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灰飞烟灭- 第5节

　　说过了的，他人气旺，清明节就连轴转一天去了三个活动，这次的烟火大会绝对绝对少不了他。你说成绩好的，还有不同的境界，哥哥就是属于成绩人缘两兼顾的，而贺晨绝对是天平型的，顾此失彼。

　　晚上父亲陪着学校里面的男同事们喝酒去了，母亲难得休息。我便乖乖地坐下来，说妈，你看今天都要过新年了，我就休息一晚吧，哥哥不也休息一晚上嘛，我陪你看看电视里的跨年演唱会，增进增进感情嘛。母亲同意了，不光同意，她还很高兴，最近他们两个人越来越忙，绝对不亚于我们，一家人难得再花了一个晚上的珍贵时间出来看一个所谓的跨年演唱会，所以我提出这样的要求，母亲并不觉得过份。我还没坐下陪母亲看两分钟，哥哥穿着厚厚的大棉衣就从他房里走出来，告诉母亲要出去和同学看烟火晚会。“这才几点啊，不是十点才放嘛。”我故意刁难他，我看到他脸色明显变差了。“就…先去一下，大家先去吃点东西，聊下天嘛。”“好吧，反正现在让你学你心也不在这里，你就去吧。”母亲表现出了一惯的开明。对待哥哥的学习，她和父亲一向采取任其发展，偶尔纠正的态度，这是因为他们对自己的儿子绝对放心，哥哥也很争气地靠着自己一步一步地进步，偶尔有不对的地方母亲才会及时出来把他扶正。所以哥哥去参加各种活动，父母都看在眼里，若不是太频繁，一般都不会怎么说，反正成绩永远都摆在那里，爸妈想说也没有什么借口。

　　“我说雯雯，你怎么不去参加你们班什么的一起去看烟火大会啊？他们没喊你啊？”“嗯。”母亲问出这个问题让我觉得有点尴尬。“那你可以主动一点自己去啊。”“我才没那么厚脸皮。而且现在都是最紧张的时候了，干嘛还天天想着出去玩啊，天天心思都不在学习上，到时候考不上大学看他们那群人怎么办。”　说实话，说这翻话的时候其实我心里还是有着强烈的失落感。“我的好女儿啊，你看你哥哥，别人都挺爱和他玩的我感觉，你也应该要这样才对。”“妈，每个人生活方式不一样好不好，我又不想成为什么万人迷，我只想活得自我一点，个性一点，这样不好吗。”母亲说的句句都是理，句句都戳穿了我的心。“好好，妈只希望你快乐嘛，希望你天天都有朋友玩，这样比较开心嘛。”“我有啊，顾诗雨她们不是啊。”我知道，反正说来说去也就只有她们三个。“好好好，不说这个啊。你自己开心就好。你哥哥……最近在学校才好吧。”“挺好的挺正常的呀，怎么了？”“没啥，就随便问问。”我生怕母亲察觉出来什么。虽然他们挺*的，但是要是知道这事，恐怕还是挺难以接受的。

　　晚上十点的时候，外面开始响起烟火声。因为我们家离沿江带比较远，所以声音弱弱的，烟火也看不清楚。母亲倒是有些倦意了。“妈，你快去睡吧。”“好，好，我是真的有点想睡了，这晚会也没什么意思。你也早点睡。”母亲边打着哈欠边跟我说道。“我还要等零点给他们发短信呢！”“现在的孩子哟，名堂还真多。我去睡了啊，你别影响身体就行。”说完母亲就进到房间休息去了。说实话，这晚会我也觉得挺无聊的，我也想出去看看烟火，但是一想着出去万一碰上他们可就尴尬了，我还是忍住了。不就是烟火嘛，过年三天也有放啊，没什么稀奇的。我心里这么想。十一点的时候，哥哥这个大忙人总算是从外面“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还没等我问上一句话，他就直奔浴室。“我去洗了澡啊。”

