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悬崖勒马,坚决不肯再生下去。
奶娘抱着哼哼唧唧哭闹的徐继蒙过来了,梅梅接在手上,拍抚着:
“不哭了不哭了,瞧太子哥哥来喽,还有皇子哥哥,敏儿姐姐,这么多位哥哥在看着蒙儿呢,再哭就是丑猫猫啦”
赵敏攀着梅梅的手,拍着蒙儿笑道:“阿蒙,来跟姐姐玩哦”
太子则捏了捏小婴儿胖胖的脸:“阿蒙,她不好玩,哥哥带你玩”
赵敏不高兴了,撅嘴瞪眼:“我怎么就不好玩了?坏哥哥”
恒儿忙说道:“敏儿,不可以对太子无礼”
赵敏拉着恒儿的衣袖撒娇:“恒哥哥,他欺负我”
太子伸手在她额头上轻敲:“我才是你亲哥哥,我会欺负你么?白疼你了”
说话间,三岁半的徐继学、两岁的徐继程也在丫头奶娘的陪护牵扶下走来,徐俊英俯身抱起程儿,学儿则扑到恒儿怀里,徐俊英四下张望:
“慷儿呢?”
“阿慷在那边”
顺着赵敏的手指看去,梅梅倒吸一口凉气,五岁半的慷儿带着与他同龄的赵捷,像两只大知了,趴在湖边的柳树上
梅梅惊呼:“天哪,这俩孩子怎么没人看着?要掉水里去了”
徐俊英淡定地说道:“莫慌,侍卫们在呢,有的在树上,有的躲树荫下了”
梅梅才发觉日头渐大,孩子们围坐在石桌旁个个都有点冒汗,便说道:
“孩子们,跟我回厅里坐着喝茶吃点心去吧”
皇后生的六皇子说道:“可是您没答应教我们翻筋斗”
众皇子附和:“是啊是啊,我们等着呢”
梅梅心里翻了个白眼:我吃饱了没事干?教你们这些龙子龙孙翻筋斗,出个差错谁担得起?
“别听美意胡说,我不会翻筋斗,不过可以教你们一种踢球法,比较适合你们这些小男孩玩儿,与打马球类似,不用骑马,谁跑得快谁就能抢到球——改日我可以带你们玩玩,今天实在不行,你们瞧,蒙儿哭得这样厉害,我得哄哄他啊”
二皇子抓抓头,嚷嚷:“真扫兴——阿蒙不准哭”
恒儿看了他一眼,太子说道:“谁家小孩不哭?你小时也这样,你母妃难道将你扔下不管么?别闹了,走吧,咱们自到东院玩一会,改日再请威远候夫人教我们踢球”
一群孩子吵吵闹闹地离开,学儿要跟着去,恒儿便蹲下来:
“哥哥背你”
徐俊英走去一手将学儿拎了过来,对恒儿说道:“他跑不快,你带着反而玩得不尽兴,让他在这陪程儿,你去吧,小心点,没有侍卫在旁不许爬高”
“是,孩儿去了”
学儿看哥哥跑远,撇撇嘴想哭:“哥哥”
徐俊英面无表情:“不许哭想跟哥哥去玩就多吃饭,长高了自己跑,谁能总背着你?”
阿学吸吸鼻子,小小声道:“是,父亲”
“大声说,没吃过早饭么?”
“是,父亲”
梅梅交待鸳鸯,让她去小厨房吩咐准备新鲜点心和茶水,弄好了来禀报,她亲自送到东院去:
“照平常那样用五谷杂粮面,太子和几位皇子的口味你是记住了的,宫里来的尊贵主子,平日里吃得太精,也只是在我们家才能吃到这些东西,我可是特意配给我们家小爷们吃的,你带上百灵在旁边看着妈妈们做,容不得一点儿马虎粗糙”
“是少夫人,奴婢这就下去做。”
鸳鸯离去,梅梅回头来拉阿学,瞪看徐俊英:“跟你说过不许拿我的孩子当你的兵,他们还这么小,懂什么?”
