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两盘,寿桃红枣各一盘,剩下地就都是取五五之数了。饴糖五、芝缠五、蜜饯五、串果五、果嵌糖五,其次就是五色糖献、五色饼锭、五色罩果、五色鲜果那些。 另外,还准备茶酒各三爵,这里里外外的就是几十上百个盘子。 收拾完这些,已经是将近酉初(下午五点)。这个时候的祭祖同后世不同,后世多是过了子时祭祖或者是初一五更天(凌晨三点到五点)祭祖,这个时候却是在下午到晚上年夜饭前。 为显庄重,祭祖时都要按照品级来装扮的,因此兆佳氏与初瑜两个各自回去更衣。 到了酉正时刻,众人皆收拾利索,到祠堂来,分了昭穆,左右站定。曹主祭,曹颂陪祭,曹硕献爵、曹项献帛,余下的像捧香、展拜垫这些,就由曹硕与曹项小哥俩儿兼代。 在礼乐声中,献爵、拜祭、焚帛、奠酒,不过是一刻钟的事儿,随后众人到内院正堂兰院正堂,这边正堂上悬挂了曹祖父、曾祖父、高祖父的遗像。 方才在厨房装盘的那些,除了猪羊与几桌看桌摆在祠堂外,其他地又都一道道传到堂上供桌上。 这又忙乎了小半个时辰,才算了事。 除夕的年夜饭预备在兆佳氏地屋子里,炕上一桌,地上一桌。中间用屏风隔了。 每桌碟菜二十品,碗菜八品,汤菜两品。还有果子五盘。饺子四盘,年糕与馒头各一盘。 初瑜请兆佳氏主位坐了,自己侧坐相陪,四姐儿与五儿小姊妹两个,也由奶子抱到炕上,规规矩矩地在桌子便坐好。 曹他们兄弟四个,则在地上坐了。 曹见他们兄弟都正襟危坐的模样。想起每年同庄先生、魏黑他们一道吃年夜饭的情景。 人与人之间。贵在相处。虽说他同庄先生、魏黑他们没有血缘牵系,但是却像家人一般。 曹见兄弟们都不应声,便提了筷子,示意众人开席。 本就人少,又因曹荃孝期地缘故,没有上酒,这顿饭吃得没啥滋味儿。 兆佳氏坐在炕上,挑了两块炖的烂烂的肉。搁在四姐儿与五儿地碗里,自己则夹了几筷子爆炒鸭。 她一边在嘴里品着菜。一边不动声色地打量初瑜,见她确实不怎么吃肉,就吃素淡地,不禁劝道:“不管合不合口味儿,还是当多吃些鸡鸭补补才是。你这可不是一个人吃饭,肚子里还有个小的呢!” 初瑜笑着应了,她本来对饮食并无挑剔。只是这几年跟着曹吃饭。口味有些适应清淡了,对那些油腻地没食欲。只是既然兆佳氏劝了。她也不好不听,便捡着凉菜里地肚丝、火腿吃了两筷子。 兆佳氏点点头道:“就是如此才对!”说着,又仔细打量了初瑜。 因怀孕才三月,初瑜还不显怀。兆佳氏还是有些不放心,放下筷子,摸了一把初瑜地胳膊,道:“这样可不行呢,身上没二两肉,怎么养孩子,该得补补。” 初瑜见她这般恳切地关心,心中对其不满也减了两分,笑着说:“顿顿也吃得不少,只是不胖。当初怀天佑时,下巴都好几层儿了,胖得最后走路都喘。这回不晓得什么缘故,只是不见长肉。” 兆佳氏仔细看了初瑜的面色,道:“我瞧着你的脸色越来越细发,水水嫩嫩的,比怀孕前光滑不少呢!我看啊,这胎是个闺女!” 初瑜先前听只听叶嬷嬷提过肚子尖是男孩、肚子圆是女孩,还没有听说过脸色这个说辞。因此,很是好奇地问道:“真的么?二太太怎么瞧出来的?” 兆佳氏带着几分得意道:“我生了颍姐他们姊弟五个,要是还不晓得这个,可是笑话了。这脸色要是发锈,多是男孩;脸色要是越来越细发,多是闺女。” 初瑜虽然打心里也喜欢闺女,但是因着急为长房添丁,还是盼着要小子的。 听了兆佳氏的话,她笑了笑,神色却有些怅然。 兆佳氏见了,忙劝道:“都是老人传下地古话儿,未必都是如此。就算是生小闺女,咱们这样的人家,未见得比哥儿差呢。你同哥儿还年轻,前面已经有了长子,这个是小子还是闺女都是喜事了!” 