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9,你让我抱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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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9,你让我抱一抱- 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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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香莉这个家伙,在学校里时个大病秧子,隔三差五请假,弄得老师经常怀疑她跟我一块逃学去玩了。她倒是平平安安地上完了高中,按部就班地上了大学,学的是英语专业,“二外”选的是日语。为了顺应外语学院里的出国热潮,她奋不顾身地投入其中,结果她哪都没去成,反倒跑到上海进了一家韩国公司。想像中,她怎么也应该去英国、美国、加拿大、澳大利亚、新西兰啊,谁想过她会那么热爱三星数码产品,一定要买到没有关税的呢?
  这就是坐在“部落地”吧台前那张桌子上的三个女孩的全部简历,几乎可以概括绝大部分这个年龄段的人的经历。我其实很喜欢这样的聚会,没喝多时谈的都是衣服、化妆品和男人,喝多之后就会谈人生理想,现在还停留互相找乐开玩笑的阶段。
  “看我在外地,你们俩就欺负我!没事总出来鬼混,从来不叫着我。看着你们这么堕落,我能不着急吗?” 香莉挺不平衡地说。
 
  “嫉妒还是羡慕?身上绑两个气球沿着长江游回来啊!”小妖向她建议。
  “我看见熟人了,过去打声招呼。” 香莉突然很严肃地说,说完就走了。我和小妖对视了一眼,简直想不出我们全都坐在这里了,香莉还能看到什么熟人?
 
  我们的目光追随着她,一个帅气的背影映入眼帘。他哪里是香莉的熟人,分明就是我的仇人!
  该死的《欢乐颂》又狂响起来,正好是乐队演出的间隙,酒吧相对很静,所有人都看着我。我拿着手机往外面走,目光不知怎的就和创可贴对上了。他还是那么令人心动,我的心却被怨恨揪紧了。我低着头走了出去。
  电话是个熟悉的记者打来的,她想针对前些日子爆出来的“剽窃案”让我谈谈看法,因为其中的被告是我们的“80后”代表哥哥。我能说什么?走别人的路,让自己抄去吧!有什么好说的?有一段时间我迷上了网站上的原创论坛,整天在上边泡着,看他们写的文章,看他们在帖子里吵架。一位点击率达几百万的网络写手姐姐在被人指出哪段是抄A的,哪段是抄B的之后,竟然大言不惭地公开回帖说:“现在谁不抄?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天下文章八大抄,看你会抄不会抄。”从此我再也不去这些所谓的“原创”论坛了,太脏!
  “你认为他的作品是剽窃的吗?”记者不依不饶地问。
  “不好意思,我没看过他的书,没办法发表评论。我也不是法官,对吧?”我很狡猾地回答。
  就算看过也不能说啊!如果说“捕风捉影”是记者必备的素质,那么“无中生有”就是记者的天赋。没有这种天赋的记者,早晚失业!我可领教过记者的厉害。记得我的第一本书出版以后也在一定范围内引起了一点小反响,记者就拼命问我写了多少年啊,遭遇了多少退稿磨难啊,是不是从会写字就开始迷恋文学了啊,这本小说是不是自己的亲身经历啊……按照他们的逻辑,作家就是这么诞生的,不是九死一生,也得跟孙悟空取经似的,历经九九八十一难才能修成正果。可我就是脑袋一热就写了,写了就发表了,发表就引起好评了,就是这么简单,就是这么幸运,哪有什么坎坷磨难啊?我真想高喊:我他妈的就是一个天才!我天生就该吃这碗饭!干吗要从小就酷爱文学?我就不能现在才热爱文学吗?结果采访出来了——将我的痛再版:我是未婚妈妈。幸亏是外地报纸,否则我妈非杀了我喂狗。
  “行啦,都是老熟人了,别跟我‘打太极’了!你到底是怎么看的?跟我说说,我不写还不行吗?”记者还在电话里纠缠。
  “我真的没看过他的书,要不你把这两本书都给我寄过来,我看完之后告诉你,给你写一份5万字的读后感。”
  “哪等得了那么长时间啊?明天就发稿了!行了,不和你聊了,我还采访别人呢。有什么爆炸性新闻记得通知我啊!”
  “好的。”我随口一说,挂上了电话。就算有什么爆炸性新闻也是你告诉我啊,哪有我告诉你的机会。
  “嗨!”
  身后传来一个声音,这个声音曾经对我说过:“你是那种随时可以私奔的女人。”
  我被定住了。
  他说他从网上看到很多关于我的消息,把我的名字输进“百度”,会有上万条关于我的信息。我没想过他也会上网,也许我该为自己的知名度高兴?
  他支吾了片刻问我和Joe过得好不好?我告诉他,Joe死了,车祸,和我所有小说设计的场景不谋而合,是我迷恋的意外死亡。
  他没有说话,连轻轻地“哦”一声都没有。所以我不得不问他是不是因为爱上了Joe才要和我私奔?
  他没有说话,连轻轻地“哦”一声都没有。所以我不得不问他为什么要和我私奔?
  他说,我不知道香莉是你的朋友,真的不知道,真的。
  这些对我并不重要,真的不重要,真的。重要的是,这是不是你的一个游戏?因为我知道,你……你并不喜欢女人。
  这就是你昨天……的原因吗?
  昨天的事,我已经不记得了。不是我逃避,我真的不记得了,我也不希望有谁来提醒我什么。我只需要你告诉我,这到底是不是你的一个游戏?
  他没有说话,连轻轻地“哦”一声都没有。我看着他帅帅的脸,帅帅的身体,想着那段不曾有过一个拥抱一个亲吻的地下室日子,我觉得自己是一个傻瓜。
  “我爱她。”他说。
  “谁?”我问。
  “香莉。”
  我突然笑了起来,笑得猖狂,肆无忌惮,笑得连眼泪都出来了!他爱她?!
  “我不是Gay。”
  我收敛了笑容,很严肃。
  “我从来就不是同性恋,那只是我的工作。”
  我能感觉出他是诚实的,可是这诚实的背后意味着什么?
  “我是真的喜欢香莉。”
  也就是说,他从没喜欢过我,或者真的喜欢过我,但还没有达到喜欢香莉的那个程度。那他为什么要和我私奔?!
  “私奔只是你的游戏,不是我的。”他说。
  我告诉创可贴,有我在的地方,他就不许出现。这个要求他必须无条件接受,没有原因,因为Joe因他的出现而死。他摊开双手,耸耸肩膀,暗示我的不可理喻,以及他的妥协。不过他对我说,他会去上海,反正有香莉在的地方就是他的家。我没告诉他那是不可能的,我都懒得嘲笑他。
  回到“部落地”里面坐下以后,她们都感到我不太开心。香莉看着我,欲言又止。我知道她想说什么,她也知道我知道她要说什么,所以我们什么都没说。
  “来,碰一次杯吧!”小妖举起杯子说。
  我心里突然有一点莫名的伤感。以往香莉回来探亲,我们的第一次聚会都是在“1979”,而现在……
  “‘1979’要改名了。”我说。
  “来的时候我们还特意去看了一眼,那里的招牌都拆下来了。” 香莉说。
 
