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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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 第65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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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般紧赶慢赶,到达汤泉行宫时,已经是戌初“晚上七点”,天已经黑投了。 
  曹颙是便衣,曹寅却是穿着官服来的。 
  只是匆忙之间,手头也没有纸笔写请见折子,曹寅便打听是侍卫处是哪位大人当值,请其代禀求见。 
  当值的正是领侍卫内大臣阿灵阿,见曹寅携子而来,曹颙又是这番模样,心知有变,不敢耽搁,忙往里报禀。 
  行宫里,康熙手里捧着一本书,盘腿坐在旁边,却是有些心不在焉,想着是过些日子巡行畿甸之事。有些河道却是要清淤疏通了,户部的银子,还要想到这一笔。 
  又想到有宫人已经有身孕数月,康熙的心里也带着几分自得之意。 
  地上御案边,整理着一些术数典籍书册的,正是随扈御前的十六阿哥。 
  他打小就喜欢术数,看着这些书籍,全身贯注得紧。碰到自己未读过的书,就单独放在一边。寻思晚上拿回去深度。 
  屋子里甚至寂静,偶尔有翻书页地声音。 
  康熙坐了一会儿,觉得脖子有些酸,抬起头来。放下书册,揉了揉脖子。 
  不经意扫了一眼十六阿哥,见他眉头紧锁的模样,康熙问道:“可有不解之处?” 
  十六阿哥的术数是康熙亲自启蒙。十六阿哥对父亲自然是崇敬地很,应了一声,上前指出自己的不解之处。 
  康熙侧身看了,思量了一会儿,指出解题之法。 
  十六阿哥闻言,醍醐灌顶。笑着道:“谢皇阿玛指教,儿子笨拙,想了半晌了。” 
  康熙点点头,看着十六阿哥,面上是难得地慈爱。 
  对十六阿哥这个儿子,他至始至终带着几分宠溺。其他的成年儿子,或多或少地让康熙察觉到威胁,只有十六阿哥他们这几个小皇子,没有掺和到夺嫡中去。这点是康熙宠溺他们的主要原因。 
  十六阿哥也瞧出康熙心情不错。刚想要再寻个问题相问,就见魏珠进来禀告:“皇上。领侍卫内大臣阿灵阿大人求见。” 
  康熙看了一眼地上的座钟,点了点头。道:“宣!” 
  魏珠应声出去,随即阿灵阿低头进来。跪下禀奏道:“皇上,礼部侍郎曹寅携子而来,求见皇上,现下正在行宫外候见。” 
  康熙地脸上收了笑,十六阿哥也撂下手中的书。 
  圣驾在行宫这些日子,除了御前当值的大学士之外,六部堂官都是轮值的。昨儿就是礼部当值,曹寅清早也过来了,并不见有什么异常之处。 
  “可知是何事?”康熙从炕上下来,问道。 
  “奴才不知,不过瞧着,曹总管面上带伤,看着不大好。”阿灵阿斟酌着,回道。 
  十六阿哥在旁,已经是急了,对康熙道:“皇阿玛,儿臣先过去瞅瞅?” 
  康熙的神色阴郁下来,点了点头,道:“嗯,传朕的口谕,召曹寅父子过来。” 
  十六阿哥应声出去,康熙站在那里,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半晌方对阿灵阿道:“跪安吧!” 
  “!”阿灵阿叩首应了,退出屋子里,心里却是纳罕。 
  瞧着康熙地意思,是要私下传召曹家父子,莫非他是晓得了什么缘由? 
  曹颙年岁不大,但是身为在郡主额附,又是内务府总管,怎么会身上带伤?总不会是曹寅自己个手痒,要教训儿子吧? 
  虽说与八阿哥关系近,早年受过申斥,但是阿灵阿心里还是向着八阿哥的。 
  男人立于天地间,谁不想着建功立业? 
