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什么都听你的,我还能帮你抓蛇……”
钱枫懵了,“谁说我要卖你了?之前我是跟你说笑的,你咋还记在心里?真是傻婆娘。”
石榴仍然紧搂着钱枫哇哇哭,看似十分伤心,“你这个时候不卖我,迟早会卖掉我的。连官差都被你唬得团团转,他们还称你为大师,你说你是糊弄他们的,可我好害怕你只是在糊弄我一个人,或许你是真的会看相会算卦还会查案,对不对?虽然我不识字,可我也看得出刚才你写的字比祥大爷写的还要好看,平时我压根没见你跟他学过字,哪怕学了也不可能写得比他还要好。”
钱枫有些呆,不知石榴到底是傻,还是不傻。他只好呵呵笑着解释,“我真的是跟祥大爷学的,有时候你去地里了,我就抽空学了那么一会儿。你男人是多聪明的人呀,当然是一学就会,而且无人赶超喽!”
石榴在乎的不是这个,她越哭越伤心,“在嫁给你之前,都没有男人愿意要我,嫌我长得不好看,还蠢笨。你这么聪明有本事的人,肯定会有美貌的姑娘喜欢,或许还有会懂琴棋书画的小姐喜欢。我哪能跟她们比,你迟早会嫌弃我,会把我卖掉的,哇……”她又敞开嗓门大哭了起来。
钱枫还是头一回见石榴哭得这么伤心,像她这样大大咧咧不走心的人,竟然能想这么多事,真是难为了她。
她是真的害怕钱枫会卖掉她,钱枫被她这么一哭,心里悸动了一阵,差点也要哭了。
钱枫抱着她,拍着她的背,哄道:“哎哟喂,瞧我石榴哭的。要是我想卖掉你,在半道上我早就卖了,干嘛现在还把你当宝贝搂着?我真的是糊弄他们,我说自己聪明有本事那不是想在你面前显摆一下么,想让你觉得自己男人有出息。你是我的婆娘,和我一起拜过天地的,我卖你干啥?”
“这世上有那么多美貌的姑娘,还有那么多富贵人家的小姐,哪日你瞧上她们了,嫌我碍眼,肯定就会寻思将我卖掉,哇……”
石榴哭得还没完了,钱枫真是哭笑不得,看来这世上无论是聪明女子还是愚笨女子,估计真找不出一个不喜欢吃醋的。眼前石榴这醋吃得真够味儿的,把所有美貌富贵的姑娘都假想成情敌了。
钱枫把钱袋子拿出来给石榴看,“婆娘,你瞧,就我这样的男人,只剩二十文钱,还穿着粗布衣裳,谁能瞧得上我呀,也就你把我当回事。”
“你不是会骗人么?有多少姑娘都能被你骗上!”石榴甩着泪。
“瞧瞧,瞧瞧,你都快哭成猪了。”钱枫抬袖给她抹眼泪,“你放心,我不骗女人,若是你见我骗女人,你就打我好不好?或是拿蛇来吓我也行。”
“真的?”石榴眼巴巴地望着钱枫。
“当然是真的,反正你知道我怕蛇。”
石榴终于傻笑了。
钱枫牵着她的手往前走,边走边说:“咱们村子里的男人不都是娶一妻然后与妻相伴一生一世么,我肯定也会这么对你的,别的女子哪有你好,她们没有你能干,没有你力气大,也没有你勇敢,哪里比得上你?”
石榴忽然也顿觉自己无人能比了,因为她想起村里的那些女人真的没有谁比她力气大。
走着走着,她突然又是一惊,“若是有姑娘喜欢上了你,还非要缠着你怎么办?”
“你就抽她!”钱枫暗笑,也就石榴把他当成宝,别的姑娘可不会这么没眼力劲。
“我抽她你不生气?”石榴眼里冒着兴奋的光。
“我干嘛生气,你才是我婆娘,你狠狠地抽,没事。”
石榴这下开心了,拉着钱枫的手又蹦又跳。
钱枫笑得直摇头,娶了石榴这样的女人还真能增添生活乐趣。
次日,日头高照之时,钱枫和石榴已经行走在益城的大街上。这个益城不愧为本省最为繁华之城,街市热闹,车水马龙,街道两旁的店铺数都数不清,道上摆小摊的贩子更是多如牛毛。
石榴看得眼花缭乱,若不是钱枫拉着她走,在一个卖小玩意的摊上她都能呆上一个时辰,根本迈不动腿。
“钱枫,我想吃那个,那个!”
