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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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 第13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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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雍正朝,他虽居亲王位,可依是不改初衷,即便偶尔兼六部差事,也是捡礼部、工部这样干系少的衙门,等到能推的时候也早早推了。 

除了曹颙这位少时伴读之外,他也鲜少接触其他朝臣大员。 

不过曹颙也只是随口这么一说,即便十六阿哥有心想要为皇帝分忧,皇帝也未必能像信任十三阿哥那样信任十六阿哥。否则的话,也不会再政务繁重之际,让十七阿哥“养病”。 

“再多恩典,也比不上让十三哥好好歇两年。自打皇上登基以来,十三哥还没有正经歇过。去年、今年又接连丧女、丧子之痛,就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住,他又是至情至xing之人……”十六阿哥无奈地说道。 

可是他也晓得,这些都是空话。 

如今地方上推行新政,西北用兵,多少事情堆着。 

两人相对无言,彼此都晓得,只要皇上不放十三阿哥歇,或是十三阿哥自己不想歇,他们再着急也没用。 

旁的时候,不好随意造访怡亲王府,如今怡亲王府有了喜事,贺客盈门,曹颙过去也就不显得惹眼。 

十三阿哥听说曹颙来了,直接使人带他到书房。 

进了书房,曹颙就觉得热气扑面而来。 

十三阿哥穿着常服,坐在炕上,膝盖上盖着毛皮垫子,笑眯眯地看着曹颙,道:“爷正想找你,你便来了,这莫非就是所谓的心想事成?如今你是轻易不肯登门,爷想要见你一面,还要等到朝会或是户部才便宜。” 

曹颙也跟着笑道:“十三爷贵人事忙,我哪里还随意相扰……” 

十三阿哥笑着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叫曹颙上炕坐,又使人上茶。 

在这个时候,曹颙没有不开眼地带补药上门。 

曹家即便有些藏药,也比不上宫里御药。 

他只是使人从同仁堂求了几个方子,都是新收集上来的民间治疗风湿的偏方。 

“十三爷喜事盈门,臣无以为贺,小小礼物,不成敬意。”曹颙去了外头的裘皮披风,上炕坐了,而后从袖子里掏出那几张方子,递给十三阿哥。 

十三阿哥还以为是礼单,皱着眉摆摆手,道:“快收起来,这不是让爷成笑话了么?” 

显然是这几日送礼的太多,引得十三阿哥杯弓蛇影。 

曹颙挑挑眉,道:“十三爷总要瞧瞧臣的礼是什么,再决定收不收?谁不晓得十三爷现下是财主,臣可不会拿金玉之物来晃十三爷的眼。” 

十三阿哥将信将疑地结果那几张方子,展开一看,神情僵住。 

他只觉得眼睛酸涩难当,竟不好意思抬头见曹颙。 

他侧过头,用手迅速在脸上抹了一把。 

曹颙察觉出十三阿哥的异状,怕他尴尬,端起茶盏低头吃茶。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十三阿哥哑着嗓子道:“小曹颙,感谢的话爷就不说了,这份情爷记在心上。” 

曹颙抬起头来,正s道:“臣不要王爷记情分,只盼王爷康泰,长命百岁。” 

十三阿哥讪笑两声,道:“行了,行了,爷晓得了,除了我们福晋,这些年来就数你惦记着爷的身体……不过你是爷的亲外甥,孝敬孝敬爷也是应该的……”说到这里,顿了顿,道:“要不从今儿改口叫舅舅?” 
曹颙闻言,不由翻了个白眼。 

打死也不叫,否则的话,一下子亲的、叔伯的、堂、族,一下子会出来无数个舅舅。 

现下曹家根基虽薄,但胜在他是族长,自由自在,才没兴致找一堆外戚长辈。 

许多事,心里明白就行。 

雍正虽将公主故居赐给李氏,可毕竟没有正式封号,曹颙也就没必要蹬鼻子上脸地认亲戚。 

十三阿哥只是故意逗逗曹颙,mo了mo下巴,笑道:“算了,不叫就不叫。只是往后真要在外头受欺负了,可记得来找爷,爷给你做主。” 

十三阿哥这般“慈爱”,使得曹颙越发无奈。 

若是他依旧是十五、六岁,十三阿哥这般说还没什么,可如今他也是将娶儿媳fu的人,过两年就要做祖父。 

曹颙道:“还是等天佑的儿子受欺负时,再来请十三爷出面撑腰。” 

十三阿哥闻言,“哈哈”大笑,指着曹颙道:“儿媳fu还没进门,你就惦记孙子了?” 

