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个孩子,却偏生如此的体弱,竟然连补都补不回来?!
他的心中不由一揪。
让几个孩子请过了安,他便大步来到安哥儿的床边。安哥儿因为烧刚刚退的关系,四肢无力,晴鸢便不让他起身给胤禛请安。他见到父亲亲自来看望自己,早已经感动得热泪盈眶,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胤禛深深地打量了他一番,叹了口气,罕有地伸出手去,揉了揉他的脑袋,柔声说道:“身上可还难受?”
安哥儿急忙摇了摇头,道:“不妨事了,阿玛,不用为儿子担心。”顿了顿,又道,“儿子不孝,给阿玛添麻烦了!”
胤禛不由一愣,随即忍不住又怜又爱地说道:“你这孩子,说的这是什么胡话?!你是我的儿子,我来看望你乃是天经地义,又何来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安哥儿从未听父亲说过类似的亲密话语,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只是心头浓浓的亲情仿佛大海的波涛,一浪接着一浪涌起,丝毫不得停歇。
晴鸢在一旁看着,不由微微叹了口气,用眼神示意着宝哥儿待了弟弟妹妹出去,自个儿也退了出来,将空间让给那一对严重缺乏沟通和交流的父子。
宝哥儿和惠姐儿还好,毕竟已经大了,能够明白事情的轻重,看到事情的本质。但智哥儿却还小,想不到那许多东西,便很是委屈地缠着晴鸢,眼泪汪汪地问道:“额娘,阿玛从来都没跟智哥儿说过那样的话,是不是表示阿玛不喜欢智哥儿啊?”
晴鸢心中顿时仿佛被狠狠地揪了一下,赶紧俯下身子抱住他,安慰道:“怎么会呢?阿玛喜不喜欢智哥儿,智哥儿难道自己不知道吗?以前阿玛有什么好东西的时候,可曾忘记过智哥儿?阿玛只是太忙了,忙得没时间陪智哥儿玩儿,这一点大家都是一样的啊!哥哥、弟弟们不也都不常见到阿玛吗?”
智哥儿毕竟是个小孩儿,被她这么一说便也就停止了哭泣,晶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问道:“那,阿玛还是喜欢智哥儿的啰?”
“那是当然。”晴鸢松了口气,连笑容都真切了几分。
“可如果是真的,为何阿玛只对二哥说那样的话呢?”智哥儿却话头一转,又不折不挠地问开了。
晴鸢顿时一阵头疼,对着顽固的儿子一点办法都没有。
还好惠姐儿见势不妙,赶紧插嘴说道:“笨弟弟,这都不明白!二哥生病了啊!阿玛自然要好好安慰他,说的话也自然听上去很亲密。”
智哥儿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总结出一句话,道:“也就是说,只要我也生病了,阿玛就会对我也很好是吗?”
晴鸢一听,顿时气结。
她赶紧斥责道:“不许胡说!哪儿有人成天没事琢磨着生病的?你二哥生病那是没办法的事,你阿玛和我为此伤透了脑筋,你以为是什么好事吗?若是让你阿玛知道你故意生病的话,仔细他打断你的腿!”
智哥儿被她这么一吓,顿时露出了一脸的惊慌,瑟缩了一下,不敢再乱说了。
晴鸢唯恐在外面天气不好,让孩子们着凉了,便让他们都散了去。宝哥儿有些闪烁着眼神来到她身边,支支吾吾地说道:“额娘……”
“什么事?”晴鸢看了看他,问道。
他沉吟了一下,缓缓斟酌着说道:“额娘,今儿个阿妈怎么突然就来了呢?难道只是为了看望二弟而来的?”
晴鸢看了他一眼,慢慢说道:“宝哥儿,我还是那句话,是你的终归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也不要强求。这些事情都不是你现在应该考虑的问题,你只要把学问学好就行了,其他的自有阿玛和额娘为你安排。”
宝哥儿脸上一红,讪讪地退了下去。
又等了一会儿,胤禛才从房里出来,脸色很是凝重,似乎有什么事情悬而未决的样子。
晴鸢不由一愣,迎上前去,关心地问道:“爷,出了什么事情么?”
