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色泽鲜艳的腊肉可能掺了亚硝酸盐,新腌制的咸菜在第4…8天亚硝酸盐的含量最高,而亚硝酸盐是对人体有致癌作用。听了解析几何,这个文风不好说。
再次证明,一些科目的知识有个适当了解即可,并非要精通。搞教育的既相信学生能正确选择文理,但文理后的选择就不甚自信。这其中隐藏了一种无奈,又是悲哀,那就是一些人,都快面临人生大考了,依然懵懂。恰如一个人不知道今天是去上班还是旅游还是游泳,是夏天还是冬天,“爹妈”索性就叫他夏装冬装西装泳装便装什么的全给带上。尽早认识自己是很重要的; 就算人民教育出版社的书没这么教过。
“文风——”
文母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正被一道物理题缠得脑袋发麻的文风不情愿道:“干啥?”
“接电话。”
“接电话?”文风脑袋一蒙,这电话居然也有找我的时候?
推开门,文母捂住话筒道:“快点,是个女生。”
“女生?”文风这下不但疑惑大了,期盼也大了起来。
拿过电话,文风道:“喂——”文母站在旁边,探着脑袋,恨不得也放半边耳朵在听筒上。文风捂住话筒道:“妈,掉进去啦。”
文母道:“啥掉进去啦?”
文风指指文母的耳朵:“耳环掉进听筒啦!”
文母脸色一暗,边走边说:“不听不听,翅膀硬啦,飞得起来啦。”
听筒传来声音“喂”。这声“喂”来得蹊跷,文风既惊讶,又失落,什么女生嘛,明明是金孟,真是不明白文母是怎么听的。
“风哥,钟log有布置什么作业没啊?我听着好像叫把什么卷子做完,收假就交。”
“哪什么作业,你耳朵打游戏去了吧。”
“那——真的——真的没啥作业要完成?”
“难不成你希望有?”
“没有就好!国庆快乐!Bye…bye!”
“Bye…”
挂掉电话,文风正要回房,文母在电视那边说:“过来,自己说,是你哪个女生?”
文风真是又笑又气,站在房门说:“什么我哪个女生,是个男生,瞧你听的电话?”
文母双手环抱,靠着沙发,一副振振有辞的样子:“你别跟我装,我明明听到就是个女生。你这年纪想啥子我还不清楚。”
“好好好,你清楚,你清楚就不要再问了。”文风一边说一边拉开房门。
文母一下站起身道:“我日日说,夜夜说,你就是不听。都高三了,最重要的是学习,进了大学那么多女孩子……”
“妈——”文风加大分贝,打断文母的话说:“真的是个男生,是我同桌,问班主任有没有布置作业,你不要乱猜好不好?好——不——好?”
文母怔了一下,后退一步,坐在沙发上:“真的是个男生?”
“那还有假?”
“不是就好,你始终要记住,高三,学习才是第一,不管多么漂亮多么优秀的女生——”
“我回房了。”
10月1号,举国欢腾,欢腾太过,文风没了感觉。相反的是文母似乎心情一直都很不错,称回几斤毛线,边哼歌边织起了毛衣。秋天来了,冬天还会远吗?