  他祖父是开国五大臣之一的额亦都,父亲是康熙初年四大辅臣之一的遏必隆。因受到鳌拜专权的影响,使得他们家这几十年无法扬眉吐气。 
  虽说是后族,但是与赫舍里、佟家无法相比,族中子弟也是军队的多,立于朝堂上的少。 
  要是八阿哥登基,得个拥立之功,对儿孙们也算是有了交代。 
  或许是上了年岁,变得越发贪婪,阿灵阿心中这执念始终不散。 
  虽说他女婿十七阿哥与曹颙交好,但是这并不能冲淡他对曹颙的厌恶之心。只因曹颙不是八阿哥的人,而且还与九阿哥这边有数次冲突。 
  想到九阿哥,阿灵阿不由瞪大了眼睛。 
  这内务府招标后,九阿哥见了人,就要将曹颙臭骂一番,莫非是这位爷忍不住了……白与上面红肿地檩子形成了鲜明对比,看着带着几分狰狞。 
  十六阿哥唬了一跳,顾不得先同曹寅见过,上前一把托了曹颙的胳膊,问道:“谁,是谁打你?伤到哪里了?” 
  曹颙却不晓得该如何回答了,看着十六阿哥如此关切,心里觉得丝丝暖意,道:“不碍事,只是皮外伤,十六爷无须担心,十六阿哥察觉出自己地失态,怅怅地放下隔壁。嘟囔道:“谁担心你,不过是好奇罢了。你就不能太平些,这一年下来倒是没有好地时候了。” 
  说着,他转过身子。同曹寅道:“曹大人,皇阿玛口谕,召你们父子随我去见驾。” 
  曹寅跪下应了,随后跟着十六阿哥身后。进了行宫。 
  这一路门禁地侍卫,有认识曹颙的,见他这副狼狈,都巴着脖子看着,心里揣测不已。 
  “到底是怎么回事,弄成这般模样?”十六阿哥一边走路。一边低声问曹道。 
  “今日侍奉家母去上香,回来却是遇到意外……”曹三言两语,将事情讲述了一遍。当然,像射杀善铎与威胁九阿哥之话,则是略过不提。 
  十六阿哥听了,气得满脸通红,使唤握拳道:“虽晓得他不会善罢甘休,却也没想到他竟然敢如此肆无忌惮。你到底是三品地内务府总管,岂是他能说打就打地!” 
  曹颙摇了摇他。道:“并不是九阿哥动得手。” 
  十六阿哥不忿道:“他叫人动手。同他自己个儿动手就何区别?说不晓得他现下正厌弃你,要不是端着身份。怕是都要生撕了你。” 
  曹颙不好多说,便缄默下来。十六阿哥瞅了曹寅一眼。琢磨他带曹颙连夜过来的用意。是怕九阿哥那边“恶人先告状”,还是要诉诉“委屈”? 
  不管是哪种。都有些不像曹寅平素内敛安静的性子。 
  少一时,到了行宫正殿这边。 
  十六阿哥在前,曹寅父子在后,进了正殿。 
  曹寅父子两个,少不得又行跪拜大礼。 
  因方才阿灵阿提到曹颙有伤,所以康熙的目光越过曹寅,直接落到曹颙身上。 
  却是相隔得远,看不真切。 
  “平身,近前说话。”康熙说道。 
  曹寅父子应着,起身往前走了几步。 
  曹颙始终低着头,康熙不由皱眉,道:“曹颙,抬起头来。” 
  曹颙闻言,这才露出“庐山真面目”来。 
  康熙地震惊,不亚于十六阿哥,直直地看着曹颙脸上半尺多长的血檩子,身子已经是微微发抖。 
  这功夫,曹寅已经是拉着曹颙跪下,叩头道:“皇上,奴才带子前来请罪。”说着,已经掷地有声,叩了三个头。 
  曹颙跪在曹寅身后,实是心不甘情不愿,却也是没别的法子。 
  看着曹寅佝偻的背影,他心中生出几分愧疚。 
  “何罪之有?”康熙压抑着怒气,沉声问道。 
  曹寅却是有些犹疑,顿了顿方道:“皇上,曹颙庸劣不堪、行事鲁莽,与人白日斗殴,委实不该。奴才不敢徇私,还请皇上对其严加惩处……只是,奴才虽有幼子,尚在襁褓之中,这个长子行为不检,也是奴才教子不严之过……却是无颜再立朝堂,还望皇上怜惜,饶奴才父子这一遭。奴才恳乞骸骨,携子还乡……” 
  他边说边叩头,说到最后,已经是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曹颙跪在曹寅身后,听着个“砰砰”的磕头声,如同要窒息般,揣不过气来。 
  曹寅的声音,丝毫没有作伪。 
  在这一刻,曹颙心里明白,就算是父亲是“以退为进”,绝了九阿哥告状地后路,但是这番话,怕也是肺腑之言。 
  到京城这两年,曹寅的变化很多,将家人看得比过去重了许多。 
  曹寅的哭诉让康熙动容,但是他却不信曹寅的说辞:“庸劣不堪、行事鲁莽?你说的是曹颙?他若是庸劣不堪,那别人岂不是都是粪土?他像个小老头似的,不敲打不走,还能行事鲁莽?”说到这里,他上前几步,站在曹颙身边,道:“曹颙,到底出了何事,累得你父亲如此惶恐?” 
