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行为,但谁又能保证这次就一定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所以她根本没有选择,只能按照晴鸢的步骤走下去。
不过令她稍微心安的是,晴鸢并不是个心狠手辣、贪得无厌的人。只要自个儿乖乖听话,别没事儿惹麻烦,或是将脑筋动到几位少爷小姐身上去,想来晴鸢也不会故意把自己怎么样。
于是,到了选定的吉日,从宫中拿来了证明她身份的玉牌,钮祜禄氏换上了侧福晋的装束,带着自己的贴身亲信们,搬进了年氏旁边的大院子,成为了雍亲王府的第三位侧福晋。
听着隔壁院子的欢声笑语,与自己身边的苍凉惨淡形成鲜明对照,年氏只觉得心头一阵阵揪痛,一股腥甜涌到嘴边,竟是吐出了一口血来
她本就不甚丰满的身子在流产之后显得更加憔悴了,原本晶亮乌黑的大眼中现在只剩下了深深的疲惫和悲伤,整个人都像是风中的枯叶,一飘一荡地似乎随时都能掉下来似的。
奶娘只看得泪水横流,哽咽着劝道:“主子,您……您就看开点儿吧这都是命,小哥儿没有来到这个世上的命,钮祜禄侧福晋却是个福气的命……”
“不我不甘心”年氏的眼中充满了血丝,狠狠咬住了自己的下唇,咬得流血都不自知,“凭什么我的孩子没能保住,她却能够平平安安生下来?凭什么我只能在这儿独自哀叹,她却能够在隔壁快乐逍遥?她现在的荣耀和快乐原本应该都是属于我的,她从我这里抢走了一切”
声嘶力竭的叫喊,毫不掩饰地暴露出她心中的怨恨和黑暗。在这一霎那,她几乎认定自己的流产是钮祜禄氏动的手脚,目的不外乎就是为了独占众人的目光,抢走原本属于自己的一切,让她有机会爬上侧福晋的位子
年氏显然已经失去了理智,根本想不到以自己的身份地位,即使自己与钮祜禄氏一起生下儿子也不会对自己有太大影响,只是悲痛万分地只想找一个替罪羊、一个借口,发泄自己心中的痛苦。
奶娘看着她,满脸的无可奈何。
自从进了雍亲王府,这个她从小奶大的孩子就开始完全变了个人。她变得越来越有野心,越来越心机深沉,而自己却只能在一旁看着,丝毫不能做些什么,以至于到了如今这种田地,竟然连着两个孩子都没能保住
难道这就是报应?这就是天意?
她在心中想着,却并不敢将这种想法告诉年氏。
这时,只见一个小丫鬟进来说道:“启禀主子,钮祜禄侧福晋来了,说是来看望您的。”
年氏的眼中顿时散发出怨毒的眼神,恨恨地说道:“她是想要来炫耀她的荣宠和光彩吗?不见”
“主子”奶娘急忙焦急地叫道。
年氏实在是太固执了她跟王爷其他的妾室们之间本就有些不对付了,如今却又要第一天就得罪刚刚成为侧福晋的钮祜禄氏吗?她就是心气太高、太过骄傲,才会给人傲慢的印象,也渐渐被周遭的人们所孤立。现在都到了这份儿上了,若是再不改善,以后还会发生怎样的事情?