　　而我则关上了电视，准备刷牙回自己卧室看看书，等到零点。我缓缓起身，慢悠悠地趿着拖鞋走进浴室，在外面挤好了牙膏，正准备刷，就看到了那条红线，一看就知道，是那种只有文艺女青年才会做得出来的传统又恶心的桥码，是那种做情侣的各戴在手上的，象征着什么自然是不言而喻。而它此时就那么直楞楞地摆在了洗浴的台子上，红红的，喜庆，但也刺眼。很明显，这是哥哥刚刚进去洗澡时从手上拿下来的。还说没什么，这不是最好的证明了吗。

　　然后我就有一点激动又有一点失落地回到自己的房间看书，说是看书，我哪里还看得进，满脑子想得就是刚才的那条亮闪闪的红线，两只耳朵竖得硬梆梆的，我在听他房间的动静。只要哥哥一洗完澡回到他房间我就会立马冲过去指着这条红线看他这次还怎么推脱。

　　吱，碰。好，他终于进去了。为了以防万一，我又偷地回到了洗漱台前面，那条红线果然不见了。然后我就慢悠悠地走进了哥哥的房间，就看到他正在戴那条红线。“呀，什么东西啊！”我的突然闯进明显也吓了他一大跳，但他马上就意识到我肯定已经先一步知道了这东西的存在，所以这次他丝毫没有藏的意思。“红线啊！让我看看。”说着我就把脸送过去想故意装作有模有样地看看。其实事到如今，我像个狗仔队一样每天趴着求着边梓友给我透露一点点什么，我自己也觉得非常没劲，我也觉得自己为了这事已经活得很不自己了，可是既然是哥哥的事，我就当是忍了。“好啦好啦，你那点心思我还不知道吗，知道你肯定已经知晓我有这玩意儿啦，还这么做作地把你的大饼脸送过来。”“嘻嘻，知道就好嘛。”我索性坐到了他的床上，“那老实交代吧，这物证都在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我看，不是到一定程度的情侣哪会明目张胆的带这种东西啊。才一个月，你们就由一般般，好朋友发展到信物的地步了啊。”“乱说什么，什么说信物。”虽然说我用词不是很妥当，但是到这个关头，哥哥也似乎不想隐瞒什么了，而他开始坦白的前提却不是当初和我说的那样只是有点点感觉，而分明就是当时什么都发生了，“这个，就…她编的啊。然后今天她送了我，她一根我一根这样。”这个边梓友，完全沉溺在这种小把戏中了，还她一根我一根，她还真当我不是个女生还是傻什么的，我难道不知道这种有特殊意义但是俗气无比的东西是要一人一根的吗。“废话，继续说啊。”“说完了啊，你不就是让我清楚这个红线是怎么来的吗。其实我知道你知道的也差不多了，我妹妹多聪明啊，总能猜到个*不离十的是吧，好了好了，要跨年了，快回你房间去吧啊。”哥哥说着便有送客的意思。“边梓友！跨年和我回房间有什么关系啊你，你别老在我面前耍这一套，先把你语文学好了再说！你不会是等着零点和她发短信，打电话怕来不及准备了吧你。我们哪里说清楚了，她送你这个不代表些什么啊你。”我是真的有点发火了，物证都到这里了，他还想避重就轻和我谈问题。“就…就…唉呀，这个你不是女孩子嘛，你女孩子不是更懂嘛。”哥哥低下头去。“我靠！那就是说…”我故意把声音压低，因为我觉得我在说一个天大的秘密，“你们之间确定关系了是不？少给我绕弯子啊，直接回答！”“差不多吧，没说明，但是就是那意思了。”他也看来索性什么都讲了。“你…太强了，你们，这才没多久啊，这…你们到底什么时候开始的呀，到现在已经多久了啊，你们。”虽然这些历史，相比于现在来说，我自然是更感兴趣于现在，但是我的原则还是能挖一点是一点，“所以…所以你们以后就是会像男女朋友那样啰？”“差不多吧，不说了嘛，就关系就差不多那样了。现在满意了没？这个可是大爆料了吧，你现在可以回去了吧。你不是也要发短信给顾诗雨她们吗，你还不赶快回去。”“好好好，算你今天还有点诚意，我就过去了啊，你在这里慢慢和叶若嘉一起电话跨年哈。”

