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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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妾- 第6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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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她递给站在一旁的竹影,“吃吧,味道还不错,糖炒粟子,我最爱吃。”

竹影看着那粒粟子,皱了皱眉,苏红茶站起来,一下就放到了她嘴边,柔声道:“吃吧,很甜,保证你吃了还想吃。”

竹影探询的看了她一眼,终于慢慢张开了嘴,粟子一下就滚了进去,她轻轻咀嚼,味道并不是很好,她不喜欢吃这种甜丝丝的东西,而她从来也没有吃过这种甜甜的零食。

苏红茶满意地看着她微皱起的眉,“你现在是还不习惯这种味道,等时间长了,你定然喜欢。”

竹影没有说话。

不知道为什么,苏红茶看着她冷漠的脸,就想探看她的内心世界,那里,是否也与曾经的她一样有过孤独无助?

她挽着她的手慢慢走在长廊下,“竹影,谢谢你给我探回如此重要的消息,接下来,我有一个很重要的任务交给你,希望你能尽全力帮我做到。”

竹影实在不耐那种甜味,一口就把粟子吞了下去,“什么事情,小姐只管吩咐。”虽然现在无人,她仍是不习惯叫她小茶。

“宋岳不是在搜集西武国的风土人情礼仪习惯么?你去,想个法子,给他传输错误的信息,让他迎接西武太子的时候,大大的出丑。或者,你告诉我西武国太子进京的具体时间,这一次,我一定要向宋岳讨回一个公道。”

竹影背脊一硬,垂目道:“小姐,此事我一定去办,如果不成功,西武国太子进京的事,也不用小姐亲自出手,竹影去就是。”

苏红茶笑看她,“你以为你有三头六臂?放心吧,不管你成不成功,这次我一定有办法把太子就此拉下马。”

竹影默然。

送走竹影后,天色已经黑定了,院子里清冷一片。

凝秋和凝香仍被她以监视林暮语为由派了出去,说实话,把她们放在身边,她总有些心神不宁。

哑姑由于聋哑,把厨房里的事做完后,就休息了。

如花这几日忙得不可开交,不过看她偶尔回来拿书的表情,看似收获不小,一般也要到戌时初才回来,那时候她已经上床睡觉。

而那日自墨音处回来后,林漠遥就给她留了个字条,说身体有伤,要搬到他师叔那边去养。

说到他师叔,她后来找人问了才知道,原来在镇南王府的最北角,居然还有一片很清静的竹院,那里住着一个整天坐在轮椅上的大胡子中年男人,每天都关在那里不出门,林漠遥小时候几乎就是在他师叔那里长大的。

然后就这样,林漠遥用很简短的几个字,就把她一个人晾在了怡然居。很好啊,身体有伤,撇下她一个人养,是不是和几个女人玩暧昧玩出内伤来了?

她知道,之前在洪府肩上受的伤还未完全痊愈,可是也不至于要到专有地方养伤的地步。

分明就是不想见她!

她不由冷笑,难道是她跑到墨音那里的事,墨音告诉他后,让他失了面子?

在给八哥喂食后,她也懒得想太多,散发脱衣,吹了蜡烛就上床睡了。

在被人揪醒之前,她做了一个梦。

在一个满是杏花飞舞色彩斑斓的树林里,春日洒满枝头,一个有着宝石般眼睛的少年郎,款款的倚在那里。

她忍不住轻轻走过去,隔着杏花,踮起脚尖凝望着少年,少年也静静微笑着凝望她。

她羞红了脸,想再靠近些,少年吟吟一笑,把手一抬,一条光彩夺目的链子就摊在他手里,然后轻道:“小茶,送给你。”

她一惊,正要退去,谁知少年突然变得凶神恶煞一般,一把揪住她领子恶狠狠道:“苏红茶!你想要钱还是要命?”