  曹颙抬起头,脸上是无法掩饰地心灰意冷。 
  “皇上,家父所言不虚,臣却是行事鲁莽,与人斗殴。却是情况紧急,实不是有心冒犯。”曹颙回道:“还往皇上开恩,饶臣这一遭。臣愿递辞呈,回家奉养老父老母。” 
  听到这“冒犯”二字,康熙的眉头皱得越近,待听到“递辞呈”时。脸上已经耷拉下来,问道:“是谁,谁冲你动手了?” 
  曹颙看了一眼父亲,犹豫了一下。道:“三等虾善铎!” 
  “善铎?”康熙觉得有些耳熟,转过头来问十六阿哥道:“你可认识?朕记得像是听过这名字。” 
  十六阿哥低声回道:“皇阿玛,善铎是儿臣九哥地近身侍卫。” 
  康熙瞪着曹颙,冷冷地道:“因何动手?” 
  曹颙低下头,回道:“微臣上午侍奉臣母进拈花寺上香,回来途中遭遇变故。随行女眷马车被人劫持而去。微臣追踪而去,却是……疼痛之下,失手反击……” 
  牵扯到九阿哥,不用曹颙明说,康熙也是晓得缘故的。 
  这些日子,九阿哥使唤方家动地小动作,康熙也晓得。虽说心里不高兴,但是也没有放在心上,只要不耽误银钱入库就是。 
  说实在地。见曹颙揽银子这般便利。康熙虽然不承认,但是心里除了高兴外。多少还有些不舒坦。在康熙看来,有九阿哥出来。给曹颙添些事儿,也算是让他多些磨练。 
  没想到。却是一下子出了这么大地变故。 
  “那个善铎被你打死了?”康熙背着手,思量着问道。 
  “微臣不敢……”曹颙忙俯身回道。 
  康熙点点头,看着曹颙道:“是了,你性子宽厚,不是随意要人性命之人。你身为和硕额驸,那个善铎只是三等虾,敢向你动手,打死也应当。为了这点小事,就值当你们父子如此?” 
  曹颙抬起头来,目光深邃,道:“皇上,臣怕。” 
  “哦,你怕什么?”康熙难得见曹颙这般神态,跟着问道。 
  “臣怕,今日无罪,明日有罪;明日无罪,后日有罪。倘若臣孤身一人,还可了无牵挂,应对是非。父母年高、儿女稚龄,若是受了牵连,岂不是悔之不及?”曹颙这几句说得倒是真心话:“虽有心为吾皇尽忠,但臣亦是贪生怕死之小人……这些年,生死关上也走了一遭,却不曾生半分惶恐之意,坦然受之;时至今日,却是牵连家里无辜妇孺,如何能不惶恐……” 
  他地心里,已经拿好了主意。 
  要是康熙不出面庇护,震慑震慑九阿哥,那真要想个后路。 
  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虽然想过太平日子,但是也不能老做缩头乌龟。 
  曹颙心肠软、重人情,康熙是晓得。 
  曹寅地哭诉,曹颙地这番自白,使得康熙地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委实气得不清。 
  他的身子微微发抖,退回到炕边坐下,开口问道:“你说侍奉你母亲进香,你母亲如何,可受惊了?” 
  “回皇上话,惊马冲散了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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