他一下回过神来,四处张望了一下,不答反问道:“孩子们呢?都走了?”
晴鸢看了看他,说道:“我怕站在这儿冷,就叫他们都回去了。而且他们都那么怕你,想接近你却又不敢,留在这儿实在是有些难受。”
胤禛一愣,随即便露出了苦笑,道:“孩子们怕我也非我所愿啊!真不知他们这是为什么?对自己的阿玛有什么好怕的?”
晴鸢白了他一眼,道:“爷不是也很怕康熙爷么?这都是注定的,您越是无法抽时间跟孩子们相处,孩子们跟您的距离就会越遥远。”
胤禛看了看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转变了话题道:“安哥儿的体质弱,我琢磨着明儿个开始就让他跟着我好了,进进出出的,多锻炼锻炼,首先是把自个儿的身体弄好了,其他的病就自然不成问题了。”
晴鸢点了点头,道:“爷这么想自然是极好的。只是安哥儿的身体实在太弱,是否能承受如此繁重的任务呢?”
胤禛皱了皱眉头,道:“一步一步来吧。要他一下子便身强体壮起来,确实是不可能,只能让他慢慢适应。好在他还小,还有机会纠正一下。”
听他这么说了,晴鸢自然不会再反对什么。只是这么一来,也不知李氏会有怎样的想法?身为安哥儿的生母,她对于自己孩子的未来究竟有着怎样的期待?
到了第二天,胤禛恢复了办公,便带着安哥儿一起出了门,说要给他锻炼一下,增强身体的素质。李氏虽然多有不舍,试图以孩子还未从病中完全恢复过来为由,阻止胤禛立刻就带着安哥儿出门,但在胤禛的坚持下,她的意见几乎是可以被忽略不计的,因此只能无奈地看着自己的宝贝儿子欢天喜地地跟着胤禛走了出去。
晴鸢看到她的表情,不由便笑道:“李妹妹,你不必担心,爷心里有数,不会过度累着安哥儿的。”
李氏看了看她,勉强在嘴边露出一个笑容。
第四百五十五章 擅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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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五章 擅闯
春去秋来,转眼间便又是两个年头逝去。
浩大的车队“吱吱呀呀”走在去热河的路上,这已经是康熙帝数不清多少次的出塞行猎了。这样大规模的家眷随行也进行了无数次,人们早已经驾轻就熟,一路上走来,庞大的车队并未发生什么特别严重的问题,几乎可以说一路顺利地来到了目的地。
惠姐儿好奇地从车窗口望出来,看着眼前新修的规模浩大的行宫,不由乍舌道:“额娘,这就是皇玛法新建的行宫吗?好壮观!”
晴鸢笑着将她拉回座位上,轻轻拍了下脸,薄斥道:“都是大姑娘家了,怎的还是这么不知轻重?如此不顾仪态,要让你阿玛看见,可有你受的!”
惠姐儿嬉笑着腻进了母亲的怀里,撒着娇道:“额娘,人家还是第一次到这里来,自然难免会有些好奇嘛!这也是可以理解的,不是么?”
晴鸢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骂也不是,不骂也不是,不由哭笑不得。
这时,小林子在外边说道:“禀嫡福晋,爷命奴才来传个话儿,今儿个晚上皇上召集众阿哥们饮宴,请嫡福晋不必等他了。”
晴鸢便道:“我知道了。小林子,你要跟紧了爷,可千万别让他喝太多了!”
小林子应了一声,便转身而去。
晴鸢带着惠姐儿下了马车,一抬头,便看见琪歆也正站在前方,笑眯眯地看着她们。她身边站了个十多岁的少年,面容俊秀,眼中有着几分骄傲、几分轻狂,活脱脱就是个年轻时的胤禩。她一见,不由便是一愣。
“四嫂,这回咱们俩又在一块儿了!”琪歆笑着走过来,说道。
晴鸢定了定神,笑着回道:“可不是么!没想到这次八爷把你也带来了。这位少爷就是你家的弘旺吧?”