继续呆在房间,若能全身心的投入审题解题当是最好,时间也会因此飞逝。爱因斯坦说:“对我们这些信念坚定的物理学家来说,过去、现在与未来之间的差别只是一种幻觉,虽然是一种长久不变的幻觉。”文风有时候认同,现在很希望能认为。将以前买的课外书又通通哗啦啦翻一遍,辅导书翻了,关上,又翻,翻了就关。最后出去买了张《参考消息》,又买了一本杂志。于是,这个漫漫下午,也就有事干了。
2号上午过得相对较快,洗了个澡,换了套自己比较满意的衣服。临行前对着镜子足足梳了近5分钟的头发,出去的理由很简单,“去书店看会儿书”。
像是出笼的鸟,又像是去领心仪大学的录取通知书,脚底生风,还没来得及感觉就到了校门口。12:50,计算过,不早不晚。文风打算进校去等,校门口进出人太多,不甚自在。刚跨进校门,背后有人拍了文风的肩膀一下。文风转过身来,是殷小雨,牵着辛熙的手,辛熙在后边一点。
高三上(7)
文风说:“原来你们先到。”
“是啊。”殷小雨说。
“哪有,比你慢一点啦。”辛熙说。
“把我的包背上。”殷小雨边解下边朝文风递。
辛熙接过来说:“我背吧。”
殷小雨摇摇头,拿过背包,指着文风说:“就要他背。”
文风伸出手去,背包的重量出乎意料,“不会是没吃午饭吧?这么多零食。”文风一边背包一边说,很可爱的包,可爱得文风都不好意思背。
“小雨买的水。”辛熙道。
“哦,山下也有卖水的店啊,在这里买真是……”
“真是什么,真是笨吗,山下的店比这里贵几倍,你不知道吗,你个猪头?”声音传播亦是能量消耗的过程,殷小雨一阵噼里啪啦,竟似鞭炮!事实上,猪并不笨的,动物按智力排名,猪名列第四。猪比狗还聪明,而且感情丰富,会以吼叫、咆哮、呼啸、扇耳舞尾表达。文风出言逆耳,一下不知所措,呆立中,殷小雨气冲冲走过。文风望望殷小雨,又望望辛熙。
辛熙说:“不要介意哦,她本性如此,其实对人还蛮好的,习惯就好啦。”文风点点头,两人也往前走去。
文曲山底离孝岩中学大约两公里路,独行经历少,边聊边爬,印象中路不算长。此刻佳人相伴,如说 “希望路没有尽头”也是心中实话。现代化的步伐让一切“规矩”,出了校门会经历向西走,向南走,向东走等等。随便翻开一份现代城市的地图,纵横交错的街道和公路都是有力证据。因此,无论怎样转,方向感尤为重要。
殷小雨走得很快,文风和辛熙在后面追,距离“一张一弛”,好似推攘的红包。转折两次后,“贿赂”已有成功之势。辛熙说我们再走快点吧,文风点点头。背包在背上摇摇摆摆,仿佛疼痛的来源是那“哒哒哒”的声音。
第三次转折前,以两公里作分母,与殷小雨的距离作分子,结果可忽略不计。文风全心赶路,心中的滔滔话语拦在大堤,闸门终难开。辛熙伸出手去,正要拍殷小雨的肩膀,殷小雨突然转身道:“走快点啦,你们在后面说够了没?”
转动的眼珠完全不用考虑加速度,将此用于军事,五代战机也快试飞了。殷小雨直直瞅着面前二人,文风被那眼神看得衣服里成了真空,绕过她道:“说够了说够了,我来带路。”
说完就往前走,辛熙在后面说:“我们没说啥啊,就说快点走。”
殷小雨道:“走那么快干嘛,我累啦,走慢点。”
分子分母颠倒,文风心中强烈质疑:“到底谁累啊,搞什么,都高三的学生了,还一副小孩子的脾气。”不过心语归心语,还是要来一个绅士的转身。擦擦额头的汗珠,文风用手扇风道:“那就走慢点吧。”
殷小雨手一甩:“辛熙,快点哦,秋天白昼时间减短,不快点回来天都会黑哦。”说完挽着辛熙的手臂就往前拖,不屑一顾的瞥一眼文风,辛熙无可奈何的笑,相视一刹那,文风双手一摊,两肩一耸,好吧,走吧。
剩下的路,主角当然是俩女生,50%的话是殷小雨说的,辛熙说了40%,剩下的10%出自文风之口。尽管只有10%,近两公里的契合,已足以融化掉之前的“距离”。而且因为是殷小雨这类女生,难度再次降低。
文风一直走在最后,因为话不多,所以当闪进一家商店时俩女生也未察觉。文风买了一瓶矿泉水,两瓶冰红茶。提着饮料出了店门,文风瞧见她们在山梯入口之处。一边朝她们走去,文风基本上可以听见她们的谢谢声了。
五步,四步,目测距离只差三步时,辛熙开口道:“小雨已经给大家买了水啦。”
“我知道啊,我是怕不够!”