这个声音震得她耳朵都快聋了,苏红茶一个机伶,终于清醒过来,睁开眼一看,面前竟然站着几日不见冷萧一身的林漠遥。

她以为还在作梦,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再睁开,他还是冷冰冰地站在那里。

她再四处一打量,天,她不是在床上睡觉的么,此刻怎么坐在一个金光闪闪的屋子里?

“你不是想要钱么?这里都是金银珠宝,我想你很高兴以后每天都守着这些吃喝拉撒,吃饭睡觉都不用想。”

林漠遥的声音比寒冰还要冷漠。

苏红茶从未见过如此寒气逼人的林漠遥,不由心里有些发悚,从一堆滑溜的珠宝里想站起来,哪知才站一半,又给摔了下去,头脸都几乎埋在了珠宝里。摔倒的样子一定很难看,她慌乱抓住旁边的一个装过珠宝的箱盖站起来,有些气急败坏,望着冷冷看着她的林漠遥大声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以为你有钱就可侮辱我吗?有什么了不起?”

“侮辱你?”林漠遥面沉如水,阴冷的眸子忽然低下来,与她对视,“给你看看这个,看到底是你侮辱我,还是我侮辱你?”

他缓缓从怀里换出几样东西,有一叠是银票,有一样是一张清单,还有一样,竟然是之前被她卖过的链子。

他把这几样东西一样一样扔到她面前,“这张,据说全是嫁妆清单,有人把它做了个最低价,给卖了;这叠银票,据说是被个没心没肺的女人当掉所有物所得的,价值五万两;还有这个链子,也被她当狗屎一样卖了,怎么样?数钱的滋味很不错吧,是不是在梦里都笑醒了?”

他咬牙切齿,似乎要择人而噬的样子。

苏红茶本来还理直气壮,直到他把那几样罪证扔出来,她才知道,她犯了多大的错误。

因为她忘了,在京城里,他的产业究竟有多大,她根本就全没底。说不定她每卖一样东西,下一刻就立即进了他的口袋子里,她把他送的东西当掉,把嫁妆悄悄清理,岂非全在他的掌握之中?

这个时候,她悔得吐血,早知道如此,她该把东西弄到京城以外的地方去卖。

第79章 怨气

她死死的咬住嘴唇,脸上全然没有一丝愧疚,早就说了,他虽然于她有恩,她会还。可是那日见到他与含烟的亲溺,与墨音的日日频繁交往,还有这个貌似与墨音一起挑选的很昂贵的链子,就像一根无绳的线,牵动了她某根自己也不明了的神经。

她有些难堪,有些恼怒,还有些委屈,她不知道这些情绪从何而起,而最让她不敢想像的,是她时常在无人的时候会想起他微凉的手指,温润的唇,还有那略带缠绵的眼神。

她是人,而且还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女人,所发生过的,她不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可是又怎样?承诺摆在那里,他的真心放在远处,哄人心碎的谎言一个又一个。

她的自尊不允许她软弱,她就是要用金钱来将他与她的关系划分得清清白白。彻彻底底的告诉所有人,包括自己,她与他的关系,根本不是什么夫妻,只是该还尽的恩情!其他的,什么都不是!

看着她倔强的眼神,林漠遥的心跟着越来越冷。

这个女人的心真的是铁石铸就,娶了她,别人可以嘲笑他是糊涂虫,被鬼附了身,但是难道她就真的一点都没感觉到他的心意?

他不知道是从什么开始,他的心,会因为一想她的名字就会跟着停摆,他的脑海会因为一想她灵动狡黠的眼神而会变成一片空白。他娶她,确实,是存在有外在的利益因素,可是那只不过是他为自己找的一个理由,是为他说服别人将她掳到身边的借口。

他会变成这样,是从第一次她凶巴巴的拉他进屋,还是他在那次莫名其妙的为她画眉开始?