“哪个?”
“插在棍子上那个像小鸟模样的东西。”石榴指着一处角落上的小摊。
钱枫跑过去买了回来,花了两文钱,“石榴,咱们不能瞎逛了,咱牛在街上拉shi,刚才你没瞧见有人嫌弃地瞧着咱们么?咱们得先去找有没有收蚕茧的地方,卖了钱后,你想吃啥我都给你买。”
“好!”石榴不再留恋街上的小摊了,乖乖地跟在钱枫后面。
钱枫一路问了好些人,终于问到了东街有一个铺子收蚕茧。
钱枫难掩心中的激动,赶着牛车急急朝东街而去。他远远地瞧见一个店铺面前停了好几辆牛车,他兴奋地跑上前去捏了捏别人牛车上的袋子,果真是蚕茧!
(作者说:明天10月10日,我请一天假,好么好么?我就当大家同意了哈,么么哒~~)
☆、第29章 打歪主意
钱枫数了数,总共来了七辆牛车,按照先来后到的顺序在院子里排着。有两个小伙计在抬着袋子称重量,还有一个账房在拨着算珠。
有人上前问价,账房便伸出四个指头。
石榴也瞧见了,扯着钱枫的袖子嘀咕道:“才四文钱一斤,咋还没猪肉贵,粮食都卖三四文钱一斤呢,你不是说蚕茧是十分金贵的东西么?”
钱枫蹙眉寻思了一下,忽然两眼闪光,“不对,应该是四十文钱一斤!”
这时他们听见账房说道:“张三柱,白茧两百斤,八贯钱,黄茧二十斤,四百文。”账房说完,那位叫张三柱的人就欢喜地上前领钱去了。
钱枫和石榴都伸长了脖子看人家领钱,张三柱拿个大布兜装钱,铜板撞得叮当叮当响,真的有好多钱啊!
钱枫小声问石榴,“一贯钱就是一千文对不对?”
石榴看人家领钱看得不眨眼,钱枫碰了她一下,她才恍神过来,点头道:“对!”
“那就是白茧四十文钱一斤,黄茧二十文钱一斤。”钱枫坐在板车上开始算起自家蚕茧能卖多少钱。
石榴在旁激动地跟念经似的,“咱们也要发财了,咱们也要发财了,咱们也要发财了……”
钱枫仔细算了一下,五大麻袋的白蚕在家已经称过,是一百二十斤,因为蚕茧极轻,这一大麻袋也只有二十多斤,若是装粮食,一袋能装一百好几十斤呢。黄蚕还不足一袋,只有十六斤。只要重量上差的不是太多,这些就能卖上五千一百二十文钱,真的是一笔不小的财!
“钱枫,那个张三柱又不要铜板了,要换银子呢。”石榴拉了拉钱枫,“你瞧,他把八贯钱换成了八两白花花的银子!咱们等会儿也换一些银子好不好?”
钱枫瞧见张三柱用牙咬着银锭子,每一个都要咬一遍,他呵呵笑着,“好,咱们也要几锭银子。”
前面的七个人都卖了蚕茧,高高兴兴地揣着钱拉着牛车出去了。这时一个瘦啦吧唧的小伙计屁颠屁颠地跑过来帮着钱枫从牛车上搬麻袋,他一边搬一边瞧着钱枫,忽然停住了手,来到钱枫面前仔细打量他。
钱枫乐了,“怎么了,你们这儿收蚕茧还要看长相?”
小伙计确认自己没看花眼,说:“这位客官,你的蚕茧我们不能收。”
钱枫脑袋一嗡,“啥?难道我的相貌不过关?”
小伙计憨笑,“你长得不……”
钱枫抢话道:“哟,我长得不好看入不了你的眼?刚才那七个人个个都是歪瓜裂枣的,我瞧着也就我一人长得登样一些!”他挺直了腰板,“我可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钱枫!我是缺了鼻子还是瞎了眼睛,哪里不过关了?”
