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吓得够呛,连连往后缩,这是啥情形啊?
皇宫呢?御书房呢?皇上大黑心萝卜呢?
“大哥,大哥,有事咱好商量,别一来就动手动脚的呀,咱还是个大闺女呢。”我抱着脖子,说得特暧昧,笑得特痛苦。
倾玉的脸色更难看了,眼角一瞥,抓住一个枕头就往我头上按。
我惊叫连连,“你个疯子……”闪躲不及,被枕头按了个正着。
我张牙舞爪的又是乱挥手,又是乱蹬脚。
这下好了宽大柔软的棉被被蹬出一个大口子。
“好了,住手。”就在我快翻白眼,手脚无力的时候,忽然听见这么个天籁。
虽说这么个天籁是个中年男子阴沉沉发出的。但还是值得我感激得差点涕泪横流。
倾玉的动作顿了一下,却没放手,不过这点空隙也够我喘喘气了。
“放手。”阴沉沉的声音忽然变得有威严了,倾玉连放了手,象丢烫手山芋把枕头丢得远远的。
身形一颤,眼神恍惚起来,嘴里喃喃,“烟?为什么你还不回来?为什么呢?”
说实话,听得我心里泛酸。
我咳嗽起来,掩着唇,居然咳出了血。
我骇然的看着手掌中殷红如胭脂的血,惊得说不出话来。
张项捋了捋了山羊胡子,走过来,劈手拉住我的手腕,扣上我的脉门,闭目,一会儿睁眼,冷笑着看着我,“他们对你也不过如此嘛。”
我一哂,说不出话来。
抽出手,提起袖子擦净手中的鲜血。
“我怎么会在这里?”良久陷入沉默的我特别的不安,所以出声询问。
倾玉坐在床沿,侧着头看我,眼神一会儿迷茫,一会儿雀跃。
我特心酸,指了指他,“怎么回事?”
张项叹了口气,“把这些事完结了,你就带他找个荒僻的地方生活下去吧。”
见我张着嘴,一脸茫然又道,“烟是回来不到了,你就代替她好好照顾倾玉。”
已经死去的人,怎么可能还在回来呢?就算再念,再想,所谓回天乏力不就是这么个意思么?
我别过头看倾玉,鼻子发酸,“他还好吧?”犹豫着,还是伸手把他鬓发拢到耳后。
倾玉的身体又是一颤,然后抬起头,眉眼带笑看着我,用情人特有的笑意。
“你先这里休息吧。”张项说完,就抬脚往外走去。
我咬着唇,还是问,“外面是不是乱透了?”
张项冷笑,“君逼臣反,臣不得不反。”再也不说什么,打开门,走了出去。
我还在咀嚼他的话,君逼臣反?什么意思?
倾玉倾身搂住我的腰,把头埋在我的肩膀,雀跃的说,“烟,烟,我就知道你会回来。你瞧,我们这么多的努力都没白费。只是呵,狗皇帝真不是好东西,把你害成这样。现在你没利用价值了,才把你送还给我们……”
我身体一震,不敢置信的问,“是皇上把我交给你们的?”
倾玉吃吃的笑起来,“是啊,是啊。因为你是烟。”
我瘫倒在床上,倾玉顺着我的动作也睡到床上,他抱着我说,“烟,我们要离开了。张家败了。”
我笑笑,也不知道笑得是什么滋味。
“梅然是怎么死的?”我问。
倾玉闭眼闻着我身上的味道,小声的说,“她是骗子,她把意越的酒杯换了,所以她才一个人死了。张家被她害惨了,受了一个谋害公主的罪名。”
我闭上眼,说不出话来。
心里一个劲的难受。
记得落嫣曾说梅然很爱那个叫张意越的人,很爱很爱。即便很爱很爱,还是以这样的欺骗做为了收尾。
君逼臣反。说的就是这个吧?
