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辞唱诗读书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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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辞唱诗读书随笔-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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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丘说:“这个比喻好!可是并不新鲜,我听到过好多次了。这就象一局棋的比喻。下棋的时候,每个棋子有它的用处,下完棋就都混在一起,装在一个口袋里,好比人活了一辈子,都埋进坟墓一样。”

  在第十六章和第十八章里面,则简直是在论诗了,足可供古往今来的诗人借鉴评判的。我不想在这里大段地引用,只用一句:“您是一位诗人,您如果虚心受益,采纳人家的劝告,您就能享大名。做父母的看不见子女的丑;作者对自己头脑里产生的孩子尤其溺爱不明。”

  我反悔,再加一句:“您这样谦虚我很赞成,因为作诗的没一个不骄傲,都自命为天字第一号的大诗人呢。”

  这两句使我想起现在的网络诗坛,那里十个怕有九个是看自己做李白的,若有人说其诗歌不好,便遭遇唾沫横飞,结果,更加唾沫横飞,甚至直闹到满地是B,因为说别人不好的往往前提是自己最好,而被说的那个也不是孬种。所以,在网上和诗人说话,最好学习吉诃德骑士的风格,见到诗人便指天发誓:“我真要颂赞上天!伟大的少年人啊,全世界诗人该数您第一了!” 或者紧握诗人之双手,久久不放:“我的先生,我真是有幸,在当今千千万万蹩脚的诗人里,见到您这样一位高手的诗人!”当然,此句适用于没有其他诗人在场的场合。

  塞万提斯说:“哎,恭维真是无往不利、无人不爱的东西呀!” txt小说上传分享

10、离婚难时代的爱情
离婚难时代的爱情,会是怎样的爱情呢?

  “他有时眼看着天,有时眼盯着地,呆呆的象一尊披着衣服的雕像,只见风吹得他衣服飘动。”

  这句话真应该配上一幅素描插图,它写的是一个敌不过有钱的财主而失去了爱人的年轻人。金钱和爱情,是一个古老的矛盾。这个年轻人使用了一个魔术,也是一个骗术,用剑穿透自己的身体,假装临死前要求同情和安慰,要他的爱人在即将嫁给一个财主的时候,当着执行婚礼的神父的面同意嫁给他,哈哈,这是两个相爱的人共同设计的圈套,为了借助宗教的力量摆脱父母之命,战胜金钱。

  这真是一个浪漫的故事,在那个离婚难的时代,——我不太清楚欧洲古代的婚姻的历史,但是相信与现在相比,那时应该也是说不上离婚的自由的。就像吉诃德先生说的那样:“娶老婆不比买商品可以退还或交换,却是一辈子的结合。婚姻是一条绳索,套上了脖子就打成死结,永远解不开了,只有死神的镰刀才割得断。”那么,一个已经有了爱情的女人嫁给了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想来是很痛苦的事情,反过来也是,一个已经有了爱情的男人娶了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也是很痛苦的。因为结婚之后就难以离婚,只能和一个自己不爱的人一辈子生活下去。所以,只好用出奇制胜的方法保护爱情了,吉诃德先生说:“追求美好的目标算不得欺骗。”

  看来,堂吉诃德先生的天平,在金钱与爱情之间,还是倾斜于爱情这一边,所以吉诃德先生见义勇为挺身而出,说道:“上帝配成对,世人拆不开。谁想拆开他们俩,先得吃我手中枪!”我说吉诃德骑士是情种中的情种,果然不差。

  桑丘,是缺乏浪漫精神的,只看重世俗需求的人物典型,这种人想法十分现实,也很朴素,所以在他看来:“我主张穷人安分知足,别想吃天鹅肉。世界上最结实的基础是钱。”但是吉诃德先生叫他闭嘴,在他看来,穷小子也可以娶美女,同时他也很理性,“他认为有情人能成眷属是最美好的目标,不过也不能忘记,饥饿穷困是爱情的大敌。因为爱情总是欢忻快乐的,尤其是有情的男子娶到了意中人,可是穷困就要时时刻刻迫害他,和他作对。”爱情和财富的平衡,确实是一个常新的话题。