说到这里,十三阿哥想起天佑定亲之事,道:“对了,天佑小定之期定了?雅尔江阿使人来报喜,请爷十六那天去简王府吃席。” 

虽说放小定不比放大定那么隆重,可婚姻是结两姓之好,小定是正式缔结双方儿女婚约,京城习俗,这一日双方多是要设宴请族中亲友吃席。 

“嗯,就定了十六那天放定。”曹颙道。 

“大媒请了谁?”十三阿哥追问道。 

“请了天佑的两个姑父,裕亲王广禄与镇国公塞什图。”曹颙回道。 

十三阿哥闻言,不由皱眉,道:“小十六丧期不相宜,怎么不来请爷?天佑是你同大格格的长子,定的又是简王府嫡出格格,爷抬举一下又能怎样?你也太过小心了,爷倒是不知道,怎么就惹了你的厌?” 

曹颙叹了一口气,道:“十三爷何苦这般说,臣只是不愿给您添麻烦。若是您日子悠闲,不用说早就厚着脸皮来央求十三爷;不过是见您公务繁忙,委实不愿因这些事再累及您费心。” 

十三阿哥望了曹颙半响,低声道:“如今多少人想要借着爷的势,又有多少人等着爷犯错,难为你这般体谅,要是爷再说什么,反而是爷不知好歹。” 

曹颙岔开话道:“十三爷方才说想找臣,莫非有什么吩咐?” 

提起这个,十三阿哥将惆怅放在一边,道:“爷是想问问你,可有傅鼐的消息?爷寻昌龄过来问了两次,都说他老子在黑龙江尚好。” 

“哪里能算好?到底是发遣,黑龙江又是苦寒之地。傅大人也不年轻了,闲下来的日子也不好过。许是后怕了,听说现下鲜少与人交际,连京里的亲戚通音讯的也少,他向来是爱热闹的,真是难为他。”曹颙想了想,回道。 

他晓得这些,倒不是比十三阿哥消息灵通,不过是因平亲王夫fu如今住在盛京,对关外消息知晓的详细些。 

虽说曹家老姑奶奶早逝,可傅鼐已经同曹家恢复往来,平亲王夫fu也就留意些。 

十三阿哥点点头,道:“你说的正是,他向来xing子活络,本不是能耐住寂寞的。说起来,他才是地道的潜邸老人,从皇上当年分府,他就在皇上身边任si卫,几十年的情分。若非如此,皇上也不会恼他。在皇上看来,他才是自己人,可不顺着皇上的心意,反而执意为隆科多说好话,是胳膊肘往外拐。如今事情过去了两年,罚也罚了,皇上的气儿也当消得差不多。正好借着战事,需要使大臣往西北督运粮草,是个戴罪立功的好机会。你觉得这个建议如何?” 

当年,受隆科多之累,傅鼐先是从兵部si郎调盛京户部si郎,随后又被牵连到早年的弹劾案中,有贪墨之行,就被夺了官。 

被押解回京,刑部最后定了死罪。 

皇上恩典,免死,发遣黑龙江。 

yu加之罪何患无辞,想想傅鼐当初不过是si卫,又哪里能为地方大员在京游说免罪? 

不过是人情交际,代人传了几句话而已。 

只是到了发作之时,这人情往来就成了“贪墨”、“索贿”。 

听十三阿哥这般说,曹颙由衷地为傅鼐高兴:“十三爷的安排甚好。傅大人虽前两年有些固执,也只是xing情所至,并非没有忠君爱国之心。他做过副都统,又任过兵部si郎,对兵事正相熟。” 

十三阿哥笑道:“你若觉得不错,那爷就在御前为其说情。” 

曹颙反应过来不对劲,疑huo道:“傅大人若能回京,自是十三爷提挈,皇上恩典,与臣有何相干?” 

