口擦干。
  好像人的这一生都在种因、结果。
  种了好的因,结了好的果,然后春风得意。
  种了坏的因,结了坏的果,然后万劫不复。
  如果说人生最大的遗憾是错误地坚持了不该坚持的,轻易地放弃了不该放弃的。那么于她,人生最大的痛苦则希望的火焰刚刚燃起却被大雨浇灭的绝望。
  咧了咧唇,她轻嘲。
  从一开始便是个错误吧。
  她不该以为他还是当初的墨南歌。
  她不该痴心妄想的以为一切的一切可以回得去。
  她在期待什么,为何甘愿闭上原本可以看到现实的眼睛。
  阖了阖眼睛,一滴眼泪终于还是无声的从她的脸庞滑下。
  抚平一颗万念俱灰的心,她站起身来。
  爱情就是一面镜子,一旦破碎便再不可修复,即使再努力的拼凑,它也只能照出残破的光景。
  时光易逝,岁月断人肠,情缘易改,回忆催人泪。
  兜兜转转,终究还是归了零。
  其实人生有时候勿需那么多执念,爱情不过是一场盛大的幻觉,追逐幻觉,只会悲痛。
  放不下么?
  不,痛了自然会放下。
  伸出手将耳坠上的耳钉缓缓取下,她拨开暗扣,从里面取出一粒丸状物。
  走至门前,她抬首看了眼夜空里圆圆的月亮,想要勾起唇角,却终究凝成一抹苦涩的笑。
  再无犹豫,她双指将手中的东西向空中一弹。
  下一秒,天空里闪过漂亮的火光。
  火光好亮,是奇异的红色,照在她的脸上,明灭了她的颓伤,也灿烂了另一个人的脸庞。
  微仰着头看着火光消失,他双眸平静无波,仿佛早已变成一汪枯泉。
  人生是什么?
  是一场玩笑。
  只是,玩笑为何会如此残忍。
  淡冷的目光流转到门前的身影,他不动。
  感觉到他的注视,她看着他,亦不动。
  直到沧海成桑田,他弯起唇,“终于要走了么?”时光兜转到今天,她竟然真的,真的再一次选择了从他身边离开。
  “南歌,你会放我走的,是吧?”她的声音似孩子般天真,却沾染了不该有的疲惫。
  “我拦得住你么?”他的声音在暗夜中似有悲意。
  不答。她学着他的样子微笑,“南歌,再见。”
  转身拿好包袱,再出来的时已不再抬眸。
  从他身侧擦过,她脚步轻轻的,像是怕惊扰到谁。
  身后的都是不再眷恋的,眼前的才是要走的路。
  梦已结束,忘是幸福。
  那一缕今世最灿烂的光从身边流走,他唇边的笑也被带走。
  脚步声渐远,他无声叹息。终于,他疲惫不堪的问,“苏苏,如你所见,你恨我么?”
  细缓的脚步声停顿,应答声响起,“不,我不恨你。”恨需要铭记。要有多大的勇气,才能够铭记。
  一切都在这句话后归于平静。
  闭上眼睛,他的声音再无任何情绪。
  “你走吧。”
  潮起潮落,花开花谢,每个周期结束了便已不再,不应奢求可以找得回以前。
  等待,原本就是一个错误,漫长,只是加深了错误的程度。
  脚步声在静谧的夜重新响起。
  孤影相对,两不相见。
  这世界,最终会归于安宁。
   
                  第三十五章
  深夜。
  窗外的月光惨白,撒落一地。
  负手而立,他从屋子里望向窗外静谧的万物。
  从什么时候,从什么时候开始习惯一个人看夜色?
  那一年他无奈的选择带兵出征,每一晚每一夜都在思念同一个人。
  她像是从流光里走出来的人,一出现便抓住了他渴望灿烂的心。
  他是不受宠的,可是他不会甘心这样的命运。
  被遗弃的阴暗世界里,他努力,比谁都努力。很小很小的时候他便发誓要坐上那个至高无尚的位置,让所有人都看到他。
  可是不快乐。
  追求权力的道路上到处都是危险而丑陋的荆棘。
  在黑暗世界里待久了的人总会对光明特别的敏感。
  她喜欢他这个不受宠的皇子以及他那别人避闪不及的母妃。大胆的、没有顾虑的。
  偌大的皇宫,除了墨南乐,竟然只有她敢。
  她真的让他看见了一丝灿烂。
  爱情是两个人的事,他不是不懂,只是于他做来太难。
  他是皇子,要么后宫三千,要么等着身旁被塞满莺莺燕燕而不得抗拒。
  为她,不是不可以放弃去争。可是,世事往往真的不由人。他是太后和皇兄的眼中盯,不除而不快,他别无选择。
  他以为她会了解,他以为她会明白他的心,他以为她是真的……他甚至已经打算好如果她真的不乐意他做上那个皇位他也可以想办法让墨南乐登基。
  可是,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满怀希望的回到了京都,却从萧世子口中得知她失踪的消息。
  仿佛一夜之间光明彻离了整个世界,他慌乱、无措、惊恐。
  他的人生,从来没有这样狼狈过。
  找。迟迟不登基,所有的精力全部放在寻找上。
  大臣的劝谏一天比一天来势汹涌,他不理。墨南弋连合慕家蠢蠢欲动,他不理。终于,让千夜会的人查到了蛛丝马迹,他也在那时明白平阳侯及整个王府牵扯了多么复杂的关系。
  她在兹国的皇宫。她是妃,吾南皇的。一定是有误会的,他执着的以为。可是呢?香儿最后告诉他,她不回来。
  不回来……
  心里的热泉一夜之间就凝结成冰,他执着的信念彻底崩塌。
  她不会回来了,她已经是别人的妃。
  恨么?答案如此肯定。他不明白,他真的不明白……
  他想知道,当初在她手心用心划下的“等我”二字为何这样轻易的被她忽略了。他想知道,她究竟为什么可以那么轻易的放弃一段感情。
  不珍惜,是不是就代表这段感情对她其实根本不重要?
  那么,他置他的一颗真心于何地?
  登基,肃清一切危险与不配合的因素。这个世界上依旧只有掌握权力才能掌握一切。
  对于战争他早已不知厌倦。
  不是没有想过放弃。
  可是感情不以人的意念为转移。
  跟自己说,站在权力的最高峰,得了天下,他何必还要去对她念念不忘?
  跟自己说,算了吧,不过是女人,只要想要,多少都有。
  可是他莫名的对任何女人都麻木的厉害。
  是不是一颗心已经被她伤透了,所以他的心里已经没有爱、无法再爱了?
  终于他在午夜梦回想起她时带着绝望与恨意妥协了。
  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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