初瑜点点头,笑道:“谢过二太太开导,侄媳妇省得了。就是大爷,也说过女儿与儿子都爱呢!” 兆佳氏笑道:“这说地就是,瞧他平日哄四姐儿、五儿她们说话,也是有耐心的!” 初瑜只是笑,想起丈夫的“耐心”,心中颇感好笑。 他的“耐心”实是坚持不了几天,对孩子尤其是。原来天佑在,他稀罕天佑,也愿意抱儿子。但是被儿子往身上撒了几泡尿后,却是恨不得提溜他,再也不往怀里搂了。 如今,有了恒生,开始每天他还哄哄,等到被恒生的苦声闹省了两次后,再看着恒生就是皱眉头了。没事的时候,还拍拍恒生的屁股,板起脸来说上几句。 或许男人都是如此,没有经历十月怀胎之苦,对孩子地耐心烦实是与当母亲地没法比。直有到老了,对面孙子辈儿时,才能敞开心胸吧。 不仅寻常百姓家如此,就是帝王家亦如是。 已经开府出去的皇子们,都带了妻妾儿女进宫来;宫里住着地几个成亲的阿哥也是如此,没成亲的小阿哥们则是跟着他们的生母同坐。 后妃嫔妃这几十年共生了三十五位皇子,夭折的不说,管序齿的就有二十三人。 除了被圈进的大阿哥与二阿哥,自我禁足的十三阿哥,还有夭折的六阿哥、十一阿哥、十八阿哥、十九阿哥之外,其他十六位阿哥都在席间, 康熙这桌,请太后主位坐了,康熙与贵妃佟佳氏两个侧身相陪。坐上还有两人,却引得众位皇子阿哥猜测不已,那就是废太子的次子弘皙与他的嫡妻博尔济吉特氏。 德妃、宜妃、荣妃、惠妃四人带着其他几位体面的妃嫔,分坐左右两桌。虽然脸上都带着笑模样,但是神色间却是意味颇 妃嫔们如此,皇子阿哥们想得就更多了。 满清入关后,为了降服汉人,越发推崇儒学礼教“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那套。在世人眼中,嫡长子继承皇位,是天经地义之事。“废嫡立庶”、“废长立幼”这些,都是不合礼法的。因此,从废太子伊始,便不断地有太子复立的话传出来。后来康熙恼了,将残余的太子党人狠狠地发作了几个,才算使得那些腐儒晓得些立场。不过,这复立太子的话虽说少了,但是立皇孙的说法却是越传越广。 就是朝鲜来使,无意见到弘皙时,都是以储君礼相见。弘皙虽说是二阿哥庶子,但却是康熙的长孙,说起继承皇位来,但是比他那些叔叔都要更有资格。 八阿哥低着头,心中隐隐地生出绝望来。康熙年底这几次人事调令,都是冲着他八阿哥来的啊……。
第三百八十三章 除夕(下)
曹府,榕院。 庄先生这边,已经吃完年夜饭,一家四口坐在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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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mail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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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打叶子牌。庄先生怀里搂了妞妞,一边教她数数,一边教她看叶子牌上的字。 怜秋与惜秋两个手边都搁了新钱,一把牌下来,三个铜板、五个铜板的玩得也乐和。 妞妞三岁,虽然还淘气,却不像过去那样没轻没重的。小姑娘极其爱笑,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逗得庄先生与两位姨娘“咯咯”直笑。 