十三阿哥横了他一眼,道:“别跟爷揣着明白装糊涂!小十六同你素来走得近,爷就不信他没佟你提过。” 

曹颙本来还真没想到,听十三阿哥这么一说,才想起来,试探着问道:“十三爷说的,可是兵部堂官有变动之事?” 

十三阿哥点点头,道:“正是这个。原本已经定下你,可又赶上吏部田从典告老,不知会不会有变动。若是没有变动,你就是兵部掌部堂官,用不用傅鼐为si郎,自然也要问问你的意见……” 





第一千二百九十八章 至亲至疏 

吏部乃六部之首,十三阿哥所谓的变动,自然不可能是曹颙左迁吏部。毕竟他的年岁资历都在这里摆着,若为吏部尚书则太儿戏些。 
这变动,自是指的是张廷玉。 
张廷玉已经是大学士,六部尚书中,只有他最有资格接管吏部。 
是兼吏部尚书,还是调吏部尚书,两者之间不同,就是十三阿哥所谓的变动。 
要是张廷玉兼吏部尚书,曹颙留不留在户部无所谓;要是调吏部的话,户部也要留个人看守。 
曹颙行事细心谨慎,正是留守户部的好人选。 
虽说干系到自己的仕途,可曹颙并没有患得患失之心。 
以他这个年岁,即便不去钻营,熬上几任尚书也能再升一步。 
到了那时,天佑与恒生也渐大;他退下来荣养也不无可能;没必要显得面面俱到 ;那样的话要是小乾隆不放人;岂不是冤枉。 
十三阿哥最欣赏的,就是曹颙的荣辱不惊。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就有管事来报,有人过来给十三阿哥请安。 
曹颙起身告辞,谢绝了十三阿哥留饭的好意,出了怡亲王府。 
不知何时,天色渐阴,等曹颙回到家时,已经洋洋洒洒地下起小雪来。 
直到夜半,雪还没有停,雪势渐长。 
次日,雪虽停了,天色依旧没有转晴。 
连着三、四天的阴天,夹杂两场小雪,使得京城的气温一下子降了下来。 
瑞雪兆丰年,曹颙这户部总督,是盼着下雪的。 
直隶京畿实是太缺雨水,今冬多下几场雪,明年春天旱灾的可能性就降低几分。 
唐执玉署直隶巡抚,日子过得并不轻松。 
说起来,根源还是在曹颙身上。 
曹颙到直隶只有两年,可又是修路,又是清淤增田,又是推行冬小麦,别管成绩如何,弄出的动静正经不少。 
唐执玉向来稳健踏实,只兢兢业业地继续前任之路。 
如此一来,即便有成绩,也只是给曹颙添彩,唐执玉则显得有些平庸。 
雍正看来颇为失望,虽在去年给唐执玉去了那个“署”字,使其正式巡抚的直隶,可却没有像对李卫、田文镜、鄂尔泰那样加封总督。 
今年五旬万寿,各地督抚都早早地递了折子请求入京朝贺,唐执玉也不例外。 
可是等恩典进京朝贺的督抚名单下来,却没有离京最近的唐执玉。 
多年同僚,曹颙对唐执玉的人品向来敬佩,不愿其仕途受挫,自是盼着他能更好的经营直隶。 
而每年春夏的旱情,对直隶巡抚衙门来说,就是一首坎。 
不仅仅是地方衙门求雨,闹到最后,要是还旱情严重,就要天子祈雨。 
今年则漫天花雨地出了无数“祥瑞”,人人都要颂圣天子临朝,要是转年老天就不开眼,使得京畿大旱,那可就是大笑话。 
初瑜是内宅妇人,自不会因阴天下雪就想到社稷民生上。 
她担心的,是十二日那天,天色会不会转晴。 
是两家联姻的喜庆之日,要是天色也这么阴沉,难免扫兴。 
同初瑜这般担心的,还有简亲王府邸继福晋完颜永佳。 
这一日,已经是十一月初十,天色还没有放晴。 
完颜永佳早早就醒过来,简单梳洗了,却是坐在窗前,望着窗外发呆。 
她心里想的,与初瑜担忧的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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