谋杀公主,陷害,阴谋。接踵而至。
真正的“君逼臣反“原来是这么个意思。
奇~!梅然自杀,污蔑成是被张家人所杀。
书~!公主都敢杀,那还不是满门抄斩的死罪?都这样了,唯一的出路还不是“反”。不反是死,反了,说不定还有出路。
网~!张项也有“反”的资本。
只是呵,这资本在这么多的阴谋,暗算下,应该所剩无几。
所以,他们才会想方设法的让烟回来。
如果真不能解张家的危机,至少也让他们有个喘息的机会。
不至于,一击则败。
我苦笑。皇室的人的心还真不是一般的硬。也真不是一般的狠。亲情、爱情、友情都是他们利用的本钱。
“你是不是在想重槿?”倾玉忽然紧紧抓住我的手,愤然地说,“你不要想他了,他和落嫣都是一路货色,为了点荣华富贵把我们早早踢开。”
第六十章:风艽 决绝③
我心咯噔一声,猛地瞠大眼看他,他被我看得一惊,手抓我抓得更紧,不安道,“即便如此你还是会原谅他?”
我咬了咬舌尖,令自己的声音发出来,“泽影现在还有多少人?”
他愣了一下,垂下眸子,“很少。”
我心微微一松,表面却装出很难过的样子,“是被林青澈带人端了的吗?”
“是。”倾玉怒道,手握得我生疼,“都怪那个叫季风艽的女人!把我们大部分的注意力吸引过去,让林清澈砖到空子,在‘泽影’大部分力量都外调的情况下,攻了进去。”
我稍稍挣扎了一下,他怔了一下,连忙放了手,并歉意的看着我,“对不起,我忘了你刚回来,身体还不太适应。”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特宽容的笑,“没事。”
他一喜,又抱紧了我。“烟……”
不听他喊这个名字还好,一听我就忍不住的心酸与难过,拍着他的背,苦涩道,“在呢,在呢。”
虽说骗人是不好的行为。但,对不起。我没办法。
过了一会儿,一个穿绿色衣裳的丫鬟送来晚饭,我们草草吃了一点,然后有人来报,“罗景军带人打了过来。”
倾玉紧紧抓住我的手,一一吩咐属下们布置防御工作,接着拉着我往宽敞的后院跑去。
我往后看了一眼,只见外面火光滔天,耳边震响着冷兵器交击的声响。
心里一片发麻,除了在电视上看过这么副情景,还在哪里见过啊?
说实话,脚真的有点发软。
倾玉带我进入一片假石林,不知道转动了哪一块小石头,假山颤动了几下,豁然出现一个可供一个进入的洞口。
这一点我不怎么吃惊,跟着倾玉走了进去。
倾玉从怀里掏出一个拳头大小的圆珠子,幽幽的清光只能照出半米左右的距离。
倾玉一手拉着我,一手拿着珠子慢慢的往前走。
我一手扶着凹凸不平的墙,一手被倾玉牵着。
说不出的不自在。而且心里特不舒服。
“出了这里会到城外的一个林子里,张大人已经准备好了马车与必要的物品供我们离开。”
“他不会回来的吗?”踩到一个小石头,我一个趔趄,险些跌倒。
倾玉连忙使力,托住我,“没事吧。”
我脸红了个透,连站稳,“没事。”
“张大人……应该不会回来了。”
我的心随着他的情绪,一沉。
然后我们都没有说话了,到终点的时候,倾玉停下来轻三下,重三下,不重不轻三下的敲了敲一块凸起的小石头,“轰隆”一声,巨大的石头往一边侧去,留下一个刚好供人出去的空隙。
倾玉看了我一眼,拉我走了出去。
清幽的月光撒在竹林里,斑斑驳驳的树影轻轻跃动。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倾玉说完,放开我的手,往左边的方向走去。
我拉了拉衣领,踢了踢小石子。
过了一会儿,有车碾过青草的声响往这方行来。
我站起来,倾玉喊了我一声,我顺这声音走了过去。
“有人追来了。”倾玉伸手拉我,我因为他的话,动作顿了一下。
他也不恼,只是说,“我们的动作得快点。”
我“哦”了一声,爬上马车。
拨开车前的帘子,砖进车厢,听见倾玉问,“你是不是还舍不得重槿?”
