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微风邀澐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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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微风邀澐轩- 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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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璃兮抿紧了唇,而后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其间的辛酸叫人看了都忍不住心疼。“不会。楼主的吩咐,璃兮怎敢不从。璃兮的命都是楼主救得,楼主给璃兮寻得父母家人,姐妹朋友,又为璃兮造了月仙楼,璃兮这一生都感激不尽。”
  祁非皱起眉,看着眼前的女子,心里不是不难过,但……
  “楼主不必觉得为难。璃兮能嫁给大皇子有何不好呢?这龙蓝有多少女子渴望如此还不得志,璃兮该感谢楼主才是。”
  月璃兮低下了头,不让床上的人看清自己脸上的懦弱。“楼主放心,璃兮定当稳住皇后,并且观察好宫中的一切。至于大皇子……”顿了顿话语,嘴边的苦笑不为人知。“我想不会太难相处……毕竟,我们曾在巫溪有过一段相识的经历不是吗。”
  璃兮说完,不再多话,屋子里一片死寂。良久才听得一声喟叹。“你出去吧。”没有一句安慰,没有一句挽留,自己早该知道的不是吗?这人,非楼楼主,和曜澐轩之间巨大的差别。
  是了,这样才是她月璃兮所遵从的主人,她所心爱的男子。会为目的不折手段,冷情冷心的男子。
  “那璃兮告退。”不再多做停留,内心的苦楚唯有月璃兮自己独耐。
  淡漠的双眸在对方离开后显现出无奈与坚决。纵然再多伤害与牺牲,为了自己要达到的目的也必须在所不惜。
  “小非。”没有敲门就闯入的人,在看见床上的祁非时脸色骤变。几步来到窗前,抓起祁非的手顺势探脉。
  祁非没有挣扎,任由对方把脉,看着对方渐渐阴郁的面容,心底也唯有叹息。即便自己解释了也无用,对方的怒骂早被预见。
  果然,下一刻被手腕上的力道是没了,但双肩的力道却顿起。耳畔的声音是刻意压抑的低沉,不想被外人听去,但愤怒的气焰却怎么也止不住。
  “你疯了是不是?你竟然服食‘无名’。你到底在想什么!”
  祁非不语,只是默默的搭上寒天穹握住自己双肩的手,强势的拉开。
  “你!”忿然的一掌按住床柱,寒天穹从没想过自己也会动怒至此。咬牙切齿的逐字逐句道:
  “把、药、交、出、来!”
  祁非在玩命!真他妈在玩命!前阵子才破身损失了功力,元气大伤,现在竟然又服食“无名”,他想死吗?!
  无名,是药也是毒。之所以为无名,是其效果甚奇,无法酌定。无名能让人性情大变,本是热络的能变的冷淡,本是多话的能变成哑巴。无名还能改变人的声线样貌,比之易容之术,这样的改变才叫彻底,纵使再厉害也无法识破。无名还能控制人的心绪,即便无法自制之时,也能因为药效的作用而清醒。
  然而,这样的天下奇药却也是天下至毒。药效过后的痛苦非常人能忍受,且服药越久,疼痛越长也越猛烈。直到最后无法忍受选择自我了断者……
  然而依旧有许多人为了“无名”而血染江湖,直到此药绝迹,也渐渐从世人脑中被抹去淡却。可,绝迹的药并非绝种。只不过是被人隐藏起来,防止世间大乱而已。
  知此药者甚少,而他们的师父便是仅有了几人之一。
  “做不到。”平静的直视对方,知道二师兄是出于关切,但自己真的做不到。没有它,自己如何在涧月面前保持镇定自若?如何与涧月见面而不被发现。
  “你!该死的你以为那是什么!”一把揪住祁非的衣襟,寒天穹真想狠狠揍醒他!“是栖玄给你的吧?好!你不给我,我去找栖玄!我让他把东西收回去!”
  “栖玄不会答应。”
  “不答应?即便知道会让你死他也不答应?我知你和小师弟关系最好,但那又如何?我不信他会眼睁睁看你寻死!”
