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算师- 第85节

　　　　“这位老哥，你听我把话说完。虽然你我相识有段时rì了，嘿，可我还不知道怎样称呼你。瞧你年龄好像比我大，我就只好叫你一声老哥了，你别在意！事情是这样的，我想请你帮忙，其实是要把老鳖送给你，没有别的意思。”二当家解释说。

　　　　“送给我！”董事长吃惊的盯住对方眼睛，连连说：“不行，不行！我也吃不了这些甲鱼。再说，我身上也没多带银钱。”

　　　　“唉，你瞧，我让这件事搞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了。刚才跟你噜哩哆嗦说了半天，倒叫你把我的话误会了。我说送给你，还能要你付钱？嘿，这不是在打我嘴巴嘛！”二当家一边自责，一边笑着说。

　　　　“不要钱，这怎么行？你我只是萍水相逢！那有刚认识不久就接受人家送东西。不行，实在不行！”对方听完愣了一下，随后一边说，一边摇着手表示拒绝。

　　　　“唉，这怎么能说是接受人家东西呢？这些老鳖对于我来说，简直是个累赘，放着也只是给白白糟蹋了。与此这样，还不如送人。可是我在这儿没有一个亲朋好友好，想送也送不出去。我想来想去只有送给你。不管怎么说，你是我来到这儿第一个相识的人……我说你一点不用踌躇，权当把我当作一个新朋友相处。”二当家耐心的劝说道。

　　　　“这……我总觉得……有些不妥？”董事长嗫嚅着，一时拿不定主意。

　　　　“哎，有什么不妥啊！我不是说了嘛，大家就当个朋友相处吧。”二当家故作焦急的样子，意思是让对方不要再犹豫了。

　　　　董事长沉默了一会，终于下了决心，对二当家笑笑说：

　　　　“既然这样，我也不好再拒绝了，不然你会认为我这个人不近人情。我答应你收下来，但是钱……我还是要照付的。”

　　　　“你这不是在骂我嘛。我是说送给你，又不是说卖给你。钱打死我也不能收！”二当家压低嗓门埋怨起来。

　　　　“你不收钱，我也不好答应你呀。如果你觉得不妥当，我就按你们当地的价格付给钱。这样你怎该没意见了吧。”董事长见两人意见不统一，便拿出个折衷的办法。

　　　　“好吧。就按你说的办。不然你推来，我推去，叫旁人瞧着还以为我俩在干什呢？”二当家咬住嘴唇，略一沉思痛下决心笑着说。

　　　　二当家站起身，朝门口坐着吃茶的同伴招招手。不一会，同伴提着装着老鳖的口袋走过来。二当家向董事长介绍说：

　　　　“你瞧，老鳖我已给你带过来了。”

　　　　董事长拿眼认真打量站在一旁手中提着口袋头的人，见此人长得又黑又瘦，手指粗大，完全是一副乡下人模样。但身上却穿着一套时新的洋装！甚是费解，便转过脸转向二当家。

　　　　二当家马上从董事长的眼神中猜出含意。于是向董事长介绍说：

　　　　“这是单位过来的伙计。早上我叫他带上老鳖随我到早茶馆来。”

　　　　“噢。既是一起来的，为什么不叫过来在一起吃茶？”董事长有些不解的问。

　　　　“他带着老鳖不便过来。一是老鳖有腥味，怕影响你吃茶的情绪；二是担心你要是万一不接受，在同伴面前，我的脸不是给丢尽啦！”二当家眨眨眼，狡黠的笑道。一面叫同伴打开袋口，让董事长瞧看。

　　　　“嘿，看来你的鬼心眼还真是多。”董事长一眼就看出，袋中的东西长着黑青的脊背，果然是地道野生鳖，心中大喜。于是，对二当家怀有好感的打趣道。

　　　　“你看，要不要伙计给你送到家？”二当家假惺惺的问。

　　　　“不用了。门外有马车接送。送到门外车上就行。”董事长说。接着问二当家价钱。

　　　　二当家连连摆手说：

　　　　“哎，急什么啊。明早不是还来吃茶么。明早再付也不迟。”

