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急呢?更何况,今夜是陈刚魂魄逗留在世的最后一天,过了今晚他就去投胎去了,以后就是想招,也再也找不到了,想到这里,莫寒开始有点沉不住气了。
“你死之前看到了什么?”
郑启把眉头皱得更紧了,咬了咬牙关,孤注一掷再次厉声问道。
忽然空气中传来一阵恐怖压抑急剧的喘气声,声音在房间上空显得格外的空洞和低沉。
“啊”忽地凭空响起一声像从喉咙底的深处拼命发出来痛苦挣扎的呐喊。
紧接着,碗里的清水开始剧烈摇晃起来,隐隐洒出一些。水里倒映着的那个圆润明净的月亮慢慢变得狰狞不堪。水面上的那一缕紫烟则惊恐不安地四处飘晃着。
莫寒见此,心里暗暗叫道:“不好!”
“透明……怪物……报社!”
陈刚的魂魄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凄厉低沉阴森的字后,声音便渐渐轻了下去,最后消失无声无息。接着那一缕紫烟也紧随着慢慢化去,最什么都没有剩下,转眼变化的无影无踪。桌上的那碗清水已变得平静如初,只有碗底的那几片未化的灰烬还在隐隐晃动着,清水中倒映着的那个月亮依然是如此圆润明净。
郑启灰青着脸,让自己努力硬挺着,又默默念了一段咒语。然后缓缓睁开眼睛,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细密的汗珠。
莫寒关切地走上前来,问道:
“怎么样?要不要休息一下?”
郑启疲惫无力地朝他笑了笑,摇了摇头道,
“没事。他走了吧?”
说完轻轻地叹了口气,脸色稍缓和过来,露出一抹血色的粉红。
莫寒没有答话,脸色变得阴冷苍白。
把一旁稍安的郑启看得心里发慌,不安问道:
“师兄,你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莫寒摆了摆手,慢慢从嘴里吐出几个字来:
“陈刚投不了胎了,他的魂魄已被一个怨灵控制住了!”
“啊?”
郑启听了不由得大吃一惊,刚有一丝血色的脸孔,刹时又变得惨白起来。
窗外,月亮依然是那样的明净皎洁,屋内,月光依然是那样的柔和白亮。
由于昨晚前半宿忙着招陈刚的魂魄,后半宿和师兄莫寒聊了一个通宵。
此刻,郑启感到头晕沉沉的,一阵阵睡意迫不急待地涌了上来。可是不管怎么样他还是努力让自己支撑着,像个绅士般的坐在办公桌前。
郑启那盯着电脑屏幕的两只眼睛早已痛的有点发酸,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盯着屏幕在看什么,想理清个头绪,可是脑子里乱哄哄的一片。末了,他把目光从电脑屏幕前移开,用手轻轻揉了揉眼眶处的鼻梁骨,可是效果并不见得有多大显著改善,眼睛还是痛的要命。口燥的厉害,干燥的舌尖在口腔内侧不停转着圈,半响,郑启微微把头侧向了电脑的一边,半低头,眯着那双昏昏欲睡的双眼,透过两片黑黑的眼睫毛悄悄打量着骆敏。
“肌肤若冰雪,绰约若处子!”郑启一边打量着骆敏,一边在心里不由得暗暗惊叹道,“真是一个绝色美人啊!”
对面的骆敏依然是几天前见到的那副冰若霜雪的样子。冷冷地凝缩着柳眉,紧闭着朱唇,低着粉黛顾自看着稿子,似乎周围的所有一切都不复存在。偶尔也扬起她那纤纤玉指,在键盘上轻轻舞弄一番,那摁键声似比那浔阳江头弹奏的琵琶声“大弦嘈嘈如急雨, 小弦切切如私语。 嘈嘈切切错杂弹, 大珠小珠落玉盘。”还更别有一番滋味。
想到这里,郑启收回目光,抬头向四周围看了看,只见大家伙管着各自小心翼翼地做着事。昨天的那条猝死新闻的阴影,此时似乎还重重地笼罩在每个人的心上。再加上今天骆敏的存在,办公室的内气氛显得格外的压抑和不安。
看到这里,郑启轻轻叹了一口气,思绪回到了昨天晚上和莫寒的谈话中。
“师兄,你的意思是陈刚没有去投胎,而是被一个怨灵控制住了?可是这个怨灵为什么要这样子做呢?难道说那个怨灵的寄存体真的会是骆敏?”