  “说是要改成‘生于70年代’。”我说。
  “也行啦,我们不也是70年代的嘛!” 香莉总是这样的乐天派。
 
  “我听悠悠说,还是要叫‘80年代’。”小妖又报告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怎么?她真的开始行使老板娘的权利了?”我问。
  “不是,是因为已经有一家酒吧还是咖啡店什么的叫‘生于70年代’了,他们怕这个也叫‘生于70年代’成了人家的分店。”
  “看来1979是真的被‘80后’取代了。”我不无感慨地说。
  “瞧你那苦大仇深的德行,一个80年出生的小孩非跟我们1979的凑合。我们可不要你啊!” 香莉又在发挥她的中文水平了。
 
  “什么时候你的嘴里长出了象牙,太阳和月亮就能同时升起,照耀我们健康成长!”我也不客气地回敬。
  “什么时候你们俩见面时能不互相咬出一嘴毛,中国男足就能凭实力冲进世界杯了。”小妖也补上一句。
  我和香莉对视了一眼。我说:“骂她!她第二次把你比喻成狗。”
  “那你呢?”香莉一脸奸笑地问我。
  “我才一次!算上她,你就是梅开二度!”
  “你别挑事了,这家伙,没好心眼!小心你生完孩子我不帮你卖,让你砸在手里。”小妖又见缝插针。
  “唉,同志们哪,你们看看,这就是我的朋友!真正的狐朋狗友!”
  “这可是第三次了!” 香莉不善地看着我。
 
  “你看,我没说错吧?这又是一地狗毛!”小妖乐着说。
  “第四次!”我叫道。
  ……
  无论怎样,我都喜欢这样的场面,乱哄哄地笑做一团。贫嘴是人生一大乐事,没有主题,就是简单且在大多数人眼里格调不高的开心而已。其实格调算个什么东西?为了这个倒霉的“生活质量”问题,多少本来可以活得轻轻松松的人,为此上了刀山、下了火海、赴了汤蹈了火,最终还是撞了一头包回来。理想被物化,说不上的可喜还是可悲。有时上同学录瞄上一眼,看到的也是报喜不报忧的句子,不是考上研究生了,就是要升职了。说实在的,谁又会把自己长了鸡眼、犯了痔疮、被同事挤对、给老板当了“二奶”的事发到同学录上来呢?间或有人发些自己在国外留学时拍的风景照片,大家热热闹闹地眼红一番。更多的还是女同学宣布即将结婚,男同学抱怨自己越来越“腐败”,让鲍鱼撑得都快成孕妇了,那感觉就像三九天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凉水(关于这种感觉,闵、粤、川、滇的人可能没机会体验)。最令人兴奋的消息恐怕还是一位大姐说自己已经有了儿子,发动全班同学给孩子起名字。看她那热情洋溢的文字,真是发自内心地为她高兴。可转过头来一想,这么年轻连孩子都有了,人生还有什么奋斗理想?还谈什么事业?干脆让小妖卖了得了!另外就是,另一位大姐组织同学聚会,说是为了庆祝她离婚……想着那些曾经熟悉的面孔,现在越来越面目全非。相比之下还是我、香莉、小妖的变化小些,至少我们还都保留了未婚美貌女青年的光辉形象。
  这就是我们要面对的人生,大学毕业,要么出国要么考研要么工作,祈祷能找到一个好工作,祈祷升职加薪,计划买房买车,最好不要讨老婆或者嫁人,能够只同居不结婚是最佳出路,万一结了婚一定要想好生或者不生孩子,孝顺父母,教育子女,退休,生病,死去……一代和另一代其实没有区别,区别仅仅在于物价指数。那位全班第一个穿耳洞的另类男生现在也是IT精英了,一年要完成的销售指标竟是一个亿!听起来比我的小说还要悬,而现在他惟一的嗜好是比较Armani与Versace的品质,连拍摄DV的嗜好也改成16mm了。他的最后一枚骷髅头戒指早就送给了他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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