　　关上门的那一刻，我真是长长地呼了一口气，满脑子都是不敢相信，不敢相信，我曾经以为他们只是刚开始，结果发现是暧昧一段时间了，我曾经以为他们会就这么下去，结果发现却是已经确立关系了。我老了吗，为什么我总是赶不上他们的进度。这种关键时刻，边梓友竟然告诉我他恋爱了，有了一个叫叶若嘉的女朋友。

　　哈利路亚。　。。

因为他还是因为我
每一年的这个时候，我都会有一些期待。期待着今年来恭贺新年的短信会不会虽然多一点，而且今年好歹这是高中生涯最后一年了，关系到我们的高考，所以祝福的节日总是特别重要，我想着稍稍有点关系的不都应该发发短信来祝贺一下嘛。但是事实上，期待与现实永远成反比例关系。说得简单点，就比如说我的生日，每年的生日前一天我总是爱幻想，幻想着今年我一定可以摆脱去年的衰运，让我今年有一个大翻盘，可以有更多的人对我说一声生日快乐，可以有更多的人记得给我发个短信，或者是送个礼物什么的，但每次到了真正生日那天，你若是认真一点，放学的时候看看我的额头就知道，上面写着大大的两个字：失望。后来我就发现，相比于生日，我其实更爱生日的前一天，它比较像是一个有着独特气质，有着万千花样的男子，可以让我无限遐想，但生日那天就是一个古板冷酷的迂腐老头，他只会从嘴里漏出六个字：现实是残酷的。就比如我十月份的高三生日，我总想着是最后一次的，总会有些惊喜出现吧。但除了哥哥和三姐妹，就真的再没有人记得了，其中最让我伤心的是连虞晨都不再记得了，那个早晨我一个生日快乐都没有收到，弄得我傻傻地以为他们是要下午给我一个巨大的惊喜，结果是一个巨大的失落。

　　所以，今年的新年也不例外，除了三姐妹，除了一个我中学时期玩的特别好的好友突然的祝福短信让我感动的不知所已后，就真的再没有了。而我自己呢，看着手机联系人里面长长的一串联系人的名字，太多太多都是空闲状态的，我能想到的也就是给三姐妹和一些初中的好友发一个，自己班上面的，想来想去，还是只有三姐妹。对了，这个人我怎么能忘了，还有一条短信，发件人上面显示的是：叶若嘉。“新年快乐！涵雯，虽然我们在班上面玩的不是特别好，但是也还是不错的。新的一年，首先一定是祝你可以考上理想的大学，想去哪就去哪，然后是能和你三个朋友新年里面越玩越好，越玩越亲密。加油，我们一起加油，总有一天时间会为我们刻下永恒。”我还存着这条短信。还是一如即往的文艺和做作，什么时间为我们刻下永恒，虽然我一方面想着我怎么就写不出这样的句子，果然在文学方面还是输她一截吗，另一方面我还是觉得虚情假意。呵，这还真是个精明的女人，什么玩得不错，我们之间根本就是没什么交集，想这时候就来讨好我这个男朋友家属，这步棋动得不错，但也动得太早、太明显了吧，认定哥哥后就开始接近我了，这样的招式，早过时了，对我，更是根本就不起效。但出于礼貌，我还是回了个“新年快乐，祝你考上理想的大学。”什么的，我不敢写其他的，我怕献丑，而且面对着她这样的女生，我也确实没什么话好说。

　　高攀，你高攀了你知不知道。

　　新的一年就在这样戏剧化的开场中拉开的它沉重的帷幕。我想像着，那帷幕绝不是红色的，应该是银色的，亮闪闪的，它的两翼锋利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