殷小雨道:“说他是个猪头他还不信。”边说边拿过文风手中的两瓶冰红茶,递给辛熙一瓶。拧着瓶盖说:“盛情难却,却之不恭,恭敬不如从命,我也就不客气啦。”
辛熙说:“小雨买的是一瓶冰红茶,两瓶矿泉水。互补哦!”
殷小雨跟着道:“什么互补,是倒数!”
文风拧开矿泉水的瓶盖,辛熙走到文风身旁,相对一笑,拉开包链,放进冰红茶,辛熙也拿出一瓶矿泉水。
辛熙说:“我来背吧。”
文风摆摆手:“不重的,真的。”
山势不陡,也不算缓。民间所传,石梯之和750,秋来人去,“身怀六甲”大腹便便的领导们用心良苦,但到底成空!数学、理综获满分,甚至英语也获满分,不无可能!然而语文,语文也要获得满分,使总分达到750分,其概率绝不高于再来一次6500万年前那块直径达180公里的小行星撞击。不偏不移的猜透出题者题意,同时文辞优美华丽,难度较大。此外,答得再对,终究只是学生答的,台阶降低,为吹毛求疵提供后台。所以,750分,最好当成一个美丽的梦想。
抬头望望石梯,虽不“通天”,气势仍足。文风抖抖肩膀,双手抓抓书包带,振作振作,准备上山。殷小雨在前面或双脚或单脚往上跳,文风看着笑笑,摇摇头,从辛熙的侧脸可以看出熟悉的笑容,两人齐步上前,再上前。
上了差不多100步石梯,殷小雨拿着水,垂直距离高于文风所站阶梯2米左右。向文风和辛熙招手道:“快点快点。”
辛熙道:“慢点慢点,走不动了啦。”
大象是唯一有四个膝盖的动物,文风弯着腰,手掌按着膝盖,喘着气说:“就是就是,慢点慢点,走不动了啦。”
殷小雨睁大双眼,惊奇故作,来个特写,无限阴险!下走几步,高度降低,道:“哎呀,哎呀呀,没看出来啊,你们两个说得一模一样。虽身无彩凤,亦可比翼双飞。灵犀通心,我猜呀,我猜你们上辈子肯定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契阔者,文风,还不快说……”
“说什么呢小雨,你这混丫头。”辛熙说边说边上,举手作打。殷小雨哈哈哈哈笑着,作个鬼脸转身就跑。辛熙站在殷小雨刚站着的位置,双手叉腰,转过身,文风赶上前来,背脊已湿透。辛熙道:“这疯丫头,肯定是出门忘吃药了。”
文风笑道:“走吧。”胃可以膨胀为原始体积的4倍,文风笑虽平淡,不过小雨之言作了催化剂,在心里剧烈反应,笑一定扩大了4倍!
一边走,独自欢喜!
高三上(8)
一路至顶,一定距离的石梯旁都设有垃圾箱。不知是谁有暴力倾向,或者对护卫工作者的工作不满意,再或者心情不好,一路残破。那木制的门,有些没有门扣,有些,没有门。人的大腿骨比混凝土还要结实,可以考虑一下用人的大腿骨来制作那些经常被人破坏的公物!文风轻轻将瓶子扔进去,颤抖半天,终于还是从下面滚了出来,躺在垃圾堆旁。而那垃圾堆的海拔,几近已高过垃圾箱!
山未爬到四分之一,文风的矿泉水已只剩下空瓶,既是累的,也是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