  当然,桑丘的想法也无可厚非,对于许多人来说,爱情并非是必须的,更多的情况是婚姻之后再产生某种情爱,而不是先有爱情再结合为婚姻。

  今天,婚姻更加的自由了,但是爱情的命运似乎还是一样的,“郎财配女貌”,依然是常态。穷小子想要美女,还是像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离婚,也常常并非因为爱情,倒是通常为了钱财。

  女人究竟是嫁给自己爱的人好呢,还是嫁给爱自己的人好?当然,自己爱他,他也爱自己,这再好不过,他又有钱,这更是好得不得了,可是命运常常不这样安排,这是个讨厌的事情。

  这几天忽然发现几个熟人离婚了,又有一个朋友结婚了,离婚的让我有点摸不着头脑,结婚的,我祝福他至少像桑丘和她的老婆那样幸福。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11、桑丘已经光荣地
桑丘已经光荣地就任海岛总督去了,这事我觉得有话可说,不过现在我回想起上一册中的一次闲话来,就是堂吉诃德谈论笔杆子和枪杆子的事。

  小说不是历史,但从小说中可以观察当时的社会生活,至少,作家有那样的的见解,是和他所处的时代有关的。从作者通过堂吉诃德发表的一通话看来,枪杆子竟是那样的可怜,这或许该让中国人感到惊讶吧。在中国,从来都是枪杆子里面出政权的,笔杆子算得什么,不过写几句空话而已。在武器的批判和批判的武器之间,中国人首先是要武器的批判的,物质决定精神,武器是要命的,命都没了,谈何精神,虽说有认死理的,如黄道周之流,相信留取丹青可以照汗青,但普通人是承认枪杆子的硬道理的,并不傻到将圣贤书当饭吃。圣贤书是理论,而实践是另一回事,之所以屡屡强调理论联系实践,其道理就在于,理论说的是一套,实践是另一套,只有傻瓜才会以理论去要求实践。所谓理论联系实践,便是要你站在台子上讲理论,走下台子只管搞实践。

  历代的风流人物,哪个不是抓枪杆子的呢,而且要一把抓,不得大权旁落,杯酒释兵权,释的是别人的兵权。聪明的便乖乖交出,免得实践狡兔死走狗烹之格言;强横的便勒马横刀,割据一方,像袁绍那样问天下健者岂唯你董卓一人。总之,中国的历史,军权是核心,这是世人皆知的再浅显不过的道理。

  所以,看见堂吉诃德竟然为枪杆子叫屈,不免有些奇怪。当然他所说的枪杆子,主要是指从军打战的职业军人的待遇上说的,倒并非是从政治这个角度来说话,但这毕竟和中国有很大的不同,至少人们对于枪杆子竟没有那样的崇拜,不认为它是可以打天下的,倒是一个苦差使。欧洲的封建领主制和中国的封建社会,在中国的教科书里都以封建命名,但其走的路径其实是大不相同的,我觉得我们的历史教科书在这方面很是语焉不详。我觉得中国自秦始皇以后是否还是封建社会,很值得怀疑。

  另外,上册的第三十九章还说道:“咱们西班牙有句老话:‘或教堂,或海洋,或伺候君王’;我觉得这话很对。老话都是多年经历的精华,句句真实。我引的这句话,注解起来就是说,求富贵有三条路:一是进教会;二是出海经商;三是进宫伺候国王。”这句话很可以用来和中国古代相比较,教会、商业、政治,在西班牙都是求富贵的道路,而在中国显然是缺少前两项,即使有富贵的商人,至少也是红顶的,那是沾了政治的光。否则就只好让老婆独守空房,写闺怨诗了。这个差别,或许可以解释历史发展何以路径大不相同。 txt小说上传分享