庄先生看了怜秋与惜秋姊妹两个,心里做了个决定。他已经是快到六十的人,能不能等到妞妞长大嫁人还两说。原是碍于颜面,对丫头做妻觉得丢人,所以就算是没有正妻,仍是只收了她们姊妹做妾,而没有想着娶为填房。 如今,他身上也袭着爵,往后女儿婚配能寻个不错的人家,只是这“庶出”二字,却是不晓得委屈了多少女子。 怜秋温柔敦厚,惜秋性子爽快,临老临老,得了她们姊妹相伴,也算是自己的福气。庄先生心中暗道,只是委屈了惜秋了。虽然晓得她也盼着能添个一男半女,床笫之欢未断,但是庄先生毕竟上了年岁,心有余而力不足。 外头隐隐地传来炮竹声响,妞妞听了,转过头来,问庄先生道:“爹,咱们府里怎么不放炮仗?庄先生摸着妞妞的头,回道:“你大哥的兄弟们需要守孝呢,明年就好了。妞妞要是想放炮仗。明日爹爹带你去城外放去。” 妞妞听了,脸上显出喜色,随后又摇了摇头:“妞妞还要去寻四姐姐、五姐姐一块儿玩去呢!” 正说着话,就听到院子里脚步声响,随后听到廊下有人道:“先生在屋么?” 庄先生听是曹地声音,一边下炕,一边道:“在呢。进来吧!” 怜秋与惜秋姊妹两个,也跟着下炕来。 除了曹,同来的还有初瑜。夫妻两个都穿着连帽大披风,也没有带丫鬟婆子侍候。 庄先生看了看曹手上的琉璃灯,笑道:“你们小两口用完年夜饭了?这不好好地守岁,怎么想着出来了?” 曹将灯吹了,寻了个地方搁下,对庄先生道:“往年在京里都是同先生一道吃的。今年这一整天没见到先生。倒是有几分想了!” 庄先生摸了摸胡子,道:“呵呵,看来孚若倒是同我想一块儿去了!方才吃饭时,我还觉得冷清呢,实不如往年大家在一块儿来得热闹!” 曹点点头,道:“是啊,拢共就这几个人,还要分作几处吃年夜饭,能热闹起来才怪。今年这已经过去了就不说了,明年还是搁一块儿吃席吧!” 初瑜跟庄先生见过后。被怜秋与惜秋拉到东屋暖阁说话。妞妞也随着去了。 屋子里就剩下庄先生与曹二人,庄先生在炕边坐了,叹了口气,道:“这一年,就是一眨眼的功夫,过得委实太快了!看来我是真老了,总盼着这日子能过得慢些儿才好!” 庄先生因娶了两个年轻的姨娘。又添了个老来女。这两年活得越发滋润,脸上的褶子眼瞅着少了。看着倒还真是不见老。 曹心里算了算庄先生地岁数,他康熙四十八年进京那年是五十一,这已经过去四年,转年儿就是五十六。 “哪里老了,我瞅着先生倒是比前几年还年轻呢!先生转过年去还才五十六,咱不说什么长命百岁的虚话,只按照八十来算,也还有二十四年。到时候妞妞早已嫁人,先生这外孙也该抱上了!”思量了一回后,曹说道。 庄先生听了欢喜,捻了捻胡子,道:“哈哈,孚若说的好,这样看来,我这还有小半辈子呢,何必现在想那些没用的。” 曹看了一眼炕上散落的叶子牌,问道:“这是谁赢了?想必先生为了哄两位姨娘开心,故意输了吧!” 庄先生只是笑,看来曹还真说着了。 曹想着他同初瑜两个实没有什么消遣,对庄先生道:“这个有趣么,要不赶明我同初瑜也玩儿这个!” 庄先生听了,忙摆摆手,道:“不过是打发时间罢了。孚若是年轻人,少不得有些个争强好胜之心。虽说是在家里消遣,但能不学就别学,省得往后在外头被人拐去赌!”说到最后,已经带了几分郑重之色。 曹见庄先生说得郑重,亦肃容听了。等他说完后,才道:“我都不大了,也不是孩子,先生还不放心我?” 庄先生道:“非也,非也!孚若如今却是不同过去,下面有兄弟儿子,要是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往后上行下效,也没法子去管束别人。” 他们两个在西屋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