徐俊英苦笑:“梅梅,我在教儿子,你不好当面这样吧?”
“干嘛不?你做得不对你以前对恒儿还算像点慈父,现在对几个小子怎么这样?”
“以前对恒儿……或许是我不够严格,他如今也十一岁了,根本不及我当年一半唉,体质不够硬朗,性情也太过柔弱。这几个小子更加不成样子,动不动就哭,依赖人……”
梅梅恼了:“合着我生的孩子你一个不满意?那你还说爱他们,你这个大骗子”
徐俊英抱在怀里一直不作声的程儿,此时仔细看了看父亲的脸,居然学着母亲的口气脱口道:
“大骗子”
徐俊英瞪着他:“说什么呢?我是父亲”
“大骗子”
“你”
徐俊英无可奈何:“梅梅,快教好他”
“你不是在教吗?我可不好当面说什么”
“还这么小,他们听你的……”
“不管,都让你教去”
梅梅将怀里的蒙儿也塞给他:“小小孩子这么胖,比以前恒儿还重,扔了”
徐俊英赶紧接住,一边手抱一个:“给我给我……蒙儿乖,母亲累了,为父抱着啊带你们两个去廊下玩投球好不好?学儿,你也过来,别老缠着你母亲”
入夜,终于将孩子们都哄睡,夫妻俩松了口气,徐俊英替阿慷掖被子,将他弯起的小身体放平,伸手在他被窝里摸了摸,抽出一长一短两把木剑,一把奇特的小弹弓,还有七八个小木偶,这小子最爱粘着宝驹,宝驹得闲就为他做各种各样小玩艺。
不禁微笑:“慷儿,像小时候的我,虽然瘦,但他长得快,才五岁半就这么高,悟性好,聪明,练功什么的很专注,只是过于调皮,这点像你就是看他不够沉着,力道又大,他剑术、枪术虽然学得不错,却至今没让他动真刀枪。”
“少来,我做事也很专注的调皮跳脱是每个孩子的天性,慷儿原本活泼开朗,刚满两岁就被你逮去学武,好好一个孩子整日里研磨剑术刀法拳套甚至兵法阵式,变得寡言少语,你太狠了”
“梅梅,我是他们的父亲,知道怎么疼孩子,你放心吧”
徐俊英将木剑给阿慷放到床头柜上,又再去看了另外三个儿子,这才笑着拉她出去,外边已候着两名婆子和两名丫头,还有阿程和阿蒙的奶娘,梅梅嘱咐道:“警醒些,慷哥儿和学哥儿是一觉到天光的,程哥儿弱些,阿蒙还小,晚上要喂奶,记着把尿,注意不能让他们尿床,会着凉”
徐俊英说:“不是有一人值夜不睡的么?”
大丫头喜雀说道:“回候爷:今夜值更的是林嫂子,她得看着,不能睡”
徐俊英点头:“好生服侍,夜里我或会过来看看”
梅梅无语,这一点当娘的做不好,当爹的做得还不错,半夜他自己醒了,或是梅梅醒来拍拍他,他便会爬起来,出门转一圈,把他几个孩子的睡眠状况和仆妇们的值更情况作一番视察,有时候正赶上哪个小的哭闹,他也能耐心哄着,待其睡着才回来。
正文 第三O八章 儿辈(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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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O八章 儿辈(三)
308 儿辈(三)
徐俊英不让梅梅自己带孩子,梅梅初时想带,后来发觉真的带不了,一带便要全带,手心手背都是肉,你能抱着哪个放下哪个?索性将徐俊英的小书房过去的两间打通,做成一个敞亮的婴儿室,四个男孩子住在一处,这样照顾起来方便多了,父母过去看便全都看到,恒儿十岁即被分开,入住清华院对面的文德院,梅梅初时不忍心,但徐俊英坚持这么做,说徐家男孩自来如此,梅梅想想西府慎儿、惟儿早已独居一院,也就作罢。而女孩子也是七八岁便分出去,好在美意和美眷是双生儿,自幼古灵精怪,聪明机敏得不像七岁孩子,俩女孩相互作伴,徐俊英又最疼女儿,专派有侍卫夜晚暗地里值更守护,房里仆妇婆子丫头值夜,也不用多担心,每晚夫妻俩安置好四个小的,再过去看看三个大的,才好歇下。