郑启顾不得歇一会,拖着疲惫的身子一口气问道。最后那一句又像是在寻问自己,语气里颇有些犹豫置疑。
“怨灵是靠怨气凝结而生的。如果陈刚去投胎了,怨气就会减少一分。相对来说,怨灵的法力也会随着减少一分。所以,怨灵就会控制着这些怨死人的魂魄,不让他们去投胎转世,从而以此来凝固自己的怨气,提高自己的法力。”
莫寒说道这里顿了顿,抬起双眼,望着窗外的那轮明月,嘴角隐显出一抹愁丝继续道:
“至于那个怨灵为什么要这样子做,我也不知道。怨灵一般都要寄存于人体,一般说来,法力小的怨灵,凭你我的法力可以肉眼看出来,如果法力高深的话,那么……”
莫寒说到这里忽然停住不说了,嘴角抽噎一下。
“那么什么?”
郑启紧紧追问道。
“那么这个骆敏正如你所说那样,存在着两种情况。一种她没有被怨灵附体,是一个未知情的正常人。另一种她就是那个怨灵的寄存体,她的法力已深不可测了!”
莫寒忧心忡忡地答道。
末了,莫寒回过头来,冲着郑启调侃似地笑着说了一句,
“你可不要被美色所迷惑了!”
“玫瑰是漂亮,但是有刺,扎手。毒玫瑰,不但漂亮,有刺,扎手,更重要的是它还有毒。”
听了师兄那句带有提醒防范之意的话语,蓦地,郑启的脑海里闪过孟平的这句话。
莫寒见郑启忽低着头不响了,顾自盯着桌上的那碗清水发呆。以为他在为他所说的最后一句话烦心,拍了拍他的肩道:
“别多想了,事情在没有得到确证之前,什么样可能性都是存在的!”
郑启知莫寒的话意,朝莫寒笑了笑道,
“我知道该怎么做,放心吧!不过,我现在在想另外的一个问题!”
“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在想些什么!”
莫寒马上眼珠一转,狡诘地冲郑启眨了下眼睛道。
“呵,不愧是我的师兄。那好,你就猜猜我此刻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郑启顺着他的意接下去说道。
“你是不是在想,昨天晚上突然猝死的那两个人,是不是也是因为那个怨灵而亡的?他们的魂魄是不是也被那个怨灵所控制住了?”
郑启疲惫的眼眶间闪过一丝笑意,轻轻捶了莫寒一拳。
莫寒走到沙发边,躺了下来,从衣袋里取出一支烟来,点燃,深深吸了一口。眼光顺着袅升的烟云徐徐而上,头仰望着天花板思索了一会道:
“这样吧,我们先来说说你自己是怎么样来看待这事的?”
郑启用手撩了一下眼前那片腾腾烟雾,慢慢地把昨天众人对猝死案的各种谈论和反应大致讲了一遍。
末了,郑启道:
“照郑姐的话来看,这报社的确曾发生过好几起死亡案。而且从他们的神色里可以看出,都极度害怕把昨晚上那个猝死案件牵扯到这个报社里来。”
一边说着,一边郑启的脑子里浮现出郑姐说完这句话“他们的死和我们这里是没有关系的,再说这次死的也不是我们这里的人。”后的办公室里,众人盯着骆敏位置所显露出来的那种惊惶失措,害怕和恐惧纠缠在一起不安的苍白表情。
莫寒带着疑惑的目光看了他一眼道。
郑启没加理会,继续顾自说道,
“而且,从他们由于内心的那种害怕恐怖所流露出来的表情中可以肯定,报社里‘所有’的死亡事件都和骆敏有关。”
郑启特意加重了“所有”这两个词的说话语气,莫寒听出来了。
“那么你是否认为昨天晚上那两个人的死也和骆敏有关呢?”