到现在,他还是没想清楚。

他喜欢看她在台上唱作俱佳的表演,欣赏她独对绝句的才气,更为她嘻笑怒骂时闪闪发光的眼神醉倒。

他想他一定是疯了,那晚在画舫上,看他与温七一起笑语嫣然,他竟然借着为她身体好的理由给她写纸条,然后像个呆瓜一般站在小船上痴痴等了她一夜。

结果他很失望,她与温七在一起。

他怅然若失,只能笑着,随她吧,缘来缘去,都靠缘份。

尽管如此,他还是想见她,再一次借着关心的理由,把她带到天香楼,可是中间,他听到了温七对她充满爱意的表白。

他有些嫉妒,于是就有了天香楼为她宽衣看伤一幕。

是的,他是故意的,他知道温七会追来,他故意让他看到,然后看到他们两人不欢而散,他心里有一丝小小的卑劣的窃喜。

那一次,他在她不能察觉中,做了一次卑鄙小人,可是谁又能怨他,对于喜欢的人,相信所有人都会有一份私心。

他以为温七会就此罢休,所以他愿意承受温七对他家产业的摧毁,对林暮语的利用。结果,事情并未如他所愿,温七仍能在赐婚前夜与她尽释前嫌。

谁都不知道那一夜,他有多难过,独自在房间里整整坐了一晚。

这时候他忽然有些相信命运了,是谁的,谁都躲不掉,不是谁的,你抢也抢不来。

他决定顺应民意,与墨音成就一段佳话,尽管他不甘不愿。

可是老天毕竟还是怜悯他的,皇上竟然把赐婚的地方摆在了天香楼,而在最后关头,温七病发了,他忽然之间想起了温家的一个诅咒:所有男人都不得为女人动心,动则必死!

就在那个时候,他得到了他心想已久的所有权,他让她成为了他的女人。

既然冠上了他的名,再来十个温七,都休想将她带走。

是的,谁都不可以动一根手指,直到死亡将他带走……

他想给她一个能忘记温七的生活,在王府里,他从不伸手管那些乱七八糟的事,让她一个人忙得团团转,似乎他做到了。

可是结果,她真的很冷酷,很无情,他想尽千方百计通过墨音才从漱芳斋老板手里花高价买来的代表缘定三生的链子,就那么被她以五万两轻飘飘的卖了。她可知道,那卖的不是链子,是他的心。

原来他在她心目中,就值五万两银子。

他忽然觉得有些悲哀,她随时都在做着离开他的准备,该卖的都卖了,最后还假装很好心的将他也卖给了别人。

好多人都说日久能生情,可是她不是,她每天只知道对着那只八哥笑得眼睛发亮。

原来,在她眼中,他还不如一只鸟。

这就是他在她心目中的价值。

她真是个残忍的人,生平罕见。

他黯然的沉默着,金光闪闪的屋子里变得冰点一般的沉寂。

空气也似乎被凝固住。

过了好半晌,终于是苏红茶先动了,她弯下腰,慢慢捡起那些被他砸到地上的东西,然后一张张叠好,最后将链子一起放到银票上,递给他,“如果我这样做,伤害了你的自尊心,那么我向你道歉,对不起。”

林漠遥有些忧伤的看着她,再看着她说对不起的嘴唇,忽然很想冲动地把它揉碎。

到底他什么都没做,只是静静的冷笑,“你的对不起准备卖多少钱一个?”

苏红茶顿时像被火点燃一般望着他,脸色苍白,“林漠遥,你别太得寸进尺,其实该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你。成亲当晚不是就说好了么?你有了心仪的女人就对我说,我愿意立即让出位置来,当时你不是也信誓旦旦答应了,可是现在呢?你与墨音的暗地来往算什么?与含烟的不清不白算什么?我在王府里被人指着是杀人凶手的时候你在干什么?”

林漠遥听着她一声声含泪的质问,他宁愿相信是他听错了,也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苏红茶盯着他更是大声的发泄,“你根本就是个龌龊的家伙,凭什么我不能对你称斤论两?凭什么我欠了你的恩情,就该用来被你们欺骗糟蹋?我也是人,我也有悲伤,有委屈,我的自尊被你们践踏了,谁又来对我说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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