琪歆笑道:“可不是么!爷出门一向不爱带我们,只是这回正巧碰上皇阿玛的大寿,他怕到时万一有需要我出面的地方,便带我来了。弘旺这么大了,却还一直都待在京里,都快让我们给惯坏了!所以干脆把他一块儿带出来,让他好好见见世面!”说完又转身对身边的少年说道,“弘旺,还不赶快叫四伯母?”
弘旺倒也并不见多少骄狂之气,闻言便走上前来,对着晴鸢深深一礼,乖乖叫了声:“四伯母。”
晴鸢便笑着拉起他来,打量了两眼,说道:“孩子就是长得快,一转眼的功夫,都已经长这么大了!”
琪歆也心有戚戚焉地说道:“可不是么!想想咱们年轻的时候,仿佛就在昨天似的,今天却已经有了这么大的孩子了!”
眼见琪歆的表情有些黯淡,晴鸢急忙扯开了话题,拉过惠姐儿说道:“还不快见过你八婶?”
惠姐儿倒也乖巧,急忙走上前来给琪歆行了个礼。琪歆顿时也顾不上再去感叹什么,拉着她又是一通夸赞,几人这才走进了门去。
几位阿哥在行宫里的住处都是规定好的,几人走过胤祥的房间前面,琪歆便忍不住叹道:“十三爷的腿伤又犯了吗?记得他以前最喜欢出塞行猎了,如今却不得不枯守在家中……他的腿可好些了?”
晴鸢心中默默一叹,笑了笑道:“听说最近又有点犯病,所以没能同来,不过倒没听说有恶化的迹象,想来应该是不要紧的吧?”
胤祥的腿伤也有几年了,他便趁机从那团争位的浑水中退了出来,拿腿伤当借口,深居简出的,避过了许多可能造成纷争的场合。像这次的行猎也是,因着要在热河为康熙庆生的关系,成年的皇子们大多都来了,他便仍旧借着腿伤复发的理由缺了席。
对此,自然是有信有不信的。但他有着太医院太医的证明,即便是假的也变成真的了,没人会去对他这个“半残废”多关注半分。
琪歆自然不会知道其中奥妙,只是叹息着道:“十三爷的腿伤难道就不能根治了吗?这都几年了,却总是不见痊愈,是不是太医开的方子不对症啊?”
晴鸢摇了摇头道:“伤到了膝盖,怕是这辈子都很难根治了。太医开的方子应该倒没多大问题,伤势重了,吃什么都没用的。”
琪歆点了点头,道:“这倒也是。”
两人分别回到自个儿房里,洗漱之后便略作休息。惠姐儿毕竟是个小孩儿,因着晴鸢深受郭佳玉的思想影响,很是注意孩子们的身体健康,即使对女儿也不曾放低要求,规定惠姐儿必须进行身体的锻炼,因此惠姐儿的身体一向都很好,精力充沛。
初次来到京城以外的地方,惠姐儿兴奋极了,左摸摸、右看看,什么都好奇地想要去弄个明白,晴鸢被她缠得没法,只得让她自个儿出门野去了,才总算得回了一方宁静。
休息了一阵,到了晚饭的时候,晴鸢发现惠姐儿居然还没回来,只得派了人出去找。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晴鸢不由便有些着急了,再也坐不住,亲自走出了房门去,四处寻找。
不知不觉间来到后花园,她心中着急,便忽略了其他,一头冲了进去。
“什么人?!”几声厉喝响起,下一刻,她便发现自己已经被人团团围住,刀剑出鞘、气势凌人,那亮晃晃的刀光映射在她脸上,令人不寒而栗。
她还没说话,便有一个太监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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