莫寒缓缓吐出一个烟圈问道,烟雾在他的头顶上空慢慢飘散着。
“第一,昨天晚上我们的办公室遭窃了,而猝死的那两个人正好如警方估计的那样,是两个小偷,因为他们的身上还带着一些偷窃工具。第二郑姐丢失了几枚欧币,而那两个猝死的口袋里刚好又藏得几枚有可能是偷窃来的欧币。第三……”
郑启没有再说下去,脸上露出一丝迷惘的神色。
一旁细心的莫寒注意到了,问道:
“怎么了?还有什么吗?”
“我在想一个人的话!”
“哪一个人?是什么话?”
“‘怎么又是狮子巷口的垃圾箱处呢?以前的那几个……’这句话是我们报社的同事陈青说的。我看此话大有文章。”
“恩!”
莫寒沉思一会点头道。
“这话可以这样推测,以前你们报社发生的那几起死亡案件,死的人到最后可能都是在狮子巷口的垃圾箱处发现的。哎,对了。你说,我们能不能在那里找到一些线索呢?”
莫寒猛一个鲤鱼打挺地跃起身子冲着郑启兴奋提议道。
“恩,我想应该可以。”
郑启含糊地应付道。
此刻,他正在绞尽脑汁思索着:该如何从郑姐他们口里得知以往的死亡案件真相呢。
随后,莫寒和郑启两人各自朝着自己的思路思索起来,等到最后两人想累了迷迷糊糊想睡觉的时候,天边已泛出了一片白光,太阳挥舞着漂亮的金色弧线把这片苍茫大地照的一片明亮。
想到这里,郑启的思绪又回到了现实中来。
唉,想想师兄莫寒这会可美着呢,还不知道在哪儿做周公呢!可是自己呢,曾经有一张床摆在我的面前,我没有好好珍惜,如果此时能给我一张床的话,我愿意把自己所有的一切来换取它……
想着想着,郑启觉得那脑袋越来越沉,眼前的一片变得模糊不清起来,最后,不由得两眼一合,头往下一沉,身子向旁一歪,只见整个人“扑通”一声,摔倒在了地上。
这一摔可把本昏睡沉沉的郑启给摔醒了,心里暗暗叫道,
“哎呀,不好,这些子可真的糗大了!”
可还没有等郑启红着脸从地上自个爬起来时,郑姐等人已快速围到了他的身边,
“啊呀,不好,不会又是一宗猝死命案吧!”
郑启朦胧中听到孟平大呼小叫道。
“咦,你们说,小郑是不是也和陈刚一样呢?”
这是董老的声音,虽然语音很轻,可是郑启还是隐约听到了。
“我早说了,她对面的位置坐不得,邪门!”
孟平小声地低语道,像是在回答董老的话,又像是在对大家伙说道。
“你少说几句,没人会当你哑巴看!”
陈青在一旁压低声音怒喝道。
郑启起初猛一听陈刚这个名字,心里不由得一惊,现在忽又听到孟平这么一说,突一个念头在他的心际一闪而过。
郑启让自己假装在地上昏迷着,心里不停地盘算着该怎么把这场戏演下去。蓦地感到一股淡淡的清香直入鼻孔,接着一只带有体温柔软的手指在他的鼻子下面一拂而过。
“你们在哪儿瞎说什么呢?他还活着,快来帮忙,先救人要紧!”
不一会儿两双强有力的手擘一左一右把他夹在中间扶了起来。一股柔柔的体香伴着另一种轻微的狐臭及一轻一重的喘气声,在他的身子四周上下飘浮着。
他趁众人不注意时,微睁开眼,只见身旁郑姐和孟平正涨红了脸搀扶着他,稳稳地把他扶到椅子上面。此刻郑启已经完全清醒过来,此时的他半眯着众人忙乱成一团的样子,不由得暗暗偷笑起来,因为他的心里早已暗暗打定了一个主意。
“你们傻站着干吗?”
郑姐冲着一边的董老和陈青嚷道,“快打120!”
一时间,郑启听到唏里哗拉的桌椅碰撞声,紧接着是陈青磕磕巴巴的打电话声,
“喂,喂,是120急救中心吗?我 我们这里一有位急救病人,对,地址是……”
“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