第三百九十章 孤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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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章 孤傲
年氏转头看了奶娘一眼,自然明白她担心的是什么,顿时眼眶一红,恨恨地说道:“奶娘,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奶娘心疼地拉住她的手,劝道:“主子,现在甘不甘心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一定不能再在这个家里制造敌人了您的孩子没了,正是地位最飘摇的时候,任何一点失误都有可能成为别人攻击的借口,就算王爷怎么宠你都好,却也避不过规矩去咱们可千万不能让人抓住把柄啊”
年氏双眼泛红,努力眨了几下,将眼中的泪水眨去,点点头道:“我听你的,奶娘。”
奶娘松了口气,这才放开了她的手,对小丫鬟说道:“有情钮祜禄侧福晋。”
小丫鬟应声去了,不一会儿,脚步声传来,随即春芙挑起了帘子,说道:“钮祜禄侧福晋,里边儿请,我家主子正等着您呢”
话音刚落,便见钮祜禄氏身穿一身暂新的湖绿色苏绣贡缎旗装走进来,头上戴着玉扁方,髻着金镶玉的古朴首饰,脸上略施脂粉,看上去不知比以前雍容华贵了多少,整个人都像变了个人似的,无比的端庄大气。
若论出身,钮祜禄氏实在要比年氏还要高一点儿,从小就受到八旗秀女的教导,因此一当上侧福晋,通身的气派也就出来了。
年氏顿时看红了眼,手中的绢帕扭成了一团。但随即便又清醒过来,咬咬牙吞下了心中的嫉妒和愤恨,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放下绢帕迎上前来,笑道:“钮祜禄妹妹,我今儿个身子不适,没能去给你道贺,真是抱歉本想着改日上门专程向你道歉去的,没想到你竟然亲自来了,真是……”她歉疚的神情。
钮祜禄氏大度地笑了笑,说道:“年姐姐的身子不好,就无需这么多规矩了。我的那点儿小事又算的什么?你的身子才是大事,这不,我一得空就过来,想看看你现在怎么样了,可有好些了?”
年氏听她将自己成为侧福晋的事情称作是“一点小事”,不由又是恨得牙痒痒,面上却微笑着说道:“有劳妹妹费心,我现在好多了。”
两人手搀着手一起在炕上坐下,丫鬟奉上了新茶,年氏示意钮祜禄氏端起来喝了,笑着问道:“妹妹今儿个搬院,一定很热闹吧?这下可真是好了,咱们姐妹成了邻居,今后可真是要常常走动走动,多多来往才好了”
钮祜禄氏点头道:“可不是么今儿个嫡福晋还跟我说来着,年姐姐你身子不好,叫我一定要多多关心你,多照看着点儿。”
听她说起晴鸢,年氏的心中顿时一震,略微有些不自在,强笑了笑说道:“多谢嫡福晋了。她平日里那么忙,却还记挂着我,真是令人感动。”
钮祜禄氏将她的表情一点一滴都看在眼里,微微笑着说道:“嫡福晋对我们姐妹一向都是极好的,谁有个什么头疼脑热的都很是关心,能够有她这样的姐姐,真是我们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年氏听她一个劲地称赞晴鸢,不由暗骂了一声“马屁精”,心中却对此人轻视了几分。这样的态度自然也表现在面上,她便没有了方才的那般刻意讨好,有些随意地说道:“嫡福晋对谁都好,什么事情都记在心里,实在也是了不起的人了”说完这句不知是褒是贬的话,她便又转换了话题,问道,“你如今也是皇家玉碟上有数的人了,是要进宫去谢恩的,可曾有安排了?”