　　　　董事长想了想，觉得有道理。认为对方可能不愿当着手下人谈钱的事；再说，也许是对方存个心，让我回去后过一下斤两。这样想着，就不再勉强了。

　　　　董事长意识到在茶馆里耽搁久了，便起身离坐要告辞。二当家茶还没吃完，便吩咐伙计随董事长送到门外，自己仍坐在桌上抓紧时间吃茶。

　　　　第二天，二当家来到早茶馆，坐下不久董事长过来了，看见二当家主动亲热的打招呼。然后走到座位上坐下，便从衣袋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一大一小两个小银块，放到二当家面前的桌子上，笑着说：

　　　　“甲鱼钱。”

　　　　二当家顺手捡起其中一个小的放入自己口袋，然后捡起那个大的却送回董事长桌子面前。



………【第一百五十九回　打通关节】………

　　　　董事长对于二当家的举动甚是不解。解释说：

　　　　“这些银子，全是付甲鱼的钱。”

　　　　“那要这些银子。我不是跟你说了么，我们那儿的老鳖便宜的很。”二当家不以为然的说。

　　　　“我是按照你说你们那儿的价钱算给你的，一点没有多算。”董事长仍旧是认真的解释着。

　　　　“跟你说实话吧，这些老鳖也不是我老婆买的，是人家送到我家的。难道我能拿不花钱的东西卖给朋友，嘿，这不是折损我嘛。我收点钱意思一下。如果你把我当朋友看待，可千万不要再为难我了。”二当家压低声音，态度诚恳而坚决的说。

　　　　“你这样……叫我真是不好意思啊！”董事长见二当家话说到这个份上，只好收回桌上的银子，但仍旧怀有歉意的说道。

　　　　两人客气推让后出现了短暂沉默。但这种境况很快便被打破，随之而来的便是一边吃着茶，一边亲热的有说有笑，照周围人看来打得火热起来。但是，还没有发展到无话不谈的地步。常言道：为人只说三分话，不可全抛一片心！不管怎么说，两人也算世面上的人，接交的人自然不会少，所以应该明白这句常言的道理，绝不会为一点小恩惠就随随便便的相信一个陌生人。所以，两人自从相识以来，谈话内容始终没有触及对方的个人和家庭情况，甚至对方的单位。这一点，两人自然是心知肚明，不言而喻。

　　　　但好在两人都见过不少世面，谈话的内容丰富得要命，从没有因为缺少谈资而出现冷场。董事长在接受人家好处后，对二当家好感明显加深许多，可以说，是把二当家当作朋友在相处了。这些都能从董事长与二当家谈话的态度和眼神中觉察出来。二当家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就这样又过了些时rì，有一天，董事长照常来到早茶馆与二当家见面吃茶。在吃茶中，董事长忽然感觉对面的朋友今早出现些变化，话语少了许多，说话心不在焉，显得闷闷不乐。董事长瞧着下意识的开玩笑问：

　　　　“今早瞧你情绪不太好，怎么啦？是不是又遇到难心事了。”

　　　　二当家听到董事长的问话，嘴嚼着点心，然后费力地将点心咽下，用茶水清理下喉咙，不高兴地说：

　　　　“唉，别提了，其实也不关我的事情。是小孩舅爷办了个作坊，听说我被单位派到了南方，非要我在南方帮他发展些业务。这几天我通过打听好不容易得知一家作坊需要他生产的那种货物，昨天跑去后人家一听说是内地小作坊，连谈都不愿谈！”

　　　　“遇到这种事是怪棘手的。也难怪你烦恼。”董事长十分同情的说道，继续吃他的茶。忽然随意的问了声：

　　　　“生产的是什么货物啊？”

　　　　二当家随口介绍着小孩舅爷作坊生产的货物。话没说完，就见董事长僵住似的停顿了吃茶，拿两只眼直勾勾的望着二当家。二当家瞧着董事长的举动，觉得有些怪，也拿两只眼睛直视着对方。

