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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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 第6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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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算年纪。马俊今年二十八,六年之前,才二十二岁。 
  原是受着家族庇佑,埋首读书,到了官场上,这番磨练也是令人心酸。 
  曹颙心里,不只该不该鄙视自己没有原则。 
  只是他也不晓得,换了是他。异地为官,遇到这样的情景会如何? 
  马俊听了曹地话,抬起头来,对曹颙道:“我的行径如此卑劣,孚若可心生鄙视了?” 
  曹颙摇了摇头,道:“天成醉了,怎么也女人似的婆妈?我也不是死捧圣贤书的毛头小子,这些年在官场也见了不少龌龊。还会摆什么清高姿态不成?你既以知耻,就是同那些人不同。往后行事,多加留心就是。若是真因你,饿死了一个百姓,你去救十个;因你,冤死了一个人,你去平冤十个。做到了这个地步,纵然不能良心尽安,也可睡个安稳觉。” 
  马俊闻言,却是不由怔住。半晌方道:“这是伪君子是诡辩。纵然救下十个百个,当初那个还是饿死了;平冤了十个百个。冤死的孤魂还是要索命。污了的良心,怎么掩饰。也是黑地啊。” 
  “伪君子又如何?不比天成这样哀哀切切好得许多?伪君子还知耻,还知羞愧,还知不安。若是连这位羞愧与不安都没了,那接下来饿死的就不是一个两个,冤死的也不是一个两个了。这样看来,做个伪君子,不是比真小人强上许多?”曹颙看着马俊回道:“你是伪君子,我还敢与你为友,若是你自然坦荡,做个真小人,我倒是真要退避三舍了。” 
  马俊端起面前地酒盏,一饮而尽,方喃喃道:“没想到,孚若还是好口才,挺会开解人。” 
  曹颙说了半天,有些口渴,也将面前地酒喝了两口,道:“你不过是当局者迷罢了,想明白了,就好了。” 
  马俊看着曹颙,道:“还记得江宁初见,善余眼高于顶,傲气冲天,你不言不语的,却是待人清冷,另一种傲气使得人不自在。就好像你站在高位,冷眼旁观,像是谁也没有放在眼里。待到熟了,才晓得你不是清高地人。” 
  曹颙还是头一次听到马俊说起这些,也不禁想起往事。 
  或许真是年岁不同,心境不同,现下想想,当时那种没有负担的日子才是真轻松自在。 
  马俊伸出胳膊,用袖子将脸上地泪去了,红着脸道:“失态,让孚若见笑了。伯父见天的夸你,你没事也多过去溜达溜达,老爷子会高兴的。这些年你也做官,却是到了哪里,都是众人称颂。你的考绩也是卓越,却不会像我的这般名不副实。” 
  “都是面上光鲜罢了,传言不能尽信。我不过是胡乱混了几年日子,想想也没有做什么与国与民有益之事。不过是接着父亲与岳家的光,众人都说好话罢了。”曹颙摆摆手道。 
  马俊执了酒壶,给自己与曹颙斟满酒,端起来道:“说在实在话,我虽自怨自艾,心里未偿没有抱了自暴自弃之念。孚若刚刚那番伪君子论,却似醍醐灌顶一般,使得我不敢再自欺欺人。终我后半生,这个伪君子我是当定了!”说完,将酒盅举到曹面前,道:“孚若可愿为我做个见证?” 