钮祜禄氏笑着点点头,道:“嫡福晋今儿个说了,后天就是良辰吉日,正好带着我和荣哥儿进宫去拜见皇上和德妃娘娘。”
年氏听到小孩儿的名字,顿时心头一痛。但随即却又转移了念头,放到方才钮祜禄氏说的日子上去。
她自知自己的弱势,如今孩子没了,在皇帝和德妃眼中必然又要往下掉几分。跟平安生产的钮祜禄氏比起来,很显然她是处于劣势的。如今胤禛的一正三侧四位福晋,有三个都是有孩子的人了,唯有自己依然一无所出,这是个致命伤若是不能加倍努力,搞好婆媳之间的关系的话,怕是自己在德妃和皇帝心中便更加的没有地位,将来势必会更加在这王府里抬不起头来
这么一想,她便有些紧张,忙对钮祜禄氏笑道:“如此便好。正巧我也许久没进宫去给娘娘请安了,到时候便跟你们一起去吧。”
钮祜禄氏看了她一眼,并未拒绝,只是说道:“姐姐,这事儿可轮不到我们自个儿做主,还是先问问嫡福晋的意思吧。”
年氏点头笑道:“那是自然。”却并未怎么担心。
在她看来,这点事情其实是很简单的,不过多一两个人的问题,晴鸢没理由不答应。
事实也是如此。当晴鸢听说了年氏的要求,也想进宫去拜见德妃的时候,并没有多加留难,反倒大大方方地说道:“那有什么问题?如今钮祜禄妹妹升为了侧福晋,王爷这一正三侧的福晋份额也就满了,将来就是咱们姐妹四个彼此扶持、相互关照,按理说也该一起进宫去跟额娘见一下的。既然这样,不如就让李妹妹也一起去好了,再带上孩子们,也算是咱们一家团聚了”
因此,晴鸢的一声令下,雍亲王府的进宫队伍顿时变得无比庞大,除了四个大人以外,还有五个孩子,包括那个现在还只知吃了睡、睡了吃的荣哥儿,一行九个人浩浩荡荡坐了四辆马车,排着队向着紫禁城走去。
来到永和宫里,德妃早已经准备妥当,要见见自己新上任的儿媳和刚出世的小孙子了她让晴鸢做到自己身边,李氏、年氏和钮祜禄氏依次坐在下首,晴鸢将手里的荣哥儿交到了德妃手里,她抱在怀中,有些爱不释手。
荣哥儿早就被提前喂过了奶,这会儿正咬着手指头睡得香。而德妃年纪越来越大了,老人总是会对小孩子愈发的疼爱,这会儿看着这小小的婴儿,自然一腔喜爱之情溢于言表。晴鸢和李氏都是惯于察言观色的人物,见状哪还不抓紧机会奉承两句?将荣哥儿说得就像是德妃的亲生儿子似的,夸他们俩有多相像,又夸荣哥儿是多么的乖巧可爱,说得德妃心花怒放,笑得无比和蔼。
年氏本也想加入进去的,但不知为何,那违心的奉承和讨好就是说不出口。一见到那小小的孩子,她便无法抑制地想起自己未曾出世的孩子,若是他也能够平安生下来,现在被她们抱在怀中千般疼爱的是否就会是另一个人?
她深深地憎恶着钮祜禄氏和她的孩子,自然说不出任何恭喜、谄媚的话来,只能僵硬着笑容,在一旁强压着怒气已是万分难得,又怎么可能加入到晴鸢她们当中去?
德妃虽然在跟晴鸢和李氏说着话,眼睛的余光却不忘观察着另外两个人。钮祜禄氏的表现还是颇为令人满意的,只规规矩矩坐在一旁,并未因为自己身份的提高而沾沾自喜,也不曾因为她们对荣哥儿的喜爱就乐得不知天高地厚。这样的人是个聪明人,知道分寸、懂得进退,提拔为侧福晋是合适的,晴鸢的选择没错。
她不由满意地看了晴鸢一眼。
在她看来,钮祜禄氏之所以能平安生下孩子,是因为晴鸢选中了她,看中了她的安静和懂事,为自己找了一个不具有威胁性的同伴,及早将侧福晋的位子占满,以免将来节外生枝。这是身为主母的人正确的选择,可惜很多女人都不懂。
但年氏的表现就令她大为不满了
自己生不出孩子也就罢了,如今看到别人的孩子却还心怀怨恨,那副强颜欢笑的模样倒是装给谁看的啊?自打她进门之后,受到胤禛的宠爱,却不知进退规矩,妄想独占主子,若不是有晴鸢在,这雍亲王府里早就乱了套了这也就罢了。
若是她能给胤禛生下个一男半女的,她坐在这侧福晋的位子上倒也适得其所。但这些年来,她两度怀孕,却两度流产,最近这一次还是因为她自己贪嘴酿成大祸没有追究她害死自己未出世的小孙子的罪过已经很是便宜她了,却还在这里笑比哭还难看,看了就觉得烦
德妃的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笑着对晴鸢说道:“这孩子出生这么久了,你却今儿个才带他来看望本宫,可把本宫等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