我笑笑,的确是舍不得。
不过不是他口里的那个舍不得。
而且,现在根本就不是舍不舍的的问题。
是我对不起很多人多的问题。并且还是不能弥补的那种。
果然,有人追来了。
马追马车,怎么看,怎么算都是不公平的吧?
我依在靠背上,抬眸看着车顶。
凹凸不平的林子里,颠得我脑袋都昏了。PI股生疼。
“我们一定要逃出去。”倾玉的声音凛然起来。
他在外面,我在里面。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却能想象出他此时的模样。
带着无望与凛冽。一股冲劲,一股执着。
我心一疼。
掀开车帘,看着他的背影。眼眶忽然湿润起来。
黑色过于浓重,所以火把的光特别惹眼。
“烟,坐好……你干什么?”倾玉回过头,正好看见我跳下马车的样子。
他惊呼出声,想来拉住我,我却用力蹬了车辕,令自己摔得更远。
“对不起。”我呢喃。眼泪顺着眼尾滑下。
我说过,我对不起他。因为,这些都只是我的选择。
选择助澈,当然不会半路打拐、掉链子。这样,我才有保命的符咒。
后背重重的摔在地上,被尖锐的石头划破,火辣辣的疼。
果然,倾玉也跳了下马车。
向我跑来。
他的声音惊慌起来,“烟,你没事吧?怎么了?”
追杀的人很快就到,冷冽的寒光劈向毫无防备的倾玉。
我闭上眼,滚烫的血泼了我一头一脸。
我的手忽然被人抓住,狠狠一用力,便把我拽了起来,一个踉跄,摔进一个并不熟悉的怀抱。
我还没反应过来,双脚离地,耳边传来刷刷的风声。
我吸了一口凉气,骇大了眼盯着白玉般脸颊上染上点点殷红的倾玉。
他低下头看了我一眼,喃喃的说,“再也不让你有危险。”
我垂下眼睑,泪流得更加厉害。
第六十一章:风艽 最多一句抱歉
我环抱着他,手上染上灼烫的鲜血。
我全身都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我甚至想尖叫。
“季风艽!”澈的声音忽然响起,紧接着是箭矢破风而来的声音。
倾玉的身体颤动的一下,险些从半空坠下。脚瞪一枝树杈,借力腾起。
箭刺进后背,发出肉撕裂的声音。
我闷哼一声,疼到冷汗直流。
指尖紧紧扣在倾玉的后背,抓破他的肌肤。
眼前开始旋转起来,双眼发黑,手也渐渐无力。
最好的意识是听见弦的声音,他嗤笑,“又把自己搞得那么狼狈。”
我想点头,回他一句,“是啊。”可是,没来得及。就陷入黑暗。
再度醒来的时候,听说已经是一个月后的事了。
熟悉的床,熟悉的床帐,还有熟悉的熏香。
我叹了口气,想坐起身子,却拉到伤口。
顿时疼得龇牙咧嘴。
门被推开,紧接着是托盘,杯子落到地上的声音。
空气中的味道又多加了一味药香。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后朝捂着嘴,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的小雪笑。
“夫人……醒了。”她忽然尖叫起来,跑过来紧紧抓住我的手。激动得不得了。
我歪着头,想起以前给她的“小鞋”穿,不免笑起来。
笑了没几下,就拼命咳嗽起来。
胸腔象被什么挤着,喘不过气。
“夫人,夫人。别笑了,别笑了。”小雪被我吓到不行,连用手拍我的后背。哪知拍到我的伤口,我又疼到冒冷汗,吸冷气。
不过还在笑,还在笑。
虽然眼眶有点发红,鼻子有点发酸。
“还以为你会睡得更久些呢。”弦从屋外都进来,俊美的容颜带着懒懒的笑意,与不为世俗所累的风淡云轻。
不怎么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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