　　　　两人默默的对视良久，终于，董事长又开口问：

　　　　“昨天你跑的是哪家作坊啊？”

　　　　“我打听了许多人，小孩舅爷生产的货物在本地只有这一家作坊用。”二当家皱着眉头将这家作坊的名字报了出来。

　　　　董事长瞧着对方苦恼的模样，极力忍住笑，又问：

　　　　“你找的什么人啊。对方不愿接待你么？”

　　　　“可不是么。”二当家像牙疼似的把去这家作坊找到的采购部尚书给说出来，接着又简单叙述了一下被人家如何随便打发走的情况。

　　　　董事长一边吃茶，一边用心听着，脸上不时掠过一丝微笑。等到对方说完，董事长喝了一口茶，然后煞有介事的说：

　　　　“人家对你的货物不放心，也是有道理的。毕竟你那小舅爷经营的是个小作坊啊！”

　　　　“这点我也考虑过了。不过我那小舅爷作坊虽小，搞生产技术的伙计是从国有作坊请过来的。生产的货物质量绝对靠得住。在我们那儿许多家官办作坊都用他货物，从来没有出现过质量问题。”二当家喃喃的解释道。面部仍旧是一副苦闷沉思的表情。

　　　　“要不然这样吧，明天你再去跑一趟。我跟你所说这家作坊尚书比较孰悉，我来跟他打声招呼，看他肯不肯给个面子。”董事长见对方发愁的样子，给出了个主意。

　　　　“你跟他认识？”二当家做出惊喜的样子，脱口问道。

　　　　“算是一般朋友吧。”董事长笑笑作答。

　　　　“哎呀，这可遇上贵人了。不过我跟你刚相识不久，这事怎好意思麻烦你啊？”二当家克制不住兴奋，不好意思的说道。

　　　　“没关系。既然我们俩有缘在此相识，也算作是朋友吧。帮个忙是应该的。”

　　　　“那我可得替小孩舅爷谢谢你了。”二当家感激的说。

　　　　“哎，别先忙着说感谢的话。还不知事情成不成呢？我虽然帮忙，但事情成不成还要看你这个小舅爷的货物是不是真能顶用？”

　　　　“这个你尽管放心。如果小孩舅爷生产的东西拿不出手，我也不敢在这里替他张罗到处奔走！我说过，他的货物被当地许多家作坊使用，已经有一两年下来，到目前还没出过一次事情。你想想，这儿到底比不得在家乡，靠得近，货物万一要是出个差错，搞技术的伙计还可以及时登门补救。但在这儿哩，隔着千山万水，销售出去的货物一旦出现问题，就是跳天河也没办法补救了！所以啊，小孩舅爷的货物要是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我也不敢来伸这个头！别说是小孩舅爷，就是亲娘老子来我也不会答应的！犯不着冒这个险啊。这一点，我会绝对给你作保证！”二当家极力想消除帮忙人的顾虑，一口气解释了大半天。

　　　　“既然你这样说，我还能不信任你。你明天就按我说的办吧。”帮忙人非常干脆地给二当家一个定心话。



………【第一百六十回　态度转变】………

　　　　第二天，二当家和同伴没有再去早茶馆吃茶，只是在客栈附近随随便便找了家早餐店胡乱吃了些，便急匆匆的来到街心寻找出租马车。其实两人本可以坐公交出租马车去，又省钱又方便。但是二当家考虑这样去没有派头会失了身份，不利于洽谈业务，所以决定还是乘出租马车。

　　　　不一会，就见一辆出租马车急驶而来，同伴瞧见，不等二当家吩咐便抢先一步上前，奋力向出租马车夫摇手示意停车。马车冲到二人面前咣的一声停下。这回两人学乖巧了，上车之前便要与马车夫讲清价钱，免得再上当。马车夫开始见两个外乡人来拦车，穿得挺时髦的，心里一阵窃喜：嗯，大清早碰上了两个冤大头，瞧这身装束，不是老板也是掌柜，这下可得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