  虽说还有酒意。但是他眼睛明亮,神志已经是清醒。 
  曹颙也将眼前的酒盅举起,笑道:“自当从命。” 
  朋友两人干尽杯中酒,相视而笑,已经是另一番心境…… 
  家事料理完毕,曹颙这边,已经掐着手指头,算招投标的日子。 
  这些日子,他也关注着京城内外情形。前面那边地会馆,已经住进了不少晋商与徽商。 
  年前年后,借着各种由头,来曹颙家的人也不少。 
  到了正月末,却是有一故人来访,是山东日照地王鲁生。 
  在年前往来的信中,曹对内务府采购也提了一句,并没有详细说。按照曹的本意,是不愿王鲁生趟这个浑水的。 
  毕竟是首次,又是像虎口夺食似的从那些内务府权贵手中得利,极其容易结怨。 
  王鲁生待人仗义,曹颙也颇为欣赏这个汉子,两人也算是故交好友。因此,不愿他吃亏,将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又跟王鲁生说清。 
  除了王全有,王家还有其他子弟在京,经营客栈酒楼,却是也盯着这次的风声,没少往族长王鲁生那边却音讯。 
  对于招投标,对别人来说,许是陌生的,对于王鲁生来说,却是见识过一遭的。 
  康熙四十九年地养珠方子,就是他亲自下江宁,从曹手中拍下地。 
  就算这几年,珠子的价格不如早年,但是到底不用冒着生死,靠海吃饭。 
  有了这养珠方子,就如同给子孙后代金饭碗一般,王鲁生逢年过节在祖谱前烧香时,也觉得对得起祖宗。 
  百年以后,书上祖谱时,比不得始迁祖,也能算是中兴祖了。 
  只是想要使得王家恢复百年前地荣光,单单在日照坐井观天,派子弟下苏杭广州贩卖,谈何容易。 
  这内务府的买卖,王鲁生早先也观望过。 
  只是因王家在山东还能有些关系,到京城却是没有分量,插不上手。 
  如今,却是老天开眼,曹颙执掌内务府。 
  对于自己个儿地恩人,王鲁生没有那么厚的面皮劳烦,原本还犹豫着。 
  后来收到堂侄儿家书,晓得曹颙在内务府这边也不顺利,年后的招投标怕是被皇商联合起来刁难,王鲁生这才拿定了主意上京。 
  就算不为求财,为曹仗腰子,还是使得的。 
  在曹颙面前,他却不愿透底,笑着说道:“曹爷,您放心,俺心里有数,不敢冒尖。不过是被兄弟侄儿们闹腾的,过来开开眼界。这京里是什么地方,俺老王才不会傻呵呵地做二愣子,就是凑个热闹罢了。” 
  曹颙见他说得明白,稍稍放下心来。 
  王家有家底,曹颙是晓得的,但是京城同山东不同。山东做个乡绅,往府道州县攀着关系,就能过的逍遥自在。 
  京城这边,除了投身为奴,寻求权贵庇护之外,商贾实不算什么。 
  王鲁生这次上京,除了孝敬给曹家长辈的鱼翅、燕窝等海货外,就是给孩子们带了不少玩具吃食。 
  换作别人,曹颙许是只面上过得去,预备份回礼就得了。 
  王鲁生这边,他却是真心愿意亲近的。 
  越是在京城待久了,见惯了各种鬼蜮魍魉,越是怀念山东的那段日子。 
  一边打法人去给王鲁生与郑虎送信,一边叫人预备席面不说,他还叫人去内院,将天佑、恒生他们四个小鬼头带出来见客…… 


第十一卷 定风波 第六百零四章 前戏(上) 

  曹颙膝下有两子一女。王鲁生是晓的。每次预备里。也都是少爷小姐都有份。这次却是带出四个小小子。排了一排。对王鲁生行子侄之礼。 
  “王兄。这是小弟的几位犬子。那是小弟长子天佑、次子恒生。这是小弟的两个义子。左住、左成。”曹对王鲁生说完。看向几个孩子。道:“年前分到你们手中的那些小玩意儿。柳编的小老虎。就是你们王伯父使人从山东送来的。还不快上前进礼。” 
  几个孩子浑浑噩噩。有记的的。有不记的的。都口里应着。冲王鲁生躬身道:“侄儿见过王伯父。给王伯父请安。” 
  王鲁生满脸通红。不敢坐受。 
  这有些通家之谊的模样。想来他不过是个乡绅。曹家却是伯爵府邸。曹颙能做到这一步。怎不使的这汉子心潮澎湃? 