  “那你请便。”仿佛谈论的对象与自己无关,祁非扯下寒天穹的手,径直起身走到桌边。“只不过,我的脾气,小师弟也是最了解的。”倒了杯水,仰头喝下,再转而看向寒天穹,露出清冷的笑来:“你说是不是,二师兄?”
  寒天穹不说话了。是的,祁非的脾气……不仅小师弟,自己和大师兄,四师弟他们,又何尝不知道。但要让他看着自家师弟自残的行为,他却万万不能做到。
  爱一个人,真可以不管不顾?他寒天穹即便没爱过,也算是看过、信过了!他原是恨着风涧月,但连日的相处让他知道,风涧月何尝不是个可怜人?他与祁非不过错在身份之差、时局之差啊!恩怨情仇,简单四字,却真真叫人饱尝刻骨之痛、灼心之味!
  “告诉我,你还有多少药?”这天下间,能有“无名”的只有栖玄。那药虽是出自自己的手,当初却全部赠予了栖玄,并发誓不再炮制。
  “十颗。”这次,祁非没有隐瞒。
  十颗?那就是说他已经服了五颗?当初以为他是易容变声来躲避风涧月,不料却是药效?自己也疏忽了啊!然而,这十五颗,若全部服完……也足够叫人生不如死了。从未听过有人能服用撑过十颗的。
  寒天穹深深换了口气。“小非,我不会让你有事。”没有再问他取回药,也没有再多说阻止的话。寒天穹默默走到门边,又停住转身道:“你说要离京一段时日,那药……”
  “我知道。”祁非打断寒天穹的话,他明白寒天穹想说什么。无非是让他不要用那药。自己何尝不珍惜,只剩下不过了。不见涧月,他何须要用药。
  “好。不过,你让我留在京中的事,怕是无法继续了。”他要出关回大漠,要找出抑制“无名”的解药。
  “二师兄?”
  “我说过不会让你有事,我要回大漠。至于京里的事,我会安排妥当。你信我!还有鑫铭在,不会出事。璃兮的大婚后,你我立刻启程。”若没猜错,小非是要去南阳,而自己出关走北路,正好能与他同一程路。路上也好有照应。
  祁非静默片刻,最后点了点头,算做同意。看着寒天穹即将远离的身影,祁非突然开口:“二师兄……多谢。”换来的却的对方回头怒目而视的一瞪。心底的惆怅消散不少。
  是了,他们几个师兄弟情深意重,就如同亲生手足。他早该想到二师兄不会不管自己,自己又何尝真想寻死?不过是迫于无奈而已。若是能活,哪怕苟且于世也好啊。至少还能看看涧月,不是吗?
  大仇虽未报,但也快了……一切都将结束……最多还有一月而已。

  揭露

  清风宫,龙蓝皇后的居所,后宫群殿之首。平日清静的清风宫今日不同寻常,诸多太监宫女候侍,只因清风宫的主子今日设宴,而宴请的人无他,便唯有一人——龙蓝国大皇子。
  蓝念阔与萧后的关系向来和睦,蓝念阔在其母身边长至五岁,才被赐予独居宫邸,搬出清风宫,因而对清风宫也是颇有感情。当然了,母上在此,心里更是多了一份记挂。
  外人看来,此母子真可谓是龙蓝的表率。蓝念阔的恭卑孝顺在龙蓝朝里朝外也是出了名的,萧后独溺爱子也是闻名遐迩。
  清风宫正院内,天然与人工混杂的怡人景色让人眼前一亮,精气顺畅,心情疏朗。
  此一时,清风徐来,水波不兴;合风而奏,曲觞婉流。
  “母后,儿臣此次出宫许久未归,心里时常挂念母后凤体。回宫月余,却忙于帮父皇打理国事,未能及时前来请安,实在是惭愧。”
  蓝念阔与萧后相对而坐。蓝念阔看着萧后依然风貌犹存的面容,一身得体的装束和高贵典雅之相,与自己脑海中的印象重叠。
  “念儿不用自责,国事为重是应该的。你父皇重用你才会交由你打理。龙蓝不过你与三皇儿两位皇子,将来的国事怎么也是交代你俩手中。”萧后的语气平缓淡然,几分从容,几分威仪。“你且记得与三皇儿好好沟通,别让你父皇过多操心才好。”