徐俊英在家时总听他的,因为他是父亲,是家主,她得维护他的尊严,一旦他不在家,梅梅便让孩子们乱套,大大小小一并收拢到上房,吃住在一起,七个孩子,榻上睡着,大床上挤着,晚上只要各自做好功课,练完字背好书,玩得很夜不睡觉也行,但要先保证第二天能起得来,起不来被拎耳朵不准哭,总之是怎么高兴怎么来,乱成什么样都不管。徐俊英有一次没说归期就回家了,结果半夜进门发现上房乱成一团,恒儿带了慷儿睡在外间榻上,里间一张大床横竖睡了五个孩子,梅梅搂着蒙儿睡在最外边,桌子上、地上到处是乱扔的玩具书本棋子等小儿玩物,他楞了半晌,倒也没生气,只是不能睡在妻子身边,闷声去书房睡害他怎么都睡不着,在外边眼不见闻不到,自己一个人睡得还好,回到家却不行,闻着熟悉诱人的清香气味,想着那人就在旁边却不能近身,心里岂有不发毛的。
梅梅觉得徐俊英极为矛盾,看得出来他爱孩子,却也自私得近乎变态,生的六个孩子,一个不让吃母乳,每人给找了两个乳娘,由着他们吃奶吃到腻为止,就是不许碰母亲的奶奶,公开场合他的理由堂而皇之——梅梅生孩子已经很累,再亲自喂养,会更累,她身体受不住。私下里他却霸道地对梅梅说出另一个理由:这两个是我的,小子们谁都不准动
一个月之内,避免不了夫妻同房,梅梅尽量注意着,心想生下蒙儿九个月了都没怀上,估计不会这么巧,说来就能来的。怕石砣粉对身体不好,她说服徐俊英,拉着他去到千草堂,找白、段二位大夫探过脉,询问男人用石砣粉避孕害处到底大不大?当初只记得问张靖云要解药,却没问到这一层。
白、段二位大夫显然为他们这个决定暗自惊奇,有哪家夫妻嫌弃孩子生得太多?这威远候夫人还真是个妙人,自己不肯生了,却要男人绝育,而威远候居然也言听计从,到底是恩爱夫妻,疼爱夫人到了着魔的地步。
白大夫便开了个方子给他们,一共三剂药,每剂煎水服三天,九天服完,之后三年内无子,白大夫说:“此药性温和无害,石砣粉却有些毒性,应慎用。三年后若仍不想生,可继续按此方用药即可。服药半个月后药效才发散,二位若真不想有子,期间最好分房而居。”
于是某人一边每天喝着苦涩的避子汤,一边看着活色生香、娇媚动人的爱妻躺在身边不能动,很痛苦地熬过半个月,而他意料之中的所谓犒赏最终如期而至——他正坐在书房里看文卷,鸳鸯跑来报:不好了,少夫人在院子里陪几位小主子玩,忽然就呕吐起来
徐俊英心里一喜,很淡定地微笑着起身走出去:又有一个小宝宝来临了,这可是他最后的儿女啊他好不容易保下来的,得多疼些
梅梅怕生产的疼痛,也怕最初怀孕时的那份恶心难受,足足要捱够一个月才会好,她此时恨死自己的懒散疏忽,习惯了太过依赖徐俊英,但凡做了什么决定,徐俊英一插手,说上一句建议,她便会顺从了他,这算什么状况啊,还是不是独立自主的岑梅梅?太不应该了若是当时不听他的,想起就去拿药吃,不至于怀孕啊。
梅梅皱着脸,忍着恶心懊恼地和徐俊英商量:“咱们不要他了,吃药坠下好不好?”
徐俊英变了脸色,厉声喝斥她:“岑梅梅你还是不是女人?你怎能学那些恶毒妇人的不堪手段?想都别想”
“我不是女人,你是吗?自己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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