小伙计讪笑地后退了一步,“我……我不认识你啊。”
钱枫一怔,“你们认识蚕茧就够了,干嘛要认人?”
小伙计赔笑道:“我们就是要认人啊。”
钱枫窝火了,“真是奇了,你们做买卖的不看蚕茧,咋净看人呢,你们是蚕茧贩子,又不是人贩子!”
小伙子被钱枫这气势给吓着了,“我们不是人贩子,不是人贩子。”
这时另一位稍胖些的小伙计拿着扁担和杆秤过来了,“咦?这个人不像是歪嘴子。”
那位瘦个子的小伙计连忙应道:“对啊,他不是歪嘴子,咱们不能收。”
石榴见人家不肯收,急道:“钱枫,人家只收歪嘴子的,你嘴没长歪,人家就不肯要,怎么办?”
钱枫站在两位伙计面前,将嘴斜着一咧,“瞧,这不就是歪嘴子了么?”
两位伙计先是一怔,继而捧腹大笑,笑得石榴莫名其妙,明明是他们说只收歪嘴子的呀。
钱枫这才反应过来是咋回事,微红着脸说:“你们为啥非要收歪嘴子的,既然他没来,你们收我的不也一样么?我家的蚕茧肯定不比他家的差。”
这时账房先生已经对完了账,他绷着脸走过来,“你们俩真是废物,跟他啰嗦啥,叫他赶紧出去不就得了!”
钱枫见这位账房先生摆着好大的架子,便道:“喂喂!都说做买卖的要笑脸迎人,你干嘛还赶人?我卖蚕茧,你收蚕茧,大家都有钱挣不就得了,你们非要收歪嘴子的不收我的,这是为何?”
账房先生不耐烦地说:“你私自养蚕我没去官府告你就不错了,你还撒泼?滚滚滚!”
石榴见自己男人受了气,上前凶狠狠地说道:“我们就不滚!我们就要赖在这儿!你想怎么招?”
账房先生瞥了一眼石榴的身段,冷笑道:“跟我耍横没用。”他甩袖走了。
钱枫见两位小伙计态度还不算恶劣,便问:“小兄弟,我养蚕与官府何干?”
瘦个子小伙计回头瞅了一眼账房先生,小声地说:“官府规定我们东家只能收二十家的蚕茧,别人家的不能收,昨日收了十二家,今日就差歪嘴子一家了。若是为了收你的蚕茧,害得我们东家被官府查问,那我们就不能在东家干活了。”
钱枫听了直皱眉,说:“官府这不是吃饱了撑着么,这种事也管?”
瘦个子小伙计立马嘘声,还直使眼色,“这种话你可不能瞎说,官府也是为了老百姓好,蚕茧价钱这么好,若是家家户户都养,不就乱套了么?那样价钱上不去且不说,那些作坊也用不了这么多的蚕茧。要知道这些养蚕户大多是与官府有些干系的,我们东家也不敢得罪。”
钱枫长叹一气,往后退一步坐在板车上,暗道谋生咋就这么难?忽然他又问:“小兄弟,你们东家收了蚕茧是不是拉到苏州去卖?若是我也把蚕茧拉到苏州,那儿的官府应该不管吧?”
瘦个子小伙计想了想,说:“你拉那儿去卖也成,不过价钱还不及这里的一半,那儿确实有好多作坊收蚕茧,但人家明面上也只能收官府规定的那些养蚕户的,若是遇到私自去卖的,那些作坊老板就趁机压价,反正你不卖也得卖,总不能扔了吧。虽然价钱低了一大半,但多少也能卖些钱不是?”
石榴刚才还在愁眉苦脸的,这么一听又来劲了,“钱枫,要不咱们就去苏州吧,哪怕只卖十几文钱一斤也好啊,咱们这些也能值一千多文钱呢。”
钱枫站起来笑眯眯地跟两位小伙计道了谢,然后和石榴一起将牛车拉出院子。
出了院子,钱枫便把牛系在一棵大树下不走了,招呼着石榴,“你在这儿守着牛车,我去买点吃的,这就快到午时了,你也饿了吧?”
石榴拉住钱枫,“算了,咱们就饿一顿吧,反正昨日吃得够饱,咱们现在只剩十八文钱了,还得去苏州呢。”
钱枫左右张望了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