  “呵,母后说的是,儿臣铭记在心。”蓝念阔回以恭敬的笑答。
  萧后颔首,眼波一转,贴身女官了然的下了命令。下一刻,偌大的厅堂独留蓝念阔母子俩人。
  “念儿,莫要过多拘束了。来,让母后好好瞧瞧。”萧后的眼里有些泪光,伸过手搭上蓝念阔的衣袖,脸上的慈祥不曾有半分虚假。
  蓝念阔心底喟叹,母后对自己向来的宠爱有加。从小到大,记忆中母后根本没有责打过他一次。前几日在朝堂,是自己过分了。
  “母后。”想到几日前在朝堂上的怒目相向,蓝念阔心生愧疚之情。不由开口歉然的道:“前几日在朝堂之上,是儿臣无礼了。母后莫怪,儿臣不过是……”
  萧后心里一“咯噔”,但表面上却波澜不惊。只是笑看着自家皇儿歉然的低下头,才稍稍变色,然也不过瞬间。
  自己的儿子自己最是了解。萧后从小便把一生寄托在了儿子身上。这个国家、这个天下、这个龙蓝泱泱大国。她要让儿子登上最高峰,要让儿子坐稳皇位,要把自己失去的夺回来!
  是的,外人看来她与蓝臻夫妻情深,不过唯有她自己知道,那只是掩人耳目。蓝臻爱的,从来不是她,当然也不会是后宫众多妃子中的任何一个。她心中的那人,除了前朝孽臣风阔天,再无其他。而当年的静妃之子,因为流着风家血脉,也被那人牵挂找寻至今。
  迟迟不立太子,无非是想等那杂种回宫!怎么能!自己怎么能允许这样的事发生!她已经赔上是自己毕生青春韶华,赔上了自己一辈子的情爱,换得的多少辛酸事不为外人知。而今自己的皇儿,若不能登上皇位,她怎能甘心!
  幸而念阔才智过人,心思慎密,又懂得玩弄权术,善于心计,足可独挡一面。这让萧后不仅心里颇感安慰。但是这次的事,自己考虑再三,还是应当与念阔说个明白。
  “念儿。”
  “母后?”蓝念阔被握紧的手引得抬头而忘,却见自家母后一脸肃容,私下里难得的严谨在他俩之间盘绕。
  “你与那风涧月是何关系?”
  蓝念阔一愣,而后抿了抿唇,微侧开头,停顿了片刻。最后微扯嘴角,笑道:“儿臣与风将军能有什么关系?不过是在宫外曾经相识而已。”
  萧后的话让蓝念阔想起了当日下朝后的场景。自己追上了速欲离去的涧月,然后者冷漠的表情让自己怔愣,犹如被人当头泼下一盆冷水,冲的心底冰凉。
  蓝念阔忘不了当时对方那嘲讽讥笑的表情与话语:“怎么,大皇子还指望下官下跪行礼,顶礼膜拜一番?抑或是想要治风某不敬欺瞒之罪?”
  蓝念阔自然不会责怪涧月隐瞒,事实上当初他的身份自己早就知道。可面对这样的风涧月,蓝念阔却动了怒。“不错,你当初的确欺瞒了本殿。风将军,你敢说个‘不’字吗?单就这一项罪责,也够让本殿在父皇面前参你一本了!”
  “那大皇子想如何?参下官一本?大皇子请自便。下官想,在这皇朝,想要扳倒下官的多如过江之鲫,不差大皇子一个。当然,大皇子的分量自然是他人不能比的。”
  对方脸上的冷笑与轻蔑是那么明显,让蓝念阔脸色也变得很不好看。心知自己刚才也有错,自己并非想与涧月弄僵啊。可,刚才对方的态度,未免太过嚣张跋扈了!
  “如果大皇子没有其他话了,那么下官告退。”见风涧月转身欲走,蓝念阔一把拽住对方的手。促眉低唤:“月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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