  他躬身还礼。却是难掩激动。开口称:“实不敢受。俺当给几位少爷请安才是。” 
  他身形高大。站起来铁塔一般。说话“嗡嗡”作响。 
  其他人还好。左成却是唬了一跳。退后一步。脸上已经失了血色。 
  王鲁生见状。露出几分尴尬与歉意。对曹道:“曹爷。这委实对不住。俺见了几位少爷。心里欢喜。这嗓门就有些大。” 
  曹颙摆摆手。道:“王兄说这个就外道了。还是犬子有所不足。生长于妇人之手。太孱弱些。”说着。望向左成的目光带了几分责备。 
  左成虽小。也察觉出自己失礼。身子悄悄侧到左住身后。不敢抬头望向曹颙。 
  王鲁生见状。忙笑着对曹颙道:“小公子没见过粗人也是有的。曹爷不比过责。看来俺是不会讨孩子喜欢了。俺家那个小的。虽是襁褓之中。却是见了俺就要哭的。小少爷没被吓哭。已经是给俺老王脸面。” 
  说到这里。他低声吩咐身边的小厮。将见面礼奉上。 
  是两把刀鞘华丽的乌金小匕首。没有开刃。不过是取个意思罢了;还有两都端上等砚台。都是沂州所出。 
  原是预备才天佑与恒生兄弟两个一人一套。这直到此时。才晓的曹添了两个义子。王鲁生想要临时预备也来不及。 
  若是一人一件。这有匕首有砚台。也不晓的该如何分配。 
  他犹豫着。看了曹颙一眼。沉吟着。道:“曹爷。您看这……” 
  那匕首皮壳上镶嵌着金玉宝石。看着价值不菲;这两端砚台。看着其貌不扬。但也不是凡品。 
  曹颙虽不玩文房四宝。但是庄先生以前却是喜欢把玩这个的。所以曹颙耳濡目染。也晓的“又让王兄破费了。小孩子家家。实糟蹋好东西。”曹颙道。 
  “哎。曹爷万不可这样说。不过是点小孝敬。也拿不出手。只是俺之前没想周全。这物什不晓的该怎么分给几位少爷。还请曹爷做主拿主意。”王鲁生憨笑两声道。 
  看着红绒面托盘上匕首与砚台。曹颙看像天佑几个。道:“既是你们王伯父所赐。你们就收下。你们商量商量。看看谁先挑。” 
  几个小萝卜头。你瞧瞧我。我瞧瞧你的。众人的目光都落在天佑身上。 
  天佑上前一步。开口道:“父亲大人。二弟最小。二弟先挑。” 
  左住与左成兄弟听了。都使劲点小脑袋瓜子。 
  众人都望向恒生。恒生已经涨红了脸。抬头道:“父亲。孩儿身体高。结实。没人敢欺负。不说左成哥哥。就是左住哥哥也不是孩儿的对手。孩子不是最小。还是让左成哥哥先挑吧。” 
  左成面上已经恢复镇定。听了恒生的话。低声道:“兄长先挑。” 
  左住在旁边。亦跟着附和。道:“是啊。大哥先挑。” 
  看着几个孩子。像小大人似的彼此谦让。曹颙与王鲁生不禁笑出声来。 
  “昔日有孔融让梨。今日有几位少爷让礼。有子如此。曹爷端的好福气!”王鲁生伸出大拇指。连生赞道。 
  曹颙摆摆手。道:“王兄过誉。还需管教。不当夸。” 
  嘴里这样说着。曹颙的心里不禁有几分的意。同时也生出些许担心来。 
  会不会规矩束的多了。使的几个孩子失了小儿天性。 
  曹颙正想着。几个小儿已经是推出了先后。是左成上前。先拿了一柄匕首。而后俯首。谢过王鲁生。 
  曹颙见了。有些奇怪。 
  左成因身体不好的缘故。向来的府里众人关爱。性子有些怯懦。不像其他几个孩子那样皮实。 
  原还以为他会选砚台。没想到他选了匕首。想必是被匕首鞘上花花绿绿的宝石吸引。 
  接下来是恒生。他摸了剩下的一把匕首。却是有些犹豫。直待看了哥哥与左住一样。见他们两个都摇头。才欢喜的拿了起来。 
  剩下的两方砚台。天佑与左住两个一人一方分了。 
  孩子们谢过王鲁生。才由人带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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