12、我想起孔子
我想起孔子,看到堂吉诃德谈论政治的那些话的时候。太多的语言可以引用,但是却又没有必要引用,因为书在那里呢,要看的人自然会看到。不过还是想引用几句,以聊作说明。

  在桑丘被委任为“便宜了他”海岛的总督——公爵夫妇的玩笑——即将上任的时候,吉诃德骑士语重心长嘱咐了一番:

  “桑丘,你记着:假如你一心向往美德,以品行高尚为荣,你就不必羡慕天生的贵人。血统是从上代传袭的,美德是自己培养的;美德有本身的价值,血统却没有。

  “所以,你当了岛上的总督,如有亲戚来访,不要撵他走,或得罪他,应该留他住下,殷勤款待。上天生人,不愿意他们互相鄙薄;你待人宽厚,可以上应天意,下顺人情。

  “你不能只听富人的伸说,该看到穷人的涕泪:可是也不能存心偏袒。

  “富人许愿送礼也罢,穷人哀告哭求也罢,你总得尽力查明真相。”

  “对犯人能宽恕就别苛酷,执法严厉的名气,不如存心忠厚的声誉。

  “你执法而手下留情,不要是因为受了贿赂,应该是出于恻隐之心。

  “罪恶是人的生性,你该把受处分的犯人看作本性未改的可怜虫。只要不损害对方当事人,要尽量宽恕。仁爱和公正尽管同是上帝的品德,我们看来,仁爱比公正更有光彩。

  孔子自然没有“罪恶是人的本性”的说法,倒讲过“食色性也”的意思,但是宽厚、仁爱的这些说法使我想起孔子为政以德的信念,甚至后面吉诃德骑士给总督桑丘的信中还谈到“你该是好人的亲爸,坏人的后爹。不要一味严厉,也不要一味宽和,该适得其中,无过,无不及,才合情合理”,这简直是中庸的意思了——不知道是不是翻译特意翻成这样的。但是这都不是最让我想起孔子的原因。最大的原因是,孔子不也是理想主义者吗?而且也是“复古”的理想主义者,孔子也到处跑,只不过没有拿着长矛,骑着瘦马,而是捧着书本,坐着牛车。堂吉诃德是“哭丧着脸的骑士”,孔子是“惶惶如丧家之犬”。

  甚至桑丘也让我想起孔子。

  这个只做了十天“总督”的桑丘,虽然没有什么政治的理论,却是老老实实的在实践着做官就要做好事的平凡道理。而周围的人其实都在捉弄他,整个桑丘上任的故事就是一场玩笑。这真是一个寓言,官场的寓言。多少理想主义者带着自认为天经地义的道理去为官,结果他会发现所谓天经地义的道理其实就像堂吉诃德的骑士道那样可笑。他也许会发现两个世界的交锋,一个是“过时”的、“正统”的世界,一个是“日新月异”、“与时俱进”的世界。理想主义原本是面向未来,面向遥远遥远的未来的,可是它常常遭遇的批评或嘲笑是“跟不上时代”,倒像是极为陈腐的老古董了。既然是老古董,只好举目无亲,黯然引退了之。但黯然引退之中却也有某种自豪,就像咱们的桑丘那样说:

  “‘我光着身子出世,如今还是个光身;我没吃亏,也没沾便宜’;换句话说,我上任没带来一文钱,卸任也没带走一文钱。这就和别处岛上的卸任总督远不相同了。请站开点儿,让我走吧,我要去贴上些膏药呢。多谢敌人在我身上踩来踩去,看来把我的肋骨全踩断了。”“请让我走吧,我已经耽搁得太久了。”

  孔子不也是做了几天官吗,司寇,据说也干了几件大事,差一点就要实现他的理想了,结果是狼狈去职,不肯死心,又奔波几年,最后是“归欤,归欤,吾党之小子狂简,不知所以裁之”,还是回去当教书